第十章

人背信,地生病,喝水塞牙缝,放屁砸脚后跟。我真真是中药店里的揩布,揩来揩去都是苦。

我不晓得别的穿越者怎样,这年代穿越不经典,命苦不能赖**。我不是被强人所劫,不是被歹人强 ,而是被一群小乞丐“围殴”,将我怀里的馒头哄抢一空,顺带 碱了下锦玉,我趴在地上有苦说不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四周无人烟,我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鸟我。

估计他们早就看上我----的馒头,光天化日之下自然不能“强抢民女”,于是一路上不动声色的跟着我,见机行事!

也怪我太大意了,给他们得着了机会。幸好我将银子塞在鞋子里他们才摸不着,豆腐被吃光了,馒头被抢光了,锦玉的自尊也丢光了。宋金玉,你真狼狈!

锦玉走近我,安慰的拍拍我面颊,我感动的摸摸它的毛发。我们两相依为命,共度天涯!

走了一段路后,我的眼皮开始打结,这时候就算用火柴也支撑不住。我靠在墙上小憩欲小憩一会儿,背后“吱”的一声塌下,疼的我呲牙咧嘴。破的程度大概能钻过一只狗。我伸进脑袋,发现里边竟有座破庙!我拍拍锦玉,观察四周,门墙周围皆集聚着蜘蛛网,青石板一摸染上一手灰尘。可见被遗弃了有段年月了。

我打开庙门,一阵烟灰呛得咳嗽一阵,立刻合上门。

叹息一声,随便寻了个干净地睡大头觉了。

睡到朦朦胧胧间,听见外面有追逐打闹声,我不耐的从狗洞窥视,眉头不禁紧皱。又是一群小乞丐围在一人身上哄抢着什么。我深有同感,自情不自禁的同情这位老兄。

我干咳一声,捂着嘴大声呼叫:城管来了!城管来了!

顺带仍一颗石子制造气氛,那些人半信半疑却还是迅速逃开。为保安全,我还是没有出去,万一那伙人半路上折回来呢?我向那位老兄招招手,他眨眨眼睛,那一刻我惊骇的目瞪口呆,竟是一双举世无双的紫眸。待他站起来原来不过和我一般大的小屁孩。

他看了看狗洞,犹豫半响还是乖顺的钻了进来。

“多谢相助。”

“哦。”

········

我拉着他上了街,在他耳边嘀咕一阵后去买了一大袋馒头,而后冲向转弯口时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与他,他背过身藏好。果不出所料,小乞丐们半响便将我围成圈,一阵殴打之后毫无所获便灿灿的走开了。我看了看身上的淤青,除了叹息还是叹息。一瘸一拐的钻回狗洞,他满脸兴奋的看着我。

后来这位老兄告诉我他叫弥生, 名晓月。我和晓月分着吃了,他的脸脏兮兮的同我一般。我将 包子的 馅塞给了锦玉,却发现小东西不见了。和晓月在庙里东张西望半响,却见小家伙嘴里叼着只香喷喷的烤鸡从狗洞钻进,我愣了愣,便同晓月相视一笑。

“真乖,没白疼你。”我抱起锦玉转圈圈,不知道锦玉有没有发现头顶上的星星。

这一夜群星璀璨,镶嵌在黑夜的银幕上,闪闪烁烁;一颗流星拖着长尾巴似的蓝色磷光,在夜空中划出一条长长的弧线,好大一会儿才渐渐地消失了。

我拽了拽晓月:“快许愿快许愿!不过只能一个!”晓月狐疑的看着我,我急急的瞪他一眼,他笑笑,跟着我合拢双手沉默许愿。

“你的愿望是什么?”他嬉笑着问我。我白他一眼,这家伙和薛勇绝对是一家,愿望这种事情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不告诉你。”

他不满的撇撇嘴,却不再问。

希望我能平安回家。

我的愿望

能否实现?

“金玉。”沉默半响,他静静的说,带着一丝坚持与哀伤。

“恩。”

“我爹娘不久前去世了,临死前嘱托我去西北城投靠亲戚,他是我父亲的哥哥,当初我阿爹因为犯了事才被逐出家门的,我心里挺怕的,可是我也无处可去,只能硬碰硬了。”他转过身,夜又是一片静默。

我不知道我能说什么,我不会安慰人,刻薄倒是会。只能付诸一笑,故作轻松的说:“那我们正好同路,还可以互相扶持一段时日。”

曾听闻生活就好象被强奸,既然无力反抗倒不如躺下来好好享受。

我不知道哪位仁兄能达到如此境界,我对我的命运毫无预向,就像漂泊在茫茫大海上的小舟,失去了指南针,恐惧的暴风骤雨即将袭来之际,它是无措的,只迷茫的传说在浪涛间,任命运捉弄揉践。

翌日,我和晓月开始出发,没多久便几乎身无分文了。我想了想,脑海中浮现出一套计策。

天,灰蒙蒙,空气似乎凝结了,冷风嗖嗖刮过,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在市口的一个拐弯处,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低头不断抽蓄着,她消瘦的肩膀随着一阵阵的抽泣声此起彼伏,令人怜惜。在她的面前有一块木板,上面写着:卖身葬弟

人们纷纷围观,指指点点,或同情,或怜惜,或叹息,或无情,或鄙视,或可笑,吩咐多彩的目光焦距在她小小的身体上,小姑娘浑然未觉的哭泣着。

我跪在草席旁边,皱着我的五官张嘴拼命哭。哭我一出生就没了娘,哭我和我这白吃饭的弟弟到处颠沛流浪,哭我人品太低来了没多久爹爹就病重……各种悲剧。周边围了一圈人对着我指指点点,表情都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我轻轻别过头抽噎了一下道:“我和我弟弟自小父母双亡,天涯海角四处飘零,如今,如今·····他居然撇下我一人,我可怜的弟弟啊!你跟着姐姐饱受煎熬,姐姐从未让你过上好日子,如今····连棺材钱都没有,呜呜呜呜·····我可怜的弟弟啊······求求各位好心施舍点吧·····我金玉必定记住您的大恩大德,来世做牛做马也甘之如饴。”

旁边的一位衣着光鲜的大婶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缓缓掏出了钱包。我在心里万般期待着。

“城管来啦~~~~~”

不知道哪里有人这么喊了一句,周边一些摆小摊的大叔大妈粉粉落荒而逃。。正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我那位亲爱的合作伙伴兼临时演员刷地从地上坐起来,吓得观众们鬼叫着后退了一步,看向我的眼神里剩下无尽的鄙视。

我扑上去扶着晓月的肩膀道:“弟弟,原来~~你没死啊~~”然后抱住他,在他耳边低声道:“你丫的,你这个时候坐起来做什么!拆我台啊!”

晓月却瞪大着惊恐的双眼,一把推开我,转身便逃,也许是良心发现,还不忘头也不回的喊一句:“你没听见吗?!城管要来啦!!”然后脚底抹油钻出人群消失不见。

僵持片刻,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相反方向逃跑。边跑还不忘回头看看状况,结果,下一秒撞上一堵肉墙,我“诶呦”一声倒在地上,恶狠狠的瞪着眼前人,是个十来岁的少年郎,你丫的长得人高马大的了不起啊?

“站住!”后面源源不断的追逐声,我顿时心凉,脚底抹油便想跑,结果,一双有力的臂膀死死牵制住了我。我拼命反抗:“放开我放开我!快放开我!你禽兽不如!你光天化日之下抓着良家妇女,你不要脸!你恬不知耻!”

所谓男女有别,我算是明白了,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哼哼!

天宇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凄惨叫声。

女人和男人拼命当然会吃亏,所以呀!咱们要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男人最在乎什么啊?繁衍后代啊!用什么繁衍呢?

这时候的我躲在某个胡同里,冷眼看着外面闹得天翻地覆,看来此地不宜久留,我得速速离开。

分了分剩余的粮食,我两便分道扬镳了。

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晓月仁兄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叫唤着我,我无奈抱住他拍拍他的后背,他的鼻涕眼泪夹杂着沾染上我的衣服,我很嫌恶的推开他,却见他泪眼婆娑的抽着鼻涕,断断续续的说着话。我承认昨天的事情我很生气,非常生气!但那是昨天,新的一天要换新的心情么!

“金玉···”

“恩。”

“除了我娘从未有人对我这么好!”语毕,他似乎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坚定的转身,迈着局促的步伐走远了,头都没回一下,直至那背影消失成一个小数点,而我我才回过神,深思熟虑着一个问题:我对他很好吗?

摸了摸锦玉柔顺的毛发,深深一叹。

锦玉在地上打了个滚,露出白色的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