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解了禁足,父皇为了安抚她给了长春宫好多赏赐,大哥迟迟不醒,每日的早课只有二哥和四哥去上,三哥给太傅告了假也不知道天天在忙些什么。
长安没了大哥和三哥的庇护,只能默默忍受二皇子和四皇子对她的不满和无视。
自从解了禁足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故里来宫里,每次问身边的宫女都说不知道,柜子里的蜜饯早就吃完了,长安不能随意出宫,只能眼巴巴的能着故里进宫找她。
几天之后,长安还是耐不住寂寞,不再守着长春宫等他,想趁着天气凉爽出来走走,正巧遇见了好久不见踪影的三皇子。
左右闲得无聊就过去找三哥玩,三皇子将信送了出去,心里踏实了一大半。
听到长安向自己抱怨故里不来找她,也没听出来这话的不对劲,还以为长安是在担心故里,没心没肺的拍着胸脯向她保证:“六妹放心,苏畅途没在牢里弄死故里,有了这个把柄父皇肯定会松口将故里放出来的。”
青竹暗自扶额,没想到三皇子嘴那么快,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全被他抖出来了,青竹不敢看主子的脸色如何,她现在只想赶紧逃离这个鬼地方!
长安听他突然说了一堆,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回头瞧了一眼青竹,见她一脸心虚样,长安知道这丫头定是瞒了她什么事。
三皇子见长安这个反应,也有点疑惑,“故里被打入大牢你不知道?”
青竹想死的心都有了,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小公主,希望她还撑得住。
长安终于反应过来,原来青竹这几日的支支吾吾不是因为她不知,而是有意瞒着她,她颤着声音问道:“他为何会在牢里?”
她记得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与故里没有任何关系,怎会好好的就被押到牢里去了?
三皇子见她好像确实不知情的样子,偷偷看了一眼长安背后的青竹,青竹一脸幽怨的盯着自己,三皇子隐约察觉到自己好像犯事了。
面对长安,舔了舔嘴唇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呃……你听错了,故里他没事。”
不知道现在还圆不圆的回来,长安不知情也没人事先跟他说一声,这事也不能怪他啊!
三皇子想转身就跑,被长安死死拽住,“你骗小孩呢?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不然你别想走!”
他可不就是在骗小孩呢吗,三皇子拽了拽衣袍,纹丝不动,六妹什么时候力气如此之大了?
三皇子无奈,只能将事情全盘托出,“他杀了林兮,被父皇打入了天牢。”
长安脸色瞬间苍白,林兮?他怎么会去杀林兮?三皇子见她这般,瞬间理解了为何要瞒着长安,赶紧安慰道:“呃……内个,故里马上就出来了,你别担心。”
三皇子意识到此地不可久留,闯了这么大的祸,他可不会安慰女人,胡乱说了两句就赶紧脚底抹油跑了。
青竹默默的等待着长安接受这件事,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心里正发愁怎么跟国师交代,抬眼就看到国师那标志性的光头在不远处晃荡。
……
怕啥来啥!长安自然也是眼尖的一眼看见了刚从皇上那里出来的国师,本来长安还没往国师身上想,但却见他躲着自己,便一个箭步追了上去。
国师无奈只能告诉她:“故里已经没事了,皇上赦免了他。”
长安委屈极了,比被人冤枉了还要委屈,“故里救了我!他是因为我才杀了林兮,为什么独独我不知情?”
长安这么多天的情绪一下爆发出来,如果不是碰巧遇见了三哥,她到现在都还在抱怨故里不来找她:“你们瞒着我?全都瞒着我一个人?!”
她娇娇小小地仰脸看着人,长睫如翅,乌黑眸中有水光闪烁。那泪水与黑色相融,如晶石般剔透。
闵怀见她难过的不像话,顿时头皮发麻,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青竹怕长安伤了身子,硬着头皮上前劝道:“殿下,国师大人也担心你太过着急,故里公子这不是没事了吗?他等会儿就能来见殿下了。”
长安情绪稳定了些,她现在不想听他们万般对自己好的理由,她只想去见故里,国师见长安哭的泣不成声,顿时软了心,“殿下若是担心,臣带你一同去接故里如何?”
“当真?”
长安立马止住了泪水,眼巴巴的盯着闵怀。
闵怀没办法,只能去向皇上请命带凤阳公主出宫,皇上也从来不怎么在意这个小公主,挥了挥手,只要不把人弄丢就行,随着国师去了。
长安如愿去见了故里,牢里潮湿又阴冷,长安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紧紧的跟着闵怀,终于停到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外,狱卒恭恭敬敬的将门打开。
故里听到响动,国师来接他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她没想到长安也会跟着国师一起来,不由得有些拘束。
江淮早就在这牢里呆不下去了,见故里能出狱了,高兴的破门而出,给了故里一个大大的拥抱,他那体积是故里的两倍,猛的一下扑过来差点把故里撞倒。
故里猛地回退两步,扶了一把墙才勉强稳住身形,也顾不上听他在耳边念叨什么,赶紧上手把他的爪子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 。
江淮早就对故里的冷漠习以为常,和国师行了一礼算是打了招呼,他也只是跟着父亲见过闵怀几次,算不上多熟络,但却被国师身后的小丫头吸去了兴致。
那小丫头长的伶俐可人,看着倒像是个家世显赫的千金,但却好像以前从未见过。
江淮比长安高了小半个头,微微倾身问道:“我叫江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故里忍不了他如此无礼,一把把他从长安眼前拽起来,“她是凤阳公主。”
“你好!”长安应和着故里,既然他是故里的朋友,那也就是她的朋友,“我叫长安。”
江淮吓了一跳,赶紧收起玩笑之意,恭恭敬敬的向长安行礼,还好故里拉住了自己,没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不然他爹又要把他扔进天牢了。
国师见江淮牵制住了长安,赶紧趁机将故里拉到一边,小声说道:“邢婕妤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我打算带你离开京都一段时间,皇上已经应允了,长安那边……你自己和她说罢。”
故里思索片刻,确实现在他的风头太盛,留在京都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事,最好的办法只有出去避避风头,虽然心中不舍,但也只能如此。
闵怀给了他三天的时间做准备,故里抬头看了一眼在一旁和江淮谈笑的长安,一口应下了。
长安虽然在和江淮客套着,但一门心思全在故里这边,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谈论什么,但故里看起来好像瘦了许多,本来就不怎么爱笑,现在更是连一点影子都没了,愁眉苦脸的活像个小大人。
江淮知道公主貌美,但没想到竟是如此天姿国色,这长大了可还得了?但碍于长安的身份,他也不好太过放肆,凤阳公主的不专心全都被他看在眼里,暗道故里这小子真是好福气。
江淮怀疑凤阳公主喜欢话少的,便刻意的忍住了想要喷涌而出的话,想努力在长安面前留个好印象,缺不料,他不说话长安更懒得搭理他,场面一度尴尬起来。
长安全当没江淮这个人,之前听宫里的嬷嬷说进了大牢都是要受刑罚的,也不知道故里有没有受伤,她现在好想和故里单独说会儿话。
想问他狩猎时抓到了多少猎物,想问他蜜饯是不是他放的,想问他在牢里苦不苦,想问他……有没有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