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妈妈怒道:“离王, 放开他!”
乔央离摆摆手让暗卫松手,以免真的伤到人,又对肖辞抬抬下巴:“让你的人离开。”
没办法, 离王殿下下手比他们还狠, 肖辞只能让人退到门外, 不进来掺和。
白妈妈这回不敢把白濯藏在身后了, 牵着他的手让他站在肖辞和自己的中间。
肖辞道:“你究竟想干嘛?”
乔央离道:“不想干嘛, 只想谈谈,谁料还没谈好你们就闯进来了。”
肖辞道:“是么,那就这样谈吧, 谁知道殿下会不会再招个暗卫把白儿给解决了。”
离王殿下自然没有意见,反倒是白濯有些不自在, 不愿意开口了, 他正犹豫着, 外头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笑声,听了十分不舒服。
白濯十分愤怒, 还能不能好了,说句话都那么难?
乔央离一下子就听出那个声音是谁,就在众人回头看的时候,他猛地伸手将白濯拽到自己的怀里,半扛半抱, 带着人从窗户跳了出去。
与此同时, 大皇子走了进来, 看都没看便出言讽刺:“皇弟, 你真让皇兄刮目相看啊, 这种事都做得……”
白妈妈和肖辞默默看着他,一言不发。
肖辞忍着没说, 您能来得再慢一点的。
大皇子没看到人,问着肖辞:“人呢?”
“跑了。”
白妈妈很慌,上前抓住大皇子,央求道:“大皇子殿下,求您救救我儿,他被离王带走了,我怕离王会下狠手。”
大皇子拍着她的手背,不着痕迹地将袖上的手扯开,笑容可掬:“本王不会放任不管的,你放心。”
大皇子千里迢迢赶到含烟楼,肖辞这个人情不卖也得卖了,索性卖个彻底,走到大皇子身边,低声道:“劳殿下来此,若殿下救出白濯,往后肖家生意往来,必不会少了殿下一份。”
大皇子眼前一亮,却仍端着架子,故意板着脸道:“这是什么话,为民除害是本王的职责。”
肖辞深谙官场这些套路,也就没点破,“那多谢殿下了。”
肖家在京城是个香饽饽,谁都想要啃上一口,大皇子亦是如此,如今有了这机会,自然不会放过,立刻召集了人,往离王府赶去。
而乔央离对自己这个难缠的皇兄很是了解,这次给他留了辫子,他怎么可能不顺着杆子往上爬,想必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到自己府上抓人。
不过进不进得了门,就看大皇子的本事了。
乔央离一路不停,径直往离王府去,怀中人十分乖巧,闭着眼没有反抗,任由他带着走。
回到府上,侍卫还吓了一跳,纷纷抽刀戒备,乔央离从屋檐跳了下来,“是本王。等会大皇子会过来,多找点人把门堵好。”
侍卫张了张口,没敢把心里话问出口,自家主子这是抢了大皇子的人?
乔央离看出侍卫的心思,踹了他一脚:“还不快去,其他心思给本王收着。”
“是!”
过于安分的白濯突然开口:“离王殿下真是威风。”
“自然。”乔央离并没有把人放下来,而是直接带到了自己的寝殿,屏退侍女,吩咐不许人打扰,这才稍微安心了点,将人放下。
若是这里还能被人打断,离王殿下可能真的要打人了。
白濯垂着脑袋,腿有些发虚。
乔央离道:“好了,这回没人来了,说吧。”
白濯道:“说什么?”
乔央离:“说你刚刚没说完的话。”
“不想说了。”白濯撇开视线,发现离王殿下的寝殿很大,几乎顶他几个房间了,不愧是苍倾帝最疼爱的皇子。
乔央离眉头一皱,他费这么大工夫把人带走,可不是让白濯任性妄为的。
他掐住白濯的下巴,直勾勾看着他,眼底有些威胁之意:“说。”
白濯有些烦躁,拍开他的手,质问他:“说什么说,你怎么不说,把我带到离王府做什么,打算金屋藏娇还是打算杀人灭口啊!”
乔央离挑眉,“杀人灭口。”
白濯道:“那你就不应该把我带到离王府了,随便哪个角落都行,方便埋尸。”
离王抬起手,擦过他的眼角,抹下一滴泪来,笑道:“你真爱哭。”
白濯恼羞成怒,抬手推了他一把,趁他没站稳的时候,又扑了上去,狠狠揍了他一拳 ,出手百遍,终有一成,白濯十分欣慰,他终于打到人了。
虽然打到了,但白濯并没有觉得爽快,反而难受得很,他抓着乔央离的衣襟,将脑袋抵在他的胸膛上,很郑重其事:“乔央离,对不起。”
乔央离心头抽疼,执着问他:“刚刚……你想说的是什么?”
白濯抬起头来,道:“四个字,你听清了,老子爱你!”
本以为白濯还会打打太极,扯写别的话题来,没想到这么直接了当,让离王殿下想好的说辞都卡在了脑子里,愣愣地看着白濯,一时语噎。
白濯大概是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死到临头非要皮一把,看乔央离发愣,一巴掌拍醒了他,大声喊道:“听到了吗,老子爱你!”
离王殿下点点头:“听到了。”
白濯道:“听到了就好,老子走了,以后都不见面了啊。”
乔央离没动,任他往外走去,就在白濯手触及到门的那一刻,他冲了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他,空荡荡的心突然被填满,一下子有了温度。
白濯一僵,手克制不住抖了起来,他挣扎着转过身,乔央离立马凑了过去,低头咬住了他的脖子。
力气不小,白濯吃疼,怒道:“你脑子有病啊!”
离王确实有病,病得不轻,他狠狠咬着他,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嘴,不给白濯反抗的机会,掐着他的嘴亲了下去。
白濯瞪大眼睛,反应过来后唯一的想法就是,去他娘的离开!
他没有推开乔央离,反而是反手抱住他,用尽毕生的力气制住,以免让乔央离给跑了。
乔央离没打算放开,抢地盘似的啃咬着白濯的双唇,嘴里的血腥味愈发浓重,也不知道谁的,可能两个人都有。
这一次没有酒,没有谎言,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门外突然有人跑过来,小心翼翼敲着门,低声道:“殿下,大皇子让人把府上围住了……”
乔央离皱眉,却没舍得分开,将人抵在门后亲吻。
门外的人有点执着,继续喊:“殿下……”
白濯推开他,两人稍稍分开了些,乔央离又立马挤上去,喘息着警告他:“别动。”
别动就别动,谁怕谁!
白濯觉得脚下发软,靠在门上慢慢滑下去,刚和乔央离分开,又被人搂着腰,掠夺走周围的空气,霸道得令人窒息。
这个吻十分冗长,夹杂着离王殿下的怒气和怨气,尽数让白濯吞咽下去,直到两人都涨红了脸,喘不过起来,这才缱绻不舍地分开。
白濯下一秒直接跌倒地上,手被乔央离牵着,这才不至于五体投地。
“小心。”
白濯抽回自己的手,捂着脸几乎没法见人。
刺激是真的刺激,就是有点不大对劲。
乔央离没有再动他,陪他靠在门板上,意外地心安。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沉重,像黑夜里厮杀过的野兽,喷薄着热气,虎视眈眈,谁先露出软肋,谁就是失败者。
在乔央离牵住白濯的手的时候,身边的人突然扑了过来,将他压倒在地上,目光格外凶狠,不见亲吻时的温顺。
白濯掐着乔央离的脖子,嘴角还挂着激战过后留下的血丝,怒道:“你他娘的什么意思,当我白濯好玩是不是!”
乔央离仰躺着,没有挣扎,闭了闭眼,“本王……”
白濯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开口:“本王什么本王,好话坏话都被你说尽了,还说什么说!”
白濯真的生气了,说恶心的是他,把自己往死路上逼的是他,踹井里还按头不让自己爬起,现在又翻脸乱亲的也是他,怎么什么都是他占理,不公平,十分地不公平。
乔央离跟他四目相对,静了静,离王殿下抬手把他压了下来,紧紧抱着他,让他听自己猛烈跳动的心。
离王殿下败下阵来,低声道:“对不起,白儿,对不起。”
白濯奋力挣扎,“对不起个屁,给老子松手,老子这么恶心,你抱我干嘛,松开!”
“不放!本王的人打断腿都不会放。”乔央离轻轻拍着他的脊背,顺着他的气:“那句话……本王收回,白濯,不管你是谁,本王都要你。”
白濯道:“谢谢您,不过老子不需要您施舍。”
乔央离急道:“不是施舍,是……真的喜欢,不管是白濯还是白昼,我喜欢的只有一个你。”
白濯冷笑道:“你果然喜欢白昼?”
他问的问题很是奇怪,乔央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白昼不是你?”
“不是。”白濯从他身上翻下来,用袖子擦了擦嘴,扯高领子遮掉脖子上的咬痕,“自己好好想想吧,离王殿下,告辞。”
说罢,白濯开门走了出去。
离王没有拦,也没有良心发现出门相送。
在很久以前,白濯曾经来过离王府,凭他的本事,不用人带也走得出。
反而是乔央离莫名其妙地看着黑夜里远去的红色身影,仿佛被困在了其中,怎么走都走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