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厚重的城门重新关上,罗华无奈的翻着白眼,还好还有Plan B,他之前看了一下洪都的地图,从南城门到东城门似乎不是很远,以他的速度全力奔跑,从南城门跑到东城门,初步估计也就十几分钟左右,罗华打算好了,一会儿到了南城门一旦战事开始他趁乱先跑,至于打仗的事情就留给他们吧,反正自己也不会,以后也不打算学。
折腾了半天,由于江边大雾,天还是微微亮,陈友谅以绝对的大军优势,压向南城门,今日他是势在必得,从未想过朱文正他们竟然有胆儿出来挑衅,所以罗华他们出西城门后几乎没有遇到几个像样的敌人,几个刚刚睡醒的巡逻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先头的薛显几个人给挑了。
“杀过猪吗?”刘大握紧了手里的刀问罗华。
罗华摇摇头,在现代猪是不能随便杀的,杀猪得有执照。
刘大先是满眼惊讶,而后无奈的又问:“杀过鸡吗?”
罗华接着摇头:“吃过鸡!”
刘大眼神里很是难办,他沉吟片刻:“剁过白菜吗?”
这活罗华可是干过,毕竟他还是喜欢做饭的,看着他点了点头,刘大指着前面的浓雾:“一会你看见穿的和咱们不一样的,就把他们当白菜,拿刀剁过去!”
说完刘大使劲握了握罗华的手,罗华这才发现自己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提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刀,虽然做工粗糙,但是那刀刃可不粗糙,砍白菜绝对没问题。罗华盯了半天,突然想脱手把刀扔了,心想:“我的个妈呀,被警察叔叔看见,得进局子喝茶的! ”。
这时旁边的二牛看着发傻的罗华也过来了,他关照的在罗华面前耍了几下刀,咋一看虎虎生风,“小玉跟我学,就这样砍!杀一次就好了,下次就不怕了!”
罗华内心一阵恶寒,肠胃翻腾不已,刚刚还觉得他们面慈心善,原来不但都是杀人犯,还教唆小朋友行凶!
“记住,千万别看他们的脸,就当他们是白菜,砍了就跑,我挡在你后面!”刘大语重心长。
“俺在你前面,难打的白菜,俺先砍,俺砍不过来,你再上!”二牛笑呵呵的说,笑声里却隐隐透着点儿悲凉。毕竟面对那么多敌军,大家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问题。
大家各怀心事,在迷雾中快速向南门靠近,原本不清晰的火光逐渐明朗起来,震耳欲聋的冲锋喊打声也让这个雾蒙蒙的早晨格外的血腥,不断有人爬上城楼,又不断地被城墙上的人打下来,血肉模糊的摔在城下,本来就残破不堪的砖瓦,在疯狂的打杀中竟然被砍出了多个大大的豁口,看来再这样下去,门攻不破,墙也得塌。
朱文正尽量放轻马蹄声,快接近南门的时候,他稍停片刻,让手下的兄弟稍作喘息,等陈友谅最后的攻城梯队也开始准备上墙的时候,朱文正猛地放下高举着的右手:“兄弟们,杀!”
随后朱文正紧绷着的身体像一根出弦的剑,随着胯下飞驰的骏马,一起射了出去,徐小七巾帼不让须眉,一紧缰绳并肩跟了上去,竟然不落朱文正半分,清脆的娇叱声虽然处于千军万马中却清晰可辨。薛显更是狠人一个,所到之处,血光一片。
陈友谅的人万万没想到,兵力如此悬殊之下朱文正居然敢出城,究竟是什么给他这般底气?难道有援兵?一时间人心惶惶,陈友谅一方洪都南城门非但没有攻下来,还被别人给围了个瓮中捉鳖,于是军心大乱,慌忙从云梯往下爬,一时间乱了套,不等邓愈他们扔石头,云梯上就自己人踩了自己人,一时间纷纷从梯子上落下,摔的断胳膊断腿,哀嚎一片。
趁着对方阵脚大乱,朱文正带着手下见人杀人,遇佛杀佛,浓浓的晨雾中血的腥味越来越浓,大家都杀红了眼,罗华在队伍里显得惊慌失措,他哆哆嗦嗦地拿着刀,跟着别人瞎跑,多亏了刘大和二牛,要不是他们两个对他的格外照顾,罗华早就挂彩了,但是战场上谁又能护的住谁呢?即便是有心,也无力,在疯狂的人群冲撞中,罗华和刘大、二牛失散了,他的备用计划也被打乱的一塌糊涂,根本无法实施,因为眼前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根本冲不过去,刚刚所想不过是纸上谈兵。眼看这次他真的要掉队了,要知道在战场上脱离了伙伴就意味着离死不远了,罗华有些慌了。
就在罗华没头苍蝇一般乱闯的时候,一把带着血的刀冲他迎面而来,好在他平日打篮球还是有些身手的,他想都没想,伸手就去捉对方的刀柄,那人没有料到眼前竟然是个愣头青,见刀来不躲反上,一个诧异竟然被拿住了刀柄,罗华也傻眼了,刚刚几下纯属身体本能的反应,他由衷的庆幸自己不是踢足球的,否者刚刚见刀来,挺着胸脯上去接的话,估计已经被开膛破肚了。
那人片刻迟疑后,赶紧将刀刃翻转向上,“嗖”的一下子锋利的刀锋就带起了罗华的一片血肉,罗华来不及心疼自己,他本能的举刀就砍,快砍人身上了,他猛的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这是杀人啊。”
心里想着手下的力道就弱了半分,罗华犹豫不决,对方却不会心慈手软,趁着罗华发愣提刀就杀了过来,眼见罗华就要血溅三尺,突然一把长剑从罗华身后迅速刺了过来,一剑挡住了那夺命的刀锋,“当啷——”一声,冷兵器刺耳的交锋声惊醒了迟疑的人,鬼门关下走一遭,罗华吓得魂不附体。
子闵一脚踹开罗华,接着“唰唰”两剑,舞的虎虎生风,那人节节败退,紧接着利剑刺入了对方的血肉,带出一片血雾,罗华看见那人捂着鲜血淋淋的胸口,挣扎着倒在子闵的脚下,血流了一地。
子闵从尸身上拔出长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转身朝罗华走了过来,张口便骂:“你傻站着等死啊!”
罗华声音还微微带着颤抖:“可是我没杀过人啊?”
子闵无奈的摇摇头:“这里都是幻像!刘大他们不都和你说了嘛,当白菜砍就是了!”
罗华心有余悸的看着还在淌血的尸体,心里想哪有这么真实的幻像?,心下忐忑不安:“如果我死了怎么办?”
子闵一边踹翻了一个偷袭的敌军,一边回答:“我亲自回忘川,把你踹进河里去!”
子闵拽着罗华一边儿跌跌撞撞的向东门冲,一边儿嘴里嘟嘟囔囔的:“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果不是你,朱文正没准儿早就看到了我优雅矫健的身姿,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这样的谢兰香,他怎么能不爱呢?这下可好了,机会都给徐小七了。”看她恨恨不平的样子,好像她还真的在和徐小七争风吃醋似的。
有了子闵的帮助,罗华速度快了起来。战斗还在激烈的进行,还带着热血的残肢断体四处都是,朱文正虽然杀陈友谅一个措手不及,但是陈友谅也不是一个闷声挨打的料,他很快反应过来,迅速派军中骑兵来援助。
朱文正也并不恋战,达到目的后,带着人马按计划撤退。等罗华赶上大部队,他们都已经快撤退到东门了,对方陈友谅的人马已经反应过来了,他们死咬着朱文正的人吗不放,颇有咬牙切齿报复的意思。
徐小七的身影在薄雾中渐渐清晰,她一把长枪使得虎虎生风,子闵一脚把罗华踹向徐小七:“赶紧缠住徐小七,我去朱文正那里培养感情!”
罗华这下吓得不轻,本来以为抓住了个救命的稻草,现在稻草竟然要扔下自己,他顿时六神无主。
敌人的刀却稳准狠的冲着他就来,他心里大骂:“子闵那重色轻友的妖精!”眼睛却迅速锁定了威风凛凛的徐小七,有了上次失败的经验,他也不去迎战,转身无比快速的奔向徐小七:“七小姐,救命啊!”
徐小七刚刚将一个敌人当胸穿了个窟窿,挑了出去,准备回去支援朱文正,耳中猛然听得有人鬼哭狼嚎的喊自己,身形不由得顿了一下,罗华就这样跌跌撞撞的扑到了徐小七跟前,徐小七眼疾手快,长枪一横利落的挡住了他恨不得再近几步的心。
徐小七皱着眉头见罗华站稳了脚,头都没回,反手一枪挡住了来自身后的一刀,掉头一脚将那人踹的老远。
徐小七潇洒干脆的动作看的罗华佩服不已,不由得跟着学了起来。
徐小七回头看见罗华傻乎乎的竟然在比划自己刚刚的动作,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谁让你这白痴出城的?”
罗华一听心中甚是委屈,他真心想说:“你当我愿意啊,要不是实在跑不了,我也不来啊。”可是他不能这么讲,那不是找打挨吗?罗华装出一副慷慨的样子:“此城兴亡匹夫有责!”
果真徐小七的目光柔和下来,她冲着罗华喊:“跟紧我!”
说话间长枪挽出数个枪花,在敌人中开出一条血路。但是敌人太多了,单凭徐小七一人很是吃力,罗华此时也顾不得王法了,就当白菜吧,他心一横,眼一闭,拿刀冲着对方人马就是一通乱砍,毫无章法,仿佛疯子一般,一时竟然让人无法近身,徐小七喘口气的时间看见了罗华乱七八糟的自创刀法,不禁叹了口气,她提枪过来,替罗华挑开了几个敌人,一把抓住罗华握刀的手,横着朝前一挑,就将前面刚过来的一个人挑的开膛破肚,徐小七一边打,一边教罗华:“砍的时候力道要准,挑的时候角度要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就这样在徐小七的实践教学中,罗华竟然学会了简单的使刀,徐小七满意的看着罗华:“孺子可教!”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陈友谅深谙这个道理,派人将的那边朱文正咬的紧紧的,此刻正是惊险连连。
子闵一剑销掉了偷袭朱文正的短箭,翻身上马,剑身当枪使,长剑挑开了数柄短刀,替已经杀红了眼的朱文正暂时解了围。
朱文正左臂被划出了数道血痕,右手杵剑在地,脸上汗水混着血水,顺着睫毛滴落到脸颊,最终从紧绷的下巴滑落,滴入尘土。他短暂的喘息片刻,猛地挥起右手,长剑准确的刺入身侧敌人的胸膛,细长的眼睛半睁着,冷漠看着血顺着剑身流下,神色无比骇人,朱文正一脚踹开已经没有了生机的尸体,迅速与子闵会合,两人背靠着背,被大军层层围困起来。
朱文正一面退敌,一面还有闲心:“谢小姐好身手!”
子闵气喘吁吁:“朱公子过奖,花拳绣腿难登大雅之堂。”话未说完,一脚已经踹出去一个壮年男子。
朱文正也不含糊,利落的将近身的敌人刺了个透心凉:“小姐谦虚了,想不到你舞跳的好,武艺更是不俗!”
子闵也来不及学习什么大家闺秀,反正患难见真情,朱文正喜欢的不就是这样的徐小七嘛,她一面将剑舞的密不透风,一面见缝插针:“我家家训,入得闺房,上得厅堂,穿得红妆,使得刀枪。”
朱文正有了子闵的配合,压力轻了许多,他由衷佩服:“谢公好见识!”
子闵心中道:“哪是什么谢公好见识,那是无义好手段,她不知道多少次被无义扔进黑夜里,四处晃悠找流氓打!还美其名曰实战出真知,顺便也可以强身健体!”
朱文正战的勇猛,子闵难得灵巧,一时敌人竟然拿两个人无可奈何。
那边徐小七带着罗华踉踉跄跄的突围,徐小七心里担心朱文正,刚杀出一条血路,准备支援朱文正,那边就传来了罗华鬼哭狼嚎的求救声:“七小姐!”
徐小七无奈的又回枪替他挑开几个壮汉,罗华一抹满脸的冷汗,心下惊慌不已,他讨好的看着徐小七:“谢谢七小——”,话还没说完,眼角瞥到一道寒光朝自己袭来,他想都没想抱头就蹲下,后面那个字喊得撕心裂肺“姐——”,徐小七右脚一踢枪杆,长枪“嗖的”一声横起,刀未近身,来人已经被穿了个窟窿,徐小七拔枪回手,顺势一枪柄敲在罗华后腰上,“真是个拖油瓶!”但是鉴于是自己硬生生将罗华拉进军营,自己怎么也得对他负点儿责任,徐小七忍下了无数次想要扔下他不管的心,继续艰难的带着他撤退,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在徐小七背后,朱文正看不见的角度上,子闵赞赏的冲着罗华的竖起了大拇指,罗华回报了子闵一个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目光,然后子闵屁颠屁颠的继续和朱文正配合的天衣无缝,罗华继续让徐小七有志难舒,有火难发,也不知道徐小七有意还是无意,罗华除了挨了敌人好几脚,腰上、屁股上还被徐小七的枪柄拍了好几道,火辣辣的疼。
以地图所示,从南门跑到东门,大约也就两千米左右,以自己的速度大约15分钟就可以跑完,可他妈的,现在自己像是跑了1小时还没有跑到,除去对手的阻拦,罗华由衷的感觉那破地图画的严重的与实情不符。哪个王八蛋画的?这是真是有史以来罗华跑过最长的两千米。
等罗华历经千辛万科看见了东城门,他激动的几乎泪流满面,两条腿儿铆足了劲儿跑,但是身后的敌军像附骨之蛆紧追不舍,陈友谅也是被真正的激怒了,而且是恼羞成怒,他快速派出了几乎所有的轻骑兵追击,定要把他们拦在城门口,罗华两条腿怎么也跑不过四条腿的,眼见自己就要被追上,死在黎明前,心里正又急又苦,突然脖子一紧,他被人从后面扯着衣领提了起来,一阵天旋地转,罗华一个大男人就这样被徐小七拎小鸡一样拎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抢来的马背上,屁股刚贴上马背罗华就条件反射般的一把紧紧抱住徐小七的腰,生怕自己被颠簸下去。
东城门就在眼前,自己人和敌军几乎是同时抵达,双方混战在一起,此时如果开了东城门,势必引狼入室洪都极有可能可能不保,但是如果不开,罗华心下冰凉一片,城中尚有名将邓愈,再守数日不是问题。在罗华的忐忑不安中,东城门如期“吱吱——呀呀——”的打开了,惊讶!惊喜!万众瞩目,自己人和敌军几乎同时欢呼起来,“快!进城!”
久攻不下,今日却自己打开城门,敌方一看比自己人都激动,为首的陈友谅营中的廖永安一马当先冲进城中。
就在此时突然城墙上火铳声震耳欲聋的响起,由于声音太大,太突然,太密集,就连廖永安轻骑营中一直引以为傲的训练有素的战马也不由自主的原地打转儿,有些甚至开始后退,邓愈指挥手下配合城上密集射下的弓箭,硬生生将廖永安凡人轻骑兵营截杀成两段儿,进城的人就进了,没进城的人,只能退后到火铳、弓箭的射程外,眼睁睁的看着本来敞开的东城门再度闭合。
罗华好容易被徐小七连拖带拉,在城门关闭前进了城,他还不知道所以然,就被徐小七扯下了马,一把推到墙边上,“顺这边儿的墙根儿撤退!”
“啊?”罗华缓过神来才发现城内不知什么时候挖了一道极深的壕沟,里面尽是尖刺,刚刚冲进来的自己人进城后就顺着城墙根儿溜,而敌人直接冲进陷阱里,还没有搞清楚情况的时候就已经都掉进了壕沟,连人带马扎在了剑刺上,在里面哀嚎不已,没死的、还能挣扎着往上爬的,又被陷阱边上的守军拿石头砸了下去,一时间血肉横飞,不一会儿血就铺遍了陷阱底部的每一寸泥土。
血色的泥浆混着残肢断体,罗华看的一身鸡皮阵阵,从脚底板到头发稍儿都在打颤颤儿,胃里更是翻江倒海,忍不住想吐。
进入陷阱的敌人大部分被消灭了,剩下为数不多的人,被朱文正、薛显他们层层围困,难以搅出大的浪花,子闵扶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一把抓过罗华:“小子——干得不错!”;
罗华傻愣愣的看着坑里挣扎的人,虽然是敌人,但看着他们满面的血污、垂死的挣扎、绝望的哀嚎,终究还是不忍心:“这些人是真的在这里挣扎过?”
子闵倒是不以为然:“就算他们真的存在过,也早就死了,现在只不过是往事重现!”,子闵拍了拍罗华的肩膀:“以后看多了就好了”
罗华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子闵先是一愣,而后无奈的拍了拍罗华的背,安慰道:“死人没有那么可怕?你看我不也是挺好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罗华刚下去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吐得直翻白眼儿。
子闵摇摇头:“这可怜的孩子!”,正说话间,突然一道寒光从一个刁钻隐秘的角度飞速射了出来,直指朱文正而去,朱文正正在收拾残局,手里剑起剑落,切瓜砍菜般的处理还没有倒下的敌人,根本无暇顾及身后的冷箭。
子闵来不及救援,正欲惊呼,却看不远处的徐小七不顾一切飞身上前,一直紧握着的长枪“唰——”得一下子脱手而出,“当啷——”一声把即将刺入朱文正后背的冷箭打偏,朱文正闻声立马转身,徐小七浑身上下瞬间生出一层冷汗,此时依旧心有余悸,好在朱文正完好无损,她长舒一口气,心下稍安,却忘了刚刚对阵的敌人此刻是报了必死之心的,能拉一个陪葬就拉一个,虽然没能杀了朱文正,但是徐小七正好将自己毫无防备的后方暴露给自己,也是天赐良机,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刀砍向徐小七的后背。
“小七,小心!”朱文正大喊!但是距离太远,再快也来不及施以援手。
已经躲不及,当然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好在心中最在意之人安好,徐小七脸上淡淡的笑容还未消失,她挺起脊背准备生生接下这一刀,突然一股很大的力量将自己猛地推向一边,随后那刀深深的没入了子闵的肩膀。
徐小七惊呆了,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把接过子闵手中的长剑,反手一个干脆的斩杀,将那人砍得身首异处。她回头想去接住已经血肉模糊的子闵,一双有力的大手却先她扶住那软下去的腰身。
朱文正一把将浑身是血的子闵护在怀里,阴沉着脸,转头看向薛显:“薛显,这里交给你收拾。”
薛显点点头心领神会:“朱公子放心!”
朱文正心急如焚随手拉过身边最近的马匹,大声吩咐手下:“传军医!”,随后抱着已经人事不省的子闵迅速翻身上马,绝尘而去,一路径直回了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