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千忆一听这话便知道,在逃命的紧要关头她居然还分析敌人的身份。心下不喜,便道:“你到底有没有分清轻重缓急,这种时候你就不能把自己的命放在第一位吗。”
知书也不出言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容千忆这才反应过来,一时后悔自己口不择言,他们的关系好不容易改善一点,这会自己这一言大概又回到了以前。
“我有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第一位。”
知书缓缓说道“我没想到你会来,呵,还以为会命丧于此呢。”
容千忆无语。
知书神色恹恹,看得出来应该是受了伤,不过她不提,也不好多问。
知书看着温浔,提点他去调查这个势力,并隐隐透露出一点线索,温浔这才离去。
又只剩下两个人,容千忆想起太子府中发现的事,正欲与知书相谈。便将之前想跟知书说的太子的事,再度提了出来。
知书心里一惊,提起风仕哲这件事,她想起前世皇帝早死的事情。
她握紧被子,不知该怎么委婉地告诉他皇帝中毒的事,故而脸色有些难看。
容千忆见她这幅表情,以为是自己吵到了他,起身就想离开。
知书见他要走,一着急就抓住了他的手,便道:“我刚刚想起一些事,所以有些着急。”
容千忆见不是嫌弃自己,便松了一口气说道:“不着急,你慢慢说。”
知书松开了容千忆的说,忧虑的说道:“之前在宫中听见皇上的内侍说皇上最近精神不振,身体状况急速下降。我怀疑宫中有内奸在”
容千忆蓦地脸色十分难看,抓紧了知书的手,“你这话可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后果不可想象……”
入夜,月色微凉,天空中挂着点点繁星。
皇宫的城墙上,一个黑影飞快的起跃着,不停的踩着屋檐移动。
没一会,容千忆运行着轻功一路行驶到他的目的地——养心殿。
平时威武大气的天子之居在黑夜的照耀下也显得黯然失色,门口本该监察的守卫此刻也懒懒散散的站着,眼神迷离,眼皮半眯半睁,有几个守卫已经聚在一起趴着地上睡起了觉。
容千忆越看眉头越皱的厉害,如此守卫,将来谁都能刺杀到风宸梓。
寻得一个机会,一个闪身,容千忆便从他们之间穿过来到了正殿,风宸梓的贴身太监就睡在门口,竟丝毫未发觉,睡的甚香还有轻微的鼾响。
容千忆走进了内殿,远远的看到富丽堂皇的床上睡着一个人,看来小宫女说的没错,风宸梓今晚真的歇在养心殿。
上前,将怀中早就备好了的掏出,放置风宸梓的鼻下,估计差不多了,风宸梓这次估计能睡个安稳觉了。
容千忆又将怀里的一个小玉盘拿出,又摸索着抓住风宸梓的左手,往中指上用银针一扎,流出滴滴鲜血,风宸梓并未惊醒,一切还是静悄悄的在进行,趁外面并无人发现,赶忙滴两滴风宸梓的血到玉盘内。
在容府的一处,容千忆便向赵神医讨问过测试中毒的方法,赵神医开始便说要望闻问切,可这戒备森严的皇宫又怎么能是一小小的郎中能闯进来的?无奈,容千忆许诺,赵神医的小儿将来必前途似锦,赵神医才肯将他祖传的玉盘拿出来。
此玉盘,奇妙无比,只要你往上一滴血液便可知晓你是否中毒,若只是中小毒,玉盘便呈为淡绿色,若是中无药可救的毒,便呈为深红色,今日知书一番所言,着实吓着他,可毕竟是为了风宸梓,无论怎么样他都得测过才安心。
不一会,玉盘有了反应,借着月光的照射,容千忆看清玉盘的颜色,竟是……竟是深红色,知书说的可能说真的!
定了定神,得回去跟知书说才行,思及,将一切东西收回放在怀里,正打算走的时候,风宸梓突然出声道:“少傅夜探皇宫后难道就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陛下,你没被迷晕!”容千忆疑惑的问道。
“哼,你一进殿门朕就知道了,怎么,来杀朕?”说着,风宸梓就掀开被子,整理整理衣冠。
“微臣不敢,不敢做大逆不道的事。”听风宸梓的语气并不是很震怒,只是有些不满,千忆也放下心来,诚心诚意的道歉。
“说吧,夜探朕的皇宫穿着如此鬼鬼祟祟,刺了朕几滴血想干什么?”
“这……”容千忆迟疑着,要不要告诉风宸梓。
“说吧,无碍。不说治你一个行刺之罪,满门抄斩。”风宸梓冷眼看着容千忆。
“是这样的,微臣前些日见陛下脸色微黑,身体也稍有不适,这几日微臣也噩梦连连,心甚惶恐,思来想去,恐还是来亲自勘查一番。”理由他刚刚早就已经想好了,只要不把知书牵扯进来就好。
“这玉盘?是用来测我有没有病的?”
“可以这么说……”
“那结果呢?”
“一这玉盘是我向赵神医要来的,他言是祖传,淡绿者小毒无伤大雅,深红者绝毒,无药可救,风宸梓你是……”
“深红色,对不对。”
“是的。风宸梓如何知晓?”
“这几天有感觉的到,但并未确定,没想到一语成谶。”
“陛下……”
“无碍无碍,人注定要死,只不过早晚问题,呵呵……呵呵。”风宸梓说着说着就笑了,带有沧桑苦涩感。
容千忆小心翼翼望了一眼风宸梓,发现他并没有因为死亡而惶恐反而很坦荡,直面生死,值得让人敬佩。
“算了,如今之计,只有将那不成器的儿子扶上正统才是正事,可不能死了死了皇位还让他姓人给坐了。”
容千忆半跪在风宸梓的下方,不吱声也不做任何动作,这可事关皇室的秘密,他可不能有异动让风宸梓怀疑,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安福海!安福海!还睡呢!快给朕起来。”风宸梓瞥见不远处睡的贼香的太监,说了这么久的话他竟还未醒,睡的可真死。
“啊……啊,圣上你叫我?”安福海被风宸梓一吼给吓一跳,从地上连滚带爬的走来。
“该死的太监,去把丞相尚书还有将军这几个老人给朕宣进宫。”风宸梓在脑海中算计着如何才能将那个儿子铺好路才行。
安福海看着旁边一身黑衣的容千忆,心里好奇着容世子什么时候来的,他竟一点不知。
“还愣着什么,赶紧去!”风宸梓看安福海还在呆呆的看着容千忆,气不打一处来,他怎么会有怎么呆头呆脑的太监。
“是是。”被风宸梓一训,安福海瞬间回神过来起身就往外走。
“顺便也将太子叫来。”还是得将这个儿子叫到面前好好教育教育,否则怎么能安心将封国给他呢。
“微臣遵旨。”安福海深深的行了一礼,思考着皇帝此番做法的用意,然后便走出殿门。
容千忆见风宸梓已经在闭目养神中,想着自己没什么事了应该可以告退了。
“陛下……那,微臣告退了?”
“忙着竟将你给忘了,行吧,退下吧。”毕竟接下来机密重谈也不适合他一个世子听的。
“嗯……”容千忆突然好像是想起什么,迟疑着要不要告诉风宸梓。
“还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陛下……我是从正门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你的寝宫的。”容千忆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风宸梓,这皇宫的守卫太松懈了。
风宸梓一顿,随即明白了过来,皇宫防卫太弱了,随随便便一个世子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到他的寝殿测毒,随与那国师学过些本事,但被他提起,还是
“嗯,朕知晓了,是该要整顿整顿皇宫了。”
“是,那微臣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