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大雪纷纷而下,将凄凉的大地换上一层新装。
“顾以画,今日,我须进宫一趟,想从那赵王手上拿到赤芝,怕是要借皇上之手了。”知书冷冷地望向窗外,语气坚定。
“知书,你可有把握?”顾以画见知书势在必得,心中不知是该欢喜,还是忧愁。喜的是,或许容千忆有救了;愁的是,若是通过知书的手得到那赤芝,容千忆必定对知书心生感激,二人的感情,怕是要劳上加劳,自己再想走进容千忆的心,怕是难了。
“哪里会有十足的把握呢?姑且一试罢了!”知书未察觉到顾以画的异常。“顾以画,你今日为我梳妆吧,毕竟是进宫,若我这打扮不得体,怕是会被人笑话。”知书见四下无人,轻声说道。
只见顾以画为知书梳了堕马髻簪了两朵铜钱大的淡粉的绢花没有用任何珠翠。耳坠用了温润的珍珠更衬得知书脸蛋秀美。
她穿上绛红色如意纹缎袄妆容淡淡的容色却摄人的美艳。
拜了拜了菩萨,长案上点着檀香一缕缕淡蓝的烟细细升起来门外的雪簌簌落下更显得格外宁静。
知书只身一人便走出了丞相府。丫鬟本来是没有坐马车的资格,只是知书如今成了二夫人的干女儿,又是入那皇宫,丞相府也不想丢了面子,再加上顾以画的打点,也便为知书派了辆马车。
天寒地冻,大雪纷飞;空荡荡的街道上,一辆精致的马车,不紧不慢的行驶着,四周安静地连外面的风雪之声都清晰可闻。
知书坐在马车里,心里思绪万千。
“这一去,也不知能否顺利见到皇上,皇上会不会答应帮自己。若是念及往日情分,想必是会的吧。”知书心中暗想。
“来者何人?”一阵男声传入知书的耳里。想必是到了吧!
“是丞相府的知书姑娘,来求见皇上。”马夫答道。
皇城外的侍卫掀开帘子,只见知书一人端坐在里面,再一看那马车确实是丞相府的,便向旁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宫门便打开了。
马车缓缓驶进皇宫,知书打量着,只见一层层红白瓦,紫柱金梁,都极尽奢华之能事。
马车骤停。
“马车上可是知书姑娘?”那声音尖细刺耳,想必是皇上派来招呼知书的。
知书缓缓掀开帘子,“是我,劳烦公公了!”
“知书姑娘客气了,皇上正在前朝议事,让我来迎姑娘,姑娘随奴才来吧!”
知书莲步位移,缓缓走下了马车。这雪倒是给原本寂寥的皇宫增色不少。朱红色的砖瓦,被白雪映得颇有一番风韵。
“红妆素裹,甚美甚美!”知书跟那太监搭话道。
“姑娘好雅兴!只是皇上啊,为这前朝后宫的事忙得不可开交,没得空欣赏这番景象!”太监道。
“皇上可有什么烦心事?”知书打探道。若是皇上为国事繁忙,自己也不好为这些小事烦扰他,知书心里生怕自己来错了时候。
“这太皇太后病重,皇上与她老人家自小就亲,听闻只有那赤芝能救太皇太后的命,皇上正在派人寻那赤芝。”太监尖声答道。
“赤芝?我曾听闻赵王府上有一株奇药,那赤芝会比它还灵?”知书想探探风,故意说道。
“姑娘果真消息灵通,奴才说的那赤芝,便正是赵王府上那株奇药。”太监神神秘秘地说道。
知书嘴唇一颤,“若是太皇太后需要那赤芝,千忆岂不是”。她脚底一滑,踉跄了几下。
太监见知书慌了神,摸不着头脑,便没再说话。
“姑娘,你先在此地稍作歇息,待皇上忙完,再做安排。”太监将知书引进了房间。“姑娘若是冷,便在那火炉旁烤烤。”皇上吩咐他要照顾好这位姑娘,太监自是不敢怠慢。
知书幽幽地望向门外,盼着皇上的身影快些出现。
只见外面是一条青石铺成的路,直通不远处的正殿,两旁都砌了半米高的石墙,上面有序地摆上了些的花草,石墙内则是一片草坪,还有几棵叫不出来名字的树。
突然知书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转过身来,半敛住眸子,挡住眸中闪过的期待的光,问道:“公公,你可知太皇太后老人家的病需要多少药才能医好?可会剩些药材?”
那太监静默不语。
知书见他不说话,不由得急了,忽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脸上带着殷切的希望。
“公公,还请笑纳!”只见知书从皓腕上取下白玉镯子,递给了那太监。
太监叹了口气“怕是不会剩了,太医说太皇太后的病情严重,要那整株药材,才能发挥药效。。”
“什么?”知书听闻此言,失了仪态,高声喊道。
太监险些被知书的反应吓到,一双眼疑惑地盯着她,问道:“知书姑娘反应为何如此之大,莫不是……”太监识趣地没有说下去。
知书却不恼连连说道:“公公莫慌,我只是……只是未曾想太皇太后的病会如此严重。”
见那太监眼神放缓,知书说道:“小女家中也有诸多药材,若是太皇太后需要,想必家父定会献上。只是,如今尚不清楚太皇太后的病症,不敢轻易下药,若是公公能将太皇太后的主治太医请来,了解太皇太后的身体状况……”知书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望向那太监。
那太监本是心思深重之人,若不是能洞察每个人的心理,又怎会混到御前太监这个千万人想得到的职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