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夜述【2】

17.夜述【2】

齐娟默默地听着。她知道她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倾听。

“娟子,你今天怎么不喝酒?你说好了要陪我喝的,这是外国进口的葡萄酒,不含酒精,是不会醉的。”两人碰杯喝了一口酒,又吃了几口莱。

苏曦苦着一张脸说:

“我想,夫妻之缘就像是一盆娇嫩的花,如果想让这盆花天长地久,关键在于滋养呵护——双方的滋养呵护。夫妻双方就得互相忍让,就得大度,做出让步,做出牺牲,爱需要奉献。我想只有我才能做到这些。因为我不但是女人,还是他的妻子,我不想让这个家充满了火药味;再者,夫妻争吵无输赢,没有必要争个你低我高,让对方投降,即使谁占了上风,也并不是赢家,两人都会受到伤害。”

齐娟开导她说:

“苏曦,天下的男人没一个十全十美的,人都有自私的一面,你和谁过也得面对他的缺点,何况他还有许多优点呢。”

苏曦对她抹着眼泪说:“问题是我看透了他,和这种没有责任感、安全感、不恋家的男人过一辈子,真是受不了。”

齐娟劝道:“既然你不想离婚,那么夫妻之间,只能互相谅解。一方谅解另一方不是委屈求全,而是一种理解。”

苏曦感到口渴,她站起身到厨房烧了一壶水。厨房窗子可以看到大街,而且能看得很远;昨晚刚下过雨,空气还有些潮湿,她打开窗户,让一缕新鲜的空气流进屋里。夜空有云,很稀薄,但移动的很快;偶尔露出了一两颗星星,隐隐地能看见月亮,月亮是半圆的。

水烧开了,苏曦彻了满满一壶浓茶,给齐娟和自己分别倒上一杯后,把杯盖盖上。

两人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水,毫无困意。

齐娟鼓励着苏曦:“先把健康的心理建立起来,想着你是一个很高贵的女人。”

齐娟的一番话,使她有些自然开朗了起来。她重新调整了心情。

齐娟见苏曦神态有些好转,就命令道:“接着说下去,我还没听够。”

苏曦脸上带着腼腆的模样说:

“女人最大的心愿是要她的男人爱她,这是天经地义的,不然,女人为什么要嫁给男人。我是一个女人,我就要得到女人真正的权力,要得到女人真正的地位,这是最起码的要求, 可焦凯从未想到丈夫的责任和义务。”

齐娟的眼神变得幽深,仍然静静聆听。

“暂时的,短时期的忍耐,我是能够做得到的,并且我已经做到了,可这么多年啊!纵然我是个铁石人,也无法再忍受这种无形的精神上的虐待了。人要求精神上的解脱可能比要求物质上的充裕更迫切,更强烈。来自精神上的压抑,犹如胸中埋着一座火山,可能会有暂时的稳定,但迟早是要爆发的。”

说到这儿,苏曦不由得一哆嗦,她心中那股孕育已久的灼热的岩浆,就要冲破一切阻力,一泻而出。她的心中正爆发着这股岩浆。

苏曦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倾吐自己心里话的人,找到了一个愿意为自己分担忧愁的人。她静默了一会儿,感到心里的酸楚在往上涌,她用力的咬着下唇,硬是不让眼眶内早已盘旋多时的泪水滚落。

齐娟认真地听着她的肺腑之言,注视她的双眸说:“我能理解你的心,把话说出来吧!”

苏曦稍事冷静了一下,捋了捋自己蓬乱的头发,也理了理自己的思绪。她在想,这类话实在是难以启齿,她实在害怕那种真实,害怕赤裸裸的揭露出自己,她说: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委屈。”

齐娟耸耸肩,看着眼前的好友,知道她心里有隐私,有障碍,于是她装着不在意地笑了笑:

“我了解你,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角落不愿被人触碰,你有,我也有,只是我希望你能勇敢地面对这一切。只有说出来, 你才能轻装上阵;还有,你记住,无论何时,如果你需要我,我永远会在你身边;你想要倾诉时,我永远是你忠实的听众。”齐娟没有逼她,耐心

地等待她自己开口。

对于齐娟的善解人意,苏曦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一股深深的感动不停地索绕在心中,待这般暖流过去后, 她鼓足了勇气说:

“我跟焦凯是夫妻,我需要他,我们很长时间没在一起了。”苏曦只觉得有一口苦水直往肚子流,这种难言的苦衷,这种难以名状的委屈,使苏曦心里无限惆怅,她想起了《王二姐思夫》那首东北民歌。王二姐思念丈夫心急如焚,每过一天往墙上划一条道儿,一直划满了墙。我也思念丈夫,不过,我不必像王二姐那样笨拙,我就在日历上划圈儿,“我大概算了一下,这两年我跟丈夫做爱的次数,平均都没达到一个月一次,最长的一次是半年只过一次。这对我无疑是心理上和生理上的折磨。”

苏曦说话的同时,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好在娟子不会笑话自己,“娟子,你说我怎么就这么不知羞耻,没出息,怎么就离不开男人?”

齐娟说:“只要是健全的女人,都不能离开这个,这不是羞耻的事,是正常的需要。女人需要男人的爱抚,需要男人的温存,而女人的温存也给男人一种力量,这应该是天经地义的,对谁都是如此。既然是夫妻,就一定要想方设法地做到这一点,否则家庭就得不到和谐和满足。”

苏曦看娟子的神情并没有轻视自己,只有无数的关心和支持,就放大了胆子说:“我最恨也和最不能容忍他的就是这一点。没结婚时的思恋算不了什么,那是青年男女之间对性生活的神秘向往;而如今不一样了,从家庭生活中走过来的妻子和丈夫,品味过夫妻之间情意的甜蜜,尝到过快乐,可是突然间这种甜蜜和快乐没有了,我无法想像今后的日子怎么过。”

她还想说:我不能没有男人,不能没有热烈的爱,我渴望丈夫回到身边,渴望他有力的臂膀抱住自己,渴望他发起进攻,穿透自己,哪怕死在他的怀中也心甘情愿。

她愈是这样想,便愈感到人生的无聊,自己的无奈。她闭起眼睛,强忍着内心的痉?挛,继续说道:

“这样的日子真难捱。娟,我常常独自睡在床上等待丈夫,失望和孤独笼罩着我的心。待我实在困倦,沉入梦乡,焦凯才回来,而且还去那屋睡;我们夫妻在同一个城市,同一个房屋下生活,有时却好几天看不到他的身影。我想发作,同他大吵大闹,留点时间同自己温存,逼迫他就范,又觉得没有意思,再说我又不是那种女人,我怎么能像市井妇人似的?我知道这是正常的生理需要。想主动的要求他,可又拉不下这个脸皮。”

苏曦的泪水再度夺眶而出。

齐娟心情沉重地安慰道:“想哭你就大声哭吧,那样心里还会好受些。”

苏曦听了娟子的话,心中充满了感激,她现在反倒不想哭了。

床头灯柔和的静静的笼着大半个床,娟子正眼睛睁得大大地瞅着苏曦,毫无倦意。

苏曦问:“娟子,你不困吗?”

齐娟道:“可能是白天睡多了,最主要是你说的事,使我感兴趣,现在非但不困,还有些兴奋。常言道:家丑不外扬,你这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向我吐露了心里话,你对我的信任让我很受感动。”

苏曦说:“那就谢谢你了。”

齐娟催促道:“别谢我,你还有什么心里话,就全说出来,省着憋在心里难受!”

苏曦说:“那好吧,反正我也睡不着,睡不着干躺着的滋味更是难受。我给你讲个最难以启齿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呀,包括你的男朋友。”

齐娟道:“我是什么人,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是那长舌妇,还是那乌鸦嘴?我们是什么感情?我记得有位名人说过边样的话,‘你如果把痛苦说给你的朋友,你的痛苦就可以减轻一半。’我们既然是好朋友,你把痛苦说给了我,就转移了一半的痛苦。苏曦你相信我,你可以把心中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统统说出来,那样你就会好多了。”齐娟的语气像个心理大夫似的。

苏曦又给齐娟倒了一杯

水,然后自己也倒一杯,分别放到床两边的床头柜上,然后拿来两个厚厚的、圆圆的沙发垫放到身后。此时,酒劲已慢慢消退了。她俩躺到床上,脸对脸,眼睛对着眼睛,苏曦开始述说。

齐娟知道这是最重要的一刻,屏息地看着她并未打断,说出来也好,起码她不再需要掩盖什么,也不需要再逃避。

苏曦自嘲地说道:“这个秘密放在心里也好些天了。那天,我早早的躺下,盼着他回家。我全身脱得一丝不挂,躺在被窝中等他回来;那天还真不错,十一点钟刚过,我听到开门声,知道他回来了,我开着灯,想让他知道我没有睡着。可他进来后,直接就进他那个房间了,我看他要睡着,忙喊道:‘过来搂搂我。’他则说:‘我困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我说:‘不,我想你。’后来,他很不情愿地来到这个房间,掀开被躺在我的旁边,我用手扳过他的身体,硬拽他的手……他只是机械地运动着,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完事之后,翻身躺下,一动不动,说累得不行了,我说你休息吧,他就进入梦乡,不到一分钟,鼾声四起。我去了一趟卫生间,然后把胳膊放在他的脖子下,搂着他睡着了。”

齐娟眨眨眼睛,没有作声。苏曦又继续说:

“我听很多女人说过,她们的夫妻生活大多是每周两次以上,有时会更多,要不男人受不了。回家以后我就问他:‘咱们夫妻生活怎么这么少?’他说:‘我身体不好,对夫妻生活的要求就少。’我竟然信以为真。”

苏曦停了一会儿又说:“上帝为什么把人分为男人和女人,就是要有所区别;男人就应该像个男人的样,男人是雄性,就应该像雄狮般的威武,像猎犬般的冲锋陷阵,男人应当是勇猛的主动进攻,带给女人快感,快乐;可是他连一点男人的作派都没有,我觉得他不像个男人,甚至不是男人;我最受不了就是这么多年夫妻生活,每次都是我主动要求这件事;我不喜欢女人主动,可我又没有办法摆脱。久而久之,在他面前我变得越来越强大,强大到了不需要男人,强大到了都不知道自己是男人还是女人,变得像男人那样强硬,失去了女人的本色。我不愿女人变得女不女,男不男的,我不愿意家庭变成这样,我不愿这社会变得阴盛阳衰,我恨死了这种男女颠倒的事。女人这些事又说不出,只有闷在心中;我的心常有一种抽?搐的感觉,憋得难受,喘不过来气。这种折磨是巨大的,只有身为女人才能体会到,而且还只有像我一样有过这种痛苦经历的女人才能深深地体会到。

“这么多年他无论是在生理上还是在心理上,从来没有满足过我。他让我感到屈辱和难堪,让我感到绝望。一想到这些,我的心堵得满满的,一点缝都没有。我厌倦了,我不但不愿意瞧他,连想都不愿想他。”

齐娟被苏曦的话震惊了,苏曦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一时教她无法消化。

“什么!”齐娟惊呼一声,膛目结舌地看着苏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么是这样一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做?”齐娟不仅生气,还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我也挺怀疑的,他是男人吗?”苏曦难过地说。

“这个混球!”齐娟大声替苏曦抱不平。

“娟,我这么说,是不是太直白了?他做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原谅他,就这事,我永远铭记在我的心中。这是我作为女人,作为妻子的耻辱,我终身不会忘记,除非我走进坟墓。我多少次想让他当‘王八’,我甚至羡慕那些做妓女的女人,我连她们都不如,我实在是太缺男人了,我都要发疯了。我现在甚至有点后悔,怎么没有给今晚跟踪我的那个男人机会,让那个男人强暴我。我甚至有点喜欢他,那个男人一直跟着我,说明他是一个进攻的男人,他也一定是个主动的男人。我在焦凯身上失去了尊严,我嘲笑自己,我看不起自己,我简直就成了总也不满足的小荡妇。”

苏曦说不下去了,趴在沙发边上大哭起来。泪水从眼睛里涓涓而出。她低着头,低声抽泣着:“着我真没出息,总想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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