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人有人言,兽有兽语。它们哪里听得懂呢?”廖庚说道。
“也许他们听不懂,但是,无论人也好,禽也好,兽也好,都是有气场的。咱们和气,虽然那些鸟兽不解咱们的语言,却能感应到这份和气不信你看着呗。”
说着,蓝萱把两手的衣服交到一手,另外的那只手,往廖昂轩的手里一伸,把那只小鸟也放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喂,脏啊!”廖昂轩一没留神,就让她把小鸟一下子拿走了。
“把鸟放在心里太久,手爱出汗的再说了,我陪着你一起把手弄脏,不就不会再恶心你了么!”
蓝萱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却让廖昂轩听得心里温暖无比
不多时,派出的人马也都回来了,他们七手八脚的把碎布棉花在柳筐里铺好垫好,这才又把小鸟放了进去。等到他们出来的时候,让廖昂轩廖庚以及那几个小厮惊奇的事情发生了,那两只大鸟竟静静的立在蓝萱屋外的廊子下,眼巴巴的往这里面望着呢。见他们出来,竟也没有飞走。
蓝萱把装着雏鸟的“新家”拿到它们的面前,轻声说道:“走,我送你们回家。咱们找个地方去吧。”
两只大鸟像是听懂了这句话,几乎同时飞了起来,它们在空中盘旋了几圈,落到了处相对低些的树叉上。
蓝萱看了看,点点头,笑着说道:“就是这儿了。”
说着,蓝萱腾身而起,借着房脊的一点力道,三窜两跳来到了那里,把柳筐尽可能稳的放置在了那里。
“他他”廖庚和巧智对视了一下,然后廖庚指着蓝萱看着廖昂轩,竟没说出句整话来。
“想不到吧!”廖昂轩不无得意的一笑,“让你想不到的,还多着呢!”
此一行马上就要进入尾声了,这一晚,经过修飞的安排,蓝萱终于与孟夫人见了面。
这一路上,蓝萱的心情都是十分的不平静的,虽然在来之前,她已经做了不少的心理准备,可是真正要见面了,心里还是觉得忐忑的厉害。
见到蓝萱,孟夫人正欲施礼,却被蓝萱一下子给扶住了。
“夫人万不可如此,晚辈晚辈担当不起。”蓝萱想了想,然后对修飞说道,“修叔叔,我有些话,想私下里与夫人谈谈,你且到外面等我吧。”
修飞点了点头,这些年,虽然是自己一直在照顾着这位夫人,但是修飞却也克守着自己的本份,今天若不是陪着蓝萱一同前来,别说这个时候,就算是在白天里,修飞也是从不会踏进这个小院里的除了厨房外的任何一间屋子的。
看着修飞走了出去,蓝萱掩好了房门,转回身,来到孟夫人的面前,把衣襟一撩,双膝齐跪于地面之上。
“微臣蓝萱,给娘娘请安。”
只这一句话,把孟夫人一下子惊在了那里。
“你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有什么话,起来再说吧。”
偷眼看着孟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变的惨白,蓝萱便知道,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这位女子绝对是与当今的圣上有着某些关系。
蓝萱并没有起身,低着头说道:“虽然不知道娘娘的位份,可是那一日,在宫中,皇上亲自给微臣看了娘娘的画像,并嘱咐微臣,一定要寻到娘娘的踪迹”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放不下么?”孟夫人把脸转到一边,拭了拭从眼中涌出来的泪水,低低的问了句。
“皇上虽然没有明说,可是思念之意溢于言表。”
孟夫人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把蓝萱扶了起来。然后,拉着蓝萱坐到了自己的身边儿。
“我不是什么娘娘,从来也不曾是所以,陆大人不必对着我一个乡野的老妇行这样的大礼,我真的是受不起的。”
“可是”
“我想,自从你看到那画像开始,便也有了许多的猜测吧。唉都二十五年了,他只当我死了,不是很好么!”
“娘娘”
“不要叫我娘娘”
蓝萱咬了咬嘴唇,说道:“孟夫人,晚辈,晚辈确实心中有许多的疑惑,不知道孟夫人能否为晚辈开解一二呢!”
“这些事,都是些旧事了,你少知道些,会更好。”
蓝萱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也知道可是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真的会寝食不安的。如若夫人不是太为难,就让晚辈明白一二吧。”
听了蓝萱这样讲,孟夫人看了看她,笑了笑,说道:“你和你父亲,倒真是有些相像之处那,老身就给你讲个故事吧。”
蓝萱点了点头。
“咱们且不说那是哪一朝哪一代的事儿。只说当时的皇帝膝下育有两子,都是风采出众,博学广闻的。大皇子勤勉,二皇子呢从小便无争位之心,只是一心的想做他的闲散王爷。觉得那样更乐得自在。”
“尽管如此,这二皇子在学问上也是精进的。皇上对他也是喜爱有加的。这位二皇子长到十七八岁的时候,那前后两年,同一乡竟出了一文一武两位状元,而这位二皇子与这两人竟然也是一见如故,结成了好友。某一日,这三人结拜游湖,与当时的兵马大元帅之女相遇,四人以诗会友,竟也是谈的十分投契。也是这位小姐命里有这样的份,这位二皇子这一见之后,对她竟是念念不忘的,两人鸿雁传书,确实是心有所钟的。”
“可是,这为官场之上,不管哪朝哪代都是起风云而无预警的。这位兵马大元帅平时也是有些持才傲物,并不是十分会经营自己的官道,所以,当有人举报他与敌国私交甚蜜,有意窥视社稷的时候,皇上竟也信以为真如此重罪,自然少不了抄家灭族之事,索性那位元帅只有那一女,虽然不至被斩,可是,却也落得个配为官奴之命。”
“就在那流放的途中,押解的官差欲对这女子施暴,所幸那二皇子和他的两位朋友如从天而降一般,戴着面纱,救下了这个女子,并把她保护在了府中。女子除了感激王子的救命之恩,更感念皇子在此种情况下的不离不弃,干愿舍掉一切名位之争,委身于这位皇子。”
“事发不久,先皇归天,大皇子理所应当的承了皇位。对于自己兄弟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些的,可是,也愿意睁一眼闭一眼的就那样过去,只是要求二皇子不可以给这个女子名份,否则,日后朝官说起,只怕他也无法为兄弟开脱。”
“可就在这时候,这个女子有了二皇子的孩子,为了保这母子的平安,二皇子悄悄的命人把这母子二人送到了南方一处僻静小镇那段时间,这个女子千念万念着,只要自己生下的是个女儿便好,这样一来,就可少了不少的麻烦临产前夕,这位痴情的皇子还亲自来到了女子的身边,陪她待产。”
“可是,盼的东西往往是得不到的,这个女子偏偏就为二皇子生下了一个男孩。而就在生产的那一天,新皇意外暴毙,举国震惊。虽然当朝的皇后当时也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可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就这样,二皇子急急的被召回京城,即了皇位。”
说到这儿,孟夫人看了看蓝萱,再次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这才接着说道:“二皇子即了皇位,便动了心念,要把已经为自己生下龙子的女子接回宫中,封以贵位。可是女子产后,身体虚弱,这一等,就等了将近有大半年的时间。就在将近之时,已经身为太后的原皇后,诞下了她与先皇的皇子这样一来,朝廷上便有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声音,一种是二皇子既已即位,便是名正言顺;可另外一种声音,则因为二皇子尚未娶妻生子,要求他把皇位还给刚刚出生的先皇之后,并由太后协政”
“接下来的事情,你也猜得到了。自然,这个女子和她的孩子就成了众矢之地。就在皇上接他们进京的时候,杀手却先他们一步到了这里。”
“也许是这对母子命不该绝,被太后派来的人,竟然是二皇子的那两位知交好友。太后将他们的家人禁于掌握之中,要胁他们不得不为自己做事。两人无奈之下,才不得不做。但两人却始终无法对这对母子下手,尤其是那位将军,直到那天,这位女子才知道,这将军对自己也是一直心存爱意,只是因为她与二皇子之间互通心意,才从未表达。”
“这二人放了一把大火,把在路上遇到的一对因为饥荒而死去的母婴放在了火中,偷梁换柱的保下了这对母子的命。因为当时的形势,太后一党未必相信,所以,两人想过办法之后,由将军将这位女子找到藏身之处,而那位文官则把皇家的血脉找到寄养的人家”
说到这里,孟夫人再次看了看一直安静的坐在那里听着的蓝萱,问道:“故事讲到这儿,本该就算是个了结了。可是”
“还有下文?”
孟夫人点了点头,“十几年前,那位女子的藏身之处似乎被人发现,那位将军不得不再次把女子重新安置,可是这样的动作却引来了太后党人的关注,那位将军为了保护这位女子,也为了江山的社稷,不得不不得不牺牲了他自己”
说到这儿,孟夫人的眼泪夺眶而出,大有来势汹汹之意。蓝萱默默的看着她,蓝萱想,自己应该已经把这故事里的每个人殾对上了现实中的人物。
原来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孩子,是我对不起你的父亲,若不是因为我”
“夫人不必说了那位将军之举,虽然谈不上什么大义之举,可是为了自己的深爱之人,也为了这江山平衡,百姓安生,舍得一身,也算是值了。”
蓝萱说完,站了起来,苦笑了一下,说道:“已经很晚了,晚辈,就告辞了。”
“陆大人老身老身还有一事相求请大人必务帮衬”
说着,孟夫人竟然跪在了蓝萱的面前。蓝萱一慌,忙转回身,把孟夫人扶了起来。
“夫人有什么吩咐只管说。你与家父即是好友,自然就是我的长辈。您吩咐的事情,我没有不照做的道理。”
“这不是吩咐,是请求。虽然,我知道你这次前来,为了什么,可是我却依然感激你让我再次见到了我的孩子以后,这里你们不要再来了来的多了,自然会引起旁人的疑心。我的行踪,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的存在,也不要再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廖昂轩,他不能知道自己是谁永远都不能!不然,不论他能不能得到他应有的地位,对他来说,都只有死路一条我要的,只是他能平平安安的活着,这样,才不枉了我几十年的忍耐答应我,好好的帮我照顾他,保护他,可以么?”
看着眼前这位母亲,蓝萱的双目也是垂泪不止,她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我应了!我会像当年父亲保护您一样的,保护住廖昂轩。”
转眼间,已经到了七月二十。这一趟六度寺之行,也到了离开的时候。
这一整天的时间,下人们都在忙着打点着东西,准备明天的归程。
蓝萱用这几天的时间,一直在整理着自己的思绪。虽然,这些事情自己已经有了猜测,虽然得到的答案也几乎与自己猜测的相同可是这其中的始末,竟然是如此,却是完全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
虽然母亲在时,自己还不甚懂事,时至如今,也记不太清楚当年父亲与母亲之间的事情,可是在她的印象里,父母应该是恩爱的,可是原来在父亲的心里,却一直在这样一位女子的存在,抛开那些所谓的国家大事不提,当年父亲干愿受死,是不是也与对这位女子的眷顾有着分不开的关系呢?
蓝萱说不清楚,或者从心里就不愿意说清楚这件事情
蓝萱躺在屋顶的后坡上,愣愣的想着这些事情,直到听到旁边传来毫不省力的爬墙声以及笨拙的喘息声,才坐了起来。
“你们俩个爬上来做什么?别临走再把人家的屋顶给踏塌了!”蓝萱看着刚刚爬上来的廖昂轩以及正在努力攀爬的廖庚说道。
“你倒会找地方,这上面倒是”说着,廖昂轩转了转头,看看周围,然后才接着说道,“真没什么可看的!你上这上面来干嘛?”
“哥,你你倒是拉我一把啊!我刚才推了你半天,你上去了也不理我了!”只听廖庚站在墙头说道。
“我”廖昂轩一转身,忽然觉得一阵头晕,忙蹲了下来,等四爪着地后,才低声说道,“你还是不上来的好以前站在二楼也没觉得高,今儿怎么上了屋顶倒头晕了起来。”
“别上来了,我下去。”蓝萱摇了摇头。
这对兄弟,真真是对活宝,自己能做的,就没有他们不想做的。为了他们的安全以及自己的心脏着想,蓝萱还是决定就这样下去的好。免得真的都上来了,到时候再往下弄他们就更难了!
听着蓝萱说要下去,廖庚得不得的一屁股骑在了墙头上。还好那墙只有一人来高,再加上廖庚的身材也很是修长,虽然高些,可好在下面还有一些干草,他一闭,纵身一跳,结结实实的坐在了那堆干草上。
蓝萱见已经解决了一个,可是廖昂轩此时还摇摇悠悠的左顾右盼着,不知道应该怎么下去,蓝萱叹了口声说道:“大爷,麻烦你坐下吧,别再像青蛙一样蹲着了。这瓦上滑的很,您别一头栽下去!”
“那那我怎么下去啊?”廖昂轩好不容易才坐了下来,问道。
“你等着我吧。我去借梯子来!”蓝萱说着,双腿微微用力,飘身来到了地面上,然后她抬起头来,又嘱咐了一句,“别乱动,等我回来。你先看看风景吧!”
“你可快些,这上面,哪有什么可看的东西啊!听见没有快点儿”
蓝萱对廖庚点了点头,然后快步的向前院跑了过去,不多大功夫,果然见两个小厮拿着架梯子随着蓝萱一起回来了。
这一下子,廖昂轩知道自己上房这件事情,肯定是瞒不住人了!原本只是看着蓝萱在屋顶上,他们兄弟俩起了玩心,想吓她一吓的,结果接下来的那顿训斥是肯定跑不了了!果然,蓝萱他们几个人才走进来,这廖夫人也随着跟了进来。
“昂轩,你爬那么高做什么?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夫人您放心,我现在就带入凡安全下来。”说着,蓝萱一提气,脚尖点了一下旁边的墙,然后轻轻的落在了屋顶上。
见蓝萱又上来了,并且轻轻的走到自己身边儿,廖昂轩刚想站起来,却被蓝萱用手式给叫停了。
“别急,你就这样坐着,慢慢的蹭向屋边儿去,”
蓝萱边说,边坐到了廖昂轩的身边儿,然后亲身示范着这个所谓的“蹭”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廖昂轩学着她的样子,用自己上好苏锦的裤子一片儿一片儿的擦着满是青苔杂草的屋瓦
终于接近了屋檐儿,蓝萱让廖昂轩慢慢的转过身,然后自己则坐在了边儿上,双腿半悬在空中,一直拉住廖昂轩的手腕,说道:“别急,慢慢儿的下,我拉着你呢,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你还是松开吧,万一我踩空了,还不得把你也给扯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廖昂轩不负众望的一脚踏空,若是他能再镇定点儿,也就没事儿了,可是偏他这一下子就慌了神,另外一只本来很安全的脚也跟了下去,蓝萱也被他的惯性给带了下去
从屋顶到地面,其实也不过两丈多高,就在这个短短的距离里,蓝萱硬是把廖昂轩一下子带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后身体一转,让自己先着了地儿接着,廖昂轩毫不客气的重重的压在了蓝萱的身上
“公子陆大人”
一见到这个场面,廖夫人几乎晕了过去,下人们以及刚才也跟了过来的那些僧人也忙都围了上去。
家人自然先扶起廖昂轩,却被廖昂轩都给推开了。
“无忧,你没事儿吧!叫你别拉我你偏拉着!你看,你看这现在这”廖昂轩心疼的直咧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你且安生些吧没事儿的!”
蓝萱听他如此底气十足的大声呼喊,便知道他肯定是没有受什么伤,自己的心也就安了下来,虽然背部是有些疼,可是,这么多年的摔摔打打,这点小事儿,其实也根本就不用放在心上,更何况,好在这院子里最近一直有人在打扫着,地面上也没有什么杂物,所以,对蓝萱而言,这也算不上受伤了。
看着两人都没有事,廖夫人这才走了过来。
“你们俩个,扶上无忧,来我房里。”
说着,廖夫人摇了摇头,转身向屋子里走去,还在因为刚才那一幕而发呆的廖庚也缓过神儿来,分开众人,帮着廖昂轩拉起了蓝萱。紧紧的随着廖夫人向前院儿走去。
“怎么回事儿?堂堂廖家大公子,竟然跑到人家屋顶上去了!这成什么样子!而且若不是无忧护着你,此时必已经受了伤吧!”
廖夫人又是心疼,又是生气的说道。
看到母亲竟然如此,廖昂轩不但没有懊恼,反倒有心欣喜起来,他也不为自己辩白,只是想听母亲继续说下去。
“夫人”就在这时候,只听蓝萱说道,“入凡兄之所以会如此,完全是在下的错失。”
“哦?此话怎么说?”廖夫人问道
蓝萱一笑,回道:“那一日送鹊儿回窝的事儿,您也是知道的,那日过后,晚辈随身带着的那只贤王爷赏的玉兔倒不见了踪影,想来想去,可能就是当日遗失的。所以,今儿才想着去找。入凡却说,东西不见,起因在他,非要帮晚辈上去,所以这才”
“果真如此么?”
廖夫人看了看廖庚,廖庚也忙点头称是。
那玉兔的来历,廖夫人也是知道,若是真因为如此,那必定是要找的。
“若真是这样,昂轩此举倒是不过份了。不过若有下次,就叫那些小厮去找吧。若真是摔了伤了,可怎么是好?可吓到了?一会儿我让雨墨给你寻剂定神的药来无忧呢?那下子摔的可重?要不要”
“不用的夫人,我不打紧。”
蓝萱笑着说道。
这样一场小风波,就这样过去了。
入夜的时候,廖昂轩才有功夫与蓝萱坐在廊下边吃着桔子边说着闲话,又提到了早晨的事情。
“没想到,你这人说起谎来,也是不用打草稿的!”廖昂轩打趣着说道。
蓝萱一笑,没有说话。
“摔那下子,真的没事儿么?”
“只要你没事儿,我就会好好儿的。”蓝萱回道。
“这话是我今天听到的第二句最窝心的话了!”
“那还有什么?”
“你知道么?我娘第一次对着我发那么大的脾气呢!以前,我总觉得她对我都是淡淡的,好也罢坏也罢,都没个什么差别。可是今儿”
“挨了骂,也开心,是吧!”
廖昂轩点点头,微笑着说道:“可见是我以前想的太多了。”
“可见,你这个人真心的是个贱脾气。”蓝萱说着,冲着廖昂轩顽皮一笑。
廖昂轩气的错牙,狠狠的刮了蓝萱的鼻子一下。出乎廖昂轩意料之外,这一次蓝萱不但没有躲,反倒握住了廖昂轩的手。
“入凡,答应我件事好么?”
“你说,只要能做到的,我没有不应的。”
蓝萱深深的看住廖昂轩的双眼,极认真的说道:“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好好的。哪怕有一天我不在”
未等蓝萱说完,廖昂轩皱着眉,塞了一瓣桔子在蓝萱嘴里。
“你在,我倒好好的,你若是不在我身边儿了,天涯海角我也把你找出来。你最好记住了,这辈子,我是赖定你了。好也好在一处,坏也坏在一处,你就省省心,别想跑了!”
听了这句霸道却让自己满心荡漾着幸福的话,蓝萱一下子就被感动了,她转过脸,不让廖昂轩看到自己眼中微微泛起的泪光,再转回脸时,只给了廖昂轩一个极美的笑颜。
这一晚,蓝萱又听到了轻轻的声音,她知道,肯定是孟夫人又过来看廖昂轩了。
蓝萱没有起身,让她再见他一次吧。想来,今天的事情也肯定会传到孟夫人的耳朵里,廖夫人的态度,也会让孟夫人放心许多吧。想来也是,这么多年的养育,就算不是亲生的如何呢?只怕早就已经把这个人的存在变成了一种习惯了吧!
“子卿!”
左良才一从宫里回来,本想悄悄的躲着文溪溜到书房里能混多久混多久,却不料刚进了大门,就被她给擒个正着。
“啊!我回来换下衣服,这就要出去了。”
“去哪?”
“出去见个朋友!”
“朋友?据我所知,廖昂轩他们一家子出门了,蓝萱也是一起同行的。我还真不知道,除了他们俩个,你还有朋友!”
“我一时说错,不是朋友,是同僚。”
边说着,左良边大步流星的往里面走着,文溪一路小跑似的跟着。
眼看着左良越走越快,文溪干脆赌气站了下来。
“你要是再不停下来,我就嚷了!”
听到这话,左良倒是站了下来,转过脸来问道:“你嚷什么?”
“蓝萱是”
文溪的前三个字拖的又长,声音又大,不少下人听到自家少夫人如此无仪态的大喊,都站了下来,好奇的观望着,不知道自家少夫人在此时此地提到陆大人的名讳是想说些什么!
左良见状,恨不得一头撞到树上他只好转身,走到文溪身边儿。
“咱不闹了行不行?”
“我没想闹啊。可是我不闹,你也不理我啊!”文溪一脸无辜的表情,瞪着一双比表情还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左良。
左良看着这双眼睛,忙把脸转到一边儿不知道文溪在的那个部落是不是从小就有开设巫术的课程,自己每每看到这双大眼睛总会像受到了蛊惑一般的不能自持不行,今天一定不能再看了
“你躲着我干嘛?”
“我没躲你不是说了么要出去!”
“我有要紧的事儿,和你说。”
“你能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你听还是不听?”文溪又拖长了声音。
左良真的怕她再大嚷起来,这要是被哪个嘴快的下人,传到母亲的耳朵里,说自家少夫人总是提起陆大人的名字来,总是好说不好听的。
“我听,行了吧。咱们回去说。”
说着,左良向自己与文溪住的那个院子转过身去,迈开腿就要走。
“可是我走不动了”文溪对着左良的后脑一脸坏笑的说道。
“走不动?”左良不得不再次转回身来,一脸疑惑的看着文溪。
看着左良又转了回来,文溪忙收起了坏笑,依然是那副无辜的表情及眼神看着自己的夫君,说道:“可不是嘛。人家站在这大太阳地儿里,都等了你少说有一个时辰了。现在,虽然说是过了盛夏,可是这入了秋的太阳可真是热啊我现在腿也疼,脚也酸,真的走不动了!”
“那怎么办?难不成,还要给你抬轿子过来么?”
“轿子嘛,我现在哪里坐的住呢”
左良长长的叹了口气,面对这个小妖女,自己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究竟想怎么样呢?”
“我想你抱我回去。”
“什么?”听了这句话,左良的脸“腾”的一下就红的快渗出血来了,这样的要求,她也竟然可以面不改色,心不乱的大大方方的讲出来,此妖女还真不是个凡人!
“没听清?我要你,抱,我,回,房!”
这一次,文溪用了极大的声音,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的又重复了一遍。
听到少夫人的话,那在府里行动的丫环们都红着脸,婆子们掩着笑瞬时间就散了开去左良一头的黑线,这下子,自己这点名声算是保不住了。
文溪左右看了看,然后一步三晃的来到左良跟着,说道:“你抱是不抱呢?反正,就算是不抱,也没人肯信了吧。咱们俩打个赌,从现在这里起,一直到我们屋子外面,肯定一个人你都看不到了。就算你不抱,也没人信了!”
“抱就抱,还怕了你不成。”
左良被她气的快要喷血了,赌着气,把文溪打横抱了起来,大踏步的向自己的住处走去。果真,这一路上,左良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回到了屋子里,左良把文溪呈抛物线一般的丢在了上。好在,文溪有所准备,事先在上铺了厚厚的铺盖,虽然窝的深了些,却是一点也没吃疼的。
“满意啦?”左良挑着眉毛问道。
“还好吧!如果你能把我慢慢的,轻轻的,温温柔柔的放在上,然后再好好的亲我一下,就完美了!”文溪笑眯眯的说道。
“你这个女人知不知道什么叫”
“廉耻是吧?难道,这不应该是夫妻间应该做的事么?”
看着文溪的样子,左良真的想仰天长啸,可是他能做的,却只有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去。因为文溪说的,其实从根本上来讲,并没有错。
“你不是说有话和我说么?想说什么?”
左良转过身,来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文溪也从上站了起来,边整着自己的衣服边走了过来,一抬手,把左良喝剩下的半杯茶抢了过去,仰头倒进了嘴里。然后,她把门关好,又下了拴。
“青天白日的,你锁门干什么?”左良一皱眉。
“放心,本郡主今天没有幸您的意思所以,侯爷放心!”
什么?幸?左良心里嘀咕着,这都是哪跟哪儿啊!什么时候,自己与她的关系,竟然变成自己如侍妾一般了!
“我真的有正经事儿和你说。”左良正气着,却听文溪用一本正经的语调说道,“咱们想个辙,快点让蓝萱离开吧。”
左良听了这话,叹了口气,说道:“又是她。你一日不提她,是不是就心里不舒服呢?我说了,我既娶了你,自然就会尽我的本份。你何谓总去提她呢!”
“左大人,您又想歪了。我想的,是要护着她的命,您想什么呢!”
“什么?”左良听了文溪的后半句话,有些疑惑的问道。
只见文溪在圆桌旁坐了下来,然后极严肃的说道:“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缠着你打听她的事儿,并不是想挖你们以前的故事,好给自己找不痛快。你的过去有她,可眼下你的日子里只有我,难不成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成心找事么?我打听,不过是想知道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我的丈夫曾经为她那样心动,那样放不下她。”
“我家夫人转性了不成?”左良干笑了一声说道。
“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你看不到罢了。”
看文溪说的诚恳,左良也坐了下来,问道:“那,你刚才说让她离开,是什么意思?”
“你就从来没觉得危险么?她现在可是日日活在刀尖儿上的。你也好,廖昂轩也好,怎么就不劝劝她呢?不管你心里有多舍不得,让她好好的在别处活着,总比死在你眼前要好吧!”
“你以为我们不想么。好说歹说的,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可是一来确实也没有什么理由,二来她似乎自己并不想走。”
“为什么不想走呢?哦对了,她和我说过”说到这儿,文溪忽然又停了下来。
“她和你说过什么”
“没什么”文溪想到了蓝萱曾经和自己说过的话,自己也答应过要替她保密的!
“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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