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松抬眼看了看东边的人马,然后徐徐道:“如果到时对方一到城下就开始攻城,那么就应该是听信了凶手的一面之辞,而能够让对方完全相信的,必然是他们自己的人。也就是,凶手和死者是一个门派的。”
二人纷纷点头,但心里却异常焦急,光说这些没用啊,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解围。
只听吴松又道:“即使不立即攻城,但是仅以他们如此举兵劳众来看,应该对凶手也是十分的信任,而我们又没有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清白,所以到最后还是免不了城破人亡。”
顺子叫道:“吴哥,你就快点说个法子啊,再晚可就到城下来了。”
吴松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坚守不动,等他们打不下来了,然后就会和我们讲条件,这样就有充足的时间来查明真相。”
顺子道:“还是只有打,早说嘛,免得我心上心下的,现在我是豁出去了,管他是什么门派,只要敢攻打镇子,我都让他有来无回!”
此时,镇子上的男人们已经全部武装起来,他们大多是用的自已的兵器。在这个混乱的年代,兵器早已经遍地都是,几乎每一个成年男性都有一件或几件称手的兵器。这些人中,大多数修为并不高,不过现在大家是借助城墙守护,并且城墙之上有很多护城的重型武器,所以他们还是大有可为,并不是一味地处于劣势。
吴松突然觉得眼前一闪,急忙看过去,竟然在人群之中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吴天!吴天虽然修为不错,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十一岁的男孩,这个年龄一般都不要求参加战斗。按照大陆各地的传统,男子要到十五过后,而修炼过的女子则要到十八过后,才能参加战斗。
此时,顺子也看见了吴天,他冲着吴松道:“老吴,我去把小天赶回去!”
不料吴松却道:“不用,就让他参加战斗吧,这也是对他的锻炼。”
顺子一愣,这吴松在他的印象之中从来都是软绵绵的,现在突然一下变得血性起来,还真是让他有点不习惯。过了好一阵子,顺子才清醒过来,他说道:“行,我去把他带过来,让他一直呆在我身边,可不能让他出事。”
顺子现在对吴天既有长辈的疼爱,也有兄弟的情谊,是绝对不愿看到他出事的。
东边的队伍此时已经开进到了离巫蒙镇不足五里的地方,这时,原来齐整的队伍突然分成两队,一左一右,向巫蒙镇包抄过来。
这段时间,吴松一直在关注着对方的动态,突然他指着左边那支队伍道:“顺子,你现在马上召集两百名实力最强的战士,然后等这支队伍到达射程之内,先用远炮攻击它,然后趁对方阵脚大乱之时,带着人杀进去。但是不论输赢都不要停留,只穿插一个来回便立即返回城内。”
吴松的这番话说得头头是道,并且他说话时的表情和语气,都给人一种不可回绝的感觉,顺子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老吴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那从容不迫的气势,简直让人敬佩不已,而这番安排更是高深莫测。
虽然顺子暂时还不能完全理解吴松的话,但是心里已完全折服,从他事先料到小镇必定有难开始,他就已经对吴松有了一种无法解
释的相信,只要他说是,那就一定是了。
顺子立即按照吴松的安排调派人手,很快就召集到了两百名勇士,这些人有一部分是原城防队的兄弟,还有一部分是镇上的居民,并且其中一人竟然是张胖子。这胖子虽然作恶多端,可是在面临外敌入侵的时候,他同样肩负着守城的重任。要知道,一旦城破,人家可不会管你怎么地头蛇不地头蛇的,只要看你不顺眼就一刀宰了,这可是他张胖子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所以他站在队伍之中,丝毫没有因为过去的不愉快而对顺子有什么不满,反而将两个脸盆大小的拳头捏得紧紧的,随时准备上阵杀敌。
这时,站在了望台的吴松和王新诚又叫来几个人,准备了一些笔墨纸砚,不知要做什么。只见王新诚不断挥笔在纸上写着,而吴松则将那些纸绑在箭上,然后用一柄大弓射出镇外。
顺子一直将吴天带在身边,可是他并不准备将小天带出城去厮杀,于是道:“小天,一会儿你就指挥这些大炮,让他们打准一点,到时我好带兄弟们出去杀他个痛快!”
吴天却道:“我要跟你上阵杀敌。”
顺子苦着脸道:“臭小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脑袋就搬家了,再说你这小体格,只怕一上去就被人家打飞了,反倒给我添乱。”
吴天耷着头,知道顺子说的有理,虽然他的修为与普通百姓相比还算过得去,可是要冲进敌阵之中大砍大杀,那还是有点欠缺的。并且他也知道如果自己遇险,必定会影响顺子的战斗,到时就真的麻烦大了。
见吴天低头不语,顺子知道他已同意,于是拍了拍他的肩头,大声笑道:“臭小子,别着急,再过两年,我一定带你上阵杀敌!”
远处的敌人迅速接近小镇,顺子见左边的那支队伍已经进入的投石炮的攻击范围,于是一声令下,小镇的投石炮纷纷猛甩,一块块巨石被投了出去,落在了敌阵之中。
巫蒙镇已有好几年没有大的战斗了,但是平时人们总会不断地向城墙边运送巨石之类的物品,为的就是某一天开战。现在平时的辛苦终于得到了回报,一块块巨石落在敌阵之中,立即掀起一片腥风血雨。巨石所过之处,中之者死,擦之者伤,一时间惨叫连连,而小镇投石炮台边的巨石还充足得很呢。
顺子一直通过鹿门紧盯着敌人,待到几轮雨点般的投石之后,发现敌阵大乱,于是果断地带着两百名勇士从城门冲杀出去。这两百人有如两百只凶猛的虎豹一般,迅速地冲进了已经被打乱的敌阵之中,一阵刀光剑影,鲜血四溅,不断有人倒下,惨叫声此起彼伏。
虽然顺子所带的队伍是巫蒙镇最强的战士,但与这支敌人还是有一点差距的,可现在敌阵已被巨石打乱,人心惶惶,而顺子一群人却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所以强弱立即发生了转变。这二百人拧成一股绳,人人手执一指厚的开山大刀,像一柄尖刀般狠狠地插进敌人的心脏。
不过敌人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大门派子弟,他们的头领也不是吃干饭的,在经历了一阵混乱之后,立即开始调整,并且组织起了有效的防御。只不过这个时候,顺子的人已经完成了一个来回的冲杀,还没等他们完全反应过来
的时候,已经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大片尸体。
小镇内的人原本对敌人充满了恐惧,可是如今见自己的勇士们在敌阵中有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像切西瓜一样切下了敌人的人头,而且自己却几乎完好无损,不由得士气高涨,之前的恐惧心理荡然无存,一个个全都精神高涨,斗志昂扬。
而镇外的敌人看见小镇的居民如此强悍,原本的优越心瞬间被击垮,甚至有人生起了小镇无法攻克的念头。当然,也有一些经验老道的头领看出了对方的门道,可是现在大势已生,对方的气势高涨,而已方士气低落,这已经成为事实,他们也无力改变什么,只好顺势而为,暂时停止进攻,否则自己这方的伤亡将会更加沉重。
吴天在城墙之上看着这一切,他也跟所有人一样,心里充满了激情,两只拳头捏得紧紧的,直恨自己刚才为什么那么胆小,没有出镇杀敌。如果还有下一次,他一定要出去与敌人厮杀。
这时,顺子已经带着人回到城墙之内,人们像迎接英雄一样对他们报以热烈的掌声。吴松看着这些,脸上却并没有喜色,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所以他是最清楚一切的人。他知道,现在的优势只是暂时的,双方的实力悬殊并没有因为刚才的战斗而改变多少,唯一改变的就是士气,而士气这个东西是无形的,也是最容易变化的。刚才他是借着自己的谋略让小镇将士取得一个开门红,鼓舞了他们的士气,但是敌人同样也可以用一两个谋略将这个优势夺过去。战斗就是一个斗智斗力的过程,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者。
吴松紧锁着眉头,看着城外的敌人,只见他们的队伍逐渐收拢,心中稍稍一宽,因为这是防守的前兆,看来他的第一步棋已经达到了目的。
吴松刚才所做的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先挫一挫敌人的锐气,助长一下小镇的斗志,然后趁敌人调整的时间,与其进行沟通,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对方讲清楚,这样或许就能化解双方之间的误会。但是,这毕竟是一步险棋,因为敌人的实力摆在那里,如果沟通无效,那么巫蒙镇面临的始终是一场灭顶之灾。
吴松看了看城墙下的儿子,又回头看了看城内,心里不停地说道:不行,我一定要保住小镇的安全!
现在,吴松已经射出了许多支绑有书信的箭,书信上面大致讲述了一下双方的误会,然后要求双方派出代表进行商谈,并且一再保证巫蒙镇是无辜的,绝对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
此时,吴松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对方首领见到这些书信之后,能够给他们一次机会,这样就能将事情的仔细情况告之对方,并且能从他们那里获取一些有用的情报。
顺子带着吴天上了城墙,见到吴松。二人见他一脸沉重,丝毫没有被刚才的胜利而感到喜悦,不禁心中奇怪,但又不好相问。
吴松看了看二人,然后说道:“现在的情况只是稍有好转,你们切不可掉以轻心,万一被对方钻了空子,那就后悔莫及了。”
顺子现在对吴松佩服得很,立即大叫道:“来人啊!传我的命令,城墙防守不得有半点松懈,密切注意对方一举一动,稍有异常,必须立即禀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