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生命本质相同。UC小说网:Http://wwW.uCxsw.Com/女人怀胎十月诞下婴儿,孩子受父母疼爱成人成才,若在产前遭遇差池,不成形的胚胎未生而亡,怨念郁结难以消散,便要幻化成为婴灵害人索命。钟二郎虽知刘天韶腹内的便是这样东西,对方却称既夫妻俩从未生养,他想不透这婴灵的来路,于是到街上买了十余根蜡烛来,跟湛华请鬼问卜。他俩个把屋里略一收拾,待过了午夜用烛火环了个大圈子,圈内摆一面大立镜,镜前供了一碗饭,三柱香,另摆了个浸过血的假娃娃。钟二背对镜子坐下,湛华面朝着他,镜面里正能映出个鬼样子,东张西望偷着笑。钟二郎徉怒道:“老实点,你做的饭堪比猪狗食,还不帮老子弄点好的。”湛华忍不住强白:“猪狗食你还吃得喷香。”镜子忽然晃过一道黑,钟二忙摇起一串六角风铃,对湛华道:“哪个过来了?”湛华定睛看了道:“几个饿死鬼,垂头恭背,骨瘦如柴,跟你一样到处找饭吃。”他一晃手赶蝇子似的将群鬼赶散了,镜子里又现出阴深的漆黑。
这一直等便到过了三点,中途赶走无数乱闯的鬼怪,钟二郎头似啄米哈欠连天,湛华抱怨说:“你既有走阴的本事,还不如直接去下边查。”钟二撇着嘴摇头道:“谁去那地界。”镜子里忽然传出微弱的哭声,两跟人同时精神一振,湛华低声问:“你是哪一个,敢踏到我府上,快报上名号!”那鬼藏在镜子深处不露面,只是呻吟之声愈大,抖颤的喘息里夹杂着抽泣,尖利的呜咽噬入骨髓,随着阴风震得镜子左右晃动。钟二郎咂嘴道:“可惜是个等着投胎的鬼,滑到嘴边不能吃。”
湛华高声道:“我问你,近来可有个投进男体的婴灵?说了便随你拿地上的东西。”立镜忽然停下摇晃,湛华静静等着答话,屋里鸦雀无声,忽然一只血红的手臂从镜中冒出,一把将假娃娃扯入镜子。湛华“腾”一声站起来,只听镜中传出女人的笑声,拖长了声调缓缓唱“好宝宝、好娃娃……跟妈妈……睡得香……”他越过钟二跨到立镜前,握着镜框朝里喊:“问你的话还没说,那个婴灵是什么来路!”血红的手猛的环到他颈上,有一样黏腻的东西挨在他耳侧轻声说“我没有孩子,你别不要我……”湛华听得正发呆,钟二郎将女鬼拉扯开,扬起手甩进镜子的深处。他见湛华腮颊染着黑稠的血,忙拿袖子替他擦,眨着眼作正经道:“哪个腌囋野鬼胡乱造次,糟贱了我家好皮好肉。”
钟二一个劲往湛华面上搓蹭,那一寸皮肤被揉得粉光融滑,他心中不禁一动,朝着桃腮亲一口。湛华吃吃笑着躲闪道:“哎吆,二郎,你可别一高兴吃了我。”钟二郎笑道:“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等天明了随我往刘天韶家去一趟。”言罢一恭身将人抗起来,哼着小调驮进卧室里。他压上湛华挥鞭策马,十个手指头往股间一一进出,待举了长枪攻入城门,不禁扯了嗓子欢叫起来。两个人荒唐玩闹到中午,湛华大腿根留下两排牙印,钟二跪在他腿间将凹痕细细摩挲过,咋咋称赞自己牙口好。
刘天韶自昨晚撞邪便窝在床上不动弹,钟二郎给的那道符本是乱涂乱抹的,他却当成救命稻草诚惶诚恐贴在床头上。腹中的胎儿依旧在滚动,不时用小小的手捏压他的肠子,仿佛迫不及待要到这世上,刘天韶捂着肚子咬牙切齿的忍耐,他妻子孙沛冉这时顶着黑眼圈回到家,一进卧室见他那副姿容不禁发作道:“知道我回来也不到门前去迎。”刘天韶忙道:“对不住,对不住,我昨晚上睡的不好,确实没听清。”孙沛冉一扬眉毛道:“你这个涨肚子怎么还没好?爸爸说你好久没去上班了,你如今不比从前,总要顾及自己的样子。”刘天韶连忙点头称是。
外面门铃忽然响起来,保姆忙去打开门,见屋外立个横眉怒眼的大汉子,不禁唬得退后两三步。所来之人正是钟二郎,一掐腰堵在大门口,粗着嗓子吼:“这里住着刘天韶?”保姆战战兢兢点了头,刘天韶忽从屋里钻出来,眼瞅着钟二直叫唤:“法师!法师快请进!”钟二大模厮样晃进屋,身后紧随了湛华,孙沛冉闻声也出来,正要怪罪丈夫往家带进狐朋狗友,一描眼落在湛华身上,依在门口抿嘴淡笑。湛华抢在钟二前头开了口:“惊闻你府上受婴灵作祟,我师傅不忍见世间的苦难,特赶来为你家镇宅消灾。”孙沛冉眺着刘天韶问:“消什么灾,镇什么宅?”对方垂了头不敢言语,钟二给湛华略使眼色,湛华便笑道:“还不是为保您家里财源广进,富寿安康。”孙沛冉抿了嘴一笑,瞧着湛华对刘条韶道:“还算你有心,原来是请了师傅,我昨天啊,打麻将怎么也不开胡,心里就嘀咕,是该往家里摆些供奉了。”
她瞟着眼又问湛华如何捐菩萨,钟二郎忙将刘天韶扯进里屋去,对方狠命抓着他,欲哭无泪道出昨夜惊魂。钟二心里道“这婴灵倒是出奇了厉害。”他从怀里摸出本《大悲咒》,对着刘天韶轻轻诉念,对方呆着头听一会儿,忽然捂着肚子满床上滚,嘴里喘出“呜呜”的声响,一双手往肚皮上撕扯,一层层衣服敞开来,露出滚圆的肚子。钟二郎凑近了一端详,见他腹上印着细小的淤青,仔细瞧了竟是无数小孩的指印。
孙沛冉喊保姆端茶拿瓜子,一边殷勤款待湛华一边洒去数串香甜媚眼,湛华见她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便耐下性子行勾搭之实,两个人的手从茶壶交缠到果盘上,覆着艳红的苹果轻轻摩挲,十个手指缱绻交缠。孙沛冉忽然抽出手笑道:“作什么,你这个孩子倒真不老实,我丈夫还在屋里呢。”湛华偏着头朝房里张望,抿了嘴问她道:“这屋子倒不小,怎么就住了你们夫妻俩?”孙沛冉蹙眉道:“你还说,就是我家那个不中用的,自结婚已后,吃了多少药,拜了多少佛,就是不能跟我怀上胎。我们如今都老了,膝下无子总是凄凉。”湛华幽幽道:“那你也是受委屈。”孙沛冉冷笑说:“谁敢给我委屈受?这男人吃我的,住我的,当年不过是个乡下的穷教书,被我父亲提拔起来,听人说他乡下曾娶过老婆,却不知有没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