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鸩羽之前受了那人一掌,此时胸口闷痛燥热,喉咙间有腥甜涌来,口中已是尝了血味。

“鸩羽!”一旁的秦峰见鸩羽面色有变,心下就知定是伤痛了,才会这般。

“你可无事?”鸩羽淡淡问着,目光转到了眼前的大门上,心知任务随完成,然而他们却差些暴露了身份,就不知会不会受罚。

秦峰见鸩羽望着大门,想伸手握住鸩羽的手腕,没料鸩羽先他一步走了进去。

秦峰手捂肩头,面上有些苍白,手臂难以抬起,不知是不是碎了骨。

他方才受了那人一掌,怎会无事?那人内劲浑厚,出掌凌厉,一掌已伤了他,若是那时鸩羽没带他走。若是他们两人留下与那人敌对,必死无疑!

阮魁看着底下跪着的两名黑衣少年,眼光深沉如潭,面上神情也冷着,开口道:“那人是何面貌,用了何种招式,你二人一一说来。”

鸩羽抬眼正要开口,秦峰抢先说了,将那人的面貌特征,体态神情,武功招式一一说了。

半响,阮魁才道:“像是一人…………他与柳宅并无关联…………不过若是他路经那宅子…………也无法子!”

“左使大人说的到底是何人?”秦峰见阮魁说得不明不白的,不禁开口问道。

阮魁见他有所问,眼沉一刻,随即道:“你二人皆被他所伤,伤在何处?”

鸩羽伤在胸口,刚要解衣带,秦峰已先扯开自己的衣衫,露出结实光裸的肩头,只见那皮肉上赫然印了掌印。

阮魁细细查看,伸手捏去,秦峰的额上已冒了冷汗。

“烈焰掌…………必然是他了。”言罢,阮魁回身进了内堂,出来时拿了两个药瓶给他们,再道:“中掌之人起初不会疼痛一分,不过时辰一长就痛了筋骨皮肉,伤重之处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最后溃烂………致人于死地!”

“这掌法如此阴毒,不像是正派之人所学。”鸩羽蓦然开口,眼中冷意凛冽。

“江家是武林正派,颇得人心,所伤了你们的人恐怕不久就是武林盟主了。”阮魁沉声说着,见他二人面如寒冰,再道:“烈焰掌是一套阴毒的掌法,若不是危急之时,江家必然不会有人使出这套掌法应敌。”

“只怪我们没好运,遇着了他?”秦峰唇边泛笑,不过那笑冷得很,没有一丝温度。

“若下回再遇,不可硬拼,此人武功高强,不是你二人所能应付的。”阮魁知江家有二子一女,江家大小姐早已婚嫁,二公子目前正迎娶韩家的小姐,婚事也是忙碌了,必不会离开江家。

所以,阮魁才推断出伤了秦峰和鸩羽之人是江家三公子,江寒。

阮魁知此事被江寒介入,必定会追查到底,还是向主上禀报为好。随后便命秦峰和鸩羽退下了,朝外走去。

灭了柳宅并不是枉生殿之意,枉生殿不过是个□□劫难之地,只要你出得起钱,杀人谁都可以。

灭柳宅也是有人出了高价,既然是有人所托,自是得办好此事。

如今此事办妥,出行这次任务之人可以休息两日再接任务。

鸩羽回到住处,记起此行本有十人,后来回来的却只有七人,灭了个了柳宅竟损失了三名同伴。柳宅之中并无人会武,杀了那三人的自是那江寒了。

鸩羽拿着阮魁给了药瓶子,心道若不是柳宅在江南,四五日也是赶不回来的,身上的伤恐怕就溃烂了。

夜里风清,屋里点着灯油,明亮晃晃的。

鸩羽解下腰带,褪下衣衫,整个人浸入了浴桶里,接着闭上了双目。

等浴桶里的水温凉了他才起身,不过正要踏出浴桶时忽然冷了眼眸,手上的衣衫就朝外窗飞去。随即又扯过那架上的外衫披在身上,也不顾外衫落了水里,被打湿了。

“你来此做何?”出了浴桶就见屋里多了个人,那人不是秦峰还能是谁?

“你伤可无碍了?”秦峰面上镇定,心中却早狂躁不安了,那眼底尽是痴迷之情。

眼前之人身姿修长,薄衣披身,乌黑的发湿漉漉地绕在肩头,露出白皙润滑的肩颈。肩颈一下则是细致优美的锁骨,还有那映着掌印的胸膛。

“你伤得如此之重?可要紧?”秦峰见那掌印深深,心中一急,上前就拉住了鸩羽。

“我无碍。”鸩羽抽回手,拉好了衣衫,离开了秦峰几步。

“伤了如此之重,怎会无碍?”秦峰也只想为眼前的人疗伤,也没想别的,不过眼老是停留在那紧实白皙的胸膛上。

他明白是真的担忧鸩羽了,不过也收不回眼光,不仅因鸩羽胸膛上的掌印,还因了别的。

所以,他再轻声道:“我………只为你疗伤而已,你便连这也不应我?”

鸩羽回眼望他,想从他眼底看出什么,可秦峰眼中只有担忧,再没什么。鸩羽也就没在言语了,服了药,由着秦峰为他疗伤。

伤在胸口,五脏六腑早已痛楚,秦峰为他疗伤过后,胸口没那么燥热闷痛了。而他也记起了秦峰也是受了伤了,伤在肩头,定也疼痛万分。这时再运功为他疗伤,身体且承受不住,必然伤势加重。

“我已好得差不多了,我来替你疗伤。”鸩羽开口言说着,可好一会儿秦峰也没回他话,就这么直直地瞧着他。

秦峰控制着手,不想将它移到别处,不想侵犯了这人。

可眼中滚烫烧着,心头狂跳不已,那手就这么触碰上这人的肩颈,身子也靠近了去。

鸩羽察觉秦峰的举动,口上不语,手上劲道颇大,紧擒住秦峰的腕子,手指移到那脉门上。

“鸩羽!我无意如此。”秦峰也没反抗,面上再不冰寒了,柔和了一些,话语也轻声。

明眼人一看就知他喜欢面前的人,怎奈这鸩羽好似就瞧不见,眼中宁静如水,手也松开了。

就在鸩羽要离去之时,这秦峰又不怕死得将他抱住,嘴里言说着些倾慕话语,只说喜欢这少年,心中当他是情爱之人。

少年不语,面容平淡,手掌疾驰,挥退了抱住他的人。

那人眼底炽热爱恋一一展现,换做别人就算对他没情谊,可也不会冷漠自此,定是好言拒绝。

“你既不需别人相助,就此出去吧!”鸩羽也不看他一眼,淡淡说道。

秦峰没想这人还是对他如此,任凭他如何,这人都不亲近他半分。

“我伤重疼痛,正需你为我疗伤。”秦峰轻声说着,走近了鸩羽。

鸩羽没开口了,这人身上本有伤,还为他疗伤,他既允诺这人疗伤,就不会推辞。

秦峰舍不得离开这美丽的少年,少年为他疗伤之际,他可是好生地将少年看了个遍。明明都是一样的身躯,怎就觉着少年是好看的呢!

少年同他一般高挑,可不是他这样强悍健壮,少年的身子看着更修长,精瘦又结实,更挺俊优美。

秦峰迷恋着少年,明知少年不识情爱,也要将心中之情让少年晓知,他只怕那日少年识情了,那心中之人却是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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