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闻人乐节虽然脑补太多认错了人,导致太子妃从萧淑姬变成了凌纤纤——虽然这一切都是闻人乐节自己想的,但是闻人乐节那是谁啊?
那是先皇后留下的嫡幼子,继承了天仪太子留下的势力,将来要成为一代明君的人物!
这种错能怪在闻人乐节身上么?明显是不能的?
然后这过错白蒹葭背的起么?若是算起来定然是背不起的,好在这是一个哑巴亏,闻人乐节也没跟人说过,但是让他吃了这么一个哑巴亏也是白吃的。
总是要付出一点代价。
所以白三思是上了请辞的帖子的。
虽然白三思借口老迈体弱——毕竟他前些日子已经装过了一次病,要借口这个退下来照理是不难的,但是闻人嘉和却不肯放人了。
他虽然病得久了,但是也没有病糊涂。
两边较劲了一段时间,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不过随着凌绝尘越发彪悍的军功,白三思却是越来越修身养性了,这几年虽然还有还有着首辅的身份,但是大多数时间却都是找个借口在这里养病那里静心的,只是偶然皇帝相招,才进宫去下下棋看看画,一副闲家翁的神气。
眼看白三思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闻人嘉和虽然高兴这个老臣子识时务,但是偶尔也被他气的直咬牙。
不过凌绝尘的军神鬼帅之名名扬天下,闻人嘉和和白三思也算是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种情况下,怎么会有白阁老还做监考这种事情呢。
要知道,每一次的科举,那可是一次关系的大洗牌。
白蒹葭挑起一瓣橘子送进嘴里,轻轻一抿,顿时皱了皱眉头。
这昆云城里买来的橘子,果然一股洞子货的味道,半点没有橘子应当有的甜美。
不过虽然腹诽,还是将一瓣橘子吞了下来,才缓缓的道;“白阁老?”
眼看她脸上终于露出一点好奇的神气,宋夫人不由挺了挺胸脯,脸上挂着一丝矜持的笑意,余夫人是个伶俐的人,急忙解释道;“是白首辅的大儿子,白修白阁老。”
……
白蒹葭脸上忍不住带出来一点笑意,当下不由笑道;“白阁老……今年也不大吧。”
叫自己父亲白阁老,实在是有些涩口,不过却觉得一股骄傲油然而生。
自己的父亲沉稳内敛,入阁也是迟早的事,上一世自己死的时候也是正二品内阁学士,树荫之下门生无数。
虽然是这么问着,但是从别人嘴里听到自己亲人的消息,也是让人心中生出了几分骄傲。
宋夫人道;“是啊,我家死鬼在这个年龄还是个小五品,人家已经是入阁了。”她叹了口气,脸上却露出羡慕的神色来;“别的不说,那白少爷今年也不过二十四岁,已经是礼部侍郎啦!我家那儿子,也才是个六品芝麻官,那里能跟别人比!”
白蒹葭脸上不由笑了笑,语气也柔和了一些;“你说的是白抒怀公子么?”
宋夫人道;“是呀!”却又看了一眼白蒹葭,道;“凌夫人也知道白少爷?”
白蒹葭嫣然一笑,道;“昔日我也是京城里的人。这白公子才冠士林,也是听过一二的,听说当年十七岁就中了一甲状元,也是少见的。”
虽然这么说,却忍不住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真诚。
宋夫人道;“对呀,听说白公子的妹妹,便是那凌将军的妻子,只是白小姐红颜薄命,年纪轻轻的就去了。”
……
虽然从别人的嘴里听到父亲和哥哥的消息很让人开心,但是听到自己的死讯这种事情,却显然并不能让人开心。
白蒹葭应该庆幸自己没有喝水,否则即便做不出来当场喷出来这种事情,但是被呛到了也是不好的。
余夫人点了点头,道;“这人啊,福气是有定数的,这白小姐生在那样的家庭,又嫁了凌将军那样神仙一样的人物,想来是本身的命数压不住这福气,也难怪年少早夭了。”
她脸上的神色和口气,让人一看就知道是羡慕嫉妒恨了,然后说完还自以为得趣的咯咯笑了起来。
白蒹葭还算淡定,立春和凌离儿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了。
凌离儿虽然看不惯自己的父亲,但是却觉得自己的母亲是顶好的,听宋夫人这样评价白蒹葭,顿时气的一张小脸通红,心想你是没见过凌绝尘本人,若是真的见了,只怕不觉得是福气了!
宋夫人扫了余夫人一眼,淡淡的道;“无论如何,白小姐算起来,还是三哥儿的师妹,她红颜薄命,你也不要拿着胡说了。”
倒是让白蒹葭暗自冷笑了一声。
他父亲树荫之下门徒无数,上辈子也没听过什么姓宋的更别说宋三了,只怕就是恩科那种门生关系罢了,也好意思说是她的师兄。
白家的人骨子里都是是有一些骄傲的,白蒹葭所承认的师兄,无非只有夏行知一个人罢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夏行知吃错了药一样却投靠了闻人德纯,但是白蒹葭也相信中间必然有夏行知的考量。
纵然所选择的道路不同,夏行知也在投靠闻人德纯的时候选择了跟白家断绝关系,但是对于夏行知这个人,无论是学识还是行事,白蒹葭是从来没有过怀疑的。
夏行知那是什么人?
那是行知书院的少主,扛着不知道多少压力一手造出了女班。在京城士子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年纪轻轻的时候写出的《红叶诗》是被皇帝亲口称赞过的,然后所写的文章也是字字珠玑的。
只是撞上了白抒怀而已。
但是在白抒怀的光环下,也能够跟白抒怀日月争辉,春花秋叶各有所长,这样的人物,才配做她白蒹葭的师兄。
也是对于夏行知本身的信任,虽然夏行知选择了最不为白家人看好的闻人德纯,但是白家人也并没有怀疑过他的选择。
凌离儿却咯咯笑了起来,道;“娘亲,回头让让哥哥给你中个一甲状元回来!唔,就限他最晚十六岁吧。”
她一脸娇憨,笑着说出这样的话来,别人也只当这孩子胡言乱语,并没有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