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自宫上

重生莲亭追东方 番外 自宫(上)

黑木崖上时辰短,这一晃五年过去,林平之已然是一个十三岁的翩翩少年。身材虽仍是劲瘦,可肤色却是略黑,看来便自有一股勃发英姿,使人见了便要赞上一声:“好少年!”

这一日,恰是他生辰过后,林平之才在床上打了个盹儿,就有一个黄衫护卫过来寻他,说是教主有令,着他前去觐见。

林平之翻身下床,披了衣裳便就出门。这些年来,自他那些个基本的功夫略有小成,他那义父就不许他再无事去他两个的院子里打扰,除非义母惦念时能去瞧上一瞧,寻常时刻,他只一个人练功罢了。如今却不知找他有甚么要事?分明昨晚义母才特意给他做了个生贺,他那义父当不愿让自个再去义母身前晃悠才是。

想到这里,林平之心中一叹。他原先小时不明白,加之家中适逢大难,六神无主之下便认了义父母去。可后头方才晓得,他那义父原来只长他七岁罢了,若论资历排辈,只能是个兄长,不过武艺高强,身份还是个魔道中人。他那义母更是来头极大,竟是天下第一魔教、堂堂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他初晓得时,当真很是惊诧了一把。他今日想起,犹自有些好笑,当年他年岁小,口称义父义母虽是恭敬无比,心里却不知那义母究竟是男是女,到年纪渐长,才知晓原来义母原来也是一个男人,不知为了与义父厮混在一起,做了一对恩爱夫妻。

林平之倒也不觉奇怪,他多年来亲眼所见两人情深意笃,便是比起他那亲生父母也要更胜几分,后头他练武余暇,也曾问他义母寻了书本来看,那书中所云一些个古人的旧时韵事,反不及他这一对义父母情谊深厚、专心不移。于是他也只是心中钦羡,而不觉有丝毫不对之处。

才想了一阵,他已然走到东院之中,这院子对他并无防备,一路上亦无人阻拦。不过林平之才走到门前,正要举手叩门,却听着里头传来一阵窸窣声响,使他不禁愣了一愣。

“莲、莲弟……你、你轻些儿!哎呦!”这声儿尾音上挑,拔尖儿了发颤,直撩拨得人心里痒痒。【虾米文学?]跟着又有几声粗喘,一个男子哑声调笑几句,便是床板胡乱闷响,像是被人使了好大的力气撞动,咯吱咯吱混着一室暧昧。

林平之面红过耳,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到不能听见这声音之处停下。跟着便是沉心定气,双腿一弯,扎起马步来。

他可是来得不巧,不过这义父也实在有些……这青天白日的,竟如此……林平之倒不以为乃是义母挑起了这事情,多年来他算是明白,但凡义母要寻他说话,义父总要闹出些事情来,他这般不过是被迫听了个壁角罢了,却是早就习以为常啦!不多时,便冷静下来,面上的热力也褪去了。

过了约莫有半个多时辰,那院子里头才传来“吱呀”一响,是门开了。林平之忙站直了住,快步走进内院之中。果不其然,就见他义母一只手撑在门上,被他义父搂在怀里向外眺望,像是正要唤他。

他那义父这些年身子更加魁梧,义母反倒是更加白皙瘦削起来,两人站在一处,一个高大粗犷挨着一个修长柔美,正是亲昵之极,也着实赏心悦目。

林平之再偷偷打眼瞧了瞧他义母,只见这位青年眼角微微发红,眉间更隐着一段春情、三分妩媚,不由得脸上更红了些许。

那粗犷的汉子见状,哼了一声,林平之方才收回眼,恭恭敬敬地行了礼:“义父,义母。”

东方不败嗔了杨莲亭一眼,他这莲弟就爱吃醋,明明晓得他俩的义子不过是刚刚成人、见了他两个的情事后有些害羞,偏偏还不肯给他一个好脸色来。

杨莲亭侧过头,在东方不败耳珠上咬一口,悄声道:“这小子便只有这样大的年纪,却也是个男子,我当年十五岁便上了你的床,谁晓得这小子看你安不安好心呢!”又陪笑道,“好娘子,我可不能见旁的男人对你生出心思!”

东方不败心里甜蜜,却还是给了杨莲亭一个白眼:“偏你会说话!”正是眼波流转,十成诱人。

杨莲亭身下一紧,有些忍耐不住,大掌又要往他老婆衣里摸去,东方不败却一旋身从他怀里扭出来,站在了林平之前头。

这便是要与林平之说话了,杨莲亭恨得牙痒,摩拳擦掌一番,再看一看林平之敛目不敢抬头的模样,还是忍了下来。

东方不败此时的神情,却有些严肃下来,沉声道:“平之,随我进来罢。”

林平之心中一凛,顿时也站直了身子,跟着那两人就走了进去。

房间里,东方不败给杨莲亭重新搂住,手里却是托住了一个袈裟。

林平之脸上不禁现出两分激动,他自然认得,这袈裟上所载,便是他林家多年传下来的神妙武艺——《辟邪剑谱》!当年他便想要去练,不过义母所言这等武艺他年岁小时不能却它,才让义父先教他锻炼身子,如今居然拿出来,难不成,难不成……

他所言似乎无错,东方不败目光落在袈裟上,像是叹了口气,随即就低头看他,轻声道:“平之,五年前,我曾对你说过,待到你十三岁、身子长成的时候,要瞧一瞧你是不是能修习这剑谱上的武艺。”

林平之恭声道:“是,义母。”

东方不败看林平之身子微微发抖,晓得他是心里紧张,再看他脸上表情有些压抑不住,更明白他修习祖传武艺心思不灭,不由得更是叹息。

林平之等得心急,终是没忍住再看了他义母面容,才见到这素来待自己温柔无比的义母,如今显出了一丝愁色……便担心起来。他想道,义母乃是堂堂一教之主,义父与他更情深意笃,如此快活,是甚么事情要让他发愁?他又想,啊,是了,义母乃是说起我家祖传的剑法方才如此,难不成,是有甚么不妥当之处么?难不成,义母是为我发愁!

他这般想来想去,不知是如何为难的事情,竟让义母如此担忧,我做他孩子、受他多年的关爱,怎能看他这般烦恼!左右这天下厉害的也不止一门武艺,我林平之大不了再多辛苦几年,用旁的法子报仇才是!若要为此让义母愁坏了身子,我可是大大的不孝!

林平之想到此处,就张口要说“我不学”了。

不曾想东方不败却早将他神色变换收入眼底,心里感动之余,多他的怜惜也多了一些。这些年来,两人不是母子,胜似母子,东方不败心里自有一片柔软,如何能舍得让这孩子还受他当年的苦楚!

只不过,东方不败更明白林平之性情倔强,若拦了他这一条路,他恐怕要在旁的路上更耗费几倍的工夫,到时说不得更弄坏了身子,还不如将事情告诉给他知晓,究竟如何,只让他自个去选罢了。

于是东方不败就开了口:“平之,我练了一门功夫,名为《葵花宝典》,你可知晓?”

林平之一怔,便点头说:“略有耳闻。”日月神教教主威名赫赫,乃是天下第一的武功高手,教中对这教主所习武艺早有传言,正是这样一本宝典。

东方不败眼光柔和一些:“你家这一本《辟邪剑谱》,与我神教手录这一本《葵花宝典》,皆是从同一本武林秘籍中传抄而来。我当年看了剑谱,与宝典互为印证,便晓得两门武艺虽出于同门,所行方向却有不同。我琢磨几年,将其分别补了补,想必如今更是完善一些了。”

林平之听得心潮澎湃,他自然明白东方不败是何等人物,又听闻原来这位义母所练神功与家传武学脱于一门武学,心里很是自得。跟着再晓得义母竟还将两门功夫修补一番,对这位教主义母的能耐,也是越发崇敬起来。

继而东方不败说了下文:“只是平之,世人皆言宝典难求,求来了也难以修炼,你可知所为何故?”

林平之一愣:“平之不知。”

东方不败叹道:“只因着,这开头的第一步,可真是千难万难……”他说着,掩面往那袈裟上指了一指,“平之,这第一行小字,你去那灯下仔细看一看。”

林平之摸不着头脑,闻言乖顺而去,就着光,往那第一行蝇头小字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