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宇辰和薛少扬对视一眼,两人都感觉到无奈。
“云,既然舍不得,何苦还要拼命压抑?这样不仅会伤了嫂子的心,还让自己难受,吃苦受累的是你们两个人,让亲者痛,仇者快,值得吗?”
霍宇辰也看不下去了,“就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跟死了爹妈似的,不过他们也的确已经死了,穆长风那样的爹,有跟没一个样。不对,重点不是这个,我只是觉得吧,你要是伤了嫂子的心,以后想要再重新虏获她的芳心,只怕不太容易。”
简优的个性坚韧,虽然外表看上去柔和无害,可却是个刚强的女孩子,跟其他娇弱刁蛮的千金小姐不太一样。
有时候霍宇辰会在想,如果简优不是云的未婚妻,他还真的对她很感兴趣。只可惜却被人捷足先登了。
“你们别劝我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穆流云看着一地的碎片,“是好兄弟的话,就帮我瞒着小优,暂时不要让她看到我。”
“你这又是何苦?”
薛少扬看不下去,“这才刚开始分开就这么难受,要是以后嫂子记恨上你,你还用不用活了?”
“其实以我们三个人的力量,也可以保护嫂子性命周全,不会让你分神。只要我们率先掌握先机,比穆长风先行一步,就不信没有过不了坎儿。”
“这话说的倒轻巧,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清楚。”薛少扬冷笑,“血脉早就不是问题,他能对云出手,还能放过嫂子?”
霍宇辰烦躁地揪着头发,“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既然这么决定了,那就义无反顾,你哭丧着脸给谁看?”
真是气死他了,从来没有哪一件事让他抓狂。
穆流云闭上眼睛,忍受着蚀骨的疼痛,漫无边际的思念。
魁龙抿了抿唇,敲门进来,“老大,霍少,薛少。”他手里拿着手机,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就说吧。”薛少扬率先发话。
“刚才魁影在电话里说,”魁龙偷偷瞄了穆流云一眼,“说大嫂哭得很伤心,泪眼模糊,几乎都要晕过去了。现在魁影已经送大嫂回家了。”
他屏住呼吸,这种事情他真的不擅长处理,只好如实相告。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薛少扬不想让魁龙看到云失态的样子,怎么说魁龙也是下属,要是云在他面前失了威信,以后该如何发号施令?
穆流云听完魁龙的话,心痛得快要呼吸不过来,光是想到那个画面,他就恨不得直接冲到她面前,然后紧紧抱着她,哄着她。
可是他不能,既然已经做了这个决定,就绝不能回头。
拽紧拳头,脸色铁青,脖子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动,瞳孔紧缩,黯然失色。原本俊美无俦的脸,此刻全都被憔悴取代。
伤了她的心,悲痛欲绝。她的难过,是他的负罪。
薛少扬拍拍他的肩膀,“想开点,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霍宇辰把酒瓶都收拾好,难得说了一句人话,“没错,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打起精神来,早点把对手打垮,这样才能早日跟嫂子重逢。不过话说到这里,你的计划呢?”
穆流云抹了一把脸,将颓废和难过抹掉,勉强支撑着身子参与到制定计划中。
简优目光呆滞,没有理会魁影的呼喊,魁影看着她的背影怔愣了半晌,这才拿起在木屋里捡起的盒子跟在后面。
“魁影,你别跟着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魁影将盒子搁在桌上,一脸担忧,想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小姐,我相信穆少这么做肯定有他的苦衷,我去找魁龙问清楚。”
“不,不用去了。他在信上就说的很清楚,要我别去找他。”
“或许那封信是假的,穆少不可能对您不理不睬……”
“没有错,是他的笔迹。”她苦笑,声音很轻,“我倒宁愿自己认错了,没事干嘛非要认清他的字迹?弄得现在就算想要为他寻找借口,都不太容易呢。”
魁影干着急,“小姐您千万别气馁,事情肯定不是您想的那样,穆少肯定有他的思量。”
简优看着她,“魁影,很少听到你说这么多话,我想睡一觉,你先出去吧。”
“不是,小姐……”
“出去!”简优突然变了脸色,眉宇间尽是戾气。
魁影再看了她一眼,知道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听,微微叹了一口气,只好默默地离开。
简优也知道自己太过分,魁影并没有错,她只是奉命行事。只是她心里就是不舒服,现在只要看到跟穆流云有关的人或者事,她都会很敏感。
看着被魁影捡回来的盒子,上面还落了锁。金灿灿又小巧玲珑的锁,的确很吸引人,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亮瞎人的眼球。
简优把链子解了下来,想到昨晚穆流云深情的话语,她无比讽刺地笑了。
慢吞吞地打开了锁,将钥匙和链子一起丢了进去,只听得卡擦一声,已经落了锁。然后,就听到了清脆的声音。她看着空荡荡的手,再看一眼被扫落在地的檀木盒子,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直守在门外的魁影心里咯噔跳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问魁龙,他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清楚,火蛇更加不知道,这个时候估计还在睡得天昏地暗。或许,霍少和薛少会知道。
简优不是个爱哭的人,特别是重生了一回,告诫自己要更加的坚强。只是有时候难免会受到委屈,好几次都是在穆流云温暖的关怀下感动而泣。即便以前她屡次被江明月刁难,也从来没有哭过。
可如今,就因为穆流云的几句话,就让她哭肿了眼睛。
她好想把穆流云找出来痛骂一顿,跟她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暂时的分开一阵子?是要分手吗?如果是,为何不敢光明正大地跟她提出来?他们之间还有婚约呢。
那个家伙现在伤势未愈,竟然就想着抛弃她,简直太过分!
在混乱的思绪中,简优慢慢地阖上了眼睛。
简焘难得看到女儿没有往医院跑,不由得感到奇怪,一问玉勤,才知道女儿早上就回来了,而且是红着眼眶。他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小优,是不是生病了?”伸手探女儿的额头,没有发烧,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从早上睡到现在,是不是很困?一天没吃东西了,起来吃晚饭再睡吧。”
简优精神萎靡,神情有些呆滞。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你哭了?”简焘想到玉勤所说的,顿时紧张了,“谁把你惹哭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爸爸。”声音带着重重的鼻音。她越是躲闪,简焘越是觉得有鬼。
“是不是阿云他怎么了?你告诉爸爸,不管谁欺负了你,我一定会还回去。”
简优看着依旧帅气俊逸的父亲,只是不知何时,两鬓已经隐隐冒了白色,不由得悲从中来,“爸,我也不知道阿云他怎么了,今天早上不告而别,还说要分开一段时间。”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简焘脸色骤变,“他这是什么意思?”
简优不停地摇头,眼泪扑簌扑簌地下,哽咽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简焘顿时火冒三丈,尽管穆流云是他看中的女婿,可他最宝贝的还是女儿,怎么能容忍自己的珍宝被欺负?
“你乖乖在家里呆着,我这就去找他问个清楚,看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简优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爸,别白费心机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简焘打了几个电话,果然都找不到穆流云,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不行,这件事一定要弄清楚,不明不白的,莫非他是想跟你分手不成?”
“或许是吧。”双手抱膝,她多少知道穆流云心里的想法。
“也许,他这么做是为了我好。”到底是相处了两年的恋人,穆流云平日里跟她也没有秘密。前一日里还跟她耳鬓厮磨,深情凝望,怎么能转眼就变了脸色?
穆流云不同于秦渊这样的纨绔子弟,不然当初她也不会看上他。
他沉稳睿智,成熟稳重,对她呵护备至,更是把她捧在手心里,要说他变心,那是不可能的。
“……”简焘也联想到了穆流云出事的事情,这件事简优并没有隐瞒他。
“就算是这样,他也要跟你说清楚,突然搞失踪,是想急死人吗?”
简优苦涩地笑了,“他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想过要跟我说,只想着一个人承担。”
说到底,就是怕连累她,不想让她卷入漩涡。
可越是这样,她就越生气。明明说好的要一起面对,他临时改变了主意算什么?难道她简优就真的是温室里的花朵,只能靠他庇护?
简焘不知该说什么好,如果真是这样,穆流云也的确是为了小优着想。可是看到女儿黯然伤神,他心里也不好受啊。
年轻人的想法,他还真的搞不懂。
“等他愿意露面的时候,我再跟他谈。”简优心酸不已,穆流云的做法让她太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