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多年,张炳多少也了解这位苍云国的皇上,这件事儿恐怕不了了之了,而他们也只能认栽,至少表面是这样,等他们回去再做打算了。
他看向秦越,秦越点头,先回北冥再说,等到了北冥国,事实如何,还不是他们说了算,打定主意,秦越朝高位上的皇帝道:“皇上,既然如此,也是香云时运不济,我们也就不再苍云国多待了,这就回去北冥。”
“这怎么能行,虽说和亲不尽人意,可六皇子跟苍云国可是渊源颇深,这就回去,恐怕不妥吧?”楼沐川走了出来,沉声道,“六皇子好歹叫我一声大哥,若是不尽尽地主之谊,实在是愧对这个称呼。”
虽说是晁无咎动的手,可若是放秦越回去在北冥王面前胡言乱语,恐怕两国难免又是一场战乱,简亲王暗中会意,若是没有楼沐川开口他也要走出来,见靖王世子也暗中点了点头,两人会心一笑。
皇上也不会允许秦越这就回去,朝楼沐川道:“昀王此言倒是正和朕意,既然六皇子跟丞相闹得不愉快,不如六皇子就搬到昀王府,昀王府六皇子应该更熟悉些,等香云公主的事情处理完,再回北冥国不迟。”
秦越还要说什么,被张炳拦住,只听张炳道:“既然是皇上好意,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搬入昀王府。”
丞相府里,谢谦的眼睛通红,看着躺在地上的母亲,手里握着剑就要冲出去,被妻子拦住:“母亲已经死了,你还想做什么?她这么做不都是为了你,你若是冲出去,一把把父亲杀了又怎么样,弑父?”
“母亲为什么死?还不是为了把所有的罪过都揽在身上,她死了,你就还是丞相府的嫡长子,她的死,还能让丞相对你多些愧疚能善待我们,你明不明白?”
吕姣姣进丞相府以来,都是这位丞相夫人手把手的教她管家,教她为人处世,有这么一位婆婆是她的福气,丈夫对她不喜,却有一位善解人意的婆婆,她心里多少有些宽慰,可是现在这位婆婆也没了。
谢谦手里的剑哐当一下落在了地上,被他的小厮捡起来放在了一边,抹了一把泪:“大少爷,您还有少奶奶和小少爷,您若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您让他们怎么过?”
吕氏怀里的孩子哭了起来,稚嫩的声音让谢谦悲从心来,之前他眼睁睁看着妹妹凌儿惨死,如今又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惨死,都是他那个父亲害的,都是他!
谢允被送回到丞相府的时候,丞相府里已经挂上了白灯笼,府上的人一律换上了白衣,他没有停留,直接朝那处偏僻的小院走去,进门却见那位老人已经不见了,只见他留下一封书信:“好生料理后事吧!”
谢允被气的一把抓住信撕了个粉碎,他可不认为那个人说的是卢氏,说的是他本人吧,什么料理后事儿,老不死的威胁他这么久,居然说离开就离开了,想让他死,没那么容易!
回到芳华阁,却看到谢谦一家正盯着卢氏的尸首哭泣,随即转身离开,原本还想着她有点儿作用,却做了这么一件事儿,死了就死了,他如今还要想想怎么办?
卢氏的死讯传到青云阁的时候,叶青篱还未离开,看到陈瑜的脸上已经带了泪,顿时明白过来,她也有些感伤,朝陈瑜道:“不如我们去给姨娘舅舅上柱香吧,把好消息告诉他们。”
“王妃就不用过去了,我自己去就行了,时间也不早了,王爷该回来了,王妃也早些回王府吧?”叶青篱有这样的心就可以了,毕竟是前世的事儿,若是太刻意,让别人发现了,只会增添麻烦。
叶青篱闻言,将身上的荷包递给陈瑜:“那这是我的心意,你替我给姨娘跟舅舅烧些纸钱。”自己出银子是自己的心意。
门外,楼沐川已经来接人了,叶青篱见此,朝陈瑜道:“我过些天再过来。”楼沐川见陈瑜的表情也明白过来,朝陈瑜道,“快了,你放心,罪魁祸首一个也没想躲过。”陈瑜点头,他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等回到昀王府,晁无咎却在沉香榭里等着他们,他的脸色有些不好,朝楼沐川道:“你准备让秦越住在昀王府?你想做什么?”
秦越背后的人还没有查到,那些人善毒,具体是南明人还是北冥人,还不确定,楼沐川特意将人放在自己身边,他是要做什么?
“大哥,你不准备回去看看么?你要眼睁睁看着他顶着你的身份作乱么?”楼沐川反问道,叶青篱不明白他们的意思,笑着道,“你们说话,我去泡茶!”
“你是想让我回去?”晁无咎从来没想过要回去,不然他有的是机会,他从来不在乎自己是什么身份。
“大哥,你还是去看看吧,不要等日后看不到了,就会后悔,就算是你回去了,难道就不是我们的大哥了么?我们同甘共苦了这么多年,就那么不堪一击么?”
楼沐川不想他后悔,他将秦越放在身边一是为了限制他的举动,让晁无咎回北冥国得到属于自己的身份,二来是他要查秦越背后人的目的,那个假昀王,他不杀了他不足以泄愤。
晁无咎也低下了头,眼神复杂道:“我——”他若是回去了,难道就要和眼前他视为亲弟弟的的楼沐川为敌么?怎么可能,他不惜以身犯险也要保护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儿?
“无咎,回去看看吧?沐川说的没错,到底是你的父亲?你就算是北冥国的皇子又怎么样?你还是我徒弟,师傅的眼光不错,苍云国一个昀王做靠山,北冥国一个皇子做靠山,愿意去哪儿待着就去哪儿待着多好。”
鬼医也走了过来,他也是刚听陆铭说清楚,他也没想到晁无咎还有这样的身份,一时间百感交集,当初遇到他的时候还那么一点儿,看着他长大,看着他学了一手本事,还超越了他,心里高兴。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