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时光飞逝如电,兜里的钞票越来越多,眼看着又要到年底了,11月底,下面三个企业就把年底年会项目报给了梁一飞。
梁一飞也知道这帮家伙是什么心思,顾文明一个,何新福一个,周万新一个,外加岚韵湖的孙宏伟,这几个人邀请自己参加年会,就是憋着看快过年了,想让自己给企业多批点奖金,包括汇德利那头也一样,张松十月下旬就直接讲过了,今年年底得多开点钱,给大家过个好年。
这事梁一飞不反对,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找大老板要奖金,说明这帮家伙底气足,知道这一年都干得不错,当前企业其实还都是起步阶段,高速发展,工资可以定死,年终奖还是得根据当年实际情况发放的。
11月底,干脆就直接批下去了,岚韵湖年底年终奖总额是68万,新时代人多一些,有分校和很多兼职的老师,总共批了80万年终奖,两个厂子,本部人多一些,二厂人少,拢共划拨了90万,至于汇德利那头,梁一飞说了不管事,就让张松自己掌握。
这些钱是给普通员工和中层干部的,几个大头目,梁一飞自己给他们发红包。
把会计叫来,账目过目之后,心想着,干脆也别发什么大红包了,顶级的干部,一人一套别墅,车就免了,单位都有。
又想了想,大头目们有别墅,高层干部似乎也该有点啥,如今市场太好,稍微有些能力的人都被企业抢着要,自己穿越回来这几年,好不容易培养了一批人,可别被挖走了。
也给房吧。
那这么一算,开销就不算小了。
在办公室里一琢磨,想起来了,二厂那边不是还有地皮嘛,闲着也是闲着,自己建职工楼,又便宜,又近,还能顺手先熟悉熟悉房地产行业。
不光是二厂,之前做企业,任何一家,梁一飞都有意识的拿地皮,如今地皮实在便宜,有的都是白送。
97年之后,房地产开始起步,眼看着也就两三年的事了,讲句不要脸的话,连保健品这口饭梁一飞都吃,何况房地产?不吃岂不是白痴。
事实上,95年,中央地方财政分家,土地逐渐成为地方政府的重大收入,地产就已经开始缓缓起步。
要是这么着,自己盖楼,搞地产公司的话,就不是岚韵湖的施工部门能搞定的了,考察至今,没有可以独当一面负责大项目的人,做地产,从拿地开始,到四通一平,施工,各种许可证销售证,各种检查,整个地产的生命周期环节,每一步水都极深,绝对不是几个做做水电、挖个湖的熟练工头能搞定的。
如果像二厂建设那样承包给外人,又划不来。
“先留意着吧,从岚韵湖工程部这边抽调一部分人,把公司架子先搭起来,过年奖金照发,然后发通知,准备盖职工小区,给大伙吃一颗定心丸。”梁一飞对吴三手说。
“知道了。对了,温玉春那边过完年开业,叫做隆庆商城,请你去剪彩。”吴三手拿着一叠文件,都是要向梁一飞汇报的。
“我草!”梁一飞差点一口茶喷出来,惊诧说:“这楼才盖了多久,到过完年,有10个月没?就能开业了,他不会是纸糊的吧?”
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可是温玉春这速度也快的夸张了点吧,大楼是用气球吹起来的啊?
吴三手忍俊不禁,说:“倒我估计是不会的,不过讲真话,他那个楼吧,质量的确不咋滴。没办法,温老板的资金毕竟不充裕,银行又不肯借钱,可定商铺的人很多,他只能急着赶工。不过现在才是第一期,第二期估计会好些。”
“这个温玉春,应了他的名字,都快成愚蠢了,第一期当然要朝好了做,口碑出来了,才有后续。”梁一飞有点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不过他也知道温玉春的难处,这小伙子有些矛盾,自己说借给他钱吧,他又不要,非要给股份,可是梁一飞实在不想要这点股份,商业综合体这一块,他不准备涉足,未来房地产做商业住宅就好。
“你跟他讲,银行借不到钱,就去找王自卫,他们证劵公司账上钱躺着都发霉,也没处投资。”梁一飞说。
“好。”吴三手点点头,然后继续汇报了几个要梁一飞露面的事。
郑老球那边真搞出一个养殖基地,半山养了好多二代野猪、山鸡、孔雀啥的,山下是个鳄鱼池子,好像还准备人工养殖娃娃鱼和鲟鱼,总之是啥不让吃,啥濒危,就人工养殖啥,好几次邀请梁一飞去吃。
吃个毛线,梁一飞太知道这个老农民的心思了,想拉自己投资呢,自己这头还想着给梁义诚和萍姨的饭店搞个农场,哪有这个精力再去投资郑老球那地方,再说他那搞的有点不伦不类的,属于无序疯狂扩张,单纯从赚钱来讲,养这些乱七八糟的,真不如养猪。
“你跟他讲,我就爱吃大老虎,啥时候人工养殖大老虎了,告诉我一声,我指定捧场。”梁一飞笑道。
裘娜那头也有点新业务拓展出来,上次永城投资被套牢,最后国家清算及时,差不多还了她一半钱,裘娜一狠心,把之前几个服装店倒手的倒是,关闭的关闭,真听了梁一飞的话,准备做服装品牌,在滨海郊区拿了一块地建厂,准备招工人,想通过下岗工人再就业培训中心,招一批熟练女工。
这事不是那么容易,现在下岗的人多,可同样的,大大小小的私营企业冒出来的也多,只要有一技之长,人不懒,愿意出来做事,都还能找到工作,尤其是下岗纺织女工,熟练工,是比较抢手的。
裘娜那头建厂、买设备,钱不太够手,给出的工资比较低,所以人不好招,想托梁一飞的面子用一用。
这当然没问题。
接下来,还有新时代,基金会年会又要到了,新时代几年下来,出国学成的学员越来越多,基金会的规模越来越大,到时候还是要邀请梁一飞出席。
一说这事,梁一飞手直摆,拉倒吧,还他妈出席!去年就是出席了一次,酒喝多了,跟女学员上了床,这点破事到现在回头想,还是一脑门雾水。
基金会就不去了,自己当幕后老板就好。
接下来是应收账款,大部分各个企业自己都能搞定,有几家,涉及到政府部门和相关单位,得梁一飞出面打招呼了。
还有年底的人情往来,礼物拜访什么的。
快到年关一大堆事,光是听汇报做决定,就在办公室里忙了两三天,好不容易告一段落,梁一飞伸了个懒腰,问吴三手说:“最近何云飞怎么样啊,过年你给任鹏打个电话,请他们过来跨年。”
说起温玉春、裘娜这些人,梁一飞忽然发现,也就一年多的时间而已,自己的人脉关系,已经和当初滨海市这些大老板渐渐脱层了,除了何云飞,当初滨海市顶尖的老板们,大多没有太跟上时代,而自己却超过了时代一小截。
何云飞这家伙,上次被莫一山摆了一道,好像很久都没出现在岚韵湖,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丢人,不好意思来了。
梁一飞心想没必要因为莫一山这个老鼠屎,真搞得何云飞和自己太过于疏远,那真叫亲者痛仇者快,完全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的矛盾,是没有必要的。
“好的。任鹏也很久没过来了。对了,裘娜那天来,你不是在二厂嘛,她跟我聊了会,何云飞最近很麻烦,所有矿,机器停工,人回家,外面还有一大堆订单完成不了,搞不好要赔钱。”吴三手说。
梁一飞眉头微微一挑:“怎么回事?”
“还是捐款那事闹的。”
捐款事件,最后以何云飞拒绝出钱结束,莫一山之后也没露面,风平浪静的一段时间,可差不多就是梁一飞才从羊城回来,十月底的样子,忽然发生了变化。
国庆省市两级开会,省里的大领导跟市里领导提了一句,说你们市里有个何老板是不是诈捐,说好的事,一直没个动静,让回去问问。
大领导这么讲,落实到市里,就不是问问了,市里直接打电话给县里,要严肃处理这个人,县里跟何云飞关系不错,倒是没第一时间严肃处理,而是上门问怎么回事,把上级领导的震怒传达了一下。
煤炭是黑金,这一类的企业,尤其是民营企业,既有它的天然优势,比保健品还恐怖的敛财速度,也有它无法回避的命门所在,政商关系。
和其他企业相比,政商关系在媒体企业的荣辱衰败、生死存亡中,占据了毫无疑问的第一重要位置。
这也是当初为什么何云飞削尖了脑袋要见大领导,又因为大领导一句话,就让他这个江湖大佬进退两难,踌躇犹豫的原因。
当初他舍不得,想蒙混过关,大不了收购国企大矿和上市的事情等一等,等这件事淡了,甚至干脆大领导调走了,事情自然就过去了。
哪知道,人家还真没忘了这个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