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美水袖一滑至金飞燕的手肘处,紧盯着她手臂的众人,视线定格。
那露出肌肤的一截白皙的手臂上,空空的,否说殷红色朱砂色,就是淡红色的点都没有。
朱砂印已失,清白不在。
“噢,守宫砂没了。”凤留行摇着扇子,那叫个云淡风轻,风轻云淡的好似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之类的一样轻巧。
金好运倒吸一口气,踉跄着后退,一屁股瘫落到椅子中;水泽刹时变色,一张脸泛起青色。
就算有心理准备,水啸也惊了一下。
“小贱人,原来你竟背着我偷男人,你好不要脸!”水涛一呆后,气得鼻子都歪了,没风度的破口大骂。
金飞燕一转头,惊得全身一颤,气息一滞,又翻眼进入休克状态。
“不要脸的小贱人,贪我孙儿聘礼,以假耳钉乱真,还敢背着我孙儿偷人,若非啸儿已写休书,直接掌毙你。”水震的眼珠都气红了,反手一掌将人拍醒,又并指如剪,直袭金飞燕。
“噗”指风扫过,金飞燕右耳齐根离体,老爷子又扫出一掌,将剪落的一只耳朵拍砸在地面上,抬足一跺,踏成一滩血水,随即嫌脏的将提着的人狠狠一甩,一把甩到了亚叔脚下。
亚叔一脚踏住,等着吩咐,金飞燕在惨叫一声后又晕死过去。
水啸看得眼睛直抽。
“涛儿,我们走!”水泽在脸色变了好几变后,羞愧难忍,阴着脸低喝一声,准备开溜。
帐还没算,想跑?
“哼—”水啸冷冷一哼:“水二爷,你们的事都没办完,怎么的就想走?”
水泽猛然顿住身躯。
水震突的一动,瞬间掠至水涛身边,一手抓住水十二的后衣襟,一手扣住其喉管,带着人退回小桌几前,冷森森的锁住水泽,蓄势待发。
“啸儿,你有何想法?”他只需孙儿一句话,大义灭亲也在所不惜。
左护法一群人霍然大惊失色,水泽已连声音都发不起,快快的追至到茶几的另一端,盯着老爷子的手,身子微微的颤动着,他本想也学人去扣水啸为人质,可离得远,鞭长莫及,而且,凤留行、河炯几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水涛白着脸,双目爆瞪。
唔,这反应,也太快了!
“我有事问问他们。”有些愕然的水啸抹把汗,气定闲悠的对着水泽微微一笑:“水二爷,你今天假传本少主的令谕,召集水家内院众人齐聚水宅,是想做什么呢?”
“只是让本家人来做个见证,希望能在十九跟金氏女解除婚约后成全涛儿一片心意。没想到金家女子如此不知检点,此事是二爷爷失察之过,十九别放心上才好。”心中一个咯噔,水泽直觉有些不妙,立即小心的解释。
“你孙子毁了我孙女的清白,你敢不负责?”金好运终于缓过气来,一听那话,顿时爆跳如雷。
“不—是—我,不—是—我……”水涛怕引起人嫉恨,拼命为自己辩白。
“你敢做,却不敢承认?水涛,你个孬种!你勾引我孙女,鼓动她以死相逼解除婚约后想甩手不管,没门!”金好运气得唾沫子乱飞。
“你孙女跟别人私通毁了清白,还勾引我孙子,累及我孙儿名声,我没找你算帐,你竟还敢有脸来闹?”为挽回颜面,水泽也豁出去了,决定先站到兄长一边。
“你……”金好运气急败坏的蹦起,拉开架式欲跟水泽理论。
如今婚书已退归男方,再续婚约已无可能,而孙女清白尽无,无论如何也要捉住一个人将此事圆满,水涛无疑是最后一根草,他自然不能放过。
“你们要论婚谈嫁,滚回你们自家去。”水震火大的一吼,直接将人给吼得闭嘴。
“水二爷,你确认你说的是事实?”狗咬狗一嘴毛,水啸本想继续看戏,让那二人咬下去,此会儿老爷子发怒,她自然也就接着论正事。
“当然如此,我疼爱孙儿之心有如大哥疼爱啸儿你,只可怜我们一片真心竟被金氏欺辱。”水泽掩去心虚,意欲以真情打动人,从而掩饰自己的错误。
“言而无信,行为不端,金氏确实可恶至极。”眸子一凉,水啸也不拆穿人的把戏,一边随口应着,一边晃着小腿,在绿萼步趋步跟中,慢腾腾的走到老爷子身侧。
老爷子心里明白孙儿可能是找人清帐来了,立即后退半步,将水涛面向孙子,自己全神戒备着以防人偷袭,绿萼则以身挡住小主子的另一边;静王微一沉吟,自门口一晃,便站至水啸身后,随时准备出手相护。
瞅瞅水涛,水啸抽出茶几上的剑,眯着眼欣赏着泛着冷色的剑身,扯断一根头发往剑刃上一横,试试剑的锐利度后,剑身一指水涛面部,在他眼前来回的晃动。
惊得心脏打颤的水泽,想喝问又怕万一吓得人手抖毁了孙儿的脸,在一边干紧张的暗渗冷汗;看着距自己不足半寸远的剑尖,水涛肌肉一阵一阵的战粟,骇得喉咙发硬,挤出的声音绊了数绊:“你……你想……想干什么?”
“没干什么,就是想在你身上留个记号,让你记住教训,以后别再抢别人的未婚妻。”她能干什么?水啸皱着眉,一脸的苦恼:“刻哪好呢?脸上,胸口,或者是大腿?”
剑尖游走不停,在水涛脸上、胸口来回晃动,一干人的视线随着她的剑移动,当剑尖指到水涛腿上时,水泽、左护法等人以为要废其双腿,骇得一个个连大气也不敢喘。
“别别,别伤我的脸,再也不跟你抢女人了,真的,再也不抢了。”后悔,水涛悔了,早知如此,他绝不会为排挤人而抢金氏女,现在人是即将抢到手,却是人个不知被谁穿了的破鞋,他悔啊。
保证有用么?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嘴,尤其是在为保命的情况下说出的话更不能相信。水啸不屑的撇撇嘴,冲着水泽诡异的一笑,身子往前一欺近,瞬间贴近水涛身躯。
水泽心中一个咯噔,顿时心惊肉跳不停。
而水啸在贴近水涛时,左手往前一探,将他的外袍一把捞至一边,一招“猴儿偷桃”,竟将水十二的鸟儿连裤子一起抓住,右手长剑贴着他的腿根,一旋就旋出半个圈儿。
“嘶—”“哧—”,锦帛撕裂声与喷血声同时传至人耳际。
“不—要”水泽一个狂巅,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
可惜,太迟。
在那声惨呼声中,水啸手抖了抖,却没有迟疑,剑身一转后,将还与水涛身体相连的肉囊袋子最后一点皮割断,握着带血的布团闪身后退。
呆了,傻了,一干人化为石像,张着嘴巴,连眼珠子都不会转动了;老爷子惊得眼一爆,差点失手将提着的人丢出去。
在众人傻愣中,水啸摊开握着的一团布,瞧到肉囊袋子里滚出的东西,嫌恶的拧起眉,又一扬剑直劈肉袋子,剑身划过,二只鸽子蛋一分为二,破碎成汁。
真以为她是软柿子?敢欺上门来羞辱水十九祖孙,那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敢抢水十九未婚妻,就让他断子绝孙。
“残身配残花,天造地设。”将手中的东西一丢,水啸冷森森的瞥一眼一直当水十九是傻子般欺负的水泽祖孙,快快的退到静王身边。
“啊—”剑落地的叮当声敲醒了众的神志,水涛也终于感应到了痛,嘶鸣声冲天爆起。
“贱婢生的小贱种,你不得好死,你天打雷劈,你死……”水泽红了眼,腾身掠起,如疯牛一般扑向水啸。
凌凌杀气之下,水啸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