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太子请您稍安勿躁!”那丫头连忙回到后面的马车,通报道。
“好!”云鬓雾髻,朱钗环绕,脂粉幽香,人也似轻纱软裙上绣着娇艳的水莲花,花团锦簇包裹中说不出的天香国色。
同是公主,娜依儿可以这般肆无忌惮地在大街上撒野,她宗正清月可不能,连马车也不能下,高贵的清月公主的容貌是不能随意地给那些俗人看去的!纵然,娜依儿指名道姓地要她出来!
“远哥,我就是不服气,我比那些中原女子不知好上几倍,可那个家伙……”娜依儿鞭子指着上官且歌,嘟着一张脸道。
“依儿公主,你要知道你已经成亲了,你这样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我旧情难忘呢?”上官且歌嘴角一咧,如玉的俊颜在紫金琉璃冠的辉映下霎是好看,他叹道:“啧啧,当着驸马的面,你也不避讳啊!”
“我……远哥才不会这么小肚鸡肠呢!”娜依儿看向赫连远,说道。
“我与依儿亲密无间,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事情!”赫连远瞥了上官且歌一眼,笑道。
娜依儿眼睛瞥向上官且歌身后的楚一忧,说道:“本公主今日就是觉得你们中原女子不中用,那个女的,还有前面叫清月的公主,敢不敢出来和我一比啊!”
“娜依儿,你是草原里的泼蛮女子,你这样,谁敢……”上官且歌正欲回话,却被楚一忧拦下了。
她早就不是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的无助孤女,谁要敢欺凌于她,她就要她付出代价!
“我为何要与你比?”楚一忧走上前,居高临下,自有一股独特的气度,她浅笑道:“论身份,我楚一忧比不得依儿公主高贵,论样貌,我也比不得公主锦衣华服之美,论功夫,依儿公主自小在马背上长大,我楚一忧又怎是您的对手?”
“这……”娜依儿还以为那女人会不敢出面,谁知她却是这样的回答。不过她的话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我楚一忧会的不过是绣花织布之事,最多会吟几句诗,写几个字,难道公主要跟我比这个?”楚一忧打断她的话,继续说道。
“这个我……”这个我可不会!娜依儿本想说出口,又被楚一忧打断。
“但是公主远来是客,若是公主一定要一忧陪公主比骑马比射箭,一忧纵然从未练过,也定当遵从公主之命,即使因此伤了残了也绝不敢有半句怨言!”楚一忧缓缓向娜依儿行礼,举止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我……”娜依儿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自己好像做错了,她想要辩解,却被楚一忧逼的哑口无言。
围观的百姓却已看不下去了,娜依儿一开始扬言中原没有女子比得上她,实在是惹了众怒,只是因为她的公主身份而不敢发作,现如今她摆明了要欺负楚小姐这样一个柔弱女子,是可忍孰不可忍,人群中早已有人叫骂:“什么公主啊,就知道仗势欺人,一点礼仪都没有,比野丫头还不如!”
“楚小姐就算地位没人家高,却是知书达理,秀外慧中,样貌也不知道比她美上多少倍!”
“我看她们草原的女人才是没用的,就只会粗鲁使蛮力!”
“你们胡说,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娜依儿皱眉,上唇紧紧地咬着下唇,喝道:“楚一忧是吧!你敢不敢下来和我一比啊,就比你最擅长的!”
“有何不敢!”楚一忧唇瓣掠出一朵好看的花,敢这般无礼于她,她今日便要折了她娜依儿的骄傲!
“小姐!”朝霞晚霞见那公主十分娇横,心里早已十分不满,只恨不得下去同她打上一架,那样的人,怎配小姐亲自动手!
“无妨!”楚一忧淡淡开口
,清凉的声音颇有镇定人心的作用!
一袭白衣轻轻落下,如风拂玉树,雪裹琼苞,待到近处看着女子,竟仿若瑶台消息,清冷而美丽!
“一忧,你要下去怎么不带上我呀!”一个紫衣潋滟,只一眨眼,上官且歌便落在了楚一忧身旁。
眉如琼黛,凤眸如墨,眼若寒星,端的是皎若秋月,灼灼其华,俊美非凡,丰姿卓然。
紫衣滟华!不负其名!
一白一紫,立在众人面前,煞是般配。
“公主确定要跟我楚一忧比?比我最擅长的?”楚一忧挑眉,浅笑道。
“没错,本公主让你,说,你最擅长什么?”
“倘若一忧今天要公主与我比那绣花针线必然太费功夫,而且也胜之不武,比刀枪剑法的又容易伤到人,万一伤了谁也污了这大好日子,着实不妥!”楚一忧浅笑,说道:“我们不如比……”
“比什么……”娜依儿刚听她说比刺绣,心提得老高,比这个她绝对输,只不过她不知道,楚一忧其实对这个也不在行。
“干脆比琴艺萧艺好了,好久没听过一忧的琴声了!”上官且歌一脸喜悦,上官且歌可是知道娜依儿的痛处,那就是不通音律,而这,恰恰是楚一忧最擅长的。
“说什么公平,你这明显欺负人……”娜依儿一听比这个,又不服气了,看向赫连远道:“远哥,你就任由这家伙欺负我吗?”
“依儿,别太过分了!”赫连远目光深邃,眼睛却看向了楚一忧。
楚一忧自然也察觉到了那人试探的眼神,她轻轻一笑,清凉的眸子对了上去,丝毫不惧。
“赫连将军,好久不见!”上官且歌忽地抱拳,对向赫连远。
“且歌兄,别来无恙啊!”赫连远在马背上也按中原的礼节,抱了个拳,很是豪气。
“公主请放心,我二人的比赛已经代表了中原的女人和你们部落的女人,所以此局绝对公平!”楚一忧唇角一勾,看向醉月楼一众的乞丐说道:“醉月楼一共三层,在最高的那一楼顶上有一颗东海夜明珠,尤其在晚上的时候最是一珠如昼,仿若明月,醉人醉心,所以才会称之为醉月楼!今日你我谁有本事将那明珠摘下来,谁便是赢家!”
众人朝上看,果然有一大颗明珠缀在醉月楼楼顶,为醉月楼平添了一抹明丽。
“好!”娜依儿娇俏的脸上不禁满是喜色,比这个,楚一忧输定了!
话说着,娜依儿就要捋起袖子,跃跃欲试。
“等一下!”楚一忧补充道:“既是比试,没有彩头赌注怎么能行啊!”
“赌注,好,你说,你要什么?”娜依儿眉头微皱,问道。
“如果我楚一忧输了,但凭公主吩咐!或杀或打,绝无皱眉!”楚一忧一笑,目光清凉,继续道:“但是如果公主输了,我楚一忧就要公主给我十万两银子!”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那女人果真黑心得很啊!”最前头的上官且行笑道:“十万两银子,够多少户百姓度过这一生了!”
这个女人,野心不小!
“这才是她!”白色马车里的宗正清明也不禁摇头失笑,狮子大开口,是她的风格!
“好一个大胆的女子!”后头的宗正清月也不禁叹道,她虽未见到楚一忧的面目,却已能感觉到她的那一种不输男儿的风华与气概,而这,是她从没有尝试过的。
“这么快就要为我三王府赚大钱啦?小爷还真是受宠若惊啊!”上官且歌不禁笑道。照她这么个赚法,日后娶了她,指不定他上官且歌到时候不是天商兵权最大的人,而是天商
最有钱的人了。
“胡说,这世上,再没有比银子来得更实在的东西了!”楚一忧看向娜依儿,问道:“公主意下如何?”
“驸马?”十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娜依儿突然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赫连远摇了摇头,招手要她上马。
“难道堂堂的公主连这点事情都做不了决定吗?”楚一忧清笑,说道:“窝囊的是谁,不中用的是谁,没胆子的人是谁,大家都看清楚了吧!”
“你……”娜依儿一气,手扬着红鞭,怒道:“比就比,难不成我娜依儿还会输给你不成?”
“好,公主好气概,楚一忧佩服!”楚一忧笑道:“只是输赢之事确实是不一定啊!”
传说,在夜幕降临时,整个天商最先亮起的就是这醉月楼。
因为那一颗东海明珠,醉月楼熠熠生辉,若天神庇护,生意不息,远远压过彩云间。
那今日,她楚一忧就打破这一传说吧!
“看来她是要在一天之内彻底摧垮醉月楼了!”宗政清明欺霜赛雪的容颜上浮起淡淡的笑意,看楚一忧这愤愤不平的样子好似是在为天商争气,但他可不会被她给骗了去,她那个人,从来不做无用功,每一件事看似无意,实在精打细算得很啊!
“皇上,这……”汪公公不禁皱了皱眉,开口。这醉月琉璃可是当年东海进贡皇上亲自赏赐给年王爷的宝物,万一楚一忧和娜依儿公主在抢夺中有什么闪失可怎么办?
“无妨!”上官且行淡淡一笑,俊美的脸上带着期待,“楚小姐是代表全天商的女子与娜依儿公主一战,别说一件醉月琉璃,就是十件我天商也赔得起!”
他上官且行最近还一直在愁怎么削弱外戚年府的势力,若是在无意间捣毁了醉月楼的生意,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公主,娜依儿公主好像要和天商的楚三小姐比试了,您,要不要也下马车看看!”雅玉看向那个丽人,不禁开口。太子和天商皇帝都下了轿撵和马车,有史以来,似乎还没有女人代表国家对战的,那今日这二人的比试就一定很是精彩啊!
“不必了,你下车去看,把情形说予我听便是!”宗政清月淡淡开口,清丽的面容不见任何的情绪,仿若不食人间烟火。淡然处之。
“是!”雅玉已经习惯了自家公主的清冷,她按捺住心里的好奇,行了个礼才下了马车,公主不好奇,她可是很感兴趣的呀!
“驸马,你会担心我吗?”虽然知道自己一定会赢,但是娜依儿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正如赫连远上战场她会担心一样,她也希望在她和人比试的时候他会替他担心。
“担心得很!”赫连远目光幽深,瞥了一眼面色淡然的楚一忧,依儿她怎么可能是那人的对手呢?
“依儿就知道驸马对我好!”娜依儿调皮一笑,猛地在他唇上留下一个吻,笑道:“驸马放心,依儿绝对不会输的!”
“这两个人还真是肉麻!”上官且歌双手抱拳,凤目一挑,很不屑地说道:“一忧,小爷我一点都不担心你,我担心的是你待会手下不留情,让某人丢尽了脸后哭鼻子可就不好了!”
“你……”娜依儿刚想上前给上官且歌一鞭,上官且歌却轻轻一躲,闪到了楚一忧身后,笑道:“一忧,我从不打女人的,但是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恶,你待会可要替我好好教训一下才是啊!”
“三王爷现在如果不和我保持三米以上远的话,我保证第一个受到教训的会是你!”楚一忧微微皱眉,袖中白绫接上娜依儿的红鞭,说道。背后那人贴得她太紧,吐气如兰,温热的气体让她觉得浑身痒痒的,很不舒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