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凶手入网

凶手入网,重生之嫡女不乖,五度言情

君逸之点了点头,扶着晚儿的腰,边走边道:“先用早膳。一会儿再聊,我还有事要求你呢。”

俞筱晚好奇地问,“什么事?”

只是此时已经出了内室,进了起居间,丫鬟们侍立在两旁,君逸之便不愿再说了,俞筱晚也识趣地没再问。

早膳早已布了满满一桌,四素四荤的菜品,四样甜点、四样粥,初云和初雪服侍着俞筱晚净了手,芍药便细声细气地问:“二少夫人先尝尝莼菜黄鱼羹好么?太妃特意嘱人炖来的,清肝养气健体,不过太妃也叮嘱了,不宜多食。”顿了顿又道:“所有的菜和粥,都是太妃特意嘱咐厨房做的。”

君逸之便笑道:“那就先用莼菜黄鱼羹吧。”见晚儿望向自己,忙道:“我早就用过早膳了,陪你吃。”

俞筱晚微微一笑,芍药忙亲手盛了一小碗莼菜羹,初雪初云早拣了俞筱晚平日爱吃的菜,用银箸夹了,放在她面前的小碟里,君逸之嫌这些少了,又指挥着初云初雪夹了一大碟菜过来。俞筱晚不由得苦笑,“这也太多了,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很快就要用午膳了。”

君逸之不为所动,“这么一点叫什么多呀,还有一个时辰才用午膳呢,你不多吃一点,饿着宝宝了怎么办?”

俞筱晚暗翻了一个白眼,嗔道:“平日可没吃这么多。”说完不再理他,决定自己想吃多少吃多少。

众人都忙着服侍少夫人,娇蕊便乘机蹭到君逸之身边,手拿银箸,小声地问:“二少爷还要用点粥么?奴婢瞧您早上都没用什么的。”

君逸之看都不看她一眼地答道:“不用了,在大哥那里用过了。”

俞筱晚抬眸扫了娇蕊一眼,随即波光流转,一双明媚水眸与君逸之漂亮的凤目对上,君逸之忙问道,“怎么了?味道不好么?”

俞筱晚微微一笑,漫声道:“很好吃。”

随即心无旁骛,斯文地用过早膳,与君逸之一同回了起居间。

将丫鬟们都打发了出去之后,君逸之才道:“我想请蒋大娘进府来验一验贺七小姐的尸身,不知道蒋大娘可否同意?”

虽然之前有仵作验了贺七小姐的尸身,但是男女有别,贺七小姐又是侯府嫡女,两个仵作只敢就这么看看,身上是否有伤,却无法得知,况且,仟作是从顺天府衙门宣来的,谁知道是不是曾得过太后的授意?

俞筱晚一听,觉得有理,便道:“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出府吧。”

君逸之却不同,怕她乘车会出什么意外,他的意思,是让晚儿写封信,他带着去交给蒋大娘,请蒋大娘来一趟。

俞筱晚笑道:“哪里这么容易出意外,之前不知道,不也乘了马车么?蒋大娘的脾气,我也摸不准,我若不亲自去,还真不知能不能请得动她呢。”

“可是你那天不就晕倒了么?”君逸之非常坚持,“你写封信给我,我去求她,若是她不答应,我再陪你去请她好了。”

俞筱晚只得按他说的,写了一封信,君逸之收在怀里,立即就要出府,临行前叮嘱道:“我已经跟老祖宗和母妃请过假了,你这几日在屋里好生歇着,不用去请安,若怕礼数不周,也待我回来,陪着你去。”

俞筱晚知道他是一片关怀之意,就没反驳,乖巧地应了,送逸之到回廊尽头的垂花门,逸之便不再让她送,她只得回转了,坐到起居间里,想想无事,便取出腰间的钥匙,让芍药去箱笼里,取些柔软的府绸过来,先给宝宝做几件小衣裳。

芍药带着几个小丫头去了后罩房,俞筱晚不喜欢许多人立在自己左右,只留了初雪和初云服侍。不多时,芍药就取出几匹十分柔软的府绸来,颜色鲜艳漂亮,俞筱晚瞧着都很喜欢,便与芍药商量着,每匹栽一块出来,做成小孩子的衣物。

主仆几人便拿起剪刀、一边栽衣缝纫一边闲话家常。

俞筱晚问道:“芍药,昨晚西北小仓库那儿走水,后来怎么样了,你去打听了么?”

芍药顿了顿,小声道:“二少爷一早儿叮嘱过奴婢,不让告诉您呢,不过,奴婢自然是听二少夫人您的。”说着凑过来附耳道:“奴婢打听过了,里面的缎子几乎都烧没了,两个值夜的婆子都浇成了黑炭。”

俞筱晚眉毛一挑,心中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不会这两个婆子里,正好有撞了她的那个吧?可惜现在已经成了黑炭,分辨不出来了。她想了想觉得很后悔,那天虽然很不舒服,但也应当坚持一下,将人给认了再休息的,迟则生变,老话果然有道理。

婆子那厢查不出来了,就只能从贺七小姐那边入手了,她蹙眉想了想,又问道:“前阵子我让你派人去注意客院的动静,你派了谁去的?”

芍药回道:“奴婢派的是江南和丰儿两个,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儿,几位客人之间也处得和睦。”

俞筱晚想了想道:“让她俩进来。”

芍药答应着出去,不一会儿带了江南和丰儿进来。江南泡得一手好茶,是带着一整套茶具进来的。俞筱晚见状便道:“今儿不方便饮茶。”

江南笑着福了福道:“奴婢不单会泡茶,还会煮茶,二少夫人如今的身子,正适合吃果茶,滋补又解渴。”

俞筱晚听她介绍了几种果茶,便笑着让她试一试,然后问丰儿,“客院里的事儿,你打听到了多少,她们之间如何相处,我已经听过了,你且说说,她们各自与丫鬟们的关系如何。”

丰儿想了想道:“回少夫人的话,这个,倒是不容易看出来。当奴婢的,自然是主子怎么吩咐怎么办,言听计从。这几位客人,都是有主见的人,看起来也不会向丫鬟问主意,几个丫鬟嘛,也都是训练有素的……啊对了,好象有人说过,贺七小姐对问棋姑娘不大好。”

俞筱晚听着眼睛一亮示意她继续,丰儿想了想道:“真实的情形,奴婢也不知道,是听贺七小姐隔壁的秦小姐的丫鬟粒儿说的,说她几次听见夜深了后,隔壁传出来压抑的哭声……要哭,自然也是丫鬟哭了,可是她后来问问棋,问棋又否认,反正出了房间,贺七小姐说话都是轻声细气的,对问棋也很和善。”

俞筱晚点了点头,她是听说过不少的小姐,表面上温柔,其实很喜欢虐打仆役,但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又不会做得让人知晓,看来得派个人去东昌侯府打听一下。

那壁厢江南也补充道:“回少夫,其实这事儿……奴婢见过一回,就是前几天,奴婢帮忙去库房整理宴会要用的瓷器时,见过问棋一个人坐在西北角的小凉亭里,眼睛红红的,奴婢问她怎么了,她却说是她家小姐让她过来采些凤仙花,好做胭脂。那边虽然有些凤仙花,可是哪里及得上园子里的呀,而且客院同库房一西一南,隔得也不近,没得舍近求远的道理。只是当时奴婢觉得这是她们主仆的事儿,便没多留心。”

“那问棋平日与谁交好?我是指同院子里的下人。”

“问棋性子挺文静的,一般不说话,似乎没有主动跟谁交往过,倒是贺五小姐的丫鬟”

俞筱晚点了点头,看着江南优雅且熟练的煮茶动作,微微一笑道:“很漂亮。”

江南以为少夫人指的是她戴的镯子,红了红小脸,十分自觉地将手腕伸出来给主子看,嘴里禀道:“这是良辰姐姐送给奴婢的,说要跟奴婢学着泡茶,奴婢说了不要,她一定要塞给奴婢。”

俞筱晚握着她的手腕,看着那只亮锃锃的银镯,上面的花纹古朴优美,份量也足,良辰倒是舍得下本钱。想来是看到自己时常叫江南进屋泡茶,想学会这门手艺,好讨好自己和逸之吧。

“送你的就收下吧,当徒弟怎么能不孝敬师傅?”俞筱晚不在意地道。

江南笑盈盈地坐下,继续煮茶。

俞筱晚继续问问题,将客院里面十几个客人的情况都大致上摸熟了,明面上的争斗是没有,私底下的小争斗却是没断过,而且时常送银子送衣裳的,收买王府的仆妇丫鬟,想达成她们的目的。

俞筱晚不由得微微叹气,原本她懒得管那些人的事情,可是没想到闭门家中坐,也能霉运天上来,少不得以后要以主人的身份,管束一下,让她们弄清楚自己的身份……目前,她们不过是楚王府的客人而已。

正思忖着,赵妈妈拿了一大叠的荷包香囊进来,瞧着俞筱晚苦笑道:“二少夫人,这些都是北院的客人们送给您的,本来是要进来探望您,奴婢自作主张,称您身体不适,将她给打发了。”说着将荷包和香囊放在俞筱晚身边的小几上,指着几个香囊道:“奴婢仔细看过了,里面的香料都是安神静气的,没有什么坏东西,不过……”

“不过我不会戴的,人家的一片心意,总不好拒绝,就收在箱子里吧。”俞筱晚接着话笑道,随手翻了翻,拿出一个用金线绣着芙蓉花的荷包问:“这是谁送的?”

赵妈妈撇了撇嘴,“兰淑婧小姐,她还说自己会揉腿会推拿,在家中时就时常服侍母亲的,若是二少夫人觉得不舒服,可以叫她来帮忙推拿一下。”

似乎是兰淑云的堂妹,一想到她堂姐,俞筱晚心里就膈应,何况送得这么贵重,分明就是别有用心,还要上门来推拿,目的更是昭然若揭……怎么她们兰家的姑娘都盯着逸之不放呢?

俞筱晚一早上的好心情消散了不少,烦躁地揉了揉额角道:“都拿下去吧,以后她们再来,也这样挡回去……这回收了荷包,以后也不要再收了。”

赵妈妈应了一声,找了个篓子将荷包收拢来,又说起别的事儿,“俞管家已经知道二少夫人有喜了,开心得什么似的,正跟古管事、许管事他们几个商量,要给您准备份大礼呢。”

文伯怎么会知道,必定是赵妈妈去说的,俞筱晚不由得嗔怪道:“还没准的事儿,您四处说什么呢?”

赵妈妈正色道:“奴婢并不是为了说这事儿,是为了告诉他们,以后有事多自己拿主意,别来打搅您,您身子不便,得多休息,实在是决定不下来的,也要拿出个章程,再报过来……是他们自己猜着的。”

真是晕倒,这样说人家还有什么猜不着的?

俞筱晚又好气又好笑,只得再次叮嘱,“等确定下来了,也得三个月后才能报喜,妈妈可别再乱说了。”

赵妈妈忙应承下来,又嘀咕了一句,“奴婢是这种嘴碎的人么?”

俞筱晚也知道,母妃三天两头地催,又不时派刘嬷嬷过来打听,妈妈也是担心自己,以为这下子可以扬眉吐气了,可是妈妈却不知道,若她真的怀孕了,麻烦事只怕更多了。或许妈妈会觉得,主动抬个通房丫头上来就成了,可是她却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在母妃看来,光一个通房丫头是不够的!

这厢还在想着,门外就有丫鬟通禀道:“二少夫人,王妃差了刘嬷嬷来看您了。”

俞筱晚忙让请进来,刘嬷嬷笑眯眯地福了福,满脸讨好的笑容:“二少夫人看起来气色可真不错,王妃打发了奴婢前来,就是想问问您身子可好些了,若是仍觉得不舒服,王妃让奴婢立即拿帖子请太医去,还有您想吃些什么,不拘多么金贵,只管说出来,王妃就让厨房给您做去,帐目都从春景院里划。”

俞筱晚忙扶着初云的手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朝刘嬷嬷深深一福,“请嬷嬷代母妃受晚儿一拜。”

因是代表王妃,刘嬷嬷生受了,之后才忙着回了一礼,笑道:“王妃还说,若是二少夫人身子好些了,还请到春景院一趟,兰少夫人特意带了礼品过府来看望二少夫人,奴婢已经让人准备了软抬,不会颠着二少夫人的。”

人家连软抬都准备好了,俞筱晚只得笑应道:“烦请嬷嬷稍等,我去换身衣裳。”

初雪和初云跟进内室服侍,小声地道:“二少夫人,兰少夫人怎么会来?”她们没说出口的是,王妃只怕没打什么好主意。

虽然大约能猜出兰少夫人的用意,但俞筱晚有些不大明白,兰少夫人明明是老祖宗的娘家亲戚,为何会到母妃的春晖院,母妃不是最不喜欢老祖宗的娘家人么?只是她现在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换好了衣裳,在丫鬟们的服侍下坐上软抬,由人抬着去了春景院,银杏早就侯在正屋的走廊下了,远远就迎上前来,扶着俞筱晚下了软抬,福了福道:“王妃和兰少夫人正在里面等着您呢,兰淑婧小姐也过来了,都是特意从春晖院赶过来看望您的。”

俞筱晚朝银杏微微一笑,又看了芍药一眼,芍药十分知机,待俞筱晚进了正厅,便悄悄塞了一块玉牌给银杏。

进了内厅,俞筱晚向王妃和兰少夫人行了礼,楚王妃忙让她坐下,“你快坐,别站久了。”

楚王妃神情十分慈祥,因为宴会那天,所有的客人都说,楚王府的规矩就是好,她听在耳朵里,觉得脸上有光,对这个儿媳妇,渐渐满意了起来。

兰少夫人也道:“你快些坐下,都是亲戚,不用拘束。”

俞筱晚柔顺地笑着道谢,心里却想,若真个关心我,干嘛非要我来春景院?明明可以到梦海阁来的。

兰少夫人是定国公世子正妻,是逸之的表舅母,也是长辈,她倒没多说什么,只是关心了一下俞筱晚的身体状况,送上备好的礼品,又笑着推荐了一下兰淑婧,“这丫头会一手好推拿,二少夫人若是觉得腿部酸痛,可以让她帮你推拿一下。你是当表嫂的,她孝敬你一下也是应当的。”

俞筱晚忙道:“不敢麻烦表小姐,我身边的丫鬟就有会推拿的。”说着亲切地看向兰淑婧,“表小姐在这儿住得惯不惯?若是短了什么,只管同母妃和我说。”

兰淑婧十分羞涩,低低地应了一声,“府上十分周到,我不缺什么。”

兰少夫人瞧着她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俞筱晚大致上就明白了,兰家还是想让女儿们嫁给逸之,而兰淑婧似乎忸怩了一点,有些上不得台面,这才让兰少夫人出马,之所以会从春晖院到春景院来,只怕也是在老祖宗那里吃了软钉子,想从自己这里着手。

好在兰淑婧性情内向,俞筱晚便乘机转开了话题,又说起了那日的凶杀案,“逸之去请女仟作了,要给贺七小姐再验一次。”

楚王妃立时不耐烦地蹙起眉毛道:“最好快一点,将尸体停在王府算个什么事儿?”

俞筱晚有些无语,若是让贺家带回去,还怎么查案?她不想跟兰少夫人说话,便抓着这一点一个劲地说,兰少夫人总不能将话题硬往侄女身上绕,急得将手中的帕子揉成了酸菜。

很快到了晌午,君逸之回了府,听说娇妻在春景院,便亲自过来接人。兰少夫人立即亲切地拉着君逸之道:“有阵子没见,逸之越必出众了。”

君逸之痞痞地笑道:“表舅母是不是糊涂了,前两日您来府中与宴的时候,我还给您请了安的。”

兰少夫人的脸上丝毫不见尴尬,仍是笑道:“那天人多,只瞧了一眼,不象今日瞧得这么细致。婧儿,快来给表哥见个礼,这孩子,也太内向了。”

兰淑婧红着脸站起来,君逸之不耐地道:“不必了,表妹现今就住在王府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用不着请安。母妃、表舅母,您们若是没别的事,我就带晚儿回去了,她身子弱,经不得饿。”

楚王妃正巴不得,忙道:“去吧去吧,别饿着了晚儿。”

兰少夫人急得瞪眼,可也没办法。

君逸之扶着晚儿坐上了软抬,十分兴奋地道:“蒋大娘已经来了,正在给贺七验尸呢,一会儿我让人请她来梦海阁。对了,问棋的行踪也查出来了,齐正山带了人去抓她,应当就快真相大白了。”

俞筱晚笑着点了点头,“还是快些让人去请蒋大娘吧,我好久没跟她好好说过话了。”

君逸之回头朝从文使了个眼色,从文立即道:“小的知道了。”又笑嘻嘻地向俞筱晚道,“二少夫人让初云姑娘跟小的一块儿去吧,小的跟蒋大娘不熟,怕说错了话。”

俞筱晚觉得有道理,便吩咐初云一块儿跟去。

小夫妻俩才回了梦海阁换过衣裳,蒋大娘就过来了。她上下打量了俞筱晚几眼,笑眯眯地道:“看起来气色不错,这身子怀得稳呐。”

“让大娘笑话了,还没确定呢。”俞筱晚不由得瞪了笑得一脸幸福得意的君逸之一眼,这个大嘴巴,哪有事儿还没确定下来,就四处乱说的。又吩咐江南进来给蒋大娘冲茶,“这丫鬟的手艺不错,大娘尝一尝。”

江南优雅地冲好茶,恭敬地端了一杯给君逸之,又端了一杯给蒋大娘。蒋大娘伸出三指扣住小杯,闭上眼睛,将杯子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香,方睁眼笑道:“今年的大红袍,这好东西你也有。”然后分三口将茶饮尽,点了点头,“好茶。”

虽然没有赞茶汤如何、茶色如何,但是看大娘这举止,就知道她是会品茶的,以前蒋大娘就给俞筱晚一种错觉,觉得她不应当是江湖上的侠客,而应当是名门贵妇,她的举止,平日里看着豪迈,但细节处总是优雅而高贵的。

喝过了茶,俞筱晚便问起验尸的结果,蒋大娘轻啧道:“你现在操心这些做什么?这事儿让男人去办,他若是连个真相也查不出来,这相公你也可以不要了。”

君逸之在一旁听得黑了脸,若不是心里对蒋大娘赐药求了兄长有几分感激,以他的脾气大概会将蒋大娘给赶出去。

俞筱晚瞧见逸之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不由得好笑,却仍是拉了蒋大娘撒娇道:“大娘您既然来了,就告诉我吧,不然我好奇,夜里也会睡不着。”

蒋大娘这才笑道:“就是撞上了桌角,流血过多而亡的,不过她的嘴里曾塞入过帕子之类,牙齿缝里有绢丝,手臂上也有些瘀痕,没有别的伤处了。人应当是巳时末至午时初左右死的。”顿了顿又补充道:“应当是初时伤了,还能救,但是凶手怕她喊叫,故而拿了帕子堵她的嘴,还用自己的身子压住了她。看手法,不是会武功的人所为。”

蒋大娘推断的死亡时间,比仟作们提早了一刻钟,也就是吴嬷嬷去请俞筱晚的时辰,这么说来,问棋的嫌疑就很大了。

俞筱晚原想留蒋大娘用膳,蒋大娘摆手道:“我不耐烦吃个饭还有一大圈人围着,这就回去了,我媳妇准备了午饭。”说罢一刻也不留,径直走了。

到了傍晚时分,问棋被抓了回来,君逸之和大哥两个亲自去审了,回来告诉俞筱晚道:“问棋招了,是她推了贺七小姐一把,眼瞧着当时贺七小姐血液如注,又昏迷不醒,她就干脆一不作二不休了。”

俞筱晚瞪大眼睛问道:“那原因呢?她为何要推贺七小姐?”

君逸之的脸上露出几丝不屑,“贺七小姐要用针扎她,她怕疼,就反抗,她说贺七小姐时常虐打她,那天贺七是怪她没有及时劝阻她去正厅,让贺七丢了脸。我让婆子们给她验了身,浑身上下都是针孔和瘀青,只怕是真的。”

他没说的是,问棋当时声泪泣下,说两年前贺家曾为贺七小姐议了一门亲,男方是贺家拐了弯的亲戚,小时也时常来往的,贺七对这位表哥有意,但那位表哥,却对问棋有些意思,还允诺说待她陪嫁过来,就让贺七抬她为姨娘。这事儿不知怎么被贺七小姐知道了,当时就告到了母亲那里,东昌侯夫人立即让人灌了问棋一碗绝子汤,说日后还要用问棋来固宠的,杀不得,要留着。之后表哥不知怎么知道了贺七小姐掌心有颗败家痣,亲事就不了了之,自那回之后,贺七小姐就恨死了问棋,觉得一定是问棋告诉给表哥的。

这回东昌侯夫人会让问棋跟过来,也是因为听说君逸之十分好色,因为问棋生得远比贺七小姐漂亮,她指望着君逸之看中了问棋,好娶了她家的女儿。而这回贺七小姐会发怒,是因为之前看见问棋给君逸之见过礼,以为问棋越过自己攀上了君逸之,问棋劝她留下来,她觉得是别有用心,才想拿针扎花了她的脸。

这样糟心的事,君逸之自然不会告诉俞筱晚,可俞筱晚自己也会猜,千金小姐能与一个劝说自己的丫头有什么深仇大恨,要用针来扎?她记得头一回见问棋的时候,就惊艳过一次,一个小丫鬟能生得这么漂亮,一点也不比那些大家闺秀差,只是后来问棋总是低着头跟在贺七的身后,老实本分,她也就没再关注了。

俞筱晚想了一圈儿,摇了摇头道:“我怎么觉得不是这样简单?虽说这期间有一刻钟的时间,可是也得有人发觉贺七小姐死了,然后再去通知自家的主子,再然后算计我换裙子。太后会来得这么巧,恐怕也是事先知道的,不然从楚王府传递消息到宫中,一刻钟的时间不够吧?”

君逸之笑道:“这些我和大哥都想到了,可是只能先这样,交出问棋去,稳住了东昌侯府的人再说。问棋那儿已经是问不出什么了,旁的事只能慢慢察。”顿了顿,他小声地道:“越是跟太后有关的事儿,就越是要装糊涂,咱们只能暗地里查,不然……明日你还是装装样子,认下人,恐怕是认不出来了。”

俞筱晚轻叹一声,无缘无故一场火灾,只怕证人都给烧了,若是大张旗鼓地查,恐怕死的人会更多。

君逸之见她蹙着眉头,便亲昵地亲了亲她的小脸,“好了,蒋大娘说得对,这些事让我来忙就好,你只管好好地养你的身子,别操心这些。”眸光一转,发现了针线篓子里的小布料,立时蹙眉道:“针线让丫鬟们做就好了,你别做这些,扎着哪儿怎么好?”好奇地拿起一块布来看了看,立时笑道:“原来是给宝宝做的,你不是总不愿承认有喜了么?”

俞筱晚羞恼地一把抢过来,放进针线篓子里,嗔道:“我是不喜欢你四处乱说,都说头三个月宝宝要安静,不然会长不大。”

君逸之一怔,“还有这一说,哎呀,你又不早告诉我。”满脸的懊恼之色,他要当爹了,心里不知多幸福多得意,已经巴巴地去长孙羽和韩二面前显摆了。

俞筱晚娇瞪了他一眼,“以后别再说就成了,我连曹府老太太那儿都没通知呢,真是的。”

君逸之忙恬着脸赔罪,忽而敛了笑容问道:“晚儿,你有什么心事?”

俞筱晚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小脸,“我哪有什么心事?”

“有!”君逸之笃定地道:“从今日一早醒来时起,你就总是偷眼瞧着我,到底有什么事,让你连我都不能说?”

俞筱晚慌得垂下长长的睫羽,她真的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她其实只是担心逸之也想要通房而已,她不愿意,可是又不知该怎么问他,怎么跟他说。

君逸之看着小妻子纠结的样子,其实为了什么,他大抵上能猜出来,也故意没拒绝丫鬟们的亲近,因为他希望晚儿能亲口跟他说,哪怕是凶悍地威胁他也可以,就是不喜欢晚儿这么迟疑犹豫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己不被她信任。

俞筱晚低着头不说话,君逸之也没逼她,只是将她搂在怀里,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顶,无声地拥抱着。

偎在逸之的怀中,周身都是暖暖的体温,闻着他身上清淡的雪松香味,听着他的心房强而有力缓缓跳动,似乎与她的心跳融和成了一个节奏,让俞筱晚焦虑的心渐渐平缓了下来。

自己一直纠结着的问题,不过是因为母妃平日里的态度,和赵妈妈昨晚的提醒罢了,或许这在逸之的面前,算不得什么问题呢?是不是应该跟他好好谈谈,告诉他,她真的不希望他有别的女人,因为她的心会很疼很疼的。可是,若是母妃坚持呢?光是一个孝字就能压得他们不得不从呐。

俞筱晚迟疑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来,正要说话,门外却通禀道:“世子爷有请二少爷,他在前院书房里等您。”

君逸之只得放开晚儿,轻声道:“我去见大哥,若是晚了,你就先睡,别等我。有事,我们明日说。”

俞筱晚答应下来,他去前面书房与大哥议事。逸之走了,俞筱晚原想做做针线,想着也怕伤了眼睛,就叫几个丫头进来聊天。

初云一脸恼火的样子,俞筱晚见她几番欲言又止,便让别的丫头都退出去,就留下她和初雪。

待丫鬟们退出起居间后,俞筱晚便笑道:“初云,有什么就说吧。”

这丫头已经憋了一整天了,再不让她说话,恐怕会憋出毛病来。

初云小脸一红,难道自己的样子这么明显?可她还没决定要不要告诉二少夫人呢。只是一想到早上娇蕊和娇兰那副妖里妖气的样子,她又瞬间皱起了眉头,气呼呼地道:“二少夫人,您可得教训娇蕊和娇兰一顿,不然的话,这两个狐媚子就要登鼻子上脸了,一大早的就勾引二少爷,伺候用膳的时候,腰都快扭成麻花了,现在又跟去了前书房……”

“初云!”初雪斥了一声,偷眼瞟着主子,见她神色平静,这才安下心来,然后瞪了初云一眼。

初云吐了吐舌头,赵妈妈关照过她,这话要慢慢说,不能让主子着急上火,更不能让主子心绪不佳,不然会影响到主子肚子里的小宝宝的。可她一时嘴快,就这么噼哩啪啦地给说了出来,还好主子没受什么影响。

俞筱晚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笑,其实娇蕊今日敢当着她的面问逸之要不要用粥,她就猜到,那两个丫鬟已经动了心思。自她嫁给逸之之后,用膳或者平日起居,都基本是芍药带着初云初雪服侍着,娇蕊娇兰根本就没近过逸之的身,而且赵妈妈还在背后帮她教训过二娇,她俩平日也不敢随意往前凑,今日敢这样行事,背后应当有人撑腰。

俞筱晚又想起昨晚赵妈妈跟自己说的话,心下大感觉烦恼,揉了揉额角,看着初雪初云问道:“她俩为何会如此,你们俩人心里也有数吧?我一直就没拿你们当外人,出嫁之前,我就跟你们说过,日后会给你们许个好人家,放了你们的身契。如今……你们俩个是怎样想的?”

初云和初雪面面相觑,然后毫不迟疑道:“奴婢可没这个心思。奴婢只想着此生能服侍二少夫人就成了。若是二少夫人用得着奴婢,奴婢并不在乎什么自由身的,在外面当平头百姓,若是没有人照应着,日子也不会怎么好过,还不如在府里呆着呢。”

还是初雪心细一点,猜着主子在担心什么,又补充道:“其实吧,听说以前夫人怀二少夫人的时候,老爷不就没有要通房么,奴婢一直觉得二少爷不是寻常人,想必想法也跟寻常男子不一样,二少夫人有话,不如同二少爷直说,您有那么多的嫁妆,怕什么呢?若是实在觉得心里委曲,就析产分居好了。”

俞筱晚一双妙目瞪得老大,“析产分居?”

初雪小脸一红,却认真地点了点头,初云也跟着点头,“就是啊,咱们过咱们的日子去呗。”

“噗……”俞筱晚忍不住笑了起来。

刚重生的那会儿,她颇有几分心如死灰的意味,一心想着怎么复仇,少不得要借助夫家的势力,可是有权有势的男子,自然是妻妾如云,她那时就想过,待报了仇,就析产分居,因此,她倒不是觉得析产分居这个提议,有多么惊世骇俗,而是觉得吃惊。这提议若是泼辣又冲动的初云提出来的,她不会吃惊,偏偏却是稳重内敛的初雪说出来的,真是让她大吃一惊,这丫头原来也是个外表温柔,内心强悍的女子啊。想必日后她的夫君,一定会被她给管得死死的。

两个丫头见主子笑了,都不由得松了口气,随即又安慰道:“二少夫人也不必担心,奴婢觉得二少爷应当不会辜负您的。”

俞筱晚边笑边点头,“嗯,给你们两人一说,我也想通了,没什么好担心的,直接跟他说好了,再怎么也不能气着了自己。”

的确是得想个法子将娇蕊和娇兰送出去,可是要怎么才能不惹恼了母妃呢?

俞筱晚想了许久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见时辰不早,便先躺下睡了,到了半夜,感觉逸之躺在自己身边,她就自动地拱进他的怀里。

君逸之瞧着她舒展的小脸,不觉宠溺地一笑,随即又慼起了眉头,他派出的暗卫调查到了许多信息,方才与大哥商量过了,那名撞上晚儿的婆子,还有紫米粥,许多的证据都指向了周侧妃。就连问棋会这么大胆,伤了贺七之后还敢不呼救,也与周侧妃有关……自贺七住入楚王府开始,周侧妃的丫头就时常找问棋玩。问棋回忆了一些对话,听着没有什么,但是细细一想,就有些挑唆之嫌,尤其是对问棋这种时常被主子虐打的奴婢来说,一点点的心理暗示,就能煽动她们发狂。

而周侧妃是太后指给父王的,因此太后不是直接的凶手,可也算是幕后推后。真不知道太后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37 君逸之又来了127 兰淑云的舞76 赠琴71 回汝阳去158 百口莫辩二214 丢车保帅很重要48 舅父的用心30 打的就是你73 最后一封信152 孙小姐的智慧15 坑挖好了95 要先除了嫡妻36 送上生辰厚礼158 百口莫辩二1120 你怎么还没喜讯125 原宛婷的想法156章 开光的木牌53 谁是戏中人122 茶叶上的香料109 待晓堂前拜舅姑2158 百口莫辩二2112 太后的赏赐168 府里还有太后的人2154 吐到流产16 韩二公子146 父亲以前的幕僚98 父亲死因不因89 自作孽不可活101 订亲29 教我武功吧107 闹洞房什么的最讨厌了155 调查真相243 出大丑了168 府里还有太后的人183 外人所为157 百口莫辩146 你印堂发黑61 狭路总相逢118 紫衣卫副领献寿109 待晓堂前拜舅姑2104 晚儿托付给你了92 把握机会161章 晚儿发泼170 别苑遇袭二67 满城风雨35 拜师学艺4 惊马7 丫头也有用处5 见面礼很贵重168 府里还有太后的人1102 赐婚121 他们的事你不要管168 府里还有太后的人197 欧阳辰被抓住了157 百口莫辩1156章 开光的木牌15 坑挖好了11 清香的糕点58 一点小误会103 最与谁有缘112 太后的赏赐95 要先除了嫡妻157 百口莫辩275 静晟世子也来了170 别苑遇袭二137 出人命了106 拒绝165 是不是早产12 魂散45 得罪公主没好下场83 外人所为109 待晓堂前拜舅姑2100 订亲1149 供词127 兰淑云的舞43 出大丑了50 反栽赃30 打的就是你168 府里还有太后的人15 见面礼很贵重97 欧阳辰被抓住了165 是不是早产全140 半夜火灾157 百口莫辩二99 成了香饵165 是不是早产全166 曹清儒的秘密142 撕破脸皮135 连环计2152 孙小姐的智慧8 杀鸡儆猴155 调查真相234 舅母真是大方51 不死心的张氏50 反栽赃38 不愿意就用强137 出人命了105 媵妾的人选18 怎么这么讨厌16 韩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