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和贤妃聊过后,苏如画仍然时时在楚桓常出入的地方徘徊,她怀中抱着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狗,小狗长得煞是可爱,没有一丝杂毛,跟雪球似的,这只狗名字就叫雪球,是贤妃送给她的,贤妃说楚桓看到苏如画抱着这么可爱的小狗,美人美景,他就一定会回心转意的,苏如画开开心心地接了下来。
只是苏如画徘徊良久,不但没等到楚桓,反而等到了洛容瑾和清安。
她是满心不想见到洛容瑾的,昔日洛容瑾是才人,她是婕妤,她比洛容瑾高一级,但如今洛容瑾已经是嫔,她还是婕妤,自己国色天香,居然还比不过一个相貌平平的丑八怪,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但是她与洛容瑾迎面碰上,已经避无可避,她只好抱着雪球给洛容瑾和清安行了一礼:“见过恭妃娘娘,见过洛嫔。”
“起来吧,不必多礼。”清安看到苏如画悻悻的面容,顿觉大为好笑,昔日她仗着楚桓的宠爱,骄横跋扈,但今日失了宠,还不是不得收敛自己的骄狂,这个女子,真是对不起自己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苏如画起身后,三人一时无话,洛容瑾为了缓解尴尬,主动问道:“苏婕妤,你姐姐怎么样了?”
“姐姐很好。”
“皇上也很挂念你姐姐呢,一直问起。”
既然问起,怎么不来亲自看看呢?苏如画腹诽着,心想还不是你拖住皇上不让他过来吗,现在倒来装什么贤良淑德了,真是看到你这副假装大度的嘴脸就想吐,苏如画心中暗骂着,面上也不太高兴起来。
洛容瑾看出她心中所想,顿时一阵尴尬,她说让楚桓去看看苏如锦的,楚桓不耐烦去,她也不能总催他过去啊,她只好道:“苏婕妤这小狗倒挺好看的。”
苏如画勉强一笑:“是啊,这小狗叫雪球。”
洛容瑾走上前去:“好可爱,能让我抱抱吗?”
“当然可以。”苏如画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恨不得雪球赶紧咬洛容瑾一口,当然她也只敢想想罢了,要是雪球真咬了苏如画,她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苏如画正准备将雪球递给洛容瑾,怀中的雪球却忽然躁狂起来,喉咙中低低吼起来,洛容瑾有些害怕,伸出的手也僵在半空,清安抓住她的手,笑道:“洛嫔如今有孕,还是别碰这些猫儿狗儿的吧。”
洛容瑾顺势缩回手,尴尬道:“多谢姐姐提醒,倒是我忘记了。”
苏如画也不高兴把雪球给洛容瑾抱,这下三个人都皆大欢喜,苏如画不耐烦再和洛容瑾唠嗑,于是道:“洛嫔娘娘有孕,臣妾不打扰了,就此告辞。”
她正准备离去时,忽然怀中的雪球更加躁狂起来,就突然挣脱她,纵身一跳,往洛容瑾脖颈上咬去。
这一变化太快,洛容瑾和苏如画都瞠目结舌,还是清安反应快,她伸出自己胳膊挡了一下,雪球就咬到她胳膊上,清安疼得一甩,把雪球甩到地上,她身后的绮雪和子妤赶忙赶上来,清安的胳膊都被咬得出血了,绮雪焦急问道:“娘娘,没事吧?”
清安忍痛摇了摇头,她心中暗骂自己,怎么又下意识地救了洛容瑾呢?自己不会真把她当好姐妹了吧?
雪球虽然被清安甩到地上,但还是焦躁地朝洛容瑾狂叫着,它又纵身向洛容瑾扑过去,清安等人都吓得花容失色,子妤颤抖着用身体护在洛容瑾面前,雪球还没跳到洛容瑾跟前,就被一只手紧紧扼住脖子提了起来,楚桓嫌恶地单手扼住雪球,将它重重掼到地上,雪球撞到石头,脑浆迸裂,抽搐了几下就死了。
苏如画这才回过神来,她颤抖着赶紧跪下:“皇上饶命,臣妾不知道雪球会这样的……”
“要是伤了洛嫔和朕的孩儿,就算你有十条命,都不够赔!”楚桓怒道。
苏如画这回总算聪明了下,她不求楚桓,反而赶忙向洛容瑾叩首道:“洛嫔娘娘,臣妾真得没想到会这样啊,求娘娘饶恕……”
洛容瑾看她哭得泪水涟涟,本来花容月貌的脸也泪痕点点的,心中有些不忍,对楚桓道:“皇上,算了吧,反正臣妾也没什么损伤,只是连累了恭妃姐姐……”
楚桓这才注意到清安流血的手臂,他有些神情复杂地看了清安一眼,过了一会,才道:“你没事吧?”
真是新鲜,他居然也会关心自己有没有事了?要不是自己救了洛容瑾,只怕自己就算是被狗咬死,他也不会施舍一点爱怜,清安心中冷笑,但面上仍然装着受宠若惊的神色:“谢皇上关心,臣妾没事。”
楚桓颔首,又将目光移回跪着的苏如画身上,他不耐烦道:“你先回宜和宫,其他的,以后再议。”
苏如画以为楚桓不追究自己的罪过了,她忙叩首道:“多谢皇上,多谢洛嫔娘娘。”
楚桓也懒得再理她,苏如画见他面色阴沉,只恨自己没生四条腿,能让自己能跑多快就跑多快,离这个冷面帝王有多远就多远,她就跟被踩了尾巴一样赶忙匆匆告退,回了宜和宫后,她对苏如锦抱怨了今天的事:“姐姐,皇上也不知道怎么了,雪球还没咬到那洛容瑾呢,他就跟要杀了我一样瞪着我,皇上以前明明很宠爱我的……”
苏如锦安静地听了半响:“既然皇上生气了,你怎么不说雪球是贤妃娘娘送你的呢?”
苏如画这才反应过来:“啊,我一时忘了,不过,当日贤妃娘娘就跟我说,不要告诉皇上是她送了我雪球,她说皇上不喜欢她,到时候知道是她送的,也会连带不喜欢我了……”
苏如锦心中冷笑,这雪球怎么会突然咬人呢,这个蠢妹妹,到现在还觉得贤妃是好人呢,不过她没说也是对的,贤妃既然敢把雪球送给妹妹,就肯定想好了万全之策,何况她还有个右相哥哥在呢,自己父亲还在她哥哥手底下做事,她是吃准了她们两姐妹。
苏如画仍然在絮絮叨叨楚桓以往的情意,说几句就开始骂洛容瑾,说她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招数,迷惑了皇上,苏如锦打断她,道:“妹妹,你不会真以为皇上就会这样算了吧?”
苏如画睁大眼睛:“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洛嫔,现在可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她虽然表面装得大度,但是心里肯定想对你除之而后快,她现在肯定在皇上面前嚼舌根呢。”
苏如画一听,也紧张起来:“姐姐,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日前跟你说的那件事,你不如考虑一二。”
苏如画愣住了,苏如锦凉凉道:“否则,只怕此次,你难逃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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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宫中,贤妃正悠闲地逗弄着笼中的金丝雀,她的奴婢若梅跟她说了几句话,她脸色一变:“洛容瑾这贱婢,运气可真不错。”
“是啊,要不是梁清安给她挡了一下,雪球怎么会咬不到她?”
“哼,这梁清安恐怕是看洛容瑾得宠,所以想借机讨好吧,枉费本宫训练雪球训练了这么长时间。”
这些时日,贤妃一直训练雪球撕咬戴着洛容瑾面具的稻草人,而且专门训练雪球咬她脖子,本想雪球若咬到,洛容瑾就算不死,肚中的孩儿也必定保不住了,没想到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若梅道:“娘娘,依洛嫔这得宠程度,她若生了儿子,皇上必定要立为太子的。”
贤妃尖锐地笑了:“她这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还不知道呢,这宫中,不想让这孩子出生的,可不止本宫一个。”
“娘娘意思是?”
“本宫不用出头,有的是人想给本宫当那只出头鸟。”
“娘娘是说丽妃?”
贤妃点头:“本宫就不信,她能一直沉得住气。”
“娘娘,那苏婕妤那边怎么办?万一她跟皇上说,雪球是我们送给她的……”
“谁会信她?她有什么证据?她自己抓了只疯狗,就来诬陷本宫,本宫会认吗?再说了,她但凡有一点脑子,为了她们苏家着想,也最好别攀咬上本宫。”
“娘娘说的是。”
贤妃悠悠一笑:“而且这容貌倾城倾国的苏婕妤,差点伤了皇上最宠爱的洛嫔,依皇上的性格,她这条命,还能不能留到明天,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