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也是听了顾雷的话才知道,原来顾润和是受顾如松所托来找梅兰谈判,因为顾如松的身份太敏感,他还是要往上走的。
从这一点来说,顾如松比梅兰幸运,顾润和意识到年轻时的错,也认错了,也悔恨了,也在尽力弥补这几个儿女,可是顾如松呢?
为了他的前程为了他的家庭,再一次抛弃了梅兰。
父亲,她只能是呵呵了,如果不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也不会想见他,因为见了也只会让自己更难堪。
顾润和见梅兰坚持要见顾如松一面,想着顾如松的确欠梅兰一个交代,便给顾如松打了电话。
梅兰依旧坐在咖啡厅里等着。
“今天是中秋,梅兰,晚上我请你吃饭吧。”顾雷说。
“不用了,晚上我约了菲菲他们一起吃饭。”梅兰的确约了梅艳菲和金晶两人。
一个假期在老家也没见上一面,来北京头两个星期忙着接新生什么的,梅兰也没顾上,这不正好赶上中秋,三人想在一起聚聚。
“这样啊。”顾雷说完看了顾润和一眼。
“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让顾雷带你买几件女孩子穿的衣服,别打扮成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顾润和说完,想了一下,从随身的手提包里拿出一本支票簿来,低头开了一张支票。
“这是我香港私人账户里的钱,拿着先去买几件衣服,多余的留着你做学费,至于你父母那边,我会去找他们谈。”
梅兰没有伸手去接支票。不过倒是扫了一眼,对方开出的是一百万。
“呵呵,顾老先生出手还真是大方,随随便便就开出了一百万去买几件衣服。”梅兰冷笑了。
“梅兰,我爸也是关心则乱,他的本意是想给你包一个红包,今天是中秋。又是头一次正式见面。怎么也该有个表示。还有,我爸就是个老古董,你别搭理他。我觉得你这么穿挺好看的,真的,很帅气,也酷。”顾雷陪着笑脸解释。
梅兰没搭理他。
当然。这钱她也不会要。
顾雷还是有几分了解梅兰的性格,当初云凌那么巴着梅兰给梅兰送钱梅兰都不要。这顾家的钱梅兰就更不会要了。
虽说顾雷不太清楚梅兰有多少钱,但是至少,梅兰现在不缺钱,上次还找顾雷帮她换一百万港币呢。还有,随便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梅兰都能拿出十万块钱来送给对方看病,可见梅兰不是一个对钱看得很重的人。当然,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梅兰的家底不薄,不差这十万。
所以,不管是上面哪个原因,这一百万港币梅兰都不会收下的。
“爸,这钱收起来吧,梅兰不会要的。不过你儿子我倒是想要,我也正想开一个港股户头呢。”顾雷笑嘻嘻地拿起了支票,并对他父亲眨了眨眼。
顾润和正疑惑顾雷是什么意思时,顾如松进来了。
“老爸,走,陪我去一趟超市。”
顾雷虽然想留下来听听顾如松会说些什么,但是他也明白,这里面牵扯到梅兰妈妈的隐、私,梅兰肯定不想让别人听见了。
顾润和这一点倒和顾雷想的一样,他也想离开了,儿子这么大了,又在那么一个位置上,肯定有些话当着他们的面不好说出来。
顾雷和顾润和走后,顾如松坐在梅兰的对面,仔细地打量着梅兰。
“你跟你妈妈年轻时好像。”
“是吗?我今天就是来听顾先生怀旧的,顾先生想说什么尽管说,我的耐心一向很好。”
“你是怎么知道事情真相的?”顾如松反问。
顾雷住院的当天他就从南京赶来了,主治医师告诉他最好要快点找到相似的骨髓,因为凭现在顾璞的身体状况,恐怕很难等到他们夫妻两个再生一个孩子。
顾如松那一刻几乎崩溃了。
顾家发动了所有的关系去联系骨髓,顾润和甚至动员公司的员工都去抽血验骨髓,只要骨髓配型成功,立刻奖励一百万。
就在这时,梅兰的血液检测结果出来了,她的hla跟顾璞的是半相合,初步符合移植条件,医生给梅兰打电话,梅兰的手机关机了,医生找到了顾如松,问梅兰是不是他的女儿时,他也是呆住了,因为他根本不认识谁是梅兰,只是仿佛从谁的嘴里听过这个名字。
这时,他妈妈才跟他说了梅兰的事情,他才知道梅兰是邓红英的女儿,长得跟邓水英年轻时几乎一样,他也才想起来那个曾经存在过的生命。
事实上,梅兰在第一次送顾雷进医院时曾经见过顾如松一眼,只是那个时候的顾如松眼里心里只有儿子,根本无暇顾及到旁人,而当时的梅兰见到顾如松紧紧地拥着自己的妻子儿子,便悄悄地离开了。
顾如松并没有要求医生为梅兰做dna测试,他也不敢测试,也没必要测试,因为一旦测试了,万一哪天这个测试结果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肯定会给他带来麻烦的。
不过顾如松倒是向林芸打听了些梅兰的情况,觉得梅兰未必会了解事情的真相,所以他大胆跟着林芸来见梅兰,可是从梅兰话里话外的意思,他知道他错了。
“顾先生,我有正常人的推理能力。”
“我和你妈妈从小一起长大,我说的是你的生母,也算得上是真正的青梅竹马吧。”顾如松开口了。
顾如松已经知道了梅兰是寄养在邓红英家,而这个时候的梅兰,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生母是邓水英,不是从邓家人嘴里也不是从梅家人嘴里,而是从那个给了自己生命的男人嘴里。
顾如松小的时候,他爸爸还在,家里的条件还是不错的,顾如松从小就跟村子里的孩子不太一样,他还没有上学就学会了认不少字,也会算数,那个时候,村子里的孩子都喜欢去顾家玩,因为顾家有从上海寄来的花花绿绿的糖果,有雪白的的确良衬衫,有成套的崭新连环画,顾润和也是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每次村子的小朋友上门,都会笑脸相迎,端出自己家的糖果盘来。
那个时候村子里五六岁大的孩子基本都要帮着家里做农活,女孩子是打猪草,男孩子是捡松塔搂松毛,而那个时候,邓家的男孩子小,邓红英也经常带着邓水英去捡松塔搂松毛,一来二去的,小伙伴们都混熟了,邓水英也会跟着小伙伴们去顾家看小人书,吃顾家的糖果,那个时候的邓水英成天跟着顾如松的后面。
再后来,到了上学的年龄,顾如松不但跟邓水英是一个班级,两人还是同桌。
再后来,顾润和“死”了,顾家的日子不复从前,小伙伴们也很少再去顾家了,唯独邓水英,一直默默地陪在顾如松的身边,从镇里的小学到邓家湾的路上,总能见到这两个小身影。
从小学到高中,两人几乎都是同班,大部分时间还是同桌,高考后,顾如松进了江财,而邓水英只考上一个中专。
好在都在南昌。
“其实,我们在高中时就偷偷好上了,那时,家里的人谁也不知道,我们连老师都瞒过去了,那个年代的我们,不像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这么张扬。包括在大学里也是,虽然不禁止恋爱,但是绝对禁止同、居,所以,我们的事情也没有太多人知道,那个时候,我每个周日都去城里看她,那一天我们几乎形影不离。”顾如松陷入了回忆。
那段日子,虽然穷困,但是却拥有了世上最简单最纯真的幸福和快乐,是不掺杂了任何杂念的快乐。
二年后,邓水英中专毕业,幸运地留在了南昌的一个郊县,那个时候,邓水英的单位给了她一间宿舍,顾如松去看望她时,两个年轻人再也把持不住了,就这样住到了一起。
因为那个时候,对方都以为自己会是彼此的唯一和永远。
变故是在一年后,那个时候的顾如松在大学里早就是校草级的人物,长相出众,成绩出众,又是学生会的干部,唯一欠缺的便是家世。
而那个时候,大学生可以双向选择工作,顾如松明白,他最理想的状况是留在南昌,将来把邓水英再慢慢往城里调,两人总能在一起的。
大四那年国庆的时候,顾如松和班里的几个同学去了一趟井冈山玩,去龙潭看瀑布的时候,班里一个叫汪佳媛的女孩子一不小心从山路上滑了下去,趴在了瀑布的台阶上,差点就被水流冲下去,当时的情况很危险,就顾如松离得近,所以毫不犹豫地跳下去把她拉了起来,而汪佳媛的脚也崴了,自然也是顾如松背着她了。
从山上下来,顾如松把同学们都带回到了自己家里,找了一个乡下郎中给汪佳媛捏拿。
其实,顾如松不知道的是那个汪佳媛一直在暗恋他,只是碍于矜持,不好先开口,而顾如松也因为有了邓水英,对别的女孩子很少留心。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了,回到学校后汪佳媛借故要请顾如松吃饭,顾如松一开始也没多想,本来就是同班同学,彼此也熟惯,很坦然地赴约了,顾如松还曾经戏言,他自己小妹的小名就叫媛媛,跟汪佳媛的小名一样,所以看着对方就觉得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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