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如此“扭转”,未知祸福

黄三爷遭打瘫痪在床,自然会在锦阳京里引发一场议论,于是贵族们也都晓得了三爷这回巴结秦右丞是马屁拍在马脚上,为了讨秦右丞的好,哪知得罪了人家如夫人,男人们倒是多有同情——

“要说秦右丞也太纵容了些,多大件事,至于闹得这般收不了场,把人打瘫了。”

“这回可算是得罪了建宁候府。”

“秦家与卫国公府也是姻亲,总该有个交待吧。”

——以上多为勋贵,与秦相一党不合。

“交待什么,眼下无凭无据,一交待岂不成了此地无银,我看右丞往常也不是跋扈之人,这事想来或许真与他无关也不一定,再说候府那三爷,实在也太不成器了些,多大年纪,过个三两年就该抱孙子了,还跟那些年少轻狂的纨绔一般,不说这桩,有多少回为了那些蟋蟀斗鸡仗势强夺,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真真自找。”

——这当然是偏向秦相一党的言论。

众人擦亮眼睛坐壁上观,也只瞧见建宁候隔三差五就往顺天府去,卫国公也去过两回,顺天府尹卯足了劲儿走访调察,可一时难有定论,也就是五城兵马司因为这桩恶性案件加强了各处市坊的防察,候府与相府相安无事,无关之人自然也不会多事,渐渐也就平息了议论。

城防再怎么严瑾,也防不住有人埋伏打黑棍,总归是黄三爷就这运数,引人一叹罢了,甚至这一桩恶事连江月那桩“丑闻”都没有掩盖,内宅妇人们议论起来,那就更没个“是非分明”。

“难怪候府七娘是这品性,可不应了那句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个这么不知收敛的父亲,听说三太太也是一昧软弱糊涂,还能教育出个大家闺秀来?也难怪虞二郎那桩婚事,多少名门都明白结不得,偏偏是候府三房上赶着去,急着三两月间就六礼告成,感情生怕将军府反悔。”

“要说来候府七娘待嫁闺阁时看着倒还乖巧,谁知道竟是装模作样。”

“你们没见着世子妃早就与她疏远了么,听说添妆都没去,世子妃历来待姐妹最是和睦的,自家就不说了,候府六娘与世子妃就是情同手足,再有王府里那两个女儿,与长嫂也都亲厚。”

“世子妃倒是义气,你们听说没,卓尚书那侄女,不是早年议论她命硬克死父母,婚事上一直艰难,尚书夫人也不当真尽心,这回天津卫安家到尚书府提亲,卓夫人问也不问就拒了人家,还是世子妃听说后暗下察访着,得知安家郎君才品出众……卓夫人立马就松了口,听说已经换了庚帖。”

“若非候府七娘太过跋扈,挑着回门礼挑唆得娘家去王府兴师问罪,世子妃能不替她转寰,候府到底还是世子妃外家呢,这么一闹,世子妃能不尴尬?就这样也没因此疏远候府,听说三爷这场事故,立即就去看望,若换成我,摊上这么一个惹是生非的妯娌指不定有多气恼,哪管她如何。”

“听说呀,黄三爷遭了这么大的罪,当女儿的还上赶着去四皇子府讨好陪罪,也难怪建宁候没那底气硬逼着顺天府尹扣人审问,养了这么个闺女,为着争风吃醋能挑唆娘家闹去夫家撑腰,亲爹挨了打她反而息事宁人,黄三爷真真好福气。”

“可不是,否则依着卫国公府与楚王府的眼下的威势,能让姻亲白白挨打致残,只别人自己都息事宁人了,又能有什么奈何。”

风言风语传到四皇子府,四殿下倒没觉得如何,提携黄三爷无非是因为黄陶的颜面,他压根就看不上三爷这人,又问了岳丈,晓得这事的确与秦家无关,黄三爷也不知得罪了谁,才遭到这么惨重的报复,既然建宁候府都没针对秦家,四殿下自然要装懵。

只秦妃却气恼不已,江月巴巴来讨好,她也没个好脸色,三两句话就将人打发,回了一趟娘家发了好大场火,责怪秦右丞这个父亲纵容妾室,竟包庇得妾室兄长如此跋扈,硬逼着父亲处置宠妾,自然无果,还受了秦相一番指责。

“事已至此,论是如何咱们都得择清,再者我也察问了一番,这事的确不是李家动的手,里头大有蹊跷,眼下卫国公府与建宁候府都没有当真追究,虞栋更是漠然置之,咱们反而闹腾起来才是授人以柄,你眼下是皇家的媳妇,四殿下又有大志,怎么这般不识大体。”

秦妃憋着一肚子火回了皇子府,倒是子若姑娘跟了过来劝慰:“这事原与姐姐无关,再说黄七娘都不追究,反而为三爷告罪,姐姐何必气恼。”

“我就是看不惯那李氏,一个商贾出身的妾室,父亲还容得她耀武扬威,母亲也处处维护,贤良得也太过了些,祖母早就气恨不已,祖父却还不以为然。”秦妃咬牙切齿。

“姐姐当真糊涂了?父亲院里的那些姨娘有几个本份,母亲若事事与她们计较还不得坏了贤名,这些年多亏有李氏挡在前头收拾那几个,母亲一点不用烦心,当然得维护李氏,就说这回的事,倘若不是李氏兄长听说后先下手为强,真让黄三爷给父亲置了房外室……那女子可是贱籍,一个妓子!监察院虽仍由祖父掌控着,御史言官也不是个个唯祖父命从,真让人拿了把柄弹劾父亲也是麻烦。”秦子若语重心长。

“难道把人打残了就不怕弹劾?”秦妃尚且没转过弯来。

秦子若长叹一声:“这事祖父与父亲细细察过了,的确不关李家的事,再有黄七娘一登门告罪,咱们立即将这事情张扬开去,大家也都明白黄三爷自己理亏,咱们清白无辜,否则黄七娘那般跋扈的人会息事宁人?有黄七娘这么一低头,候府还能如何,更休论卫国公府,阿景与七娘原就不睦,国公府哪会为黄三爷出头。”

又再提点秦妃:“姐姐尽管不喜苏氏姐妹,眼下也必须隐忍,怎么能反而与黄七娘当真交心?”

“她是个什么身份,连个诰命都没有,我怎么会与她交心,无非就是想利用她与苏五娘不睦……我就看不惯苏氏姐妹惺惺作态的模样,你放心,我没这么糊涂,表面上自然不会与苏氏姐妹争执,黄七娘可不正好是一枚棋子。”秦妃不以为然。

突地又说起自家祖母:“我打小在祖母跟前受教,就连你,十岁之前也是跟着祖母身边儿,祖父他这些年越发冷落祖母,我已经嫁了人,照顾不到,祖父一贯疼你,你可得为祖母多说些好话。”

一番絮絮叨叨,半点没留意子若姑娘的心不在焉。

子若可没秦妃这么孝顺,心里只有不以为然——那时年龄小,与姐姐陪着祖母身边,自幼就被祖母灌输了不少“高贵自傲”的理念,且以为自己有皇室血统,是公主的嫡亲孙女儿身份尊贵,从不将那些所谓贵女看在眼里,对苏氏更是怀恨,直到姐姐嫁给四皇子,行事多有不成体统之处,祖父才如梦初醒,及时让自己“疏远”祖母,好一番教导才扭转过来。

祖母还能算公主?眼下可不是前朝东明,江山早已改姓,哀帝无道,曾祖父才联合东明旧臣逼哀帝退位,那时虽也想过另立东明宗室为新君,无奈虞家早已成势兵逼城下,更有东明旧臣不少推崇虞氏,曾祖父只能选择“明主”。

秦怀愚当时已经娶妻,并且这位还是东明宗室女儿,被封公主,哀帝“自绝”东明国灭,虽是因国君无道,可女子无辜,又未犯七出,秦氏赫赫世家自然得爱惜声名,因此这位前朝公主就这么在秦家存活至今。

高祖宽仁,也没有计较这事。

不过秦太夫人因身份终究尴尬,自觉幽居内宅再不出席应酬,多年来早被各大贵族遗忘,偏偏她自己还记得“血统高贵”,又因多年幽闭的生活使得性情越发孤僻。

秦右丞是太夫人嫡出,也是秦相唯一的嫡子,故而秦妃幼时被太夫人留在跟前教养,秦相起初认为妻子终究是前朝宗室,孙女儿得她教养也还妥当,哪知秦妃会被这位前朝宗室教导得孤傲不群、多妒善嫉。

秦相悔之不迭,方才及时让秦子若远离那位自以为傲的前朝公主身边。

眼下秦太夫人卧病在床,眼看着就要不好,秦相也不曾去看望,连太医都没麻烦,只请了外头的大夫诊治,秦妃才为祖母打抱不平。

秦子若因着秦相“大力扭转”,对祖母早无孺慕之情,早不记她祖母就算性情孤傲太过,可她的琴棋书画、才学修养全靠祖母悉心传授,否则她也没有这般“心智计谋”。

子若姑娘眼下满腹计较的都是甄、邢两家,原来她也听说了皇后欲从两家闺秀中另择太子妃一事,自是不望太子重获两家之势,与她的姐夫四皇子作对。

才一回府,不提卧病在床的祖母半句,只追问着祖父那两家如何。

秦相自从“扭转”过来子若的性情,倒觉得这孙女儿冰雪聪明颇有见地,值得培养,将来说不定能为秦家关键助益,一些事情也爱与子若商议。

“眼下宫里虽还没有动静,可紧跟着就是新岁、元宵,想来皇后也会借机让甄、邢二女入宫考较评择,若到那时……再有什么变故就太明显,未必不让皇后生疑。”秦子若不无忧虑。

秦相抚着长至胸前的美髯,十分满意孙女儿的警敏:“这事或许咱们置之不顾,甄夫人自己也会生出变故来,这些时日她与邢家频频走动,应是筹谋着什么事情。”

秦子若微卷唇角:“看来正如孙女儿所料,甄夫人因着与甄府二房不合,会忌防甄家女儿当选。”

“若在这关头闹出什么丑闻,必会触怒龙颜。”秦相满意颔首。

秦子若笑容更加明丽:“可若不闹出丑闻,甄夫人怎敢担保甄家女落选?”

相比秦相府的耳聪目明,卓家与韦家就显得实在闭明塞聪,直到这时,两家尚不知天家对太子妃一事已有意动,诚然,韦夫人明白女儿早被太医断定子嗣艰难,又多年无宠,是根本不抱希望,也谨慎得没有打听这事,可卓夫人却满怀期望,对卓妃诸多叮嘱。

“太子重情,自从甄氏被废一直颓丧不已,在这当头,你更要以贤良为重,要对太子多加劝谏,落在太后与皇后眼里,也是深明大体。”

卓妃得教,一门心思地“贤良”,但凡打听得太子又在借酒浇愁,立即闻风而至,苦口婆心劝导着太子莫要沉缅伤怀,眼看新制将行,朝中多事,当为君父分忧。

以致太子一看她就窝火,这回终于忍不住让内侍赶了卓妃出来,卓妃尚且跪在殿前哀哀哭劝,以示“贤良”。

太子不胜其烦,大冷的天干脆去了一处四面透风的凉亭饮酒,以避清静。

却又有韦妃闻言来劝,太子怒极摔酒:“难道这东宫就没个安静地!”

韦妃带笑说道:“实在是天气寒凉,太子在这凉亭里饮酒难道不觉风冷?妾晓得殿下是因为挂念甄姐姐……”跟着又淌泪,怀念起甄氏的多少好处,总算让太子息了怒火,渐渐两双泪眼互顾。

韦妃恃机又邀太子去自己的寝殿,说道要与太子举盏共饮,不醉不休。

太子好容易得了个“支持”者,他这段时间实在被三皇子与卓妃劝谏得烦躁不已,顿觉韦妃贴心达意,也就没有拒绝。

这一晚多年无宠的韦妃“咸鱼翻身”,与“痛失爱妃”的太子互诉衷肠,居然让太子留宿床榻,不过众人皆不以为意,韦妃子嗣艰难,就这一桩,已经让她丧失竞争太子妃的资格。

却在数日之后,甄家果然就爆发出一件丑闻。

第两百四十五章 瞎眼老妪,张或是殷第四百五十章 离家出走,姐妹交心第五百八十三章 帝君抉择,皇后将废第两百一十三章 迷雾揭开,惊闻真相第七百八十二章 子若终场,盛世开端第八十四章 两个旧友,一段血仇第五百三十九章 没有渔翁,皆是蚌鹤第五百九十七章 此生有你,便已无憾第两百九十九章 人已谋事,未知天意第四十八章 忠勇婢女,引发传言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个许诺,两世纠缠第七百一十九章 大厦将倾,厚聘富嫁第六百三十四章 墙里墙外,暂不得见第四百二十一章 兄妹反目,姑嫂离心第六百四十三章 窥破隐情,暗怀算计第六百七十三章 圣令抵楚,不能饶幸第一百八十三章 佳人已逝,含冤难雪第五百八十二章 一入深宫,便过十载第五百二十五章 有意秦晋,各方思量第四百六十三章 “风波”连连,“风光”回门第三百九十章 冬雨之死,神秘“青雀”第三百零一章 解剑待缚,听之任之第六百九十八章 皇后劲敌,颇有内秀第五百六十八章 操纵变局,金蝉脱壳第三百五十七章 狐狸与猪,各有用处第四百三十二章 不甘吃亏,直言分家第五百三十九章 没有渔翁,皆是蚌鹤第三百五十八章 痛打江月,张氏陷局第六百八十九章 凤阳来人,刁难候府第三百二十一章 楚王府里,已有暗涌第六百六十八章 夫妻交心,准备归楚第六百八十四章 忽生变故,传言四起第两百三十三章 一波三折,有惊无险第十八章 摁捺不得,人心思动第五百二十五章 有意秦晋,各方思量第七百一十五章 转折一日,忽为侧妃第三百八十章 四五知交,小聚生辰第四百五十章 离家出走,姐妹交心第三百四十六章 各有离间,高低显然第六十五章 各怀心思,只待风起第七百一十章 显王示意,子若跪地第三百七十四章 家庭会议,挑破隐密第三百七十一章 不知厉害,自寻死路第三百四十二章 借机立威,杖责刁奴第三百四十五章 计议已定,直言不讳第六百一十五章 安瑾拜访,实属误解第六百七十四章 京都局势,三姓混战第三百八十三章 顺利落毒,自行揭发第三百七十四章 家庭会议,挑破隐密第三百六十八章 登门赴邀,有意争执第三百四十七章 依计施策,天降良缘第六百九十五章 风雨间歇,如此犒赏第五百六十二章 姐妹管家,刁奴犯横第五百一十四章 风波未起,责罚难免第三十章 何故祸心,渐露端倪第四百四十一章 如此理论,忠义难全第六百零一章 留书提醒,事实真相第三百四十八章 嫌疑既生,再施恩威第三百四十九章 意外收获,知情之人第六百零八章 西梁回讯,禁苑佳人第七百零五章 你来我往,闹剧开锣第四百三十二章 不甘吃亏,直言分家第两百五十九章 巧“断”疑案,兰心“晦”质第二十二章 暗下决心,脱胎换骨第六百四十四章 分崩离析,果遭“天遣”第四十一章 突生祸事,马*婚第五百二十二章 公主论政,皇子无缘第四百七十六章 得此孝女,正该此报第五百七十一章 掩盖真相,仍期回头第三百八十六章 狡辩不脱,破釜沉舟第三十章 何故祸心,渐露端倪第两百七十二章 冤鼓敲响,是为何人第六百三十章 美名恶名,全靠舆论第五百二十章 拒绝妥协,公主驾到第六百八十八章 预算反目,迫在眉睫第六百零五章 惨死秋月,救下夏柯第五百六十七章 孔家遭疑,陈家犯案第一百九十二章 忙时习务,闲来踏歌第两百七十七章 已在死路,尚不知悔第六百三十五章 神医卫曦,再见故友第七百五十六章 钱江伯府,紧接“出局”第五百五十三章 高中之后,并非添花第三百六十五章 欲联三方,挑明阴谋第三百七十三章 扭曲人生,诡异心态第六十一章 抛砖引玉,奇耻大辱第七百一十八章 平息市议,仍有余波第七百三十七章 妄度人心,败势如山第四百五十五章 如此虚荣,妄自尊大第六百九十三章 王妃智断,廷益清白第四百三十九章 你有急智,我有对策第四百九十一章 小嫚如愿,谢琦谋财第七百一十二章 王妃返家,王爷“耍赖”第七百二十一章 三朝回门,有药可救第六百六十三章 又再中计,连连告负第五百零八章 暴死真相,恶母狠子第五百四十五章 一计落空,又生一计第六百二十四章 "迫于无奈",自曝家丑第四百七十章 终是难免,成人笑谈第七百七十八章 黄氏收场,故事未完第七百三十二章 总算泼酒,快去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