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见故人,深藏爱恨

前朝东明,望族世家对女儿们约束甚为严格,娇养深闺是一定的,就算串门,也都是乘轿坐车,轻易不能在人前露面,到了大隆立国,因新兴勋贵大多曾是从龙有功,靠着战场厮杀立下的功劳,极少有出身于前朝望族之家,勋贵之女生活在那狼烟四起的年代,多的是自幼习武之人,也不乏驰骋疆场的巾帼,自然视陈规旧礼为无物,恣意张扬。

大隆立国之初,市坊之中常见彩衣贵女驾马穿行,勋贵之家的女子,只要获长辈许可,大可相约出游,赏山乐水,并不局限于深宅内院。

可望族世家这个宠大的群体仍然存在,奉行的仍是旧时礼仪,于是勋贵之家的张扬,与望族世家的内敛,便发生了剧烈的冲撞。

世家女儿瞧不上勋贵女儿的刁蛮跋扈,勋贵女儿嘲笑世家女儿矫揉造作,一句话总结,便是互相诋毁,各自为营。

高祖时为了溶合大隆两大势力,鼓励新兴勋贵与前朝世家互通婚姻。

渐渐往后,两大群体的阵营分明开始变得模糊,勋贵与世家所遵奉的礼仪相互溶合,形成了如今习俗风气比东明时略微开放,却不似立国之初那般张扬的独有局面。

虽说女子独自出行,纵马闹市的场景是少了,但无论世家或者勋贵,却不像东明时那般拘束,贵妇贵女相约聚会,或者去郊外别苑骑马赏花,或者乘坐画舫赏流光河两岸美景,甚至市坊中那些装饰华美的酒楼茶肆,也不乏女客单独凭下的包厢。

世家女子也有骑射出色的,勋贵女儿的琴棋书画更是日益精进,因此一年四季,以各种名义举办的茶会、诗社层出不穷,让贵女们的生活缤彩纷层。

才至豆蔻的旖景,却还没有开始多方应酬的繁忙生活。

她的两位母亲都是出自建宁候府——既是新兴勋贵,可又是如假包换的前朝世家。

黄氏一族在东明甚是兴旺,足足两百余年历史,文臣武将比比频出,旖景的外祖父便是哀帝时的京师督卫,哀帝无道,残杀忠良,最终引政局动乱,在这一场政权争夺中,旖景的外祖父领禁卫突击宫廷,逼哀帝退位,为高祖最终问鼎立下赫赫功劳,大隆立国,论功行赏,因而被封建宁候。

旖景的生母是典型的世家女子,温婉贤良,德才过人,许是继承了母亲的血统,旖景自幼更喜欢琴棋书画,虽说幼时就学会了骑马,但骑术却拿不出手,更别说弄刀舞剑、百步穿杨了。

前世时小姑姑苏涟多次游说她习武,都被婉言拒绝,可这一世,她却不想再做那手无缚鸡之力的窈窕淑女,虽也不望练就成什么脂粉英雄,像小姑姑一般行侠仗义——还是小时候听说的一段故事,才刚及笄的小姑姑女扮男装,借着赴宴的名义,孤身前往烟花巷,正遇一可怜孤女被纨绔当街调戏,小姑姑路见不平一声娇斥,扬起手中的一把马鞭,抽得那纨绔满地找牙,救了那孤女回府——可怜的孤女后来成为祖母的贴身侍女玲珑。

旖景想的是,如若有小姑姑的五成本事,将来就算不能凭计谋让虞洲身败名裂、凄惨收场,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算拉着他一起下地狱,也不能眼看着他再祸害楚王世子。

再退一步,就算只练就了小姑姑的两分本事,起码也有自保的能力,才能够更加勇敢地面对阴谋诡计。

不过远大的理想,实现起来必然是步步艰难,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旖景总算是对这句话有了切身的体会。

不过就是沿着府里的马场跑了两圈儿,已经累得她周身骨头像是散了架一般,站着都是东歪西倒了,要知道平时骑马可都是慢悠悠地前进,还得靠个人在一旁牵着缰绳!

眼看着小姑姑英姿翊爽地百步穿杨,旖景羡慕得很,可那张乌雕弓到了她的手中,却像是上了锁,任她咬碎了银牙狠命拉扯,也纹丝不动。

旖景大怒,遂立下重誓——

一月之内,一定要竭尽全力,力求拉开小姑姑那张乌雕弓!

小姑姑言——

好志气,你若是真能达成,我就领你去逛烟花巷!

旖景:……

斗志昂扬地回到绿卿苑的那一刻,旖景就酸软了下来,几乎整个身子都挂在了春暮身上,惹得春暮心疼抱怨:“五娘明知自个儿骑术勉强,却不知循序渐进,还硬撑着跑了两圈儿,奴婢在一旁瞧得胆颤心惊的,涟娘子做为长辈,却不知约束一下您,后来还叫您拉那么一把大弓,瞧把您累得,这可怎生是好。”

旖景却不以为意:“严师出高徒,有小姑姑教导着,我才能突飞猛进,不过就是累着了,若是这么练上一段日子,骑马还不跟玩儿似的,哪里就有这般严重。”豪言壮语才说出口,便觉膝盖一软,周身骨头不由意志作主,斜斜往春暮身上一压,春暮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向一旁的花丛。

“五娘还是先找个地儿歇歇脚吧,待缓过来再回房去。”春暮咬牙顶住了压力,见主子实在是行走艰难,贴心地提议道。

绿卿苑比其他娘子居住的院子要大,从垂花门往里,百步是必定需要的,好在院子里亭台小榭不少,哪里都可以暂时歇脚。

“也好,就去荷塘榭里吧,记得那里设了张美人榻,我先在上头靠靠。”旖景也不想硬撑,若真累狠了,明儿个只怕就上不得马,若是就这么缺了席,小姑姑会笑话不说,她自己的“雄心”也会遇矬,再说荷塘边上景色秀丽,往常她也爱去那里小坐的。

正准备与春暮抄近道去荷塘边,却见一锦衣珠冠的翩翩少年迎面行来,淡金色的阳光洒在他一袭暗红刻丝长袍上,随着步伐熠熠生辉。

一刹间,时光以飞快的速度在耳边呼啸往后,刺痛异常凌厉,一种情绪,沉闷袭来,狠狠撞击着她的胸口,一刹间,疲累尽消,旖景笔直地站在了阳光下,等着与他的咫尺之距。

早有准备,在某个突如其来的时光与当年的他直面,可是当这时来临,还是让她一呼一吸都是这般艰难。

自从醒来,那些曾经深入记忆的画面无一不笼罩着一层血色,不管是稚时柳下花间少女与少年嬉戏追逐,抑或是豆蔻年华情窦初开时对坐亭中,双双执笔画下那锦绣年华的场景,更或是楚王府的桃林里,并肩站在三月苍白的春阳底下,还有夜深人静时分,在某个偏僻荒废的院落,月色如水,西风寂寥,相护依偎浅浅细语的时光,再回想时,情意无存,唯有那一个尤其寒冷的元宵,腹痛如绞时的最后一眼,他站在烛影摇红里,平静地看着她走向死亡。

多么冷漠,多么荒唐。

多么真实!

锋利的剧痛与恨意,让她微笑婉然。

“五妹妹……”镇国将军长子,时年十四岁的虞洲迈着干脆利落的步伐,身未近,先清晰了眼睛里明亮的光华,与唇角毫不掩饰的笑意。

“洲哥哥。”少女的声音有若柳间莺语,轻俏如常。

“听说你去了马场,正准备赶去呢。”说这话时,虞洲已经站在了少女的面前,略挡住云层里的娇阳,在少女有若玉兰花般洁净的面容上,投下小小一片暗影:“果真是去练习骑术了?”

“一时心血来潮,去马场跑了两圈儿,眼下乏得不行,正准备去荷塘榭里歇歇脚。”转身,轻扶着春暮的手臂,旖景惊异地发现自己的步伐稳健下来。

一听佳人喊乏,虞洲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扶,却被旖景轻轻一避。

能做到笑颜以对就是她的极限了,肢体上的接触还是免了吧,她怕她忍不住将指甲掐入他的手臂,剜下他的血肉来。

虞洲似乎怔了一怔,突然感觉到来自于少女的克意冷淡,莫名有些失落。

“哥哥今日怎么没去国子监?”旖景笑颜不减,看着虞洲的眼睛。

笑靥如花,明眸若水,顿时让虞洲的失落烟消云散,心想五妹妹如今也大了,当知要与男子有所避忌的,不知为何,想到她将自己看作“男子”,虞洲心里觉得十分地慰贴,眼睛里的光彩迸了一迸,越发地明亮起来。

“今日休沐,不需去上学。”随着少女身后,看着她娇小的影子在他的足尖,虞洲只觉得扑面略带炙意的南风,是那般的清爽怡人:“等五妹妹骑术再精进些,便可与我一同去流光河畔骑马,妹妹不知,那里景色可是十分秀丽的。”

已经开始憧憬着鲜衣怒马,纵驰水畔的美好画面,虞洲心花怒放的同时,忽略了少女眸子里飞掠而过的冷意。

“哥哥都是国子监的学子了,怎么尽顾着玩儿。”似乎娇嗔,莺声慢语,这让虞洲的心情更加地愉悦起来。

他当然不知道,旖景笑靥如花下的千般隐忍。

如果可以,当不是这般软语笑颜相待,如果可以,真想剖出他的心来看看。

你说,你是真的爱慕过我,那么,是否就是在这时的辰光?

可惜就算这时你的心意是真挚的,我能感觉到的也是虚伪可笑的讽刺。

旖景以为与他同行的时光应当漫长难捱,可脑子里的百回千转却让她忽视了身后的人,仿佛只是一眨眼,就临近了荷塘榭,隔着一排假石山,忽闻一片莺声笑语。

绿卿苑的丫鬟若是得闲,也都喜欢在荷塘边上乘凉,逗趣谈笑、斗草编花,旖景并没有在意,却听见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

虽说这声音比记忆里的还是有些差异,更加地轻灵婉转,还带着少女特有的娇嗔清甜,可旖景还是立即就听出来是谁在说话,脚步一滞,掌心一紧,也让不明所以的春暮满脸迷茫地站住了。

“姐姐们快尝尝,都有明华园的蜜枣糕,也有冠生楼的绿豆酥,尤其是这一笼凤梨饯的脆糕,是南城张家饼屋的招牌,据说为了买这一笼,还得排上足足一个时辰的长龙。”

旖景透过假山的缝隙张望出去——

身着樱纱襦裙,纤腰楚楚的俏丽丫鬟被绿卿苑里的二等丫鬟围在当中,有如众星捧月,微微抬起的面颊沐浴在娇阳的薰光里,两道柳眉如新婵,眉间一点胭脂痣,使得尚还稚气未脱的眉眼凭添一丝抚媚。

“是世子赏下的?”一个看上去已经十五、六岁,穿着鹅黄襦裙的大丫鬟问。

旖景认出了她。

她叫莺声,国公府的家生子,老子娘都在庄子里任差,虽说年岁与春暮差不离,却还只是个二等丫鬟,并不怎么受重用,可后来冬雨似乎很是看得起她,常常在自己面前说莺声的好话,自己并不怀疑,求了母亲将莺声提拔成一等丫鬟,嫁去楚王府时,莺声正是她贴身丫鬟之一。

“是我爹捎给我的,他知道我馋嘴,隔几日就买了一堆来,我哪里吃得了这些,不如拿给姐姐们尝尝。”俏丽的丫鬟脆声说道。

“红雨妹妹可真大方。”莺声讨好。

“又算得了什么,你们在绿卿苑,五娘不知赏了多少好处,哪里就看得上这些吃食,不过是凑在一起乐呵罢了。”俏丽可人的丫鬟红雨笑道,亲手将糕点一一分给了众人。

丫鬟们吃了甜食,说出来的自然都是美话,个个眉开眼笑,险些没将红雨捧上天去。

“姐姐们觉着可口,我就开心了,等将来到了绿卿苑,还得劳姐姐们多多关照呢。”红雨说。

旖景站在假山后,不觉勾起一抹冷笑,她竟然从不知道,堂堂宋嬷嬷的孙女儿,宋总管的女儿,竟然也有这么小意讨好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与她记忆里那个对丫鬟仆妇颐指气使,只在主子面前奉承乖巧的是同一个人。

年纪小小,就知道在地位未稳前掩藏骨子里的天生傲气,宋嬷嬷真是教导有方。

忽觉耳畔一暖——

“是你院子里新来的丫鬟?好个伶俐人儿!”

虞洲已经自然而然地贴近了旖景站立,从她肩后张望着,两人的情态十分亲呢。

“哥哥先别吱声儿。”旖景下意识地避了一避,与虞洲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虞洲似乎对偷听丫鬟说话这样的事儿很是兴奋,没有留意到旖景的存心疏远。

又听一个年纪略小的丫鬟问道:“红雨妹妹要来绿卿苑?”

“在世子书房侍候多好呀,差使又清闲,无非就是磨墨添茶,收拾收拾纸笔书本,妹妹你不过十岁出头儿,就是二等丫鬟了,多少人羡慕呢。”另一个丫鬟满怀艳羡。

莺声嗤笑:“你羡慕又有什么用,你能与红雨比?大字不识一个,还想去红袖添香?还是等下辈子投胎吧。”

见被嗤笑的丫鬟有些不自在,红雨连忙说道:“我有什么,不过是太夫人看着祖母的情份,照顾我年龄小,才安排在松涛园当差,其实我心里一直还羡慕姐姐们呢,松涛园虽好,世子平时却严肃端正,院子里的下人对他是又敬又畏,不如五娘子率真疏朗,谁不知五娘子待姐姐们是极好的,往日又爱与你们说笑,我年纪小贪玩儿,可盼着来五娘子这院儿里了。”

莺声便问:“这么说,已经是定了的事了?可娘子们身边的丫鬟都是有定例的……”

“只等祖母求了太夫人,也就定了。”红雨并不讳言,阖府上下都知道她的祖母宋嬷嬷最得大长公主信重,这么一件小事,只要祖母去开了口,大长公主是必不会驳了祖母的颜面的:“你们还不知道吧,春暮姐姐就要嫁人了呢,等她一出阁,五娘身边儿不就有了缺儿?”

旖景早知春暮远嫁的事,听到这里也并不觉得有多惊奇,只虞洲颇有些意外,回头看了春暮一眼。

春暮站在一边儿,早已羞得满面飞红,不由咬了咬牙:“这帮丫头,没事尽拿我来嚼牙。”待要出言喝止吧,又实在抹不开脸,也只是跺了跺脚,眼睛盯着脚下的影子,恨不得念声咒就变成个透明人。

却听一个丫鬟惊讶地问道:“春暮姐姐要嫁谁?”

“春暮姐姐的未来夫婿可了不得。”红雨夸张地说道,却卖了一个关子。

这下一堆的丫鬟都好奇起来,不断有人猜测,有人说难不成是铺子里头的大掌柜,有人说大掌柜算什么了不得的,春暮历来受太夫人喜欢,别是要给了卫国公世子做小妾吧。

旖景是知道后事的人,但笑不语。

春暮羞愤欲死,干脆用手一捂脸,蹲在了地上。

虞洲大诧,小声问旖景:“难道春暮果真要成你的小嫂子了?”

却听红雨总算是揭开了谜底——

“我祖母的亲侄子在宁海任着卫所百户,他嫡出的儿子就是春暮姐姐将来的夫婿。”

“哎呀,这可是官家子弟,春暮姐姐以后要做官太太了!”丫鬟们一片艳羡之声。

“可不是嘛,春暮姐姐这是不是就叫,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莺声忙问:“春暮不过就是个奴婢,怎么能嫁给官家子呢?”

红雨笑着解释:“原本是我祖母收到了宁海来的家书,信上托了她老人家在京里为表哥寻个贤惠的女子,我表哥虽是官家子,眼下却还是白身,世家女子也瞧不上他,可那些寒门寒户的女子,其实还没有国公府出去的一等丫鬟矜贵,祖母又素喜春暮姐姐的模样性情,也就起了心思,已经跟春暮家提了,本来就打算求了太夫人的,刚巧五娘子生病耽搁了下来,这不五娘子大好了,就这三两日,祖母就打算求了太夫人允许,脱了春暮一家的奴籍呢。”

莺声到底有些妒嫉的,啧啧了两声儿:“若非五娘子信重有加,春暮哪里有这等运气,太夫人历来宽厚,必是会允的。”

春暮这时已经羞得死过去一回,这会子又活了过来,耳垂都要滴血了一般,磨磨蹭蹭地到了旖景身边儿,说话的音儿都带着哽咽了:“五娘……奴婢……”

旖景冲她摆了摆手,微微一笑:“回去再说。”

其实她原本就打算要搅散了春暮这门亲事的,不过一直在找合适的机会而已。

春暮前世的确嫁给了宋嬷嬷的侄孙,当时旖景很替她开心,可是不到一年,就传回了春暮的死讯!

旖景听说后,也只是为这个自幼在身边侍候的丫鬟哭了一场,甚至没想过问问她的死因,就更不会觉得有什么蹊跷之处了。

可现在想来……

春暮若是不远嫁,纵使冬雨今后还有机会调来绿卿苑,却也越不过她去,更重要的是有春暮在,宋嬷嬷也不有机会来绿卿苑管事了,再说宋嬷嬷本就不是什么宽厚人,哪里有这么好心,她那侄孙不知是个什么德行,才甘心娶一个奴婢出身的女子。

旖景正细想着这些枝微末节,荷塘榭里的和谐情景却突然被打破了,

一个丫鬟横空而降——

第六百八十七章 不在情深,只望互利第三百七十一章 不知厉害,自寻死路第三百七十二章 蛇蝎毒计,宋氏决断第七百六十二章 苏公出征,大君来使第一百三十五章 众叛亲离,千人唾弃第一百六十五章 若你离开,我已心死第七百五十七章 你本无心,唯求自保第一百八十三章 佳人已逝,含冤难雪第二章 焚书明志,疑惑难解第七百一十七章 暖春响雷,猝然当头第四百零二章 两个弃权,一个请赏第两百一十五章 宋辐和离,母子生隙第四百零八章 正当得意,贵客驾临第一百八十四章 手提闷棒,等你出洞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个许诺,两世纠缠第五百四十九章 太妃出马,二婶遭殃第一百三十八章 虞洲来访,对坐闲谈第七百四十八章 惟恐不乱,王妃归来第两百四十八章 暴雨如晦,左右两难第三百零三章 婚事未定,已有筹谋第一百六十三章 迷雾渐消,险在眉睫第两百零七章 贵女之间,泾渭不明第四章 梦时梦醒,愧疚如山第四百九十一章 小嫚如愿,谢琦谋财第一百七十二章 但愿此生,缘断不续第五百五十章 苏涟赶到,再补一刀第五百六十七章 孔家遭疑,陈家犯案第七百零七章 子若心急,黄氏被斥第一百六十七章 化险为夷,渐入死地第九十七章 蛇蝎比之,尚有不足第六百四十四章 分崩离析,果遭“天遣”第四百零九章 风云突生,顺势嫁祸第一百八十八章 突然棒喝,悔之已晚第一百四十八章 姨娘眉氏,一反常态第四百四十一章 如此理论,忠义难全第二十七章 姨娘教子,嬷嬷教孙第两百三十四章 戏已开演,各归各位第七十章 拈花识香,实有内情第四百八十六章 飞花渡头,人约子夜第六百六十五章 归来故国,杜宇断旧第五百六十七章 孔家遭疑,陈家犯案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觉之间,环环陷井第三百一十六章 三心二意,实为一心第二十章 忽得启发,设计识人第三百八十二章 闹市刺杀,孤阁缠绵第七十二章 依偎之间,儿女情长第两百二十二章 福王慰妻,两妃争强第两百三十四章 戏已开演,各归各位第四百三十二章 不甘吃亏,直言分家第七百二十九章 还未扬眉,又再屈膝第一百九十一章 香河田庄,世外桃源第三百六十八章 登门赴邀,有意争执第六百二十八章 被逼无奈,自找耻辱第两百四十章 阑珊之处,曾住何人第四百章 将来弟妇,眼下判者第二十一章 一见牵心,盘算姻缘第七十一章 盛夏一日,再往佛寺第六百一十九章 即将出征,壮志凌云第五百九十章 致胜心腹,故人远归第六百一十四章 暂时“和谐”,苦无良策第五百三十五章 正欲灭口,天降救兵第三百七十八章 至亲至疏,一对夫妻第一百九十九章 归来锦阳,婚前教育第五十八章 巧用心计,更改姻缘第四十一章 突生祸事,马*婚第四百一十一章 得知真相,却有巧遇第五百六十二章 姐妹管家,刁奴犯横第十八章 摁捺不得,人心思动第一百六十三章 迷雾渐消,险在眉睫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觉之间,环环陷井第六百九十六章 不速之客,婵娟“见鬼”第七十七章 妖孽皇子,险失清白第六百五十章 再潜西梁,关键一步第六百五十五章 果然如此,剑指白衣第十一章 当年学堂,惊见旧迹第三百七十七章 剧毒*,偷梁换柱第两百六十二章 他乡遇故,才知音讯第四百五十七章 廖大破产,朗星挨踢第五百四十四章 谋划分府,江月发招第五百七十三章 蛇蝎相比,也有不及第一百二十八章 世子疾愈,引人半疑第七百零一章 陈二太太,为女争贵第三百三十八章 依偎之间,细数疑惑第七十六章 美色诱惑,郎心浮躁第四十八章 忠勇婢女,引发传言第三百三十四章 才刚新婚,便要争宠第三百一十六章 三心二意,实为一心第四百九十二章 原不应死,何故病逝第六百零九章 虚心求教,怎得芳心第七十二章 依偎之间,儿女情长第四百二十五章 夫妻之间,小打小闹第一百六十五章 若你离开,我已心死第两百一十一章 多方携手,关健一子第六百四十四章 分崩离析,果遭“天遣”第两百八十二章 筹资赈灾,悍妇下场第三百二十七章 原本“闲谈”,却生惊疑第六百八十九章 凤阳来人,刁难候府第五百八十章 威逼抉择,暗潜归国第一百九十章 要论祸根,无非绝情第一百七十章 问罪甄府,慈母悲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