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紊乱开场,胜负难说

当面对孔皇后,旖景俨然收敛了在太后面前的娇憨淘气,只悄无声息地坐在黄氏身边,在唇角维持着无可挑剔的一抹端庄微笑。

细细想来,无论前世今生,能给她造成这般无形压力之人,也就只有孔皇后了。

就连面对当今天子,旖景也从来不会这般“乖巧”。

这时,她暗暗抬起眼睑,打量身着真红大袖凤袍的孔皇后,只觉得那华贵艳丽的色彩,也丝毫不能掩盖皇后与生俱来的冷淡气场,纵使她现在满面和善,热情地拉着旖辰的手,说着赞扬的话,可那热切之下的刻意与生疏,依然相当明显。

旖景十分同情长姐这时的局促。

皇后一贯端肃,从不曾这般“平易近人”,这一番亲热殷切,委实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

旖景默默揣测:贵妃陈氏出身并不比皇后低微,又甚得圣宠,育有四皇子与十皇子两个皇嗣,无疑是皇后的心头大患,当日“偷听”虞沨与祖母之间的言谈,便想到长姐怎么也逃脱不了嫁入皇室的命运,而皇后,当然不会放任四皇子得到卫国公府这么强硬的外家。

三皇子与太子手足情深,又是皇后一手养大,再加上他那般不务正业,对太子威胁最小。

皇后必是有意长姐与三皇子结成良缘。

又眼见今日皇后待长姐的态度……旖景心中更是沉重,一时对自己的计较,也有些不确定起来——就算揭穿了三皇子“风流成性”,可关系到家族兴衰,甚至朝廷政局,也难保祖母与父亲不会妥协。

不过眼下之计,也只走一步看一步了。

“阿辰这般稳重知礼,委实是国公夫人教导有方。”皇后似乎也有些不耐,当一番盛赞之后,方才温柔地拍了拍旖辰的手背,示意她归坐,居高临下地称赞了黄氏一句。

“娘娘过誉。”黄氏连忙起身一礼。

太子妃这时却一少在慈安宫的小意阿谀,表现得十分跳脱,嫣然一笑:“母后今日可真是出手阔绰,那支金凤钗就不说了,一双紫玉镯子可是您惯常不离身的心爱之物,竟一并都赏给了阿辰,惹得臣妾都眼红了。”

皇后却也只是淡淡一笑:“往常你占得便宜还少了?次次带着阿茉入宫请安,哪回我少了赏赐不成?”

“那也是母后对阿茉的恩典,臣妾也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儿。”太子妃故作沮丧。

皇后摇了摇头,却对黄氏说道:“让国公夫人见笑了。”故意对太子妃一瞪秋波:“我说阿茉今年也已经十七了,怎么还风风火火的,原来你们两姐妹都是这性情,瞧瞧阿辰,才叫端庄有礼,她可比阿茉还小着两岁呢。”

太子妃故作一叹:“往常吧,母后还常常赞扬臣妾伶俐,阿茉爽朗,合着今儿个一见阿辰,就高低立见了,臣妾姐妹与阿辰一比,就成了两个破落户。”

这话倒是引得皇后当真开怀一笑。

黄氏又赶紧着客套:“阿茉的性情是顶好的,反而是辰儿,不如她这般讨喜。”

太子妃连忙摆了摆手:“国公夫人可别这么谦虚,阿茉哪里能与阿辰比,今日不仅仅母后,连太后娘娘也是赞不绝口呢,不过我那妹子,虽不及阿辰端庄持重,性情却与阿景有几分相似,倒是得了姑祖母的心意。”

旖景当皇后提起甄茉时,就已经心怀戒备,全神贯注,这时听了太子妃的话,不免心头一紧。

皇后似乎这时才注意到旖景,淡淡一个眼神看过来,似乎随口一问:“哦?阿茉也常说与阿景很是相合,我原本还有些奇怪呢,她们之间可差着五岁,怎么就成了手帕交?阿景,这事可是当真?”

当着太子妃的面,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否定的,旖景暗叹,只得言不由衷地回答:“阿茉姐姐多才多艺,不仅琴棋书画,骑射也是十分出色,性子又爽朗热情,小女极为欢喜阿茉姐姐。”

哪曾想皇后接下来就是干脆利落地一句:“你既然这么喜欢阿茉,莫如由我作媒,让她给你做嫂子如何?”

这实在是出乎旖景的意料,一时怔住。

皇后自然不是要当真征求旖景的意见,紧跟着就与黄氏说道:“卫国公世子也十五了吧,议亲正是时候,夫人可满意这桩姻缘?”

皇后开口,一旁还有太子妃满怀期待,黄氏敢说不满意吗?

旖景暗暗叫糟,看来自己在祖母生辰宴上一番安排,虽然避免了长兄与甄茉“结识”,可也迫使甄家改变了策略,竟然说服皇后对母亲施压,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以她的身份,还有年龄,这时是没有资格插嘴的。

黄氏也是吃了一惊,她原本也度量着孔夫人的态度,只以为皇后是看中了旖辰,想让旖辰为三皇子妃,这桩亲事自有大长公主与太后定度,她原本就干涉不了,不想皇后三言两语间,竟然当着两个女儿的面,提出这一桩不在意料的婚事来。

她虽是卫国公世子的继母,可上有大长公主,下有卫国公这个夫主,委实也做不得主。

再说,将来太子一旦登基,甄家必定会得势,真有这么一个嫡长媳妇……

黄氏只得再度起身:“承蒙娘娘厚爱,臣妾受宠若惊,不过世子的婚事……臣妾委实不敢自专,还得与国公爷、太夫人商议。”

皇后原本的用意,也只是将窗户纸稍稍点破而已,并没有指望黄氏能一口应承,至少也好教黄氏明白,并转告大长公主,她有这样的“美意”,为甄茉争取一分先机。故而,便是淡淡一笑:“那是自然,想来甄家乃世家望族,与卫国公府门第相当,阿茉又得姑母心意,卫国公应当也不会反对才是。”

旖景方才松了口气——不会反对?待这月十五之后,想来甄茉自己也无颜再求这门姻缘了。

如坐针毡了一阵,又有一个宫女入内禀报,说太后留了大长公主,中午在慈安宫用膳。

皇后便说:“如此,国公夫人与阿辰、阿景便留在景仁宫用膳吧。”

旖景心里又是一番叫苦,她委实与皇后无法亲近,再加上她接下来的两大计划,无疑是要坏了这位后宫之主的筹谋,多重压力之下,她恨不得当即离开景仁宫,哪有心思在这里用膳?

好在,太后与大长公主还没忘记旖景这个“小可怜”,遣了慈安宫的如姑姑来解救她,皇后原本也只是想拢络黄氏与旖辰两个,对旖景并不在意,自然不会强留,旖景方才如释重负,跟着如姑姑离开景仁宫。

“太后娘娘知道五娘最受不得约束,担心皇后娘娘性情严肃,您留在那儿不自在,才让奴婢请了五娘去慈安宫,只这会子,离用膳尚还有些时候,太后娘娘与大长公主又在议事,五娘且随奴婢去偏厅里闲坐一阵吧。”如姑姑本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旖景又常常奉诏入宫“小住”,与她原就十分熟悉,听了这话,旖景便拂着胸口:“姑姑当真来得及时,皇后娘娘刚才一留膳,我正在烦恼呢,娘娘好清静,我却是个坐不住的,生怕一时多嘴,惹娘娘不愉。”

如姑姑满脸的笑,揉了揉旖景头上两个绕着珠绦的小花苞儿:“自打三月芳林宴,奴婢就不曾见过五娘,又总听太后娘娘念叨,心里也挂念得很,听说,昨日五娘在公主寿宴上又出了风头?”

“出风头的是阿月和安慧,我不过是滥宇充数罢了。”

“咦?才隔了数月,五娘就成大姑娘了,竟知道谦逊起来?”

“姑姑这是赞我,还是损我呢?亏我在家时还对姑姑念念不忘,知道姑姑欢喜魏先生谱的琴曲,还悉心苦练了一番,掂记着入宫抚来给姑姑听呢。”

两人一路说着话,就回到了慈安宫,如姑姑果然就让几个宫女设好琴案、香炉,在前庭亭台中,等着听旖景抚琴。

一曲《花问》,正是魏渊临行前才做的新曲,沧凉婉转,似乎有不尽哀怨。

如姑姑在琴音里微微闭目,思绪似乎飞出了这重重宫厥,随风游离,一些原本已经淡漠的记忆,清晰地浮现在闭目的黑暗间。

那个人,此时已在千里之外。

而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一直就极为遥远。

可听着他所谱的琴曲,却仍有那般错觉,曾几何时,他们也是心意相通的。

当如姑姑正沉浸在琴音里,一个少年,也在亭台下驻足。

三皇子才踏入慈安宫,便被琴音吸引,身不由主地步步接近,这时正仰着那张引得万千女子魂牵梦萦的绝色面容,看向假石上亭台里,少女半沐金阳,玉腕轻悬。

是她!

三皇子慢慢卷起了菱花般娇艳的唇角,秀眉一挑间,眸光璀璨。

昨日那曲《琼台宴》,尽管是合奏,可她的琴音,却清晰地分离出来,猝不及防地,就盘旋在他的耳边,就此铭记。

甚至让他忘却了原本的打算——在婚事定前,切记谨言慎行,万万不可轻浮,免得惹姑祖母不喜,失了这桩必须争取的姻缘——就是因为这丫头的一曲,让他摁捺不住,亲自下场,以一曲相应,他分明感觉到那些女子源源不断的惊艳目光,心中尚自得意,却在抬眸之时,竟发现这丫头置若罔闻,只顾着与身边女伴交头接耳,看都没看他一眼!

苏氏五娘纵使因着年龄尚小,还不会欣赏“美色”,可素闻她喜欢琴棋书画……

三皇子自忖那曲《潇湘水云》抚得如行云流水,必能引得“知音”留意,不想那个“知音”却依然不闻不问!

那丫头究竟还是不是女子?

还有那苏氏大娘,竟然也是正襟危坐,连个眼风都没往他身上过来。

三皇子大是沮丧,苏氏姐妹,难道都是一般地不懂风情?

唯有那个庶出的三娘,对他含情脉脉,让他恨不得剜了她的眼睛才好。

不过还好,姑祖母似乎并没有不满他的举止,与引人注目。

可心里,就是忍不住失落起来,三皇子甚为懊恼,昨日归府之后,竟依然觉得耳畔余音袅袅,以致一晚,居然辗转难眠。

他暗暗警告自己,眼下可不是荒谬的时候。

那一盘筹谋多年的棋局,卫国公是必不可少的关健!

苏氏五娘,注定只能是他的妻妹。

却又一阵怔忡……难道说,他对那小丫头不知不觉动了别的心思不成?

真是可笑,看来自己是走火入魔了,那些个女子,沉鱼落雁也好,闭月羞花也罢,一般地庸脂俗粉,他需要的,无非是她们身后的家族势力罢了,这些年来一直表演着吟诗弄月、不务正业的浪子形象,无非是让皇后打消顾虑,让太子放下戒备,什么时候竟然假戏真作起来。

他生来就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居然为了一个青涩懵懂的丫头辗转反侧。

荒谬,太过荒谬。

三皇子一边自嘲,一边却满是笑意地踱上亭台。

能与未来妻妹先打好关系也不错,说不定还能得她一臂之力呢……

三皇子,您没觉察,您已经开始自欺欺人了。

却说旖景,一曲才尽,含笑抬眸,却见如姑姑闭着眼睛,坐在美人靠上,柔眉微敛,唇角似有哀伤,不由也是一怔。

又忽闻三声附掌,回眸之时,却见那紫袍金冠的少年站在阶上,看着她笑得十分诡异。

怎么青天白日,万丈金阳下,就偏偏遇到了这等妖孽!旖景咬着牙想,不由得担忧起来,三皇子难道是被皇后诏了入宫?长姐还在景仁宫呢,若果真如此,岂不是要与这妖孽碰面?却连忙从琴案前站了起来,屈膝一福:“见过三皇子殿下。”

如姑姑也才如梦初醒,跟着一福:“奴婢给殿下请安。”

“五妹妹这首曲子,倒是未在别处听过,可是魏先生的新作?”三皇子往前几步,大刺刺地坐在琴前,轻拨琴弦,竟然是重复了一小段旖景所抚之曲。

旖景微微挑了挑眉,心道三皇子的才名倒也不是虚传,不过听了一回,就记住了曲调。

“正是先生的作品。”旖景笑着回答,心思一转,俏声问道:“殿下可是来与太后娘娘请安?”

三皇子微微一怔,心中不由一喜,这小丫头总算是关注到他了?眸光回转间,仿若春波荡漾。

他早料得大长公主今日会入宫谢恩,而皇后也曾与他通过口风——太后今日会与大长公主商议联姻之事,他方才借着来请安的机会,在大长公主跟前露一露面,也好观察一番大长公主的态度,衡量胜算几何,却不想一进慈安宫,就被这丫头的琴声引了来此。

“正是,不知祖母眼下可得空?”这话,却是对如姑姑说的。

“娘娘正与大长公主说话呢,不过已近午时,殿下前往应是无礙了。”如姑姑答。

这么看来,三皇子却不是奉了皇后之诏,旖景略微安心。

三皇子却不急着动身,又拨了拨琴弦:“五妹妹所抚之曲甚是动听,不知可否将琴谱誊写一份给我?”

旖景心不在焉:“敢不从命。”

她甚是担忧,生怕三皇子问安之后,再去景仁宫,这样,就免不了与长姐会面。

皇后的态度已经十分明确,想来太后也有这层意思,说不定与祖母已经商量议定……可这些日子以来,三顺那边尚无进展,这妖孽也不曾去过千娆阁,那史四虽与三顺结交,却甚是谨慎,直到这时,还瞒着他是三皇子府长随一事,想从他嘴里套出更多的隐情委实不易,这头进展不顺,眼下却情势逼人,已经迫在眉睫了。

三皇子殿下,你怎么就不去千娆阁寻红衣姑娘了呢?

旖景甚是幽怨。

——

而这一日,三皇子从慈安宫出来,并没有去景仁宫,而是径直离开了皇宫,一路之上,手里捏着旖景誊写的琴谱,笑意始终不下唇角。

一是因为大长公主对他的态度极为和蔼,而太后也当面称赞了他几句,这其中的意思,已经十分显然,两个长辈看来已经商议过,就算这门婚事还未议定,至少大长公主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其二嘛,今日留在慈安宫用膳,那小丫头对自己频频打量,很有些心不在焉,就说嘛,自己这番才华风度,还有哪个小娘子不会动心?

苏氏五娘,到底也是个庸脂俗粉罢了。

一念及此,三皇子竟然有些微微失望。

可到底还是将那琴谱折叠公整,放入襟内。

除了东宫太子,一应皇子但凡过了十岁,就不能住在宫廷里,数年之前,三皇子就在宫外立府而居,三皇子府,正在与皇城一河之隔的永安街,与祟正坊相离不远。

六骑车驾才在门前停稳,便有青衣奴仆迎了上前:“殿下,右通政陈大人府上六郎已经到了小半个时辰,正在花厅等候。”

三皇子掀了掀紫袍,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举步便入门内,直往花厅而去。

这位陈六郎,却是贵妇陈氏的嫡亲侄子,眼下是国子监的监生,早两日前,这陈六在酒楼买醉,恰巧遇到了三皇子,两人倒是促膝长谈起来。

原来这陈六郎,在春花浪漫的季节,闲步流光河畔,见一娇滴滴的美人在柳下垂泪,梨花带雨,好不可怜,陈六最是心软,当即温言宽慰,才知那美人是千娆阁的花魁,自有一番可怜身世,逼不得已才流落风尘,不甘失了清白,却又无可奈何。

美人寻死觅活,扰得陈六心痛不已,便起了那金屋藏娇,英雄救美的念头。

无奈陈氏为世家望族,对子弟约束甚严,别说金屋藏娇了,去一次妓坊,与美人私会,陈六也是提心吊胆、偷偷摸摸。

千娆阁的妈妈视美人为摇钱树,声称今年中秋,让都中贵族竞价,眼看美人就要破身。

美人不得不丛。

陈六忧心似焚,别说为美人赎身,就是那买得美人初夜的银子,他手头也没有。

美人声称,若真到了那日,身不由己,还有一死,以留清白之身。

陈六如何舍得?却苦于囊中羞涩,又不敢问家里要银子,眼看中秋将至,迫在眉睫,只知借酒浇愁。

多亏遇到了“仗义”的三皇子。

今日在国子监,三皇子邀他一聚,说有好事相商。

陈六迫不及待地就来了皇子府。

当他听了三皇子一番真情挚谊后,险些痛哭流涕,伏地叩首,感恩之辞更是有如江水滔滔。

这多情郎君压根没有想到,他那番“艳遇”正是三皇子苦心布下之局。

而就在这一个傍晚,三皇子一身轻衣便行,前往千娆阁去。

几个守在永安街的小乞儿跟了一路,当见头带青帏的三皇子在千娆阁后门下车、入内、登楼,才撒腿跑向祟正坊的府后街。

依然是在这一个傍晚,三皇子府里一位管事光顾了春来楼,买了一匹素锦。

隔了一个时辰,灰渡健步如飞地回到关睢苑,冲着已经沦为门房的晴空,咧了咧嘴角,表示他兴奋地心情。

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千娆阁的红衣姑娘,正含情脉脉:“殿下,您果真舍得将奴家给那陈六?”

三皇子妖艳一笑:“莫非,你情愿跟着那朱守备家的肥猪不成?”

红衣姑娘秋波一嗔,斜倚三皇子怀中,玉臂搭上肩头:“殿下,您当真不知奴家心意?”

包厢门忽然敞开,一个中年男子大步而入,见此情形,连忙转身:“殿下,可是小的来得不是时候?”

三皇子凤目斜睨,红衣讪讪起身,避去内室。

“你来得正是时候。”三皇子起身,掸了掸月白锦衣,神情略微肃然:“请坐,不知二爷今日约我碰面,可是因为太子那边有何变故?”

这时,轩窗外一抹夕阳,正染得满天旖艳。

第两百四十四章 悔在当初,痴心错付第三百六十一章 挥鞭相助,美人英姿第六百一十二章 实情相告,夏柯恍悟第五百八十九章 一石二鸟,黄氏显妒第一百五十五章 厚颜如是,无可奈何第六百三十四章 墙里墙外,暂不得见第六百一十五章 安瑾拜访,实属误解第八十三章 一时善意,却结恶缘第两百七十三章 对薄公堂,收网之时第两百六十二章 他乡遇故,才知音讯第四百七十五章 违逆“慈母”,教训顽劣第一百四十一章 原来惊喜,恭贺芳辰第三百五十七章 狐狸与猪,各有用处第七百二十一章 三朝回门,有药可救第十三章 细纻有迹,花簪无踪第四百九十六章 突封郡主?争端升级第两百七十一章 网已密织,只待兽来第一百一十三章 诸美小聚,恶兆传开第四百八十二章 帮派内乱,邻国政斗第五百二十七章 比棋招亲,突降艳福第两百一十七章 白沙渡头,古怪青年第四百六十二章 如愿以偿,云里雾里第三百四十六章 各有离间,高低显然第七百三十七章 妄度人心,败势如山第六百五十三章 只愿陌路,不拖不欠第四百七十章 终是难免,成人笑谈第五百五十七章 远庆九年,悄然而至第五百七十六章 早知真相,隐瞒不察第三十八章 从前知己,隔世再见第四百九十七章 脱离掌控,怎生收场第三十二章 郎如青竹,女若幽兰第二十三章 握手言和,设宴谢师第一百一十章 苏氏七娘,爽郎大度第六百八十七章 不在情深,只望互利第两百二十一章 有人中计,有人隐忍第一百二十三章 携手合作,并肩共进第七十七章 妖孽皇子,险失清白第两百三十六章 或有纰漏,不及详察第一百零八章 以柔克刚,贤妇风范第两百六十四章 福祸相依,生死与共第七百三十章 三娘“更衣”,小嫚出头第四百五十八章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第六百五十章 再潜西梁,关键一步第六百二十一章 尽在筹谋,世子心计第两百八十一章 婚事在议,不料变故第七百七十六章 黄恪被掳,董音受逼第三十七章 恃强凌弱?原来闹剧第一百一十六章 如影随行,愧疚难消第两百一十七章 白沙渡头,古怪青年第七十八章 左右为难,便失姻缘第九十章 正面交锋,胜负难料第六百八十八章 预算反目,迫在眉睫第七百三十五章 当众揭发,子若强辩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个许诺,两世纠缠第二章 焚书明志,疑惑难解第一百一十五章 伴驾行宫,勃然而怒第五章 再见故人,深藏爱恨第三百九十八章 深不可测,无奈折腰第两百一十九章 羊脂鱼佩,或有内情第两百三十五章 金蝉脱壳,反击螳螂第一百九十六章 分析案情,忽遇问名第一百一十八章 罗纹之意,灰渡之忠第七百四十一章 “反旗”高举,开诚布公第七百五十四章 不仅泄愤,关系大局第六百五十二章 绝决相逼,生死你定第两百零四章 置于漩涡,岂可独善第四百零二章 两个弃权,一个请赏第三百五十章 为君之故,怨痛满怀第三百零六章 一时冲动,惹火烧身第四百四十章 脸面尽失,勇闯青楼第六百一十二章 实情相告,夏柯恍悟第两百零三章 各凭手段,谁主沉浮第七百六十七章 分吞北原,暗下协定第六百零九章 虚心求教,怎得芳心第三百七十八章 至亲至疏,一对夫妻第三百八十九章 痴心狼心,生不如死第一百五十一章 揣摩人心,肯定阴谋第七百一十三章 添妆之贺,秦氏试探第六百四十六章 卫冉渗入,肖蔓遭疑第五百二十八章 王府春宴,三娘意动第六百七十一章 干娘面目,王妃“怀妒”第两百三十六章 或有纰漏,不及详察第一百九十四章 一步接近,隔世十年第五百三十章 晨微露面,皇子醉卧第五十八章 巧用心计,更改姻缘第四百九十五章 秦妃挑衅,旖景不忍第四百四十五章 无奈世俗,忽生阴郁第六百八十四章 忽生变故,传言四起第两百八十五章 非是良人,怎托终身第八章 一个幕僚,一个败类第四百一十七章 挑事生非?远远不算第三百二十七章 原本“闲谈”,却生惊疑第六百二十七章 逼婚不成,赐你个妾第三百一十一章 离间之计,黄雀之谋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觉之间,环环陷井第八十二章 逼迫之辞,彻底否定第六百七十九章 皇后发威,王妃驳回第四百章 将来弟妇,眼下判者第三百三十章 我必亲迎,再无遗憾第五百三十三章 和亲事定,谁更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