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很有道理的话,至少听起来很有道理,在官场呆得久了,自然知道应该怎样粉饰太平。
在这些安内派里,还有个别是主和派,本来他们就压根就不愿意与和漠北有冲突的,但是因为现在收复失地的呼声太高,他们不敢怎么样,现在有这么好的借口,自然也与安内派站在了一起,全力支持镇压萧阳。比如现在不在京城的西北老帅钟师道,这时候便通过飞鸽传书提出镇压萧阳的谏言,得到了不少官员的附和。
作为右相的李牧,生性刚烈,本来是主战派中最为坚持的中坚力量,但这次杭州之祸传来,他其实也微微有些动摇,估计是觉得若江南不稳,信朝就算讨伐漠北成功,也难免元气大伤,所以这几天的说话和动作便有些保守。而这几日里,坚决要求首先讨伐漠北的朝中大人物,却不见得是以宋悦明为首,毕竟他已经辞官多年,这时候就算势力,也谈不上最大了,此时要求讨伐漠北态度最为坚决,动用的力量也最大的,反倒是这时被称为“信朝第一名将”,时任枢密使、执掌兵权的佟冠。
佟冠位高权重,别人自然不敢怎么反对。
不过,佟冠的强硬,等到今日杭州沦陷消息的到来,也终于知道了事不可为,最终抵挡不住巨大的压力,领受了率军南下的命令。也只有宋悦明,即便在最后关头,也一直坚持着北上的策略不变,而当佟冠推荐汪、柳二人率军北上讨伐漠北之时,几名宋悦明的亲信也表示了一些反对,到最后又在军中安插了几名将领。此后会散,佟冠等人当即回家,准备下一步的部署,宋悦明与李牧则稍稍留下,到此时才离开皇城。
晚风吹来,城外御街之上,张灯结彩,却让人心生萧条之意。两名此时朝中权力最高的老人走在路上。
“事到如今……”宋悦明微微叹了口气,“钟帅是个明白人啊……”
“钟叔?”李牧皱了皱眉,今天一整天,虽然也有人将钟师道的想法拿出来当筹码,但此时的京城朝廷当中,钟师道的影响,还是不大的,“悦明为何忽然说起他?”
“倘若不能讨伐漠北,还不如直接议和,如此的话,漠北不亡,倒更比我们以后单独面对越西,要好一些。”
“江南一地,太过重要,平心而论,我也是认为,该首先南下的。悦明前几日不也是说,杭州若失,我信朝便要元气大伤啊。”
宋悦明笑了笑:“贤弟莫非也以为我今日是为抢功,蒙了心神么?”这几天以来,时常有人以此对他进行攻讦,宋悦明这次复起,最主要的还是以为北方的局势,旁人便说,他是为了自己的事情,不顾全局。当然,这话说完,李牧却也苦笑着摇了摇头:“相交多年,我知悦明你一向光明磊落,但今天的事,实在是大局所迫啊,你我也是无计可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