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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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heart, my face, will soon fade away….」

我叹了口气。怎么今天电话那么多?可是听铃声我就知道是茹米,没有理由不接,只得奈着性子接了起来。

「喂?」

「小薰姐!」茹米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一接电话她就叫了声。

「怎么了,茹米?」我微微皱着眉。茹米是怎么了?怎么哭哭啼啼的,跟平常的她不一样。

「小薰姐……刚刚军师打电话给我……」她的声音闷闷的,我听了不知怎地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今天那么多电话让我有不好的预感呢?

「刚刚军师…军师跟我说……哥哥…哥哥他,又昏倒送医了……」我瞪大了眼睛!

慰文…我刚刚有听到茹米说慰文…说慰文他又送医了吗?我的天啊!慰文,亲爱的,你怎么了!

「这绝对不是真的。茹米,你给我说清楚!」我抓着电话大喊,那手劲几乎可以勒死一个人了。我的脸上没有了颜色,前面镜子里的我苍白的、静静的望着我。

「小薰姐,你听我说……」茹米娓娓道来。

当我挂掉茹米的电话来接妈妈打来的电话时,茹米先是担心的等着。一边査着资料、又一边盯着时钟看。但是,突然,军师打了给他。

「喂?茹米,我是军师。」当茹米接起电话时,她感到非常惊讶。就像我,她知道军师不会无聊的打给人只为了聊天。因此,她心中就对军师要告诉她的事做好了心理准备。

「军师,有事吗?」

「有…你哥哥…你哥哥又送医了。」

「什么?」当时的茹米有如晴天霹雳,完全不敢相信。

「你哥…慰文他…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昏倒了,我怎么叫都叫不醒,就把他打电话叫了救护车。」遽茹米所说,军师听起来非常的担忧、害怕。

「那他现在?」茹米害怕的问着,害怕听到她的哥哥还在医院。

「他还在医院。茹米,你知道尔薰在哪吗?」茹米本来觉得有些奇特,军师要找我就直接打电话给我罢了,但她随即想到我目前在跟人讲话。

「我知道啊!小薰姐在她的宿舍房间里面。她在跟…不知道谁讲话。你刚刚说哥哥还在医院?」茹米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哭的,她吓哭了。

「茹米,怎么办?我有些烦恼啊!」军师当时没有安慰她,他麻木的问着茹米。

「烦恼什么啊?军师,跟哥哥还有尔薰有关吗?哥哥……哥哥他到底怎么了嘛!」

「我的烦恼是……该不该告诉尔薰……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我……我也不知道。她今天…小薰姐今天已经很伤心了。军师,告诉我!我的哥哥怎么了!」茹米觉得好头痛。军师不告诉他慰文怎么了,她又得告诉军师关於我的事。

「茹米……这样子的话,我要怎么样告诉尔薰连我都不知道慰文怎么了。」听完我的遭遇,军师的声音听起来很落寞。

「我想……如果你我都不知道哥哥怎么了的话……我们……」茹米后来跟军师一起做了个决定。他们认为,与其重重的痛两次不如痛一次就好。於是,他们告诉我。

我愣在桌子前,无法动弹。等到茹米讲完了,我才知道这不是玩笑,慰文真的送医了、慰文真的出事情了。

我早该知道了。最近慰文的情绪跟身体都跟以往不同,我早该知道了。我好恨自己!

我现在想起来了,慰文在我的房间跟我讲话时,脸色就有些苍白了,那个时候我就应该知道了!

「小薰姐,你还在吗?」茹米的声音听起来好遥远,跟慰文的好相似。

慰文……慰文说他永远爱我,他说了那么多次,这是我第一次认为可能有什么事情会发生让他无法永远爱我。

我随便的挂掉了电话,拿起摩托车钥匙就往外冲。

在去医院的路上,风呼啸着。风夹着慰文的声音呼啸着……小薰,我永远爱你…….小薰,我永远爱你。

那声音一直不停的响着,刺痛着我的心、我的耳朵、我的灵魂。我好想要忽略那个声音,但慰文的面容也不停的出现!

慰文,对不起!亲爱的,不可以有事啊!

我是第一个冲到医院的,却是第二个抵达的。当我到时,军师担忧的等在那里。他看到我后,对我露出一个苦笑,然后给了我一个拥抱。

「慰文呢?」我挣脱出来,冷冷的问道。

「慰文还在急诊室,等其他人也来了我再解释吧。」军师看起来很疲惫,看来慰文送医他是最忙的人。

「军师,你看起来很苍白。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我关心的问道,只见他安静的、略微无奈的点了点头。

「那好,我去急诊室前面的椅子等。在叁楼,二零一号房的旁边。」他说完,就慢慢的爬上楼走了。我盯着手表,等着其他人的到来。

过了一会儿,茹米也坐着微倾的摩托车到了。她走了进来,看到我后急急忙忙的向我跑来,脸上有着泪痕。

「小薰姐,你到了。」看着她狼狈的脸,我小小的微笑了一下,但随即又低下头。

「尔薰,军师呢?」微倾走了过来,她脸上满是关心以及让我动容的伤心。

「他在楼上休息,看起来太苍白了。」我笑笑,回答。

「他还好吗?」微倾又问道,我奇特的看着她,随即开玩笑的问她哥哥不会吃醋吗?我们叁人笑了一会儿,便出现了一阵沉默。

「咦?你瞧,那不就是哥哥跟姒添吗?」我指着门外,微倾不相信我,迟迟不转头。

「你一定是骗我的--」她话讲到一半,就听到哥哥叫她的声音,急急忙忙的跑过去作小鸟依人状。

我站了起来往楼上走去。人到齐了,该去看慰文了。慰文,拜托你,不要有事啊!

远远的就看到军师跟一位老先生说话,心中暗暗觉得奇怪。待走近了,才发现原来那位老先生就是上次医治慰文的苏医师。

我急急忙忙的向他们两人跑去,只见苏医生皱着眉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军师谈话。

「苏医生,这真的很重要。慰文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需要知道他怎么了。」军师简直就是在求苏医生了,但苏医生不为所动,一直说着同一句话。

「柳先生,我已经跟你说过好几遍了。除非是白先生的家人,我们医方没有权力告知白先生的病情。」我煞白了脸,这就代表慰文真的生病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慰文会得什么病?

「那这位医生,我是他的妹妹,你可以告诉我了吧!」茹米像是也听到了这对话,嚷嚷着跑向前去。

苏医师烦恼的望了望手表,随即认真的道:「白小姐,不是我不告诉你。可是身为医方,我--」

他话还没说完,茹米就大喊道:「医方医方医方。医方有什么了不起?我是他妹妹,我有权利知道他的病情,你到底在拖什么?」我正要劝解,但茹米继续的吼了下去。

「是你说你只能告诉家人的,我是他货真价实的妹妹、家人,你这个样子就有权力告诉我了吧!还是你需要户口名簿?我的身分证?」

军师看不惯了,他拉住茹米就要伸进皮包的手。茹米哭着挣扎着,我示意军师继续拉住她,吸了口气向苏医生走去。

「苏医生,我是上次的纪尔薰。」我伸出了手,他也礼貌的握了我的手。

「那个,苏医生,我爲茹米的态度抱歉,可是我认为她说的是对的。是您自己说你会告诉家人的。」微倾也走了上来,她抓住我的手给我鼓励与支持。

「是的,但是…家人,我讲的家人是指白先生的父母。这位小姐比白先生都小,我告诉她了,她怎么受的了呢?还是说,白先生的父母……」他做了个手势,表示不在了。

我摇摇头道:「苏医生,既然如此,那我打个电话给慰文的父母。他们来你就会讲吧?」

苏医生淡淡的点了点头就要离去,这时,茹米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我、微倾跟军师一惊,只见茹米哭着问他。

「那苏医生,我们可以看哥哥吗?我…哥哥他没有事情吧?」我们都期待的看着医生,他摇摇头表示我们不可以见慰文。

茹米失望的低下了头,但苏医生又道:「但是,我得问你们一些问题。」

於是,我打了通电话给白伯伯跟白伯母,他们听了之后好像非常的惊讶,但随即答应赶来。

「请问白先生喝酒吗?」

「请问白先生抽烟吗?」

「白先生常熬夜吗?」

「他最近会不会心、呕吐、跟感到疲倦呢?」

我听着苏医生问问题,心中的遇感越来越不好,苏医生好像每一次听到答案皱纹就会加深,如果不是跟病情有关,他怎么会这样呢?

「他什么时候开始情绪改变的?」情绪改变?我想起来了,我生日的时候慰文无缘无故的跟我吵架了。我当时就想,慰文不是都很纵容我吗?原来,跟病有关吗?

「他睡眠习惯会不会很奇怪?像是早上睡、晚上醒的。」我看的到军师、微倾跟茹米眼中的恐惧,知道他们也察觉到苏医生说的完全不错。

哥哥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要我先别怕。姒添搂着茹米安慰,不愧是好朋友,茹米马上就静了下来,只剩下啜泣声。

「他一开始还可以唤醒,后来就意识丧失、呈现昏迷?」苏医生又问道,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很认真的问我们最后一个问题。

「你们刚刚说他一开始不喝酒,差不多两个月前猛喝?」他再次的得到肯定的答案,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了。

我愣在椅子上,两个月前猛喝酒,那指的是我生日的晚上吗?

第一次,我恨十月二号,我恨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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