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阴谋

二人此时犹如困兽。李惜朝并不想参与火莲村的政/治,只想尽快回家。其实,他早有了对策,可他不想这么快地斩断白泽的姻缘,使其神伤,他只能等待,寻找离岛的契机。

他以神人的身份,在短短几月内,撤掉许多中下级长老会的成员,换上大祭司的人。长老会大换血,火莲村的政/治动向发生变化。元容深陷政治的泥淖难以脱身,暂时没有时间和精力理会白泽,她将莫月软禁起来,让风霜雪雨轮班看守。

白泽性子急又烈,才几天没见,脚又不听话,一到夜里就往元宅溜。

他从房顶潜到莫月的房间,打昏看守的阿霜,牵着莫月去后山散步。

白泽游说莫月和自己一起离开火莲村,莫月陷入悠长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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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这才意识到自己为了与爱人长相守,一心只想带走她,根本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舍不舍得离开?

“这里的事和人终归是要回归平静的,你可以打扰她的生活,但是你没有能力改变她的世界,如果你强行带走她,让她脱离现在的世界,她肯定会改变,而你能保证还能一如既往地爱着那时的她吗?”

李惜朝的话闪现在耳边,一顿醍醐灌顶。

他突然抱住她:“跟我走,只有我能给你幸福,你不能没有我,我也不能没有你。”

莫月皱着眉,很苦恼:“嗯···但是,我妈也不能没有我。你有家人,我妈只有我,要是我跟你走了,她会崩溃的。”

照白泽原本的脾性从不征求他人的同意,他肯开口问莫月,证明他对莫月极大的尊重和爱护。

把莫月送回元宅后,他垂头丧气地回到招待所,李惜朝在卧室等待已久。

“怎么?她不愿意跟你走?”

白泽一阵慌张:“这就要走了?这么快?”

“你不是早就打算好离岛的时候把她掳走吗?”

白泽有时候真想把李惜朝的脑子挖出来,不让他思考,他和白映秋最了解自己,在他们面前自己很多想法都很难隐藏。

原路早已被封,离岛只能相求于元容。

李惜朝告诉白泽,乘他们还没完全成为傀儡,手中捏有小部分权利,现在是和元容谈条件的最佳时机。等火莲村政局大定,他们失去利用价值,不管是元容还是大祭司都容不下他们这两个外来者。讲到夺权,李惜朝不是没有蛊惑人心的聪明才智,加上’神人’的光环,他有足够能力将火莲村搅成一锅乱粥。

于是,他先给了元容一个下马威,在长老会中提出取消村长的终身任职制,将任期改为五年一届,如此才能保证绝对的民/主与公正。此议案一出得到长老会的强烈推崇,火莲村政局开始脱轨。

议案刚出,莫月便不顾软禁气冲冲跑去招待所寻李惜朝算账,一帮人追在屁股后面,拽都拽不住。

“好你个李惜朝,我把你当好朋友,你就算计着把我的家乡如何搞成一滩烂泥!”

李惜朝急拉来一把椅子让莫月坐下,消火。“消消气,消消气。”

“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李惜朝摇头装糊涂:“不知道。”

他竟然不知道!自己作了搅屎棍还不知道!蒙谁呢!

莫月使语气尽量平静道:“那我提醒你,你不懂火莲村的政/治就不要瞎搅和!火莲村没有比我妈更公正更聪明的人,只有她才能治理好火莲村,你向长老会提的什么骚气提案,居心在哪?要是我母亲下台了,火莲村势必有部分法案被废,村子维持已久的平和定当打破。最严重的是,村长不是谁都能当的,我母亲的学识,才能和心术无人匹敌。我的母亲比水珠还圆滑,你懂什么!就出一张臭嘴,开口喷粪吗?”

李惜朝惊讶一个山野丫头懂得比白泽还多,对政/局一目了然。李惜朝心平气和地狡辩道:“你的母亲是优秀,可是,火莲村倡导民/主,她独揽大权跟女皇帝有什么区别?我这也是为火莲村着想。”

莫月激动地拍桌子:“你懂什么!你以为一把手是个人就能坐的吗?会说几句好听话,会讨好邻里关系就能坐好一把手!愚钝至极!你知道一条法令从实施到生效再形成社会约束需要多长时间吗?等这条法令刚产生影响力,又上来一个新的人把它废了,前功尽弃,愚蠢!”

李惜朝不痛不痒地问:“那你和你母亲信神吗?”

莫月一时语塞,从小到大元容一直教她如何利用虚构的’神’来压抑人性。

火莲村全村信仰神,独独她受的教育却是物质运动虽有规律可寻,但不可称为神迹。因为一个人的自主意识,情感变化均来自大脑内的化学反应。人由微小的粒子构成,在生命长河中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均是由本人物质运动的规律决定的。所以,命中注定的解释是人体的原子电子等微小粒子的运动规律决定人的命运,所以不管重复多少次,这个人始终会选择相同的路。

李惜朝继续攻击道:“你们都不信,你母亲却利用所谓的“神”把村民如玩偶一般操纵,你觉得她是一个合格的村长吗?”

莫月雄辩道:“合不合格是看能力,不是靠好心!一个心肠柔软的人没办法治国安邦平定天下,我母亲牺牲掉她几十年的韶华,无私奉献,要的就是火莲村能繁荣昌盛。没有我妈火莲村早就被外面的山匪海盗占了,没有我妈火莲村不可能与世隔绝,没有我妈火莲村连收入都没有,靠什么吃饭!她哪里不合格?”莫月双眼燃气熊熊烈火,眼看就要把李惜朝吞没。“总之,你想办法把那个议案撤了,否则,我一定对你不客气。”

李惜朝给她倒了杯茶,敷衍道:“好好好,你消消气。”打发莫月走后,白泽才表达他的看法。他知道元容绝不可能让女儿跟自己离开,为了拖延短暂的幸福,他以计划太过冒进为由推脱,遭到李惜朝无情揭穿。

他一向心高气傲,做事只会迎难而上,在他心中逃避是懦夫的行为。顾及莫月的感受,这次他终究是退缩了。

李惜朝又给白泽倒了一杯茶:“元容的态度摆明就是不会把莫月嫁给你,就算你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花上多少时间,你等得起吗?难道你要在这里等上十年八年,先不提你有没有命等十年八年。十年八年过后,元容最多也就是把你留在这里陪她的女儿,不可能让你带她离开。难道你就没想过,元容为什么那么思念自己儿子,都不曾离开迟木岛的原因?这里就是一盘死棋,你不做割舍只会被困死在这里。除此之外还有太多你没法待在这里的理由,小白,世界就是这样残酷,有舍才有得!爱情,经历过已经够美好了,我很欣慰,能见到这样的你。”

白泽一掌拍在茶杯上,茶杯裂成几瓣,划伤白泽的手。“凭什么!凭什么!你就可以相守余生我就不行!。”

“有的东西,有的人是注定的,有的人终其一生最后只是徒劳。”

“惜朝,你知道我只信人定胜天,四两都可以拨千斤,何况我白泽何止区区四两。”手上鲜血直流,他没有半点知觉。

李惜朝直摇头:“你给不了她幸福。”

“什么?”白泽不容许别人这样小瞧他。

“一个人的幸福不只有爱情,你砍掉她的亲情,友情,让她只能依靠你,你是爱她还是害她?”

李惜朝又给白泽倒了一杯茶,白泽血淋淋的手拿起茶杯,将参血的茶一饮而尽,道:“这茶好苦,可我喝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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