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后的几天时间,金陵屠杀的序幕没有落下。
夏远也不知晓接下来要去往哪里,他拎着一支三八式步枪,用一块布匹把脸罩着,游荡在金陵城的大街小巷。
五名日军正在追逐一名女学生,这名女学生跑的很慢,喘着粗气,哭泣着。
这几名日本鬼子仿佛在戏耍她一样,把她抓倒,又把她放走,看着她跑步的样子,哈哈大笑。
“过来!”夏远藏匿在暗中,看到这名女生从身边跑过,一把把她抓过来。
“啊!”女生本就处于惶恐不安之中,看到蒙面的夏远,吓得惊叫连连。
“中国人!我是中国人!”夏远安抚她。
“外边,日本鬼子,你快走。”这名女学生看到夏远,神色止不住的惊恐,这段时间她没少看到日本人杀死她的同胞。
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平民百姓的尸体。
“嘘。”夏远噤声,不为所动。
几名日本兵见状,大笑着朝胡同钻过来,他们并不觉得这个女生能跑掉,闲庭若步般走过来。
在胡同转角,迎面而来却是一柄明晃晃的刺刀,噗嗤扎进最前方的日本士兵喉咙部位,夏远闪电出脚,将其踹飞,巨大的力道连带着把后面两名日本士兵撞倒在地上。
夏远欺身而上,冲向两名短暂愣神的日本士兵,刺刀沾染着鲜血,扎进日本鬼子的胸膛,他推着日本鬼子,撞在后方的日本兵身上,大手探出,抓住对方的脖子,用力一捏,只听到咔嚓的声音,对方的脖子硬生生的被夏远捏断。
剩余的两名士兵惊骇不已,迅速起身,抬起枪拉栓就要射击。
女生惊叫:“小心!”
wωω ▲Tтkan ▲¢〇
夏远的反应速度何其快,抽出刺刀,如飞刀般甩出去,精准的扎在一名日军的心脏部位,他大步流星冲上前,一脚把另一名士兵踹飞,随后拔出刺刀。
心脏被刺穿的人在短时间内不会死亡,反而会挣扎好一会儿,才会死亡,整个过程无比痛苦。
另一名日军士兵则死的就很干脆,在倒在地上,还没等他起来,便看到人影扑过来,接着感受到喉咙部位被一冰冷的器具划开,鲜血止不住的喷涌,哪怕他用手捂着脖子,可依旧感受到滚烫的鲜血从指缝间喷涌出来。
倒在地上抽搐好一阵,逐渐感受到生命在流逝,这一刻,这名日本鬼子后悔了,他后悔外出参加圣战,如果不参加圣战,也许自己不会死。
世界上哪有后悔药。
在杀死五名日军士兵后,夏远把身上的枪支更换掉,摸走他们身上的手雷、子弹匣、被褥、罐头、行军水壶,拉着女生快速离开此地。
他们一路跑出去几条街,在一片废墟里停下。
女生喘着粗气,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表情,她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都是中国人。”夏远把挂在身上的子弹匣取下,捏着五颗子弹,压在弹仓里,问:“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怎么会被日本鬼子追着。”
“我叫周晓丽,我跟我爹一块躲在地窖里,日本鬼子来我家三次,最后一次发现我们,我爹为了保护我,被日本鬼子杀了,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也要死在日本鬼子的枪口下。”周晓丽脸上露出哀伤,她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强忍着眼中的泪水,问:“你是军人吗?”
“我是军人。”夏远点头。
“你们怎么会没有守住金陵城,让日本鬼子进来了。”周晓丽坐在地上,抱着膝盖。
“对不起。”夏远沉默一会儿。
“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我,如果没有你们,估计日本鬼子早打进来了。”周晓丽乐观的说。
夏远没说话,把身上准备好的布条拆开,绑在枪身上。
“你能带着我离开金陵城吗?”周晓丽又问。
夏远抬起头,看眼前脸蛋黑乎乎的女孩,扎着两条辫子,眼睛明亮,带着一丝希冀。
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夏远想要在金陵城内游荡,杀死更多的日本鬼子。
但又不想破灭女孩对生的希望。
“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夏远站起身,带着女孩向教堂方向走去。
他与李教官分开的时间有一天了,不知道李教官他们的情况怎么样。
如果秦淮河女人还没有走,也许有机会离开金陵。
教堂大门敞开着,到处都是弹着点,墙壁被日军炸塌,露出巨大的孔洞,教堂里的物品都已经被半空,墙壁上的壁画,能拆下来的也都拆下来被日军带走,留下一块干净的方形区域。
教堂里静悄悄的,带着一丝丝枯寂,少了几分往日的温暖。
“来这里做啥子的?”周晓丽抱着怀里的书包,小声的询问。
“这里藏着人,她们应该能够带你离开。”
夏远带着她翻进院子,看到地面上的车辙印,来到后院的位置,脸色一沉。
后院原本停放着一辆废弃的卡车,但卡车不见了。
回到教堂,打开通往地窖的大门,地窖里还残留着胭脂的香味,以及女人的物品,是没有来记得带走的。
还囤放着大量的红酒以及食物,但明显的被人搬走不少。
摆放在中间的桌子上和地面上,散落着麻将。
“这里没人了。”周晓丽说。
“看样子她们已经走了,就是不知晓她们有没有逃出去。”夏远把枪放在桌子上,摘掉身上冻得干硬的衣服和身后的被褥:“你先躲在这里吧,日本鬼子来这里搜了好几次,没有发现这个地窖,这里是安全的。”
周晓丽扫视着地窖的环境,有床,有桌子,有食物,倒也是个藏身的地方,她又紧张兮兮的问:“那你呢?”
“我晚上去杀日本鬼子,白天来这里睡觉,你帮我盯着外面就行。”
这几天的行动,夏远没怎么休息,在外面太冷,哪里睡得着。
“哦,我给你做饭。”周晓丽看着地窖里的粮食,拆开看,有大米和面粉,还有少量的饼干,又有些苦恼:“要是生火做饭,很容易被日本鬼子发现。”
“不用生火做饭,我们就吃这些东西。”夏远从日本鬼子身上缴获了不少罐头,这些罐头足够他们吃上一段时间。
两个人的情况还好一些,如果人再多,就不够吃了。
“紧着点吃,我先睡一会儿,要是外面有动静,你立刻把我叫醒。”
地窖很暖和,进入地窖,夏远就有些困乏,打着哈欠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周晓丽看一眼夏远的睡容,能不能活下去,就要靠这个男人,她回想起眼前男人爆杀五名日本鬼子的画面,忍不住感叹:“好利害。”
她心里清楚,只有跟着夏远能够活下去。
望着凌乱的地窖,周晓丽把书包放在床上,开始打扫房间。
等夏远醒来已经到了傍晚,地窖被周晓丽打扫的十分干净,她还抱着夏远的军装,正在缝补。
“你醒了,我看你的衣服有点破,刚好这里有针线,就想着给你补一下。”周晓丽见到夏远坐起来,连忙把手上的线咬断,把针放在桌子上,抱着衣服递给夏远:“给你。”夏远看一眼缝补的地方,随意的套在身上,“谢了。”
他把身上所有的衣服都穿上,用黑布把脸颊蒙上,拎着枪就要离开地窖。
“你去哪?”周晓丽紧张的问。
“杀日本鬼子。”夏远回她。
“那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周晓丽说。
“放心吧,日本鬼子杀不了我。”夏远把枪背在身后,来到地窖口,先观察外面的情况,然后打开地窖,来到外面。
地面上下上一层很薄的雪,夏远抓着一块石头上的雪,抹在脸上,又把脸罩着。
随后踩着薄薄的雪,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他不担心在地面上留下脚印,天黑了,日军会歇息,不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等到第二天他们过来的时候,自己留下的脚印也就没有了。
而且这雪下不大。
果不其然,到了半夜,雪就停了。
夏远猫在黑暗之中,擦拭着冰冷的枪口,他不知道李教官他们有没有逃出去,但凶多吉少。
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向着王三狗姐姐家的方向摸过去。
日军侵占金陵已经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王三狗姐姐一家的情况怎么样了。
黑夜里,破碎的街道上。
两边道路摆放着一排排圆圆的东西,夏远只看一眼,眼神便布满冷意,那是一颗颗被砍下来的脑袋,日军就把这些脑袋放在街道两侧,脑袋上布满风雪。
夏远说着,把拳头捏紧。
他看到了熟悉的人。
王翠的街坊邻居。
他还看到了武友华的脑袋,就摆在最后的第三排,夏远再此停留,快步往前走。
转过巷子,映入眼帘的是被烧毁的房屋,夏远走进去,在院中看到了一具赤身女尸,以及两个孩童的尸体,他站在地上,走上前看清女尸的容貌。
正是王翠。
身体上布满血淋淋的伤口,画面狼藉,惨不忍睹。
日军用极度恶劣的手段侮辱了王翠,并把她残忍的杀害。
它们连孩子都没有放过,孩子身上布满刺刀的贯穿伤口。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夏远眼神冰冷,用身后的工兵铲,在院中挖一个坑,把王翠一家埋在坑里。
他则背着枪,走进苍茫的黑夜之中。
日军一个小队的驻地,三顶营帐里,摆放几十个睡袋。
他们驻扎在十字路口的中间位置,在此处建立了一个哨卡,营地中间升起一堆篝火,三名日本鬼子士兵蹲在地上,正摆弄篝火上的一只烤鸡。
“田中君,再添些柴火。”
“好嘞。”
名叫田中的士兵跑到路边废墟,抽出破碎的门板,用脚踩断,往回赶,忽然一道黑影扑过来,田中下意识的用手抵挡,猛然感觉到脖子被什么冰冷的利器划破,他瞪大眼睛,张嘴呼吸,冰冷的寒风竟然顺着划开的部位往肚子里钻。
呃!!
田中发出痛苦的呜咽,不甘心的倒在地上,朦胧间,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朝他们营地方向走过去。
他想要张嘴呼救,话到嘴边发出嗬嗬的声音,很细微,体温快速流失,意识渐渐模糊。
士兵正在翻烤火焰上的烤鸡,火都小了不少,半天不见田中回来。
另一名摆弄白酒的士兵起身,“我去看看。”
刚离开营地,便看到黑暗的营地后,猫着一团黑影,他定睛看去,想要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猛然感觉脖子一凉,眼前一花,意识便沉入黑暗之中。
剩余的一名士兵正在往烤鸡上抹油,表皮烤的金黄,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味。
这名士兵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伸出鼻子在烤鸡上嗅了嗅,“吆西。”
赞叹一句,听到身后有动静,他头也不回的说:“田中回来了?快快,填柴,火都要熄.呜!!!”
下一刻,嘴巴被一支冰冷的手掌堵住,冰凉的器具伸到脖子出,轻轻一划,他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人划开。
他的脸上露出惊恐,耳边似是传来恶魔的低吟。
“下辈子,别来中国!”
他瞪大眼睛,透露出骇人的惊恐,脚用力的蹬着地面上的火堆,留下大片挣扎的痕迹。
很快,士兵没有动静,夏远松开士兵,听着营帐内传来的呼噜声,坐在篝火旁,把准备好的柴火填在篝火里,翻动篝火上的烤鸡,抓着身旁的盐抹在烤鸡上,转动两圈,握着刺刀钻进一旁的营帐里。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夏远便走出来,身上带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在翻转火焰上的烤鸡后,他又钻进另一个营帐内,不过这次出了点意外,一个日本鬼子醒来,看到忙碌的夏远。
“喂,你干嘛呢?”
夏远走上前就是一刀。
这家伙估计还没睡醒呢,处于懵逼状态。
三个营帐,很快就被他独自一人解决干净。
披着小日本鬼子的军大衣,走到营帐前,篝火旁坐下,开始翻烤烧鸡,地面上还摆放着几瓶白酒和凉菜,显然这三名日本鬼子准备今晚喝点,却不曾想会遇到夏远。
夏远倒是也没有想到,他把火上的烧鸡烤熟,就钻进营帐,走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三只被剥干净的母鸡。
如法炮制的放在火上烘烤。
没一会儿,四只烤鸡便出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