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看不到房中的一切,自然也参不透郎烬寒此时的神情,是多么的诡异,又夹带着可怕。
“风仪宸?你走了么?”珠珠伸开双手,胡乱的在空中探索着,目不能视的人,好像下意识都会借由自己的双手去感知事物。
郎烬寒一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随意的捻起一绺红发,随意的把玩,可双眸却好似泛着红光的野狼,锐利的盯着床榻上的女人。
竟然当着他的面,呼喊别的男人的名字……珠珠,你很有种啊!
“仪宸?你在么?”珠珠试探性的摸着床沿,她想下床走走,即使看不见又能怎样?世间看不见的人千千万万,难不成还都常年卧床不成?
屋子里很安静,郎烬寒有意隐去了自己的气息,他就是要看看,珠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他的存在!
珠珠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入手的荒芜,像一粒世间的微尘,仔细又忐忑的寻找自己的落脚点。这屋子,从她住进来的第一天起,便只有陌生二字余留,如今第一次下床,显然珠珠也不知道都有什么障碍物,成为了自己的拦路虎。
“啊!”什么叫出师未捷身先死,看看珠珠的狼狈样就知道了!一不小心被床下的踏登绊住,珠珠情不自禁的就向前栽去,至于她要跌落的地方又是怎样,珠珠完全没有时间思考。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红影速移,双手一伸,便捞住了珠珠的腰肢,此时地面距离珠珠的小脸,不到一指的距离……
“仪宸……吓死我了!”珠珠下意识的便攀上了对方的脖子,想被遗弃的小猫一样,好不容易找到了妈妈,自然是不肯撒手的了。
郎烬寒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胸口剧烈的跳动的厉害,“仪宸?叫的真亲密……”
珠珠蹙眉,这声音的主人不是风仪宸啊!那……那此刻抱她的又是谁?她的屋子里一直有这样一个人?
“你、你是谁啊?”珠珠二话不说就要推开身上的男人,奈何纤腰被男人火热的大掌禁锢着,不得动弹分毫。
郎烬寒薄唇抿紧成一条直线,额际的太阳穴在突突的跳动着,“我是谁?你会不知道?”
珠珠看不到,伸手便开始胡乱的扑腾着,郎烬寒不想再看她这副疯狂的模样,双手从她的后腰移向她的双臂,紧紧的扳住,阴测测道:“朱珠珠,你可真会演!”
熟悉的气息,飘向她的面门,珠珠突然放弃了所有的挣扎,有些意兴阑珊的回道:“哦……原来是你啊……”
“我是谁?”郎烬寒轻声询问。
“郎烬寒大官人。”珠珠将头别向一旁,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对着他,尽管她现在一个“眼盲”的人,根本不存在什么视线可言。
郎烬寒幽幽一笑,“哦?这次猜对了?”
珠珠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放我下来,我要出去!”
出去?出去找那个瞎男人?郎烬寒不耐烦的蹙眉,大掌一挥,便将她整个人压向自己的胸口,禁锢着她的小脑袋瓜,防止她乱动。
“你、你干嘛?”珠珠被按的不得动作,眼睛上又包着白布,真是有种腹背受敌的感觉,眼下又被郎烬寒这么对待,她倒不担心自己会有什么性命之虞,可她现在心情很不好,很不想见到他。
郎烬寒倏然靠近她,看着她依旧泛着油光的小嘴,本想挑唇一笑,可一想到刚刚这蜜色的檀口被那个男人品尝过,郎烬寒又感觉心里一阵发紧。
“郎烬寒,你……唔!”珠珠刚要开口让他放下自己,却感觉一阵热流猛的袭向自己,然后唇便被人狠狠的压住,肆意的啜吸啃咬。
“唔!唔唔唔!”珠珠左右闪躲,却依然逃不开郎烬寒给予她的气息,之前郎烬寒也不是没有吻过自己,可珠珠却能感觉出来,那样的吻,是压抑中带着小小的发泄,却又有所保留,不敢大张旗鼓。
可这次跟曾经的几次,都不同。热烈,窒息,要将你全部的力量都汲取吸走一般的彻底。
决绝,霸道,不容置疑的攻城略地。
郎烬寒大掌,在珠珠软嫩的身子上游移,所到之处,点起一簇又一簇的小火苗,他自己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他不明白为什么仅仅是一个吻,却可以将他自己逼成至此?
“珠珠……你是我的……懂?”郎烬寒贴着她的额头,魅惑的低语着,言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情可言,却变成了致命的诱惑,引诱人心。
珠珠微喘,贴着他的胸口,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可她却很想对自己苍凉一笑,为什么距离他胸口这么近的位置,她却依旧觉得自己与他的距离,遥隔万重?
原来,所谓的心距,并不是看两颗心,名义上贴的有多近,而是要看彼此的有容量是多少,而自己在对方的心里,又占有几斤几两。
否则就像此刻的她与他,虽然彼此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可彼此都是心知肚明,我心非你,汝之亦然。
“郎烬寒,我累了,让我一个人静静。”珠珠率先推开郎烬寒,她也许该趁着这段“黑暗”的日子,好好想想,为以后打算打算。
既然这世有命,那便应该物善其用,免得辜负了阎王老爷的一番深情,岂不是对不起他老人家?
郎烬寒深深的凝视着珠珠,微蹙的眉心,泄露了他有些意乱的心情。他承认,自己对珠珠是特别的,可这份特别到底是根深蒂固般的存在,还是因为……因为那个男人的潜移默化?
珠珠感受到腰间的大掌,不松反紧,当下觉得有些好笑,“郎烬寒,你别这样误导我好不好,我会以为你是在舍不得我……”
“是啊,舍不得……”郎烬寒低低一笑,轻轻落下一吻,印在她的发顶之上,轻如羽翼,却压的
珠珠心口,莫名一滞。
“珠珠,至少这一刻,我是真的……”郎烬寒留下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之后,便弯身打横抱起珠珠,径直向着床榻走去。
珠珠有些莫名其妙,她感觉今日的郎烬寒,特别的与众不同,好像有一点点万玉衡的味道,可是怎么会呢?
万玉衡跟郎烬寒,明明就是两个世界的两种人,她会想阿玉,会想念他的好、他的笑,他给自己煮粥的样子,满满的温情感动,那是她今生收获的最大美好。
可曾经的自己,要怎么去评价呢?珠珠凝眉认真的思忖这个问题,用年少无知这个词来形容自己,好像有些不太贴切,毕竟,对于活了三辈子的“猪”来说,她已经不算年轻了……
一想到万玉衡,珠珠感觉自己的心,莫名的柔软,甚至大有柔软到一塌糊涂的嫌疑,可软着软着,又在心间的脆弱敏感之处,微微泛酸,阿玉,我真的好想你……
所以,她必须要让自己快点好起来,这样才可以尽早离开这个地方,回到良国,哪怕她知道皇甫轩是想以万玉衡做饵,引自己回宫,可只要有一线的可能,她都不会放弃!
而且,皇甫轩说他看到了那头白虎,想来是错不了的。毕竟绿波的毛皮颜色,乃至整个虎姿,堪比天下一流,在苍遗这个地界,像找出第二个比绿波还要威风凛凛的老虎,恐怕是难了。
就是放眼天下,绿波,也仅此这唯一的唯一。就像万玉衡在自己心里的地位,永远高居宝座,无人能敌。
“不要想了,睡吧。”不知何时,郎烬寒已经贴着珠珠躺下,珠珠被这一声唤回神智,当下微微起身,一脸诧异的问道:“你、你不走?”
郎烬寒调整了一下睡姿,好像她问了一个十分滑稽的问题,眼眸微眯的回道:“走?为什么?”
珠珠再次忍不住的翻白眼,“你说为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啊?”
“你是女么?”郎烬寒邪魅一笑,一手撑在头下,好像从未见过珠珠一般的看着她,“我的珠珠还真是长大了,居然懂得礼义廉耻了……”
“废话!我……”珠珠刚要开口为自己辩解几句,却猛然间词穷了起来,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句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前提也得是确确实实有一男一女吧?
郎烬寒是男,这自是无疑。可自己呢,自己算个女么?疯了……她连人都不算,又怎么能算个女?
女人,显然更离她十万八千里。
“哼!谁怕谁啊!”珠珠一拱身子,忿忿的转身,不去理会身后那道灼人的视线,她有什么好不自在的呢?果然是这身人皮穿久了,思维也有些被波及。
郎烬寒留下一记意味深长的目光后,缓缓的阖起双眸,可眉头又不自觉的蹙起……这心里总感觉有事要发生,让他心神不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