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女人不似前边酒气熏人,然而这会儿混合着沐浴露的好闻体香连连散发也不是个事儿,萧正柯闻着那股幽香,脑子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他没有睡意。
女人迷迷糊糊的,低喃着梦话,睡得也没有平日里的踏实,大概是酒精的作用,翻来覆去地只是瞎折腾。
“苏铭……苏铭……”又是这个名字,萧正柯烦躁地转过身来,想要弄醒她,却见她白嫩的秀脸近在眼前,贴着他只隔着一片指甲般大小的距离,一不小心就得吻上。
没有拉开距离,萧正柯眸子越发冷凝,看着女人眼角缓缓泛出两行清泪,嘴上仍是呓语不断。
苏铭……
是谁?
“不是真的,苏铭……呜……”
只一个没完没了。
萧正柯终于不耐烦伸手拍了拍她粉嫩的脸蛋,带着怨怪的喊声道,“醒醒!”
“呜……苏铭,你不喜欢我……不喜欢……”口上喊着,人也跟着动手动脚,萧正柯一只手被抓得死死,让她搁了的怀里,而他这时候偏偏不想揩她豆腐,只要抽走,奈何女人是抓得越发紧,吵吵地完全将他当了苏铭。
“方楠欣,你给我放手!”萧正柯抓狂地喊出声,带着温怒的声音响在幽静的房间里,甚是清冷煞人。
萧正柯是有心不碰她,可这个女人呢,分明不知好歹,主动来缠。
萧正柯暗叹一声,可惜了,她的身体手感虽好,可终究是个危险的信号。
萧正柯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索性也不睡,任方楠欣梦游似得树袋熊般盘缠上来,他望着天花板,能清楚地观赏她的一举一动,看女人两手张开,又抱起他的脑袋,萧正柯顿时黑脸,她该是将他当小意了,想将人揽进怀里,可又似乎嫌他身宽体胖,太大,最后只四脚缠着他,好像那已经足够她宣告他是她的所有物,然后安静不折腾了。
方楠欣如此主动地上演这一场视觉盛宴,萧正柯本该高兴坏,可事实上却是可怕,因为方楠欣在这一整套动作里仍始终呢喃着那个困扰了他一整晚的名字……苏铭!
她是那么主动地扯下两人的浴巾,而后想当然地将他当了苏铭地与他贴近……
萧正柯推开身边的坏蛋,即便被撩得硬实难耐,他仍决心将她推了,带着愤恨,隐忍着怒气,情况早已悄然转向,现在不是他不屑趁人之危,而是他不想白白给这女人当了替身用……
“不要!不要走……你喜欢我的……你骗我……”一阵急嚷,方楠欣脸上是慌心的焦急之色。
“方楠欣你给我醒醒!我是萧正柯,不是你的小青涩!你要再不放开,信不信我把你蹄子剁了!”确认她睁眼醒了,萧正柯又是将手一晃,却不料还是给抓着,而事实上她都立坐起来,已经醒了。
“苏铭,你去哪里?我不要听你的话,我不要一个人,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方楠欣一手撑在额头
上,两眼直勾勾地对着萧正柯道,人看似清醒了,骨子里却是醉的。
萧正柯好笑,脸上抽搐,只笑不出口,手一把触到女人的后脑勺,将女人的掰近自己,他已经怒不可遏,“可惜啊,我是萧正柯,不是苏铭,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不要醒来之后才发现一片柔情白白……”
“我们……我们怎么没穿衣服啊苏铭?不可以这样的……”方楠欣不明就里的抛出一句,打断萧正柯的警告,自在他的眼中看到光裸的自己后她就尴尬地脸上多了层羞赧,小手扯着床上的薄白浴巾一股脑地遮身上,那模样,俨然一个初为人妇的少女面对床事时的娇羞。
面色绯红,却蠢蠢欲动。
萧正柯再气恼也怔了神,不期待会在她的脸上看到这样的一幕,而她那真真切切的妙人神态不由得令他心里一动,喉咙也紧了。
萧正柯将目光投向她的香肩,一阵好笑,就她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浴巾挡在身上,能遮住什么?该露的地方还是露着,不该露的也欲拒还迎似得露一半……
“把你自己交给我……愿意吗?”眸光一闪,萧正柯忽地倾身靠近,一手托起女人的下颚,逼她仰向自己。
在“苏铭”面前就是这样子吗……
一反平日里的顽固,完全化成一滩柔水,真真一个柳弱花娇的小女人形象。
骨子里一阵燥热,萧正柯像燃起兴致般睨着方楠欣的腼腆和矜持,目光灼灼,又那么沉痛。
萧正柯问这句话显然是想弄明白这个“苏铭”之于她到底重要到什么程度,她又是如何对待两人间的关系的。
而平日里一本正经的人,喝了酒之后到底能疯癫到什么程度?又或者说,能放荡到什么级别,萧正柯却是不想在她身上见证。
几分钟过去,萧正柯好整以暇地在等她的回话,她像是在权衡,忖度到底该不该跟“苏铭”行床第之欢,闷闷垂着头做起了冥思苦想状,萧正柯也不催她,任她死一堆脑细胞,他想总会出结果的不是吗?他很想看看,这个女人醉酒、做梦时挂满一嘴的人到底给了她什么念想,于她是什么样的存在,又或者,在她心里“苏铭”本就是特别的,神一样的不容糟蹋和侵犯?
萧正柯以为答案会是后一种,准备起身进浴室,可出人意料的是坏蛋竟然主动索吻,她在亲他!
震惊之余也再明白不过,她做出了判断,她选择了那个他连对方是男是女都无所知的“苏铭”!
震惊,恼怒,心脏的位置一阵钝痛,萧正柯颓然坐在床边,澹然地抿起嘴角,坦然承受女人的求欢,深幽如潭的眸子里再藏不住讽刺,笑她,也厌恶起自己。
无非是做爱,他们有过不堪回首的几次,次次是他主动,而她又次次地给他跟他强了她一样的感觉,他初以为她天生性冷淡,而现在……
她主动地引导着革命的进程,附在他身上大肆挥舞着初升的旗帜,
迎着月光,骄傲成一朵罂粟……
“冷,你抱我。”身无一物,难怪。
不过现在时令是夏季,她说冷么……也未免太过猴急。
萧正柯扶着她,手揽在她光裸的后背上,他还是不能抚平心中的疙瘩,困扰这个小尾鱼般的女人到底是多爱“苏铭”,能为他如此颠了形象,只为一响贪欢。
萧正柯不想在他愣怔的半晌时间里已经失了大片阵营,她猴急地给他四处点火,像是已经等不及地要将他吞入腹中,他再不推开她就只能等着沦陷。
“我是谁?你说。”他问,仿佛一只将死之虫,还要一番垂死挣扎。
“苏铭……苏铭……”断断续续地应着。
苏铭吗……
罢,就算要沦陷,他也要知道自己是败的谁吧,萧正柯怒火中烧,直截了当,“苏铭是谁?”
“是你呀。”答得天真,也干脆利落。
“……”萧正柯终于死心,一手撩起女人的秀发,“这么可爱,可你好像不是这样的。”
“我一直是这样!你,你又忘了吗?”
一直吗……
然后萧正柯一把被扑压在床,胸口跟着一重,是她将头搁在那里,却是一动不动了。
女人够狠的,点了火后顾自睡觉。萧正柯冷冷地想。
“我不会……”很久之后传来她的一声娇嗔,小手拍拍他的肚皮,又玩圈圈。
不会……还以为自己是头一次?
萧正柯没有那么多想象力再往下想,这个女人醉酒之后跟失忆没什么两样,甚至还严重地混淆视听,将他认了“苏铭”,不知道有没有更怪的症状,搞不好他现在把小意带到这女人跟前,她还会有一场六亲不认的戏码。
“那算了。”再一次强行拉开方楠欣,萧正柯就势起身去卫浴,他要泄欲确实不至于非得用她,更何况……
她现在的身体,应该不适合做。
“为什么?苏铭,我已经一丝未挂地站在你面前,为什么你还是要走?你就这么烦我吗?好,好!我不烦你,我走,我知道这只是一个梦,你已经说过让我不要再缠你,你说过的……现在你连在梦里都不想见我,不要我呜……梦里都不要……我走……呜我走……”方楠欣呜咽起来,拎起浴衣就下了床,晃悠悠地想要走到卧室门口,人却颠倒西歪的,很奇怪她为什么会这样。
那入了肚的一杯又一杯可不是清淡茶水,那杜康算是临悦的珍藏,82年的,从潍坊直接航运到A市封存在地窖,平日一般不上桌,只是供特定的熟客及自家老板饮用,而这个饭局偏是和酒中仙孙威同食,“临悦”是孙威经常光顾的一家饭店,和这店的老板陆展风也是难得的隔辈熟友。
萧正柯没少查探,就陆展风商务上那些作奸犯科的事,孙局很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行走商场多年,其中勾当又怎么会看不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