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海文已经将厨房餐桌上的菜都转移到了大饭厅,看母亲正将一盆蒸饺子从笼屉里拿出来,他赶紧接过来拿在手上,被烫到了手,但又不能丢开。
海路见了,叫道:“放到台子上,烫着手!”她拿过一张抹布伸到盘子下面接住,“快放手!”
但凌海文手掌已经被盘底烫红。
“快冲冷水!”秦钰拉了他走到水槽边,开了冷水,“看你,我说你不熟悉这些嘛……”
杜月玫正好进了厨房,看到凌海文手被烫了,心头焦急,冲到他旁边,执起他手就吹,“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
凌海文见是她,手一缩,“没大事,又不是小孩子。”将手抹干,转身时,海路已经拿了烫伤膏递过来。
凌海文看看了手掌,只是红了一片,“没事,姐,不用上药啦。”
杜月玫却拉过他的手,接过海路手上的药准备给他抹上,“不上药,一会就会起泡了。”
凌海文眉头一皱,手又一缩,但却被杜月玫死死抓住。
“以前不都是我给你上药的吗?你自己又不会弄。”杜月玫也皱眉。
凌海文不语,另一只手抹开杜月玫手指,“我说了不需要。”
厨房里几人看情况微妙,生怕场面又僵了,秦钰赶紧给女儿使眼色。
海路赶紧过来,分开两人,将药膏也收走了,拍拍杜月玫手背安抚道:“他说不要抹,应该是不疼,别管他,大男人这点烫算什么了。”
杜月玫极不自然地笑了笑,看凌海文已经转身出了厨房,心头失落感重重袭来。
海路又拍拍她,“好了,我们准备好开饭吧,海辰和海陌应该快到了,刚刚说到半路了。”
杜月玫扬起睫毛,望着海路,“姐,海文越来越不待见我。他说要延长婚期,可现在新年都过了快两个星期,也没见他再提。”
海路脸上僵了僵,“也许现在太忙了吧,等他忙完这阵子就好了。”心里却思量着,也许永远不会有那个婚礼了。
杜月玫面上不动声色,心头却冷笑着,转身走出厨房,“我看看他的手去。”
海路望着杜月玫背影,心里颇奇怪,凌海文既然并不想与杜月玫结婚,却又不见提出分手,难道仅仅是因为惧怕父亲吗?
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勾起唇角,干干地一笑,等杜月玫走远了,才望了望若有所思的母亲,“妈,你这大儿媳妇,好象有些变了。”
秦钰轻轻哼了一声,“谁说不是呢……唉,自他们闹僵了以后,我整天都不得劲,看着真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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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餐桌上,全家人都到齐了,咏心的爸爸最后一个进家门,直接进了餐厅。
凌海陌望着桌上的菜,两眼放光,“哇,终于又吃到大嫂做的菜啦!我都想死了!”
杜月玫一怔,抬眸望着海陌,略有些尴尬。
凌中则却只淡淡看了一眼杜月玫,敲了敲小孙子的碗,“你有得吃就好了,话还这么多!”
杜月玫抿着唇,心头淡淡安慰,爷爷给她解围,她是万分感激的。
凌浩天看看老父亲,“爸,开饭吧。”
凌海陌笑笑,“嘿嘿。我在那边天天吃酒店厨房的菜,都没胃口了。”
凌浩天皱眉,“那只能说明你管理不到位,酒店厨房的菜应该要让客人天天吃都不会腻的,你倒好,吃到没胃口也不知道要改进吗?你的厨师长不应该考虑要换了吗?”
海陌一伸舌头,“爸,其实没这么严重啦,我只是喜欢夸张嘛……”
凌中则又教训道:“你这样夸张是会害人的,小子不长进,讲话总是没章法!”
凌海陌沮丧了,垂下头,“我吃饭。”
海文却似乎看到幺弟脸上闪过一抹愁郁,他又遇到什么事了?
凌家饭桌上一向是食不言,但凌海陌回来时,餐桌上就会热闹些,因为他总是忍不住要发表一些不着边际的观点。但今天晚餐都进行到一半了,也不见他再说话。
餐桌上一如既往的沉闷起来。
“海陌,你记得咱们家的信箱,是什么时候换新的吗?”凌海文却突然说话了。
凌海陌抬头望着大哥,眨巴了几下眼睛,想了几秒才说:“噢!是新房建好之后换的。但现在信箱的作用,也就是放放报纸杂志而已啦。”
凌海文慢慢夹了一片牛肉吃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似回忆,“对啊,我还挺怀念那只旧信箱。”
杜月玫目光突然闪烁了一下,望了凌海文一眼,又迅速垂下,认真地吃着自己面前的白米饭。
“怀念?”凌海陌笑道:“那个信箱好破的,显然与咱们家是极不相配的,你干嘛怀念?”
凌海文目不斜视,似望着餐桌上的某一点,却又没有聚焦,语速极慢地说:“因为,我曾经在那个信箱里,收到一封没有邮戳的信。”
杜月玫手中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闭了闭眼睛,抓着汤匙的手悄悄紧了紧。
“哇!大哥,”海陌欣喜地叫道:“一定是哪位暗恋你的女生,给你写的情书吧!信里写什么了?”
大家听到这里,都停下了吃饭的动作,奇怪地望着海文,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餐桌上说这些。
凌浩天皱了皱眉,严肃地望着大儿子。
其实他也挺好奇信里写了什么。
“没有情书,”凌海文自嘲地笑笑,“你大哥没那么大的魅力。”
海陌沉不住气了,追问道:“那是什么?难道是钱?”
凌中则敲了敲小孙子,“你真吵,听你大哥讲。”老爷子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
“信封里只有几张照片。”凌海文语气平淡地说,说完,他突然垂下眸光。
在他眼角的余光里,他看到杜月玫手中的汤匙突然掉进汤碗里,碗里的汤水溅了出来,染湿了她胸前的衣服,她却似浑然不觉一般。
“噢!”凌海陌虽然还想听大哥继续讲,但他又想提醒杜月玫,“大嫂,你衣服……”
大家又齐刷刷看向杜月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