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留在家里的时间渐渐多了起来,刘沁芝也不再从头到晚装模做样地修剪那几丛灌木。项晓窗舒了口气,看来,他们当然可以破镜重圆的。
可是杜嘉文的归期,却一拖再拖。项晓窗便无端生出几分惆怅来。刘沁芝总是安慰,项晓窗也觉得除了陈家烨那边,双方的家长都举双手赞同,也该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才对。
每天一通电话,杜嘉文却绝口不提归期。项晓窗有心想问,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只是含着笑,听他讲新加坡的风土人情。
“晓窗,等你生下了小宝宝,我们去补度蜜月。”
这句话,让项晓窗的心,稳了一稳。语气自然而然便轻快了起来,给他讲述了双方父母相处的模式,言笑晏晏,让电话那头的杜嘉文,松了口气。
放下电话,项晓窗却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原来,她仍然对未来缺乏信心。摸过高挺的小腹,孩子偶尔会动一下,待要再察看她的踪迹,她却又没了声息。
晚上,三个人坐着闲聊,有一句没一句地,无非打发时间。项晓窗看到杜康鬓边的白发,就忍不住心酸。
“爸爸,你不是顶顶喜欢周游世界的吗?现在可是无官一身轻,不如陪着伯母……”她轻轻抬了抬眸,不好意思地改了口,“陪着妈妈出去散散心。”
杜康还没有来得及表示意见,刘沁芝已经接了口:“要的,等你生下了宝宝,我们再出去。上次,我们还有几个地方没有来得及去呢……”
项晓窗看到她放开心怀,显然是又重新接纳了杜康,心里暗暗高兴。
早早地,项晓窗就回了房间,打开了音响,选几张古典音乐的cd片,自己坐在床上打毛衣。现在已经越打越熟了,眼睛都不用看,就能打出各式的花样来。
因此,手里机械地动着,脑袋里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直到cd机自动停了,自己想了一个晚上也不知道想的什么,才把打了一半的毛衣放在床头柜上。和宝宝说了一会儿悄悄话,含着笑睡了过去。
朦胧里,忽然觉得耳边有滚烫的喘息声,勉强睁开眼睛,杜嘉文正朝着她笑。眨了眨眼睛,还没有分清是现实还是梦境,杜嘉文已经开始肆虐她的唇瓣。
身体渐渐地滚烫了起来,仿佛要燃烧一般,周围的空气,仿佛已经不够她用了似的。只发出一声模糊的叹息,就闭上了眼睛。
杜嘉文笑着放开了她,项晓窗才知道脸红。
“我以为还在做梦……你怎么没说今天就回来……”
“你呀,天天一通电话,居然也不问一下归期。害我以为你生活得如鱼得水,不希望我回来了呢!”杜嘉文似笑似叹,用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可惜还要等上几个月才能和你……”
项晓窗的脸微微一缩:“你就知道想那个……我以为你在新加坡有公事……”
“不是这个原因吧?怕我和陈家烨假戏真做,对不对?”
被猜破了心事,项晓窗的脸倏然地红了:“哪有……”
“都已经跟你说过了,还没一点自信!”杜嘉文笑着叹气,“怎么这样早就睡了?”
“早吗?”项晓窗眨了眨眼睛,看着窗户外面,早已夜幕深沉。
“才十点多钟啊,还不早?也对,你现在不一样了,是该早点睡!”杜嘉文意犹未尽地又在她的唇上磨蹭了一会儿,才直起了身子,“我带了一些东西回来,你现在还想不想睡?”
项晓窗并不在乎礼物,但是看他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倒不忍扫他的兴。于是故意装作大感兴趣的模样:“是什么?给我瞧瞧?”
杜嘉文走到房门口,佣人已经拎了两个大箱子进来。
项晓窗目瞪口呆,吃吃地问:“你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当然,一箱是你的,一箱嘛……”杜嘉文把耳朵压到了她的肚子上,“是咱们家小宝贝的!”
打开来看时,她的一箱是琳琳琅琅的衣服,还有几个首饰盒。项晓窗随手翻了一下,有洋装,有礼服……
“你觉得我现在能穿?”她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大腹便便,杜嘉文是不是日子过得糊涂了,以为她还是一尺七寸的水蛇腰?
“不是给你现在穿的,等生完了宝宝,替她办满月酒的时候,我们要举行盛大的婚礼。”杜嘉文理所当然地说,“到时候,我去欧洲给你订婚纱,这些是宴客、敬酒还有平常的时候穿的。”
他说着,把首饰盒一一打开:“这都是新加坡最著名的设计师的限量作品,为了等这一个套款,耽搁了两天,不然昨天一早就能到家了。”
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耀得人眼睛都发了花。全套首饰,是一条项链,一副耳环,一条手链,外加一朵胸花,镶成了新加坡国花卓锦amp;#8226;万代兰的形状,线条优雅。
“结婚那天,你就戴这一款首饰,只出这一套。”
项晓窗不敢去摸大颗的钻石,脱口而出:“这套首饰……一定很贵吧!”
杜嘉文笑吟吟地说:“贵还是其次的,问题是有钱还没地方买呢!这次是陈家烨的面子,她和设计师关系不错,好说歹说才同意把这款首饰售给我。虽然因为等它出来,多等了两天,但还是值得的。新鲜出炉,别无分号。”
项晓窗“扑嗤”一笑,两条胳膊主动地搂住了他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喃喃低语:“太贵重了。”
“不贵重,我欠了你这么久的婚礼,一拖再拖……什么都补偿不了啊……”杜嘉文回身反客为主地抱住了她,“哎哟,你现在果然重得有点像……那种动物……”
项晓窗笑着捶了他一拳,他却又叫了一声:“差点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来,你好好地坐着!”
坐正了身子,项晓窗不知道他要耍什么把戏,惊疑不定。却看到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首饰盒,心突突地跳得飞快,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她隐隐觉得,这一次,是真的尘埃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