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空手人屠

礼堂里的红烛,还未燃尽。

张灯结彩的侯府里,不见一丝喜庆的氛围,却是被另一种更鲜艳的红色所覆盖,满地血腥。

在平凉侯的长子费骤,喊出“空手人屠”的名号时,熊倜已经拔剑了。

平凉侯的武功并不弱,杀入敌阵,三进三出的事,他年轻的时候,也没少干。但他终究,只是一个带兵打仗的武夫而已,他的银枪只抖出了一个枪花,既没有格挡下熊倜的剑,也没有碰到熊倜的人,就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熊倜收剑而立,平凉侯瞪大了眼睛,直直的倒了下去。他脖子上的血柱,正喷得老高,差点就把熊倜的衣服,弄脏了。

熊倜的目光,落在了一旁,那个平凉侯的长子,今天的新郎,怀里抱着还未冷却的新婚妻子的伤心男人。费骤忽然擦干泪,说道:“原来,熊八也用剑。”

熊倜并没有想与他聊天的意思,而是直接问道:“东西和人,在哪里?”

费骤苦笑着低下了头,忽然,他把怀里新娘的尸体,丢向了熊倜。

熊倜既没有躲,也没有挡,而是一手接住了新娘,同时一剑刺向了费骤的手里。

费骤原本藏着的那只弩机,被一剑捣毁,连一支箭都没有射出来。

这真的是一只构造精妙的弩机,单手连发快狠准,可是,却不该和熊倜比快,何况,是在他一剑的范围之内。

费骤和许多人一样,只知道“暗河”有一个叫熊八的杀手,被称作“空手人屠”。他并不嗜杀,但凡是挡在他目标之前的人,都逃不过他的毒手。这人凶狠异常,还不怕麻烦,即使目标只有一个人,他一出手却往往会杀上百人,从不留情。

可费骤却不知道,熊倜空手对敌的原因,是怕一旦拔剑,目之所及,就真的是寸草不生了。

就像现在这样。

费骤被一剑削去了半个头,极为可怖的倒在地上,任由红白之物,流淌得到处都是。

熊倜收起剑,转身便离开了,好像他刚才提过的人和东西,现在又不需要了一样。他刚踏出大门,就有十几个黑衣人跳了出来,开始在侯府里仔细搜查,把整座府邸上下,都翻了个遍。

这些人凑在一起的时候,还在说道:“那凶神总算走了,被分在和他一组,这次行动,真是倒霉。”

“这算什么倒霉?跟在他屁股后面,别碍眼就行了,又不用咱们动手,不知道多轻松。”

“哼,你是不知道,上次有三个兄弟,就因为……”

“别多嘴了,免得又有麻烦。”

“不过,他的手法也真是越来越快了,而且,干净利落,不输三煞双刀,直逼一姐了。”

“废话可真多,真是嫌命长了你!”

熊倜站在府外的一棵大树上,眺望着他刚才的战场,心里想道:为什么,明知要死,还要挡在别人面前呢?

这真的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他想,唯一可以给他答案的人,就是他的师傅,逍遥子。不过,师傅开不了口了。

熊倜又回到了茅屋那里。四月的江南,草木葱荣,鸟语花香,农民们正播下新的种子,期待着今年的好收成。

苏掌生回来的时候,依旧是黄昏,他的篮子里,放着地塄上刚摘的菜,看见熊倜站在柴门外,也还是慢慢悠悠的走过来。

苏掌生走到熊倜身边,打招呼道:“熊倜,你来啦?”

熊倜点点头,嘴里只是“嗯”了一声。

两人进屋,就像一直相依为命的祖孙俩那样,操弄起了晚饭。

晚饭十分简单,熊倜吃得很安心。吃着饭,他忽然提起:“东主,孔雀翎是什么东西?”

苏掌生头也没抬,夹了一筷子青菜在碗里,淡淡的说道:“一种玩具。”

熊倜本不该对此有兴趣,或者说,有好奇心,但他终究还是追问了一句:“为什么,外面好像有不少人在找它?”

苏掌生并没有立即回答,他慢慢的吃完碗里最后的几口饭,说道:“没有见过的人,渴望它又提防着它。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

熊倜恍然大悟,说道:“原来东主也没见过这东西?”

苏掌生说道:“十岁的时候,被我玩丢了。”

熊倜的内心当然惊讶,也会自然而然的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可说这话的人是他的东主,熊倜自然就信了。

其实他也听人说过,孔雀翎是某位暗器天才的杰作,那是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东西,却能绽放最美最致命的威力。就像孔雀开屏一样,美丽,无法抵挡。

那个暗器天才把孔雀翎送给了他的至交好友,随后,江湖上便流传出了一个又一个精彩的故事,而他挚友的家族,最后也以孔雀为名,辉煌了三百年。

最后一次有人见到孔雀翎,是在泰山上。

最近一次,传言说,孔雀翎落入了平凉侯费庆之手。

熊倜没有和苏掌生讲自己的任务,因为,他觉得,这没有什么好讲的。

吃完饭,苏掌生在洗碗,熊倜则把自己的床铺好了。

熊倜说道:“我下个月要去一趟云南,东主有什么吩咐,我可以路上顺手办好。”

苏掌生放下手里的碗,思索了一会,说道:“我倒是有一件事,想找人去办,但你一向只会杀人,怕是做不来。”

熊倜问道:“刺客除了杀人,还要做其他事情吗?”

苏掌生说道:“只要你愿意,什么事不能做呢?”

熊倜说道:“什么事?”

苏掌生转身说道:“把黔国公沐朝弼请到京城去。”

熊倜第一次皱了眉头,说道:“黔国公?朝廷的事情,不是一向都有锦衣卫来做吗?”

苏掌生说道:“锦衣卫可进不了沐王府,但你可以。其实,只需要你把他请到府外,自然会有人来接应。这二百两银子,赚的不是杀孽,而是胆量。”

熊倜说道:“参观一下沐王府,就好拿二百两,这钱我就顺手赚了吧。”说完,他拿起剑,走出门外,做睡前的一百刺。

熊倜回来的时候,苏掌生已经收拾妥当,他这乡间小院虽然简陋,但任何时候,都干净整洁,让人看了十分舒适,因为,他习惯每天打扫自己的屋子。

熊倜放下剑,喝了口水,正准备睡觉,却听苏掌生问他道:“你准备换把剑吗?”

熊倜答道:“不需要,我有剑。师傅的,和我的,两把。”

苏掌生说道:“你的剑太普通,你师傅的剑太有名,都不好用。我这……”

熊倜没有等苏掌生说完,就重复了一遍:“不需要。”说完,他倒头就睡。

第二天,苏掌生醒来的时候,熊倜已经出发了,只有灶上的稀饭还未凉透。

苏掌生起身洗漱,舀了碗稀饭,夹了两块常州萝卜干,就吃起了早饭。院子里,传来了柴门被推开的吱呀声。

一个粗布麻衣的白胖汉子,走了进来,老远便喊道:“先生,许久不见,一如往常啊。”

苏掌生说道:“黄公公怎么有空,光临寒舍呢?”

苏掌生并没有停下手里的碗筷,继续喝着粥,而黄锦则快走几步,进了屋,立在一旁。

苏掌生用手里的筷子指了指椅子,说道:“坐。”

黄锦笑道:“老奴侍立惯了,何况,这回不过是来见见先生的,说上两句就走。”

苏掌生瞥了眼黄锦,说道:“是路过江南,有案子要办?”

黄锦答道:“先生不会不知道,那帮蠹虫,又要搞些小动作了。”

苏掌生说道:“小动作,用得着督主亲自出马?”

黄锦说道:“事情虽小,但关系到今上的安危,老奴不敢坐在京城不管。”

苏掌生说道:“世上还有多少东西,能威胁得了他?孔雀翎,也不行吧。”

黄锦说道:“先生,这可得问您呢。听说,您当年说过的话,被人做成了。孔雀翎现在可不是暗器,是凶器。”

苏掌生面露惊色,放下空碗,愣了一会才说道:“真出现了那样的天才?”

黄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陛下曾经提过,您的一句话,是‘救了百条性命,也要滚落十万人头’啊。”

苏掌生说道:“他想多了。即使改造过后的孔雀翎,能伤得了他,也要不了他的命。”

黄锦说道:“可老奴听说,唐门的人也在找这件凶器。这个,您也清楚,唐门的绝命毒,就算是道行高深的神仙也得认命啊。”

苏掌生放下筷子,轻蔑道:“唐门?蜀中唐门,以毒学为体,暗器为用,哪个不成器的弟子,会去找孔雀翎呢?被门中十长老知道,岂不是死得冤枉?”

黄锦答道:“启禀先生,是唐械啊。”

苏掌生没有说话,而是望着屋外的天空,碧蓝澄净的天空。许久,他才淡淡的说道:“人命,竟真的这么便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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