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上

孟真的眼一亮:“我就说是你!我和阿哥打赌,这曲子一定是你自己的,阿哥不信,还赌上了风雷的孩子,哈哈,这回他可输给我了!”她欣喜若狂的转着,撇眼见我不解的看着她,忙笑嘻嘻的说:“风雷是一匹好马,它就要有小马驹了。”我这才恍然大悟,我说呢,用孩子赌,闹了半天,是匹马驹。

孟真微侧着头看我,眼底全是笑意:“我喜欢你。”我一怔,看向她,格格的神情认真:“能唱出那么纯净的歌曲,你的心一定是干净的,昨夜我回去把你的歌哼了几句给我阿玛听,他就是这么说的,说要能跟你这样的人交上朋友,是我的福气。”听到这,我心底苦笑:上天明鉴,歌不是我写出来的,我只不过是爱唱歌而已,这样的好处我受之有愧。

也许是我的表情有些无奈,孟真奇怪的歪头看我说:“你不喜欢和我做朋友吗?”语气中有点受伤。

唉!我不是不喜欢,只是我现在就像身上挂满了响玲,走哪响哪,昨天唱那一首歌曲听到的可不止孟真格格一人,想起那几位阿哥看我的眼神,我知道自己惹下的是哪一种麻烦。

见我沉默不语,孟真有些急切的跺了跺脚:“嘿呀!你到是说话啊!我是真心的想和你做个朋友,没别的意思。还是,”孟真想到什么似的顿住,小心翼翼地问我:“是因为我是个格格吗?所以你不喜欢我?”这语气?我不禁抬眼看她,这个高贵的格格竟有这种可怜兮兮的受伤表情,心中一叹,这些高高在上的公主们,平时的日子一定是孤独寂寞的,就算是有几个朋友,那也是建立在某种互利关系上的吧?她才十五六岁,正是需要朋友的年纪呢。想到这,我心中有了一分怜惜,轻笑着对她说:“不是的,你是个可爱的女孩儿,我怎么会不喜欢?只是,我是个奴婢,和你做朋友会招人闲话的。”

孟真脸色骤变地看我:“你怕什么?谁敢说你的闲话,我就让他认认我的马鞭!”话一说完她立即笑逐颜开地对我说:“安心,好吧?你愿意了吧?族里的人都说我是个可爱的姑娘,我很好的,真的,我会是个好朋友的。”我一怔,这格格,这脸怎么变的?前一刻脸阴得像是要打雷,后一刻却又笑得像是王婆卖瓜似的呱嘈。

“我是真的想与你做和朋友呢。”孟真还在一旁极力鼓吹着,我不禁莞尔,算了,多一个朋友也是好事,“好吧,我们做朋友。”孟真的小脸一亮,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欢喜:“真的?你真愿意和我做朋友?”她兴奋的表情感染了我,我开心的笑着点头,她清脆的笑声响彻云霄,我睐眼向天上望去,今天的天蓝得没有一丝云彩,是个好天气呢!

这三天来孟真像只叽叽喳喳的麻雀似的,不停的在我耳边说着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我知道了她阿玛有三房妻妾,她是侧福晋生的,今年十六,是王爷最小的女儿,也是最受宠爱的,她有五个哥哥,一个姐姐,姐姐已经出嫁,哥哥们也都有了妻房,就是这个最小的哥哥伊春前年也大婚了,去年冬天才得了一个儿子。

营帐里行走的太监、宫女这几天就看着一个尊贵的格格哈巴狗似的围着我转,每每看到他们投过来的有羡,有妒,不以为然的眼神,我的心中充满无奈,低叹着睇了眼在我身边好奇的翻看我央双喜绣的加菲猫荷包的孟真,我真想仰天长叹。现在就连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总管李德全也向我投来了“关爱的眼神”,这个格格却是毫不理会,每次我对她说让她先回去时,她就用被主人丢弃似的眼神可怜兮兮的看着我,让我狼狈不堪败下阵来,随她去了,我就体验一次做明星的感觉吧。

今天孟真随阿哥们打猎去了,我的耳根终于得了清静,想到以前看的周星驰主演的大话西游,里边那唠叨得连观世音也受不了的唐僧,把他的面容变换成孟真的、、、、、“呵呵呵、、、、、、、”我低声笑得不支,好不容易止住笑抬起头来,喝!周边几个太监、宫女正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不时小声地议论着,隐隐约约听见他们说什么“失心疯”。我的脸一僵,心下气恼,好端端的笑几声,竟被人看成了精神病,他们也不想想,精神病的有我这么精气神的吗?!赶紧敛住笑,端正了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开。哼,我才不跟那些木头一般见识呢!

回到帐前,正碰上秀月,她温婉的地对我笑了下,说:“姑姑,今天回来得早。”我点点头说:“今儿个皇上不用什么,东西小太监拿去了,到晚记得收回来就是了。”

秀月点了点头,眼珠子在我身边转了一圈,含笑问道:“今儿个格格没跟着你?”我干笑一声道:“今日我休息。”听到我这没头没脑的话,秀月怔了怔,半晌回过味来,不禁失声笑了:“姑姑真会说笑,不过这几日里耳根叽叽喳喳的,也不知格格那来那么多话,她不嫌累,我们在一旁听着都觉着聒噪。”

子我叹了一口气,说;“她也不过是个孩子,家里就她一个女孩儿,姐姐出嫁了,平日里一个说话女儿家话的人也没有,如今碰上我不过多说了几句,过几日我们回京,她又闷着了。这会子随她倒罢,我会是个好垃圾桶的。”

秀月疑惑的问道:“什么桶?”我一顿,耸耸肩,“没什么。”随便找了个话题岔开了。这时代,没垃圾桶这东西。

到了晚上,我和双喜待在帐里,许了双喜许多好处,她才答应再帮我绣个加菲猫荷包,我的那个孟真讨去了,说没见过那么怪异的猫,不过超可爱的,也不嫌我用过,就那么理直气壮的拿了,还口口声声说是朋友间的信物,随手塞了一个镶嵌着各色宝石的金镯子在我怀里,不许我拒绝。

正和双喜说笑,听得外面有人喊着我的名字,初听到时还有些远,最后越来越近,竟是一路喊来的。我苦笑的和双喜对视一眼,心下了然,就这么等着,心中倒数三、二、一、、、、、、、果然,掀开帘子进来的正是孟真。

她笑眯眯的一沉身坐在我身旁抱住我,下巴抵在我肩上问道:“安心,你们做什么呢?”她身上有着青草的清香,是大漠儿女的气味。

双喜站起来对格格见了个礼,孟真挥手示意她坐下,我微微挣了一下,淡笑着说:“格格,我还没给您见礼呢。”孟真几乎把全身重量都压在我身上,慵懒的说:“你我之间用不着这些虚礼。”说着她拿起未绣完的荷包问我:“这上边绣的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猫,我从未见过?”“呃?、、、、”我有些不自在的挪动身子,“这是我胡乱描的花样,是不太像猫,画功不好,嘿嘿、、、、、、”我干笑两声,找了另一个话题,不让她追问下去:“格格今天收获如何?”

说到打猎孟真兴奋起来“今天我猎到了一只獐子和三只兔子呢,可惜你不会骑马,不然也可以和我们一起行猎了。”

好累,这丫头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我身上了,我略推了推她,笑道:“格格,你好好坐罢,别这么一副没骨头的样子。”她有些娇气的依着我说:“今天骑了一天的马,累得慌,让我靠一会子。”

斜睇着她那孩子气的模样,我戏谑的说:“这么大一个姑娘家,该有人提亲了吧,要让心怡你的男子看到你这副样子,只怕要愁了、、、、、、、”我故意作出一副苦脸装腔作势的叹气:“我只不过是想娶个妻子,怎么先做起爹来了呢?”

孟真听我说完,小脸飞红,娇羞的推搡着我道:“你乱说,他才不会、、、、、、、”说到这她猛然住口,自知失言,羞怯的垂了眼埋头抵在我肩上。

我就是随口一说,不想她真有心上人了,我知道草原上的女儿是情感自由,奔放早熟的,有些人不过十三四岁就成婚了,想想现代,十三四岁的女孩儿都在做些什么?大多是赖在父母亲怀里撒娇吧?而大清朝里,十三四岁就成婚的占大多数,有些发育得早的,十四五就当妈了,在我看来,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而这赖在我身上娇羞的女孩儿,也不过十六岁呢,她竟也有心上人了。

心中感慨,我不由低声笑着问她:“格格有心上人了呢?是哪个男子有这福气?他怎的打动了你?是在对你唱了整夜的情歌么?还是送来了他猎来的豹子?”我知道,草原上的男儿看上哪一位姑娘时,有时会在心仪的姑娘帐外唱着整夜的情歌,有时为了表示自己的勇敢和能力,还会去猎一头豹子之类的猛兽送给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