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琼意后悔不迭,怪自己嘴多坏了儿子前程。
下车后谢琼意沿着黎明保指点的方向找到公社大门。
说明来意。
“他是你什么人?”余兴林问。如果是亲戚关系就如实相告,如果是普通老百姓就替领导分忧。他的职责就是替领导分忧,替领导理事;一般事他能处理,还没有处理不了的事。
“我是……”不好回答,不能骗人,但是不骗人就要泡汤。对了,周书记喊她大妹子,那么就称他大哥。“他是我大哥?”她说。
大哥?太亲了反而穿帮,周守岁的至亲没有他不认识的。
“我是他远房表妹。”进一步解释。
这还差不多。
再问下去就要露馅,好在对方没有追问,而是实言相告:“周书记不在家,他爱人和小孩可能在家。”说完起身,指着周书记家方位,“晾红衣服的位置就是。”
到达指定位置,房门紧锁,窗户洞开,室内一览无余――无人。
找到位置就不急,安心等人。
……
睁开眼睛发现一名中老年妇女站在眼前。正要打招呼,却发现对方荷着锄头,手捏青菜,裤管和陆军鞋上沾满泥土,像是农民,不像是女主人。
“你找谁?”中老年妇女问。
是主人口气。不敢马虎,谢琼意说找周书记。
“找他有事?”中老年妇女再问。
真是女主人。谢琼意说明来意,并把手中的礼物递过去。
正是周守岁的爱人徐卷凤。
“这种事最好找派出所,找他没有用。”徐卷凤面无表情。
是拒绝之意。
没有想到女主人不好说话。谢琼意央求道:“大嫂,周书记是好人,对我家文斗非常关心,前几天还专程到熊家大湾来看我……”话没说完,眼泪纵横。
这种场面见得多,已经见怪不怪。“那就等吧。”徐卷凤冷冷地回话,“他一般很晚才回……今晚我不敢保证,你最好还是明天早上来。”
晚不要紧,她可以等。
最怕这种人,徐卷凤挑起一担水桶出门――家中无人,看你走不走?
“大嫂,你有事?”谢琼意找到共同语言。
徐卷凤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径直朝前走。
去给萝卜菜浇水,真实意图是躲她。
谢琼意跟在身后。
看样子躲不脱。
谢琼意当起了下手。
几分钟后角色对换,徐卷凤成了下手。农活这一行徐卷凤不是人家对手,除了生疏外,年纪不由人。
僵局被打破,两个女人开始嗑家常……算是找对人,谈起养猪种菜便没完没了。
巴掌大的菜园不够两个人说话,移师家中。
家门口有几伙人守门,都是社直部门负责人。
“徐妈真勤劳……”都是这样打招呼。
不领情也不愿意听,直说:“老周去县委开会,明天回家。”
简简单单将人打发干净。
不直来直去不行,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与他们?嗦,还听不惯奉承话。这个办法好,至少省事,还节约茶水费和电费,缺点就是得罪人,背地里有人说她是农民,没有素质。周守岁劝她说话温柔一点,待人和蔼一点。就是温柔不起来,和蔼不起来。黄士快淹到颈的人还在乎人说,没素质就没有素质,本身也没有读几天书;农民就是农民,本身就是农民,至今还不是城镇户口。一句话,装模作样的事不会。
都走了,包括那个农村大妹子。
大妹子不该走,话还没有说完怎么就走呢?
没有走,只是挪了一个地方,守在公社大门口。之所以没有随徐卷凤进屋,是怕麻烦人家。
夕阳收下最后一缕余晖,各路人马陆续班师回营,就是看不见周书记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