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幽学会了和面跟曹干娘出了院子,发现莲宝爬在地上扑鸡,小手还不停的抓地上的泥土往嘴里放,林幽哎呀一声拍掉莲宝手里的东西,抱着小莲宝去水缸边冲洗,一边教训道:“莲宝,你知道你放鸡粪进嘴了吗?还笑,小东西。”扮凶拍莲宝的小手,看到曹干娘过来,“干娘,你管管莲宝吧,鸡粪都往嘴里塞了,你还笑。”气笑掐莲宝的小脸蛋。
“没事一次两次的。哎呦脏娃娃了。”曹干娘抱起莲宝头往他肚子蹭引得莲宝咯咯笑。
林幽可没曹干娘这份放心,这院子鸡到处乱跑就算了,还到处方便,地刚扫干净又是一地鸡粪,院子就算了有时候鸡还跑到屋子里,这可不行!她受不了这脏,得整改。
“干娘,我们把鸡围一围吧,总让它们乱逛,刚扫的地又脏了。”林幽摇着曹干娘的胳膊,她想这样已经很久了,要改变只能用哄的。
“你瞎折腾不累?脏了等会再扫不成了。”曹干娘继续逗莲宝并没放在心。
林幽想了想手拉着莲宝一根手指,“干娘啊,我就是怕累才要把鸡给围起来,以后喂鸡啊,扫地,都省心了,莲宝到处爬也不怕他抓鸡粪了,多好啊,您说呢!”
“真要围?”曹干娘看林幽点头,笑着点她的眉心,“我就知道你这丫头嫌这鸡脏,早要收拾它们了,你爱整就整吧,那边有篱笆,你靠着墙围下就成了。”
林幽听曹干娘这么说心里有了干劲,应了声好跑去找篱笆,搬了几轮篱笆后,她手脚发酸起来。她看了看曹干娘那边,咬了咬牙拿起篱笆就往地上插。
“哎哎哎,不是这样的。”孟小妹不知道哪里跑来,抢走篱笆扔在地上,“要先松土,你傻不傻。”
林幽一愣愣的,心想难怪刚才插不下去呢,原来是要松土啊!哈哈对着孟小妹笑,松土她可不会,但孟小妹看样子很熟的样子,“孟小妹,你帮帮我吧。”
孟小妹很享受被林幽讨好的感觉,板着脸压着上扬的唇角。
“你帮我围好篱笆,我给你两鸡蛋。鸡蛋哦。”林幽想孟小妹喜欢吃米饭,但不能吃,鸡蛋应该也很少吃到,干脆用鸡蛋来诱惑她帮自己干活。
“真的!?”孟小妹双手抓林幽,眼亮得吓人,“你可不能骗,骗我告诉我娘去。”
“不骗,我现在就先给你一个,弄好再给你一个,可好?”林幽想着孟小妹是不给东西不撒欢的主,先稳住再说,说着就往屋里走半会拿出一个鸡蛋“别抢,你先去弄。”
孟小妹看到鸡蛋憨憨的点头,眼在院子转了一圈,跑去那工具麻利的松土起来。
“你这小鬼精。”曹干娘朝林幽笑,看她手里拿着鸡蛋,“拿鸡蛋糊弄人,也好这篱笆你一个人不好弄,我还想着一会跟你一起弄呢,现在好了让孟小妹来。”
“干娘真疼我,我疼干娘,现在两个鸡蛋能让孟小妹帮我,那多好。”林幽心怕曹干娘怪自己自作主张,“干娘,我不该没问您就擅作主张拿鸡蛋和孟小妹交换。”
“这算啥,鸡蛋家里多,平时就给莲宝吃,阿夜不爱吃,留着也没啥用。”曹干娘安慰林幽,“看,这孟小妹快弄好了,平时里这家伙不大靠谱,干活这方面可是一把手。”
林幽点头,孟小妹嘴巴不讨人喜欢,这活还是厉害的,看这篱笆都快帮她弄好了。林幽走过去,“来鸡蛋。”
“换钱,换钱咯。”孟小妹拿着鸡蛋一路嚷着跑出门。
林幽愣在原地,干娘不是说鸡蛋没啥用吗?她还以为孟小妹是贪吃,原来鸡蛋还能换钱啊,愧疚感油然而生下决心要对曹干娘更好。她学着曹干娘的样子去赶鸡入笼,鸡整日在院子习惯了,一只只不愿意进来,还大了胆子朝林幽发狠扑着翅膀亮起爪子过来。
林幽手和脚很快中招,害怕捂着伤口往曹干娘那跑,“干娘,干娘救命啊,啊,啊。”
“哈哈哈。好热闹啊!咕咕这边走。”
林幽回望是隔壁的李寡妇,她微微张开双臂嘴里发出声,那些鸡马上就老实下来,听话往围好的篱笆过去,李寡妇把篱笆口封好,拍了拍手朝她们走来,“你的伤好些了吗?哎,这是我向药铺老板要的药,对你身上的伤很有用。”把一个小罐子放在桌子,套热乎的逗了下莲宝坐下来。
“李家妹子你上心了,幽幽是吓坏了,伤是没大碍。”曹干娘假笑语气很冷,明显不是很对付李寡妇。
李寡妇赔着笑,人美水润的眼忽闪着,“是我家不好,让幽幽妹发生这事。当时我吓傻了,家里的猪崽一向老实听话的,突然就发狂去拱人,大哥他们又在抓大猪,分不开手,当我反应过来时候,阿夜就过来了,踢死了几只小猪把幽幽妹子带回家了。我瞧阿夜在气头上没敢跟过来,夜里也睡不好,这不拿药过来赔不是了。”
李寡妇见曹干娘不为所动,目标转向林幽,白葱般的手指亲昵扶着林幽手臂上,“幽幽妹子,怪姐姐,原谅姐姐好不好?这是姐姐带来的肉脯,你拿去解解馋吧。”把肉脯塞进林幽的怀里。
林幽看曹干娘,手拿着肉脯不知收还是不收。
“既然是李家兄弟的意思,咋就收下了,邻里的说开了就好了。”曹干娘向林幽点了点头。
李寡妇知道事情就这样过了,逗莲宝手掌放在他的小肚子上轻轻的戳,“干娘的肚子能撑船,是不是,恩达。”
小莲宝很享受的咯咯笑,曹干娘没办法也跟着笑了起来。
林幽送走了李寡妇。
“干娘,这肉脯蒸来吃还是留着人齐再吃?”林幽从米饭知道这肉应该也不是随随便便能吃的。
“现在蒸了吃,李家的肉最好不要给阿夜吃。”曹干娘脸色暗了暗。
林幽侧头“还生气?”这气也生得久吧。
曹干娘摇了摇头,“这事不好跟你说,你记得李家的东西你不要往阿夜跟前晃就成了,阿夜真会气的。”
林幽点了点头,她不是个傻的说得那么清楚,曹暮夜明显与李家不对付,知道这点也好省得碰了被他那来送她去勾栏的理由,那她可冤枉了。
“知道了,干娘。干娘您累了吧,我给您烧水洗洗。”林幽越感受到干娘对自己的真心,她也要给自己的真心孝敬她。
“擦擦就好了,哪里麻烦,你都忙活一天了不累,你去歇息吧。”曹干娘挥了挥手,继续逗莲宝。
林幽见曹干娘不去,“干娘洗洗舒服很多,瞧你都几天没洗了,快去洗吧。”在家一天不洗都难受得很,真不知道干娘几天不洗还没事人一样。
“哎,才几天,一个月不洗都是常有的事。”曹干娘抬起胳膊嗅了嗅,“是不是嫌弃干娘臭啊!”玩笑的把胳膊往林幽鼻子凑。
“哪里的事!”林幽急了怕曹干娘误会自己嫌弃她,“我只是为干娘好,以前在……府里做完活泡下热水疲乏消除,人都精神许多夜里也睡得好。干娘,您都劳累了那么久了,就该好好的享受一下。水都烧好了,您就去洗洗泡泡吧。”
曹干娘经不住林幽话只好听话,林幽高兴跟在后面,慢慢给她加热水,“水温合适吗?要是有花,那就香香的了。”
“这鬼灵精,干娘老了不要这些。”热水疏通经络,曹干娘刚泡了一阵整个人舒爽不少,“这娃就是会享受,干娘的享你的福了。”
“以后,干娘还会有很多福享呢。”林幽为曹干娘捏捏肩膀,以前她也经常为长辈揉捻,现在……眼湿哒哒的不知是雾气还是泪。
“昨天不是洗了吗?今天就不折腾了,不折腾了。”曹干娘前面走不断的摇手。
“干娘,天天洗对身体好,您看我都准备好了,泡一下又不花功夫。”林幽后面追着好不容易拉着曹干娘的手,“干娘,我只能这样孝敬您了,您就从了我吧。”
“哎!”曹干娘磨不过林幽只好叹了口气,心再不适应还是配合的过去了。
“幽幽你这个懒婆娘,哈哈哈。”孟小妹跑过来串门,看林幽坐在堆成小山的衣服嘲笑。
“孟小妹啊!来得正好,帮我打下水吧。”林幽见识过孟小妹的人小力气大,想着让她帮忙打井水。
“不是有水缸吗?”孟小妹往几个水缸一瞧,“呦,快没水了。”
“是啊,帮我打点水上来洗衣吧。”林幽顺势说,手微微停下看孟小妹的反应。
孟小妹不高兴叉腰指着那堆衣服,“这是要累死我啊!”
林幽看这衣服是多了点,她当初只是想改干娘的不爱洗澡的习惯,半点没想到会有这多衣服要洗,还要用好多的水,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只能咬牙继续。万万没想到这打水是个耗体力的活,刚拉了几桶上来,她就精疲力尽手酸疼。
“那怎么办呢?”林幽听孟小妹的话心也觉得不妥。
“你傻啊,到河边洗啊!水要多少有多少。”孟小妹说风就是雨,拿了个空桶就装脏衣服,“来,跟我去。”
“这,我……”林幽从到这个家就没出过这巷子口,她怕外面的陌生环境,怕遇到坏人被拐走,前世的阴影对她影响太深了,她听到要外面她全身就打起寒颤。
“怕什么,我天天在河边洗衣服,那里还有很多嫂子姐姐。”孟小妹已经提着桶,一把拉着林幽的手,“曹干娘,我跟幽幽到河边洗衣服了。”
“在家里洗不成?”曹干娘因为先前的事心有顾忌,看孟小妹拉林幽要出门,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
“家里水不够洗了,我带幽幽出去洗,省得要打水多麻烦。”孟小妹根本不会看人脸色,人家说什么就当什么,没有往深处想,说了句当打发也不管林幽愿不愿意就出了门。
林幽被孟小妹拉着动弹不得,恐惧让她无力脚软,声音变得很小,“我,我还是不去了。”
“去啊,出了巷口一拐就到了,贼近。”孟小妹以为林幽怕远,挎着大步往外走。
林幽手里也提着桶衣服,一路踉踉跄跄到了河边,正如孟小妹说的那样,很近走不了几步出了巷口一拐就是小河边。河边已经有一排女子一边说笑一边洗衣,林幽见到人群,各种不安放了下来,有人她就不怕被人抓和被人拐了。
“孟小妹这是谁啊!”一个圆脸的女子朝孟小妹喊。
“林大姐,曹夜家的。”孟小妹拉着林幽找了个位置,一下把东西扔下。
“曹干娘的那个干女儿吗?”有人问到。
林幽惊奇她不出门这些女子就知晓她了?
“是啊,胡嫂子。”孟小妹低头应了声,把鞋一拖双放在水里荡。
“你跟她们很熟?”林幽知道孟小妹喜欢到处逛认识人广也不稀奇。
“我们一个巷子的啊,你都不出门当然不认识了。”孟小妹惬意后撑着腰,“你快洗,一会我娘要找我了。”
“嗯。”林幽有些感激孟小妹没有抛下自己走了,虽然这里有一群女子,但都是陌生人她还是怕的。
林幽将衣服出来在河水里浸湿,多日的洗衣她已经熟练的学会,还偷偷的摸出了自己的一套洗法。她还发现自从磨干娘每日换洗后,衣服是多的却变好洗了,这只能说衣服越脏越不好洗,只要不是很脏多也不累,很脏的话少洗起来会很累。
“傻乐呵,我就讨厌洗衣。”孟小妹突然来了句。
“你是懒吧,孟婆子听到又要打你了。”旁边的嫂子笑道。
“全家的活都是我在干,我歇歇不行吗?我样样都好,我娘都不打我。”孟小妹转过头不看那个嫂子赌气回道。
“孟婆子在巷口追你,骂你懒婆娘的时候,我可听得清清楚楚。”
“就是,我也听到了,样样马虎,常常被骂。”
“又瘦又丑,不勤点,孟小妹你要嫁不出去了。”
“胡说!”孟小妹气得站起来,带起的水将旁边的人溅得半湿。
“你看,还毛躁,弄湿我了。”旁边的嫂子气瞪她抱着东西回家了。
“活该,谁让你说我嫁不出去。幽幽样样做不好,又丑又笨还胆小,她都嫁得出去,为啥我嫁不出去。”孟小妹不服气朝那群嫂嫂姐姐大声嗷。
“孟小妹,你眼瞎,人家又丑?白白净净长得多好看。”
“你胡说!”孟小妹转头去看林幽,同时看到水里的她和林幽的倒影,一个黑瘦一个白净,大眼小鼻红唇,“你,你变样了!明明你很瘦很黄的……”孟小妹魔障的去掐林幽的脸,白皙的脸一下被她掐出红痕。
“孟小妹你放手。”林幽疼得去掰孟小妹的手,禁不住她的力道,身体被她一甩一下中心不稳就要往河水里栽,林幽惊得面容失色,看到水面倒影她的惊慌模样闭上了眼,感受那越来越近的水汽。
“孟小妹!”震怒的声音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