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之美”的张老师
前段时间,重庆市教育科学研究院中学数学教研员张晓斌老师退休了。说起张老师,熟识他的人都感受过他日常生活中的平易与豁达,领略过他工作中的勤勉与严谨,叹服过他学术表达时的智慧与大气。作为一个普通的区级教研员,张老师和我在工作上是“指导”与“被指导”的关系,但在生活中我们亦师亦友。蓦然回首,我突然发现如果没有张老师的“记得”“鼓舞”和“成全”,今天的我会是什么样子呢?
常常“记得”
“你的名字,我记得。”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张老师对我说的第一句话。那是2007年,我正在参加区里组织的一个教师培训。作为学员,我主动向指导教师张老师打招呼并报上自己的名字。
“两年前,你交了一个‘模拟测高演示仪’的教具到市里参评,我是评委。”原来如此,那么多的参评教具,没想到张老师竟然记得我制作的教具和我的名字,这叫我如何不心生感动。
一次,张老师刚见到我,就兴奋地说:“廖老师,前段时间我路过綦江区赶水镇时,特地往车窗外伸长了脖子看了你以前工作过的地方。”说完,他还夸张地做了一个伸长脖子的动作,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我心里一惊,其实我只是在闲谈中说起在赶水镇教过书。没承想,这样一件小事都被张老师记在了心上。这种“记得”,何等温暖,何等动情。
不得不说,张老师的记性确实好:哪个区县有哪些优秀中学数学教师,他记得;哪位老师参加市级赛课获得过一等奖,他记得;哪个区县的哪些老师公开发表过论文,他记得……因此,常常感动于张老师“记得”的又何止我一个人。
总是“鼓舞”
“因为不爱写,文章发表得少,中学数学老师在职称评审上很吃亏。” “数学老师也要写,要有成果意识。”在很多场合,张老师都会这样说,并从“成果提炼”的角度给大家指引方向。
“我又有一篇文章通过终审,很快要发表了。”“我那篇文章在知网成了高引用、高下载论文。”张老师只要说到“教研”“成果”“文章”,他都会喜形于色,两眼放光。这种时候,我都会在心里寻思:我要像张老师那样坚持写作。
那年,我指导的一位老师写了一篇上万字的教学课例文章。因为过程清楚、记叙翔实、理实相融,张老师不但把这篇文章评定为一等奖,还叮嘱我让这位老师再好好梳理争取发表在杂志上。
过了两天,张老师打来电话说:“再次读了那位老师的课例,我觉得有些环节的教学过程还可以商讨……”就着张老师提出的“商讨意见”,我们后来合作完成了一篇文章,并公开发表在杂志上。
多年以后,我依然行走在中学数学教研的路上。一路走来,我发现身边许多青年数学教师提笔写作,甚至一些偏远区县的数学教师也在杂志上发表文章了,许多教师的文章还被人大复印报刊资料全文转载……能有这样的可喜局面,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张老师的总是“鼓舞”。
一直“成全”
与张老师结识后的很多年里,我一直在学校教数学、当班主任,对自己的未来并没有太多规划和期许。但张老师从来没有忘记我这个 “学生”,还不时让我波澜不惊的教学生活泛起丝丝涟漪。
2010年,重庆市成立了首个市级中学数学名师工作室,主持人是重庆市一所知名高中的数学教师。张老师建议我主动申请加入工作室。
“我没有教过高中。”我迟疑地说。“你试一试,还可以顺带了解高中数学教学。”张老师鼓励道。
在张老师的极力鼓励、推荐和成全下,最终我以“为工作室写简报和材料”的理由加入了工作室,成为工作室唯一的初中数学教师。
2015年,已经40多岁的我不断纠结于做“学校中层”还是“区县教研员”。“廖老师,从你的性格、爱好和专长出发,我觉得你可以选择做教研员……”经过与张老师的一番长谈后,我对“教研员”有了更多认识。如今,我追随张老师做教研员将近10年了。
“君子成人之美。”在重庆,又何止我一人曾受益于张老师的“成全”。
不知不觉,与张老师相识已近20年。多少故事、多少情义早已深深镌刻在我的心底。如今张老师虽然退休了,但我仍不时能看到他出席会议、讲课、编写教材……张老师对职业的感情以及对与职业相关的所有人的感情,他的常常“记得他人”、总是“鼓舞他人”和一直“成全他人”,又何尝不是我以及教研工作者应该坚守的信条。
(作者系正高级教师、特级教师,重庆市大渡口区教师进修学院初中数学教研员)
《中国教师报》2024年11月13日第7版
作者:廖帝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