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刚退休，婆婆带孙来养老，儿子：1个送养老院，1个送寄宿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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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张凤英,今年五十八岁,家住北京城郊的一座别墅区。丈夫李建是一家外企的中层经理,儿子李磊今年三十岁,在一家互联网公司上班,还没有结婚。
我本来过着无忧无虑的退休生活。每天的大块时间就是跳跳舞,游游泳,和老姐妹茶话会。可就在两个月前,我的老母亲因为中风突然瘫痪在床,儿媳妇也不愿意照顾,只好送她到我这里养老。
“妈,你就住在我们这里吧,我好好照顾你。”我对母亲说。
母亲沉默不语,她自中风后变得异常昏聩和暴躁。
我本以为退休后就可以轻松地度过晚年了,谁知道多了个需要照顾的老人和孙子在家,日子反而更加忙碌。
“凤英,我的尿布没有了,帮我换一个。”就在我准备出门跳舞的时候,母亲在房间里大喊。
“来了来了。”我不耐烦地答应着,胡乱帮她换好尿布。
“你轻点儿,疼死我了!”母亲疼得大叫。
“行了吧,我手艺可没你儿媳妇好。”我没好气地说。
“什么手艺好,走了就走了,才几个月就把我丢你这里了!”母亲诟病道。
“您儿媳妇又不是我,跟我说什么?”我反驳道。
“凤英,我好累啊,帮我按按腿吧。”母亲又说。
就这样,我的生活被这个病恹恹的老人搅得乱七八糟,而我的儿子李磊还时不时地丢个两岁的儿子李天天给我带,自己则忙着加班谈恋爱去了。
有一天,李磊突然说要我带着他儿子李天天住我这里一段时间。
“妈,天天就暂时住你那儿,我最近项目太忙了,没时间照看他。”李磊理所当然地说。
“什么?那我的跳舞、游泳、麻将怎么办?”我叫道。
“您就当为国育才,帮我带带孩子呗。”李磊摆出一副讨好的表情。
我气不过,一拍桌子:“我还指望着退休过点儿舒坦日子呢,你和你儿媳妇怎么一个两个都把家庭责任往我头上丢?我像是开托儿所的吗?”
“妈,我现在事业心重,抽不开身。孩子跟着您最放心,行行好嘛。”李磊软磨硬泡地求我。
“凤英,帮我按按腿!”母亲的喊声又从卧室里传来。
“李磊,我这已经够忙了,你别得寸进尺的!”我对儿子怒目而视。
“那行,我让阿姨来帮你带天天。”李磊有些不满。
这就来了一个50多岁的保姆阿姨,整天和我们挤在一起生活。一大一小两个老人,一个两岁的孩子,加上一个阿姨,我的家里鸡飞狗跳,简直就是个孤儿院!
这样的生活过了几个月后,我已经衰到极点。不但跳舞、游泳都停了,每天被家务和照护老人、小孩占据了全部时间,完全没有一点个人空间和时间。我对李磊很是怨怼,觉得他完全不懂我的辛苦和心酸。
那天我和李磊争吵之后,他很不耐烦地说道:“妈,我都已经三十岁了,你不能指望我像十几岁小孩一样天天黏着你。我有自己的生活和事业要打理。孩子和老人这些家庭责任,妈妈得学会承担起来,不要总想着依赖别人!”
我听了,气得脸色煞白:“李磊,当初生你养你的时候,你妈我累死累活的,现在你竟然这样弃儿不管!等你老了,我也把你丢进养老院,让你尝尝被抛弃的滋味!”
“行了妈,您别生气了。”李磊看我脸色难看,赶紧递过来一杯水。
“妈,冷静点!”李磊有些慌了。
这时候,保姆阿姨抱着李天天回来了。李天天见我捂着胸口坐在沙发上,吓坏了,哇的一声就哭了。
“奶奶,你别死呀!”李天天扑过来抱住我的大腿。
“凤英,水呢?我渴死了!”母亲在屋里大声嚷嚷。
“妈,我这就来。”我擦干眼泪,端水过去给母亲喂水。
晚上,我跟老公李建说起这事,叹了口气:“老婆婆和孙子我还能勉强带着,可李磊这个不孝儿子真是气死我了!他大点年纪的时候我也没让他照顾过我啊!”
“他工作确实很忙,也不容易。”李建开导我。
“你还帮他说话!等你妈来了,我也叫你天天伺候着试试!”我白了他一眼。
“行了老婆,儿大不由娘,这是社会发展规律。咱也别怪孩子,想想办法吧。要不把婆婆送养老院?小孩进寄宿幼儿园也行啊。”李建劝道。
“什么?送养老院?我的亲妈?”我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不是,我的意思是,正规的养老机构条件也不错,有专业医护人员,你也能轻松些。”李建解释说。
“我妈身体不好,她最需要的是家人的陪伴和照顾!”我激动地说。
“你儿子不肯照顾,那就只剩你了。你一个人抗什么?”
就这样,关于让婆婆入住养老院和孙子入读寄宿幼儿园的话题被提了出来。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这对我母亲的打击会很大。我也不忍心直接和她说明,生怕她承受不了。
过了几天,我母亲的病情突然又加重了,高烧不退,神志也有些模糊。我赶紧把她送进了医院。
我焦虑地问:“医生,我妈身体这情况真的还能支持进护理院吗?”
“可以的,我们这有合作的养老护理院,环境和服务都不错的。”医生说。
“妈,你感觉好点了吗?”我摸着母亲苍老的手。
“还行吧,就是吊瓶输液睡不好。”母亲道,“护士小姑娘们都挺好的,就是不太听话。”
“什么不听话?”我问。
“我让她们帮我捶捶腿,她们就不肯多做一会儿!”母亲嘀咕道。
我无奈地笑了笑:“妈,医院护士很忙的,你也不能太为难她们嘛。”
母亲撇撇嘴,似乎不太满意我的回答。
“什么?养老院?”母亲瞪大了眼睛,“那是哪有那么多死老头老太太的鬼地方!我不去!”
“妈,你先听我说,现在的养老院条件很好的,有专业医护人员,你的病也能得到更好的照料。”我努力解释道。
“没门!”母亲怒道,“我的晚年哪能由不得我自己!我就要和家人住一起!”
“可儿子工作很忙,我一个人也有难度长期照顾你。”我苦口婆心劝说。
“那你也想丢下我?”母亲红了眼圈。
与母亲的这场谈话让我很难受,我感到自己就像一个不孝的女儿。这几天我失眠了好几宿,母亲那哭泣、恳求又无奈的表情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让我倍感自责和心疼。
就在这时,保姆阿姨突然回老家去了,我临时找不到合适的人照看李天天。李磊那边工作也根本抽不出身。正值寒假,我琢磨也许可以送李天天去寄宿幼儿园,正好他上学年龄也到了。
于是有一天我带着李天天去了一家离家不远的幼儿园面试。他们说可以接收李天天,我高兴地在入园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幼儿园的时候,一辆失控的 车突然冲进园区,我急忙抱着李天天滚到一边,但他还是被玻璃渣划伤了小腿。
“奶奶我好疼啊!”李天天哭得撕心裂肺。我抱起他就往医院跑,心急如焚。
我给李磊打电话说李天天出事了,他迅速赶了过来。
“妈,天天没事吧?多亏你及时将他救出,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李磊担心地说。
我哽咽着点点头,心疼地看着膝上打着点滴的李天天。
这时候李磊的脸色突然一变:“妈,你不会是要送天天去寄宿幼儿园吧?”
“凭什么不问我的意见就自己做主送我儿子去寄宿!”李磊大吼。“天天还这么小,没有家长陪伴,他接受不了的!”
“那你也不能擅自送天天去寄宿啊!他还那么小!”李磊很激动。
我沉默了,的确这次做法有点越界,应该和儿子商量。
“妈,我理解你也辛苦,但家里的事咱们得一起商讨决定,养老和照看天天我会尽量抽时间的。”李磊语气软下来。
“行了妈,您别自责了。”李磊抱住我。
过了几天李天天好转出院了,李磊把他接回自己家里,也雇了新的阿姨照看他。我暂时解决了一个后顾之忧。
这时我收到了医院的通知,说我母亲的病情已经基本稳定,建议转入养老院继续看护。我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个问题依然摆在眼前。
于是我再次来到母亲的病房,试图做最后一次努力。
“不行!没家人陪着我是宁愿死了也不去!”母亲依然坚决拒绝。
看着她枯槁的面容和潸然泪下的眼睛,我的心一揪一揪的。老人对亲人的依恋是这么深沉而绝望。
“那你干脆也跟我一起住院算了!”母亲哭喊道。
“妈,对不起,是女儿不好,你病了我更应该照顾你,绝不能丢下你一个人!”我禁不住泪如雨下。
“凤英,你终于知错了!”母亲大声道。
我点点头,握紧了她皱缩的手。我下定决心要把老人接回家一起生活,哪怕再辛苦也在所不惜!
当晚我跟李建商量,要把老婆婆接回家养老的事。他略感头疼,但也只能默认我的决定。
“女儿来了!”母亲看到我,脸上露出久违的喜悦。
“妈,我们回家!”我泪眼婆娑地搀扶着她站起来。
“好孩子,妈知道你最听话了!”她甜甜一笑,恢复了一丝作为母亲的模样。
我轻轻抱住她,在她白发上落下一吻。我发自肺腑地说:“妈,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就这样,我把母亲接回了家,开始亲自照料她的生活。起初的一周比较辛苦,母亲的身体状况还不稳定,我整天忙前忙后,有时晚上还要起来换尿布、喂水喂饭,精疲力竭的。
有一回半夜我正在洗衣服的时候,母亲忽然呼喊我的名字,我匆匆跑过去,看见她从床上摔了下来,吓了我一跳。
“妈你怎么了!”我连忙扶起她。
我心疼地抱住她:“妈,别怕,以后我天天陪着你,你就当是照顾我吧!”
“儿媳妇说得对,我家里也有个中风老人,真的很不方便。”有天我和儿媳妇通电话,她在那头感叹道。
“那您也考虑把婆婆接过来?”我试探性地问。
我只是笑了笑没有回应,自己养老的问题,每个家庭的选择和态度不一样吧。世上的事情本就无法尽如人意。
渐渐地我也适应了这样辛劳的日子。每天我都会带母亲出去散散步,我们坐在公园长椅上晒太阳、聊天。有时候我也会哼唱些从小听惯的老歌曲给她听,她就笑意吟吟的。我们似乎回到了儿时那般单纯和亲热。
有一天我喂母亲吃药,她忽然拉住我的手,用虚弱的声音说:“凤英,妈死之前,只有一个心愿。”
我连忙扶住她:“妈您这是什么话!身体刚好转好,说什么死不死的!”
提到李敏我就头疼,自她十几岁就和我处不来,相处模式一直保持冷战状态。但我还是对老妈哄道:“行,我打电话问问她。”
转眼又过了小半年,母亲身体状态好转了很多,可以自己下床活动了,精神面貌也变得红光满面的。她会要求我抱她到院子里晒太阳、聊天,有时还让我扶她试着站立行走几步。
“妈,慢点儿,别太勉强。”我有些担心地扶着她。
“我想再试试,说不定哪天就自己能走了呢。”她乐观地说。
就在母亲身体日渐好转的时候,我女儿李敏没想到真的回家来看我了。这天我正扶着母亲在小区里活动筋骨,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向我招手。
“李敏?”我有些惊讶,揉了揉眼睛。
“妈,好久不见。”李敏走过来,有些慌张地抱了我一下。
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用力回抱住这个许久未见的女儿。
“李敏?我的孙女来啦!”母亲兴奋得直拍我的手臂。
“奶奶你身体好像不错嘛!”李敏笑着搀扶住欣喜若狂的老人。
“都是你妈天天悉心照料,我才有了今天!”母亲骄傲地挽着我的胳膊。
“妈,错的都是我。”李敏也有些激动,“我不该整天跟你对着干,还老想着离家出走。现在我长大了,体会到当妈的不易。”
我擦去眼泪,牵着女儿和老母亲的手,这个久违的家庭团聚让我感觉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幸福。
从那天开始,李敏就住在了家里。儿子李磊知道这个消息也高兴坏了,开始经常带着李天天来家里做客。一家人热热闹闹聚在一起,让这个满载过往凄楚回忆的老房子也焕发出生机。
有一天晚饭后,我和李建、李磊还有李敏都在客厅看电视,老母亲坐在一旁摇着扇子打盹。
“妈,您老了,就别看那么晚了,早些歇着吧。”李敏体贴地劝老人家。
“有你们陪着我才高兴呢!”老人笑着握住女儿的手。
“妈,您也该让凤姨歇会了,她这么久都在照顾您,也累坏了。”李磊在一旁关心地说。
我站起身,笑着揉了揉他和李敏的脑袋:“我才不累呢,能和家人在一起,辛苦再大也值得!”
“好了,都别说我了。”老人摇头,“今后咱一家人要互相扶持才行。我和凤英都老了,要靠你们年轻人支撑家庭!”
“是呀是呀,”李建也接口,“儿女们要孝顺父母,也该为自己的未来打算打算了。磊儿,再这么拖拖拉拉的,什么时候给我们抱孙子啊?”
“得嘞得嘞,您和凤姨保重,我努力努力!”李磊憨憨一笑。
“行了你!”李敏在一旁替弟弟打圆场。
当晚我们一家团聚到很晚,久违的家人间的谈话与欢笑充满了这个 。次日一早,我便起床为母亲和大家准备了丰盛的早餐,桌上摆满了各种滋补的鸡汤面食。
“妈,昨晚睡得好不好?”我关切地为母亲按摩腿脚。
“非常好,老两口子就睡在你小时侧的房间,怀念当年抱着你入睡的场景。”母亲眯起眼睛回忆着。
我心里一暖,轻声道:“妈,一家人和和美美最好了。”
“是啊,昨天见到你兄妹都回来,我这把老骨头算是瞑目了。”母亲感慨万千。
“您才多大呀,得再活20年!”我打趣道。
母亲会心一笑,握紧我的手。
就这样,在一家人的共同照料与陪伴下,老人的身心状态越来越好,我也轻松了许多。李磊和李敏开始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野老公李建也时不时念叨要抱孙子了。一时间家里热闹非凡,但我内心的平和与幸福持续增长。
直到一年后,母亲意外的在睡梦中离开了我们。她走得很安详,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就像终于完成了她在人世间的最后心愿。
李敏轻轻拍着我,“妈,您放心吧。”
李磊则揽着我和老婆孩子默默落泪。李建在一旁与其他亲戚商议后事。
母亲的离去让我和家人都感到无尽的伤痛和难过。但同时也明白,生老病死是人世间必然的过程。我想起母亲最后的日子是多么幸福美满,这已是最好的告别方式。
遵照母亲的遗愿,我们将她火化后葬在她最爱去的公园。她生前很喜欢在那长椅上晒太阳,现在仍能在天国感受阳光的照拂吧。
“妈,您放心去吧,我会好好照顾爸爸的,让他老来健康幸福!”我轻抚着父亲结实的手掌。
“我的好儿媳妇,辛苦你了!”老公充满感激与爱怜的眼神映在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