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商社论》尹锡悦外交重于内政 韩国民怨沸腾难解

图为韩国总统尹锡悦。图／中新社

甫遭丧父之痛的韩国总统尹锡悦，如期出席8月18日在美国大卫营举行的美日韩高峰会议，强化美国在日韩驻军「联盟一体化」立场，也协助将美国印太战略推向新阶段。尽管外交成果看似丰硕，但根据最新民调结果显示，他的施政好评率仅38％、差评率则高达52％，与盟友日相岸田文雄「同病相怜」。在东亚情势诡谲的现况下，如果尹锡悦接下来无法化解诸多内政问题，整个韩国社会恐将继续陷于愤怒与不安中。

尹锡悦去年以不到一个百分点的差距赢得总统大选，去年5月上台后，他一反前任文在寅的政策，致力于亲美友日反中仇北。如今，有战争宿怨的韩国与日本，外交关系进入蜜月期，成为美国主导印太战略的重要成员。7月中旬，美国的战略核潜舰时隔42年再访韩国并停泊于釜山港，尹锡悦携夫人登舰，成为首位登上该舰的盟国领袖。此举意味韩国被美国纳入其核保护伞，但代价则是北韩频频发射导弹示威，南北韩关系更形恶化，重回军事对峙的紧张态势。

在内政方面，抑制房价和教育改革，是重中之重。舆论对相关政策看法两极，政治效应仍有待观察。一方面，由于2017年到2021年，五年的房价涨幅累计高达80％，而韩国央行从2021年8月开始升息，如今的20年房贷利率已达7.55％。这意味着，就算房价开始崩跌，也不代表民众、尤其是年轻族群有能力得买起，就算买得起，也未必能负担得起如此高昂的利息。

另一方面，为减少上层社会家庭透过补习教育，考上顶尖的知名大学，进而复制阶级优势，韩国政府今年6月颁布「减轻补教费用的综合对策」，规定修学能力测验的考试题目，不可以是教科书以外、所谓「杀手级考题」，以免图利补习业者，影响社会阶层的流动。此举立意良善，是为避免「贫穷世袭」，让没钱上补习班的穷人子弟也有机会考上各大集团偏爱的第一流大学，让穷人得以翻身，但颠覆现况的教改自然也引发既得利益者的抨击。

尽管韩国的软实力，近年已进入举世闻名的爆发期，从2020年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影片《寄生上流》，到今年宋康昊以《婴儿运转站》获得坎城影展最佳男主角奖，乃至偶像男团BTS红到获美国总统拜登接见，但这些韩国之光，与尹锡悦的执政绩效无关，自然也无助于提升他的施政满意度。反而是8月发生的两件突发事件，不仅让尹锡悦的外交成果蒙尘，更凸显政府应变无方。

首先，今年在韩国举办为期两周、全球4万人参与的世界童子军节大会，原本是「宣扬国威」的极佳舞台，没想到因台风搅局，多国拔营，最后草草落幕收场。由于今年夏季酷热、童子军扎营的海埔新生地，没有遮蔽物，全天候曝晒，从第一天开始就有数以百计的人中暑，后来陆续发生确诊、蚊虫叮咬、卫生条件欠佳的情事，英国和美国合计超过6,000位童军团撤离现场，进入首尔市区的饭店入住，又因为暑假旺季，业者无法负荷。国际童军大露营的地点选择不当，导致各国大使馆纷纷介入，险些酿成外交事件。

其次，7月底到8月间，数十起「随机杀人模仿－预告杀人纪事」，以及透过网路或电子邮件「恐攻炸弹威胁」的留言，导致人心惶惶，政府应变不及，直接成为民调低迷的重要原因。由于韩国警方定调这些犯罪行为是「无差别犯罪」，在公共运输场所加强巡逻，社区警民合作进行联合巡守，疲于奔命，也难以持久。然而，警察在街头临检盘查，没有明确的标准，引发对于人民权利的可能侵犯，在当前民气可用的风潮过后，警方将无法回避民意代表和人权团体的严厉检视。而韩国民众也担心，在「无差别犯罪」宣告的背后，又藏着多少对现实不满、药物滥用、或精神方面障碍的反社会未爆弹等待拆解。

「外交重于内政」的尹锡悦总统必须体认，穿梭外交」和国家安全「联盟一体化」，无助于经济发展，当15岁到29岁的年轻人，平均要花十个月才能找得到工作，找到的工作也多以约聘制为主，且工时较长，薪资较低时，谁会在乎政府亲美友日反中仇北的「成果」？为政者若无法解决人民关切的民生问题，其显示出来的意义，就是治理无能，日本如此，韩国如此，台湾又何尝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