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老新寵NMN小賈斯汀 、李嘉誠都推薦…醫界卻質疑 哪些疑點未解？
【文／彭子珊；图片／Shutterstock】
在一次聚会上，66岁的陈小姐偶然听到两位教授分享自己服用NMN之后的变化，「我这个年纪常觉得精神不好，他说吃了精神变好，我就很有兴趣，」她说。
当下，一盒近2000元的团购价，她一次订了一年份。但才刚吃完一个月，具有分子生物学博士学位的女儿就提出诸多质疑，陈小姐带着满心疑惑，不敢再继续服用。
因为标榜逆龄抗老的NMN（β-烟醯胺单核苷酸），发展至今十余年，依旧有许多疑点未解。
爆红抗老圣品，商机上看百亿
NMN到底是什么？
人体里有个辅酶分子名为NAD，可以把吃进去的营养转化为细胞的能量，也可以参与基因修复。人体内500多种酵素作用都需要NAD，一旦缺少就会造成失智、皮肤发炎或溃疡、腹泻等，甚至死亡。
但NAD会随着年纪渐长而下降。许多人认为，反过来说，增加NAD就能逆转老化的伤害，而透过饮食摄取NMN即可合成NAD。
一手捧红NMN，哈佛医学院教授辛克莱（David Sinclair）在2013年发现，近2岁的小鼠连续服用NMN一周后，肌肉状态等都回归到6个月大的状态，其论文也登上顶尖期刊《细胞》（Cell）。
辛克莱大力提倡NMN是「最接近青春之泉的方式」，也在书中强调自己的父亲定期服用后「感觉较不疲倦、身体较不酸痛，神智较为清明。」虽然他不确定这究竟是因为NMN、同时服用的糖尿病老药二甲双弧（metformin），还是生活习惯的改变。
话虽如此，NMN却因此红遍全球，成为新一代的抗衰老营养补充品。不仅小贾斯汀夫妻等好莱坞名人推荐，《南华早报》也提到年过九旬的香港富豪李嘉诚从2017年开始服用。
中兴大学食品暨应用生物科技系终身特聘教授周志辉第一次接触到NMN，就是学生家长推荐，强调是李嘉诚投资的产品。但2年前，他在《星洲日报》一篇专栏中直言，「目前仍缺乏临床研究支持人体摄取NMN，能有效逆转老化。」
周志辉解释，无论是NMN或前一波流行的NR（烟醯胺核糖）都是主打抗氧化作用，达到抗衰老的效果。「你问我信不信，我个人是抱持怀疑态度，」因为氧化还原只是身体运作的一环，不是全部。
此外，NMN和NR都是维他命B3里面，烟碱酸衍生物的一种，周志辉认为，只要从奶蛋肉鱼等饮食摄取B3，就足以制造人体所需的NAD。「要把NAD扯到长生不老，有一点太夸张了，」他说。
美国、中国监管单位相继紧缩使用
尽管主流医学的质疑四起，但市场早已跑在法规和科学证据之前。
周志辉撰文的同一年，市场研究机构Boston Research预估，NMN产品全球市场规模将在2028年超过4亿美元（约124亿台币）。其中，中国是全球最大NMN原料产地，也是最大消费市场。
但NMN的定位，中美监管单位都在趋于紧缩。
在中国大陆，NMN至今不能作为药品、健康食品或食品添加物使用。美国食品药物管理局也在2年前宣布，原本开放作为膳食补充的NMN，现在只能作为药物开发。
回到台湾，过去4年从网路电商到电视广告，强调添加NMN的营养补充品、化妆品、面膜等铺天盖地而来，光是卫福部食药署统计，各县市政府开罚的违规广告就超过200件。
依照「食品安全卫生管理法」，夸张不实的广告可处400万以下罚锾，若宣称疗效则处60至500万元罚锾。今年2月北市卫生局开罚一例，就因「重返青春」等过度宣称而遭处20万元罚缓。
台湾：不能宣称疗效或作为食品添加物
国内经卫福部核可的健康食品，涵盖延缓衰老、抗疲劳等13项保健功效，但食药署企划及科技管理组副组长张馨文证实，目前并没有任何NMN成分的产品，取得健康食品的「小绿人」标章，因此不能宣称功效。
换句话说，市面上所有主打NMN的食品都不能宣称疗效，而且化学合成或纯化的NMN，于法都不能作为食品添加物，必须经过摄食风险评估，确认安全性之后才能使用。
这也是为什么，多数产品的NMN都会标记为植物萃取物、酵母萃取物等，强调天然成分。张馨文提醒，若是产品标示出现NMN单一项目的比例，可能就是化学合成或纯化物，必须特别留意。
一位长期研究抗衰老发展的专家观察，不开放纯化物，也表示台湾目前开放的剂量非常低，都是花椰菜、酵母等萃取出来，纯度很低。
因而有学者疾呼，应该有明确管制标准。去年阳明交大微生物及免疫学研究所教授，也是台美检验科技创办人蔡文城和团队就发表研究结果指出，30件国内外产品中，只有一件验出NMN浓度超过有抗衰老效果浓度的300mg，他们呼吁应订定NMN产品之含量标准，并要求厂商在产品成分清楚标示。
事实上，厂商开发NMN保健新产品的热潮已逐渐退烧，周志辉观察，保健食品的产品周期大约就是2年，「撑得住已经是很厉害了。」
即便如此，还是有许多标榜「留住青春」、「保持美丽」的NMN相关产品，从营养品到面膜等保养品，瞄准消费者逆龄的渴望。
NMN的大流行终会退去，但唯一不变的是，想要愈活愈年轻的人都能从日常饮食做起。如果真的担心NAD的消退，不妨先从维他命B3摄取开始，让营养更均衡。
（责任编辑：黄韵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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