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爆发二次内战的隐忧

对于青年瑞登豪斯开枪射杀「黑人的命也是命」示威者，川普表示他开枪是自卫，否则他早就被杀掉了。图为瑞登豪斯当晚在基诺沙市持枪上街。（美联社）

日前美国威斯康辛州基诺沙市因白人警察朝一名拒绝盘查的黑人背后开了7枪，造成全市大暴动。随后又有1名白人少年以「保护公署」为由，对示威群众开枪，造成2死1重伤。连串事件必将再度掀起全国抗议浪潮，距离明尼苏达州的「佛洛伊德」暴警案，不过短短3个月，究竟美国怎么啦？

美国历史上曾经多次出现种族暴动事件，但不同的是，过去多集中在黑人的聚居区，如今经过新媒体手机的传播，群众情绪感染力以及社会快速动员能力，一点星火瞬间烧遍全美。另一方面，激进白人团体也加大了凝聚力和扩张性，武装民兵扛着自动步枪招摇过街，有时还被警方视为维护社会秩序的助力。于是，益发密集的种族暴动，激进白人武装民兵更形嚣张，加上川普总统成天煽风点火，制造内外分裂。这些现象同时并发，难道只是偶然？还是美国结构性衰败的征兆？

2019年美国布鲁金斯研究所的一项调查公布的美国人口种族比例变化的报告，显然回答了很多疑问。1980年，美国白人占人口79.6%，其余以黑人为主，也包括拉丁裔、亚洲裔和其他的非白人。2018年，白人占60.4%，非白人近4成，约40年间白人猛掉2成。至于在15岁以下人口中，1980年，白人占73%，2018年，白人却只占49.9%，掉到一半以下。依照这种趋势，大约未来20年内，白人人口会不到全国人口的一半，而在30岁以下白人将成为明显的少数。这种人口结构的量变将从根本改变美国的政治。

重点有二：一是从联邦到地方，更多非白人将掌握政权；二是非白人政权将透过立法重新分配经济与社会资源。这种政权与社经资源的根本变更，会加剧社会分裂，带来痛苦。目前白人激烈团体的快速增长，包括川普的崛起，都是白人强烈恐惧心理的产物。目前总统大选，不管谁赢，另一边都会陷入歇斯底里的绝望与愤怒。美国能提供的解方就是自由主义、个人主义以及资本主义所结合产生的美式代议政治，并深信这是人类至今最高道德、最有效的治理方式。然而，席卷全球的新冠肺炎却打破了这种幻觉，美国是全世界表现最差的国家，美式治理不仅无济于事，反而进一步恶化局面，还让原有的种族、经济和文化痼疾同时并发，不可收拾。

即使从简单的人口政治学来看，全世界有哪个国家能在缺乏稳定多数种族情况下，长期维持政治与国土的统一的？没有，一个都没。以美国黑人历史曾遭白人贩卖、奴役和歧视的历史阴影，未来美国的大分裂必将充满仇恨和血腥，极可能瞬间就逼近内战的边缘。美国是世界拥核最多的国家，美国的崩解严重性远胜前苏联，将是人类的劫难，难以想像。

30年前我们同侪之间似乎把移民美国当成人生胜利路线图的必然终点，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未来20年内，移民路线会颠倒过来，会有很多美国人想要搬离到其他国家。（作者为资深媒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