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怪鱼每天吐出金银,农妇嫌少,要剖开鱼肚拿更多
咸平年间,上蔡的码头边有个中年劳工。某天正搬货,一朵雨云飘过来,立时下起瓢泼大雨。
来来往往的客人生怕被淋湿,都加快了脚步。好几个经过劳工身边的都借力推他一把,劳工几番费劲才勉强撑住。
他在这干了快十年了,这种情况也不是头一回见,可这天突然就受不住,来了气。
在又一个从船上下来的客人要推开他时,他大力将那人给反挤了出去,连带着客人提着的一篓活鱼都给撞到水里去了。
几条鱼儿重获自由,还在水面上蹦了几下,仿佛在感谢这位劳工。方才似乎还有道金光,劳工以为自己看错了。
此时搬货的工人不少,那客人也不知是谁挤的自己,看着落水的鱼篓面色发白,气得停下来大骂。
劳工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被发现,现下担心的事情只有一件——雨什么时候停,不然真的耽误做工。
他刚冒出这个想法,头上的雨云突然飘远了,天空立刻放晴,阳光打在身上暖融融的。
而那位丢了鱼篓的客人站在原地骂了许久也没找到人,回到水里的鱼儿早就游走了,打捞更是不可能,最终他只得蔫了声离去。
客人走后,劳工听到旁人议论,说掉入水里的鱼儿十分稀有,千金难买,只可惜一溜烟就没了影,不然他们也能下去捡个漏。
劳工听说掉落的鱼很贵重后心里直打鼓,他并不想害人。趁着客人还没走远,他想追上去解释并道歉。
刚一迈出步子,水里突然蹦出来一条金闪闪的小鱼,直直冲他这个方向而来。他下意识伸手接住,看清之后发现是一条怪鱼,长着一个脑袋十个身子,肚子奇大。
这时他突然听到了本该走远的客人的声音,不知怎么的对方去而复返,一脸煞气。劳工害怕对方报复,转身要走。
还不等他走,客人反倒先一步转身离去。
劳工顿时目瞪口呆,难以相信自己看到的场面——那位客人头上一朵雨云,雨水刚好只降落到他一个人身上。客人感到莫名其妙,怎么雨刚停又下了,只得匆匆跑去客栈。
这天傍晚,劳工完工后将怪鱼带了回家。劳工的妻子是个壮实的农妇,照例清点过丈夫今日的劳动所得后因嫌少而将他数落一顿。
他们家里还有个五岁的儿子,劳工觉得今日扑到自己身上的怪鱼很新奇,特意带回来,放在盛满水的木盆里给孩子玩。
吃饭时,农妇发现儿子一直在抠嘴,以为又从地上捡来什么东西当零嘴吃,便叫他吐出来,结果孩子吐出两块碎银子来。
夫妻俩瞪大了双眼,忙问他从哪里捡来的。孩子指指木盆,说是从鱼嘴里出来的。农妇立即撂下碗筷,走到木盆旁边看那条怪鱼,随即向丈夫问起这条鱼的由来。
劳工老老实实将今日发生的事说了,农妇觉得只是巧合,并没放在心上。
隔天,孩子从鱼嘴里抠出了几块细碎的金子。夫妻俩反复摩挲着到手的金子和银子,终于重视起来——这鱼不仅长得奇怪,还能生钱,这实在是太奇特了!
此后,他们每天都能从鱼嘴里取出一点金子或是银子,这可比劳工每日干苦力活得到的报酬多多了。最关键的是,这可是完全白得的!
劳工一家的生活因此而得到改善,邻居们见他们家突然顿顿大鱼大肉,衣物都焕然一新,以为他们结交了什么好运,纷纷上前来问。劳工叮嘱妻儿闭口,对外只说是有亲友接济。
偶尔有邻居来给他们送自己做的小吃,劳工担心自家的秘密泄露,都粗鲁地将对方拒之门外,完全没了过去那个热情待人的样子。
日子好起来后,劳工一家三口不愁吃穿了,却是生起“富贵病”来。
先是劳工和儿子吃了酒楼里的招牌菜身上过敏,但他们也是头一次吃,并不知身体不适是由此引发,还在一个劲吃个不停,险些出了人命。
而后是农妇和贵女争抢最后一匹布料抢过了,结果对方报复,在布匹上撒了毒粉,农妇只是沾了一点就中毒昏迷。叫了村里的郎中来看也看不出个结果来,还以为人要没了。
这两回最后都撑过去了,解药都是木盆里那条怪鱼的一截身子。劳工夫妇为此而更加称奇,说要守住了这条“神鱼”。
然而人的胃口不知不觉变得越来越大。劳工唯一疼爱的只有这个儿子,这些年他因为干苦力活,腰骨早就劳损不轻,却一直不肯停下来,只怕无法为儿子攒够将来娶媳妇的用料。
而今家里有了会吐金子银子的“财神爷”,更是第一时间想到要给儿子攒家产。因此那条怪鱼每天吐出的金银,劳工都会将大部分留下,只拿出一点以作日常生活用。
农妇一方面想给儿子积攒,另一方面却也想过好日子,心想要是这条鱼能吐出更多的金银,那这事就两全了。
她找来渔夫们钓鱼常用的饵料,大把大把喂给怪鱼吃,可怪鱼并不搭理她。农妇见此,又想这鱼既然有神性,想必和普通鱼的习性也不一样,难道要吃人吃的东西?
于是,她从酒楼里买来美味的饭食要喂给怪鱼吃,可依旧没见它吃。农妇心急,一盘一盘的菜肴扣到木盆里。怪鱼漂浮在一层层的油腻中,显得有些不适。
劳工回来看到后,生气地指责妻子不该如此。农妇据理力争,称自己也是为了全家着想。
“我看呐,这条鱼每天都能吐出金银来,指不定它肚子里还藏了多少。这么大的肚子,你想想看里头得有多少好东西?反正早晚都是咱们的,不若今日就剖开取完,省得天天苦等白受累!”农妇叉腰气愤地说道。
劳工盯着怪鱼仅剩八截的身子陷入了纠结。按理说,这可是他们一家的救世主,该好好供奉起来的。可妻子说的不无道理,做人都不免自私,首先还得为自己考虑……
正当他发愣间,农妇已经拿了刀过来,要给盆里的怪鱼开膛破肚了。
孩子的身影突然从眼前窜过,阻挡了农妇的动作。最终,因儿子死活不让,农妇终究是没下这个手。
某天劳工去集市,一个长眉道人拦住了他,说他脸上有若隐若现的紫气,定是最近碰上了天大的好运。若是愿意交付五两银子,他会帮劳工加重这趟财运。
劳工一喜,不假思索付了钱。道人接过银子后,说了些他听不懂的秘语,最后又提出要上他家施咒,劳工便带他回家去了。
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了农妇和儿子的争吵声。原来,农妇还没放弃剖开怪鱼肚子取金银的事,打算趁着儿子睡着动手,没成想最后一刻儿子及时跑出来阻止。
农妇等不及了,就要下手,又怕伤到儿子。母子俩相争不下,谁也不肯退步。
道人一进来就看到了怪鱼,眼中的火热和妒意藏都藏不住,这正是他此行的目的。
他走南闯北多年,就是为了找这样的何罗鱼,没想到会在一个普通人家找到。看起来这对愚昧的夫妇只知道要金子,还不知道何罗鱼真正厉害的地方,他可不得抓紧夺过来。
当下,他开口以五百两的重金要买下这条怪鱼。农妇一听,先是惊喜,而后似乎有所察觉,摇头称不止这点价值。于是一路涨价,竟是到了一千两!甚至农妇贪心不足,还要接着加价。
道人心里看不起农妇,又不得不与之周旋,最终商定一千两。趁着道人回去着人送银子来,夫妇俩坐在家里幻想日后的富裕生活,没注意到儿子偷偷将木盆里的鱼儿取走了。
小男孩听不懂大人之间的交易,只知道鱼儿若是落到那个长眉道人手里,并不比被母亲开膛破肚好多少,于是打算到河里放生这条鱼。
不想还没走到河边,劳工夫妇和道人突然在后面追来。最为穷困潦倒吃不上饭时也会极尽宠爱自己的父母,如今居然为了条鱼对自己破口大骂,凶得可怕,小男孩在惊愕的同时也更加不敢停了。
道人的速度更快,脚下浮起一阵云雾,眨眼之间就到了小男孩身后。
小男孩一急,将手里的鱼儿往空中抛去。道人要去抢,结果眼睁睁看着怪鱼变成了一只有着八条尾巴、五光十色的怪鸟,一下就飞上了蓝天,很快就没了踪影。
道人气急败坏,耗费这么多心力,只差最后一步,却败在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手里,他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只能找那对夫妇出气。
他化身成一个外出好几年的富商的模样,状告劳工夫妇偷盗自己的钱财。
官差查过后,发现劳工家里确实多了不少金银,压根不是劳工过去每日搬货攒出的那些铜板所能比的。
附近的邻居都说他们这家是突然变得有钱的,劳工仍旧说是亲友接济,可查过后根本没有这样的亲友。
到最后这对夫妇解释不清钱财的由来,道人又会使计,那些鱼嘴里吐出来的金子银子全都上交了,劳工家里又回到了之前一穷二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