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进党内沉默的帮凶

(图/本报系资料照)

民进党在1986年成立时,我刚刚在爱荷华拿到硕士学位、转到俄亥俄念博士,作为逃兵、相当愧疚。这时候,我已经宣誓加入台独联盟,民进党的进步分子来访,譬如工运、农运、学运,往往是由开八大缸车子的我接送,内人则负责煮饭。外省人郑南榕为言论自由引火自焚,同学会登报发文深觉羞愧,遗孀叶菊兰前来中西部参加夏令营,还特别指定要跟我们见面。

夫妇在1991年秋天学成返国,意外获得教职,弥足珍贵。新潮流找人要我秘密加入,两度深谈到天亮;当时独盟因为决议迁台而与民进党关系紧张,我虽然不是台面上的人物没有公开盟员身分,不愿意脚踏两条船而婉拒。此后,我虽然在特定议题会提供建言,视彼此为盟友,不卷入党派斗争;在必要的时候,我会毫不留情严厉批判,终究,在地下电台被封麦克风。

陈水扁上台后,我依然故我,被嘲讽求官不成。等到国务机要费案发,法律学者观望大法官而闭口不言,我受托与几位朋友在报纸全版申述。阿扁请到总统府喝咖啡,临走前问有何需要帮忙之处,我大胆跟阿拉丁神灯要求3个愿望,原住民的自治区法、外省人的反歧视法、及客家人的国家语言法,他交代相关部会推动,可惜朝小野大而作罢。

民进党在野,我还是保持距离,直到苏贞昌接党魁,因为先前参与《原住民族基本法》推动,所以应允充数智库族群组召集人,又加入宪政组。等到蔡英文在太阳花运动后班师回朝,我意兴阑珊,故人林万亿游说水流不断,勉强答应重作冯妇,整合原住民及客家政策。在2015年8月1日原住民族日前夕,小英找我讨论相关课题的困境,终于敲定原民九大政见。

蔡英文黄袍加身,打算在原民日表达歉意,派人征询意见,要我提供三加一具体政策作为,大胆建言自治、土地、及国家公园归还。结果食言而肥。此外,刻意排除原民历史正义的立法,公然掩护殖民者对原民土地的掠夺,无疑就地合法。终究,仓促推出与《原基法》抵触的《原民土地划设办法》,引发原民扎营凯道抗议迄今。

全面执政却是民选皇帝,党籍立委沦为莎士比亚笔下困于地下室的蟾蜍。蔡英文连任遭到赖清德的挑战,初选费尽心机,令人摇头;等到今年县市长选举没收提名,党内已无谔谔之士。至若指鹿为马强制脱钩公投与大选,却又强词夺理复决与创制的公投不同而可以合并,瞠目结舌。

最令人无法忍受的是NCC为虎作伥,将中天新闻台移出52台,罔顾众人追求民主的初衷就是要争取言论自由。这几年来,与其说蔡英文政府是挂羊头卖狗肉,倒不如说福寿螺当道,绿朝新贵鸡犬升天、漂绿分子蛇鼠一窝,中生代唯唯诺诺、机要世代等着接班、太阳花甘为扈从,政二代俨然世袭。默许就是懦弱的帮凶,一些人忽然良心发现,委实太可笑。(作者为国立东华大学民族事务暨发展学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