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时间写出经典《红旗颂》,吕其明是怎么做到的?
为向新中国成立75周年献礼,上海爱乐乐团准备了一份厚礼,为老团长、作曲家吕其明创作的《红旗颂》出版发行珍藏版黑胶唱片。
这一版唱片集合了八个不同版本的《红旗颂》,不仅有1965年第六届“上海之春”的首演录音,更有今年全新录制的钢琴与乐队、双钢琴、钢琴独奏、少儿合唱等版本,展示这一红色经典作品的薪火相传。
吕其明曾担任上海爱乐乐团前身之一的上海电影乐团的老团长,《红旗颂》的部分创作和乐队排练就是在乐团完成的。因此,上海爱乐乐团如今所在的静安区武定西路1498号,就是《红旗颂》的诞生地,是第一声旋律响起的地方。
“试演是在这个大厅,修改在我曾经的团长办公室,音乐界老前辈审听《红旗颂》的情景记忆犹新……重新回到这个地方,我被勾起了很多的美好回忆。”10月12日,在唱片的发布现场,94岁高龄的吕其明笑说。
两个宝库,为他打开创作的闸门
自1965年5月在“上海之春”首演后,《红旗颂》在国内外多次演出,成为中国音乐史上上演率最高的作品之一。
这样一部经典作品,吕其明只用了七天时间完成,是偶然还是必然?“看起来很偶然,其实是必然的。”吕其明笑说,这得益于他有两个宝库:思想感情的宝库、民族音乐文化的宝库。
早在15岁,吕其明就加入中国共产党,一路从抗日战争、解放战争走过来,在艰苦的环境中经受过生死的考验,确定了共产主义的世界观,要全心全意、一生为人民服务。另外,吕其明始终热爱民族音乐文化,且从未中断学习,不断从各地的民歌、戏曲中吸收养分。
“我把两个宝库的闸门打开,水喷薄而出,水到渠成,所以在七天内把这样一部伟大的作品写出来。”吕其明说。
吕其明认为,作曲通常有两种手段:从有到有、从无到有。《东方红》《浏阳河》《沂蒙山小调》等经典作品都是“从有到有”的典型,在民歌基础上加工,摇身一变成为一个好作品。
和《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一样,《红旗颂》属于“从无到有”,“主题听起来是中国的,但不是哪一个具体地区的,不是山东、东北、陕北的……我从学习过的大量中国民歌里吸收营养,主题里有各地的民歌元素。”吕其明说,两个宝库发挥着巨大的作用,也因此,它能受到人们的欢迎,受到历史的检验。
步履不停,横跨半个世纪的修改
《红旗颂》问世半个多世纪来,吕其明步履不停,始终在不断修改。
这是一个命题作文。当时,吕其明受命为第六届“上海之春”创作一部歌颂新中国的管弦乐作品。他想起1949年开国大典,五星红旗冉冉升起时,天安门广场沸腾的场景,“那种激动人心的画面,像电影一样在我眼前闪过。我下定决心,一定要用音乐表达出这种伟大的情感。”
时间紧迫,吕其明心里有好几个方案,但来不及考虑清楚,只好选择一个比较可行的方案,就这么写了出来。作品原本有15分钟,后来改到9分钟。
“有一段,造船工人在红旗的指引下,进行着创造性的劳动,紧张又激烈。还有一段,人们发自内心对红旗歌唱,非常抒情。老前辈们说,《红旗颂》应该是概括的形象,不需要具体的描写。我心服口服,大刀阔斧地删掉了6分多钟。”
在第六届“上海之春”首演后,《红旗颂》一炮而红。兄弟省市的乐团纷纷来抄谱演出,口碑一下就传开了。
“七天实在太仓促了,回头来看,我不够满足,总觉得还应该修改。我那时候的水平还没有到一锤定音、一字不改的程度。”然而,吕其明也有顾虑,大规模修改,大家可能不承认这是《红旗颂》了。所以,他不敢大改,也不敢多改,只能用“切香肠”的办法,一点一点地打磨,陆陆续续改了半个多世纪,“现在,修改应该画上一个句号了。”
八个版本,经典走向更广观众群
为了让《红旗颂》能为更大范围的人群服务,吕其明前后写了12个不同版本。由上海爱乐制作发行、中国唱片(上海)有限公司出版的《红旗颂》珍藏版黑胶唱片,收录了其中8个版本,包括管弦乐序曲、双钢琴版、管乐版、少儿合唱版等。
值得一提的是,唱片中包含了1965年5月8日首演的珍贵录音,由陈传熙指挥,记录了《红旗颂》首次在“上海之春”亮相的辉煌时刻。
多个版本为不同需求的听众和演出单位提供了多样化的选择。例如,上海爱乐常任指挥张亮指挥的管弦乐序曲版,气势恢宏;钢琴家陈萨和12岁琴童曹陈曦合作的双钢琴版,录制于今年5月,新鲜出炉;林友声指挥的管乐版,在铜管乐器的雄壮音色下更显气势。
艺术总监张艺指挥上海爱乐,携手钢琴家孔祥东录制的钢琴与乐队版,曾在今年的“上海之春”和上海解放75周年主题音乐会上奏响;中国福利会少年宫小伙伴艺术团的少儿合唱版,由军旅诗人薛锡祥填词,纯净的童声展现了对红旗下的少年茁壮成长的美好祝愿;青年钢琴家章琼娜录制了钢琴独奏版;张国勇指挥上海爱乐和上海歌剧院合唱团共同演绎交响合唱《红旗颂》,共唱伟大复兴的民族梦想。
唱片中还特别收录了《红旗颂》创作背景介绍,以及吕其明写于今年2月的自述。《红旗颂》的珍藏版黑胶唱片和CD首发版限量各500套,将在上海爱乐官方微信小程序发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