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论广场》德不配位 人民萌生相对剥夺感(杨志良)
「小英男孩」、通传会、促转会等的官员「德不配位」,心中升起相对剥夺感。(本报资料照片)
「相对剥夺感」(relative deprivation)是一种主观的社会心理状态,自认以自己的才华及努力,应享有某种社会地位及生活条件,但是现况与预期相差甚远,引起心中的一种怨怼与不平,这种感受就是相对剥夺感。
心中升起相对剥夺感,一个原因是看到别人「德不配位」,也就是看着无才无德之人,占了重要职位,不但正事做不出半件,还贪污腐化败坏社会风气。就如「小英男孩」、通传会、促转会等的官员,不一而足,一般人看在眼里必然会有相对剥夺感。
另一个原因则是「位不配德」,就是明明是有才有德的人,却有志难伸,而有被剥夺的感觉。台湾人才济济,流浪教师却不知凡几,大学毕业甚至硕士毕业,只能去送Uber或开计程车。就算苦读得到博士学位,由于大学不断关闭,只好离乡背井远赴中国大陆或东南亚国家,才能求得一份教职。幸运一点的,因为有美、欧、日名校博士学位,可以在台湾的大学任教,但薪资比起附近国家如日本、韩国、香港、新加坡都要来得低,怎么不会有相对剥夺感?
还有一种是,当事者什么坏事都没做,却因为天上掉下灾祸,不能再过往常的日子。例如这次大地震后,房子就被贴上红单或黄单;私校教师一样认真教学,突然董事会就宣布学校关闭了;2013年马英九取消军公教退休人员一个月的年度慰问金,引起大反弹,铁票全部生锈,大幅流失,让绿营大有斩获,这也是相对剥夺感惹的祸。
最后一种是世代变迁所引起的,但影响范围最大。1950年代二次大战结束,美国成了世界工厂,年轻人就享受了美国梦,高薪就业、汽车、洋房、美眷,相对父母辈快乐得不得了。然而他们生的子女,到了70、80年代,经历越战,被抓去当兵之外,工作收入相对于父母,只能过苦日子,所以嬉皮应运而生。台湾不也是如此,50、60年代出生的,过的是台湾钱淹脚目的日子,2000年后的世代都只能过不婚、不生、买不起房的日子。
人是高度社会化的动物,生活在群体里面,每日都在与别人互动,有互动就有比较,以决定自己应有的态度及行为,也就是「参照团体理论」(Reference group theory)。人比人却不如人,有些人会怪自己努力不够 (self-blame ),所以特别奋发向上;有些人却认为自己境遇不如人,都是别人及社会害的(structure-blame),所以陈胜、吴广揭竿而起,清朝末年华人被世界各国欺侮,最后有孙中山的革命成功,创建中华民国。
政府当然是最常造成相对剥夺的主体,蔡英文执政后,几乎所有的好康都由绿友友占尽,比如说「种电」,他能你不能;各级政府的政令宣导,几乎都是由「三民自」得标;NCC已被改名为「脏兮兮」,中天被撤照案,法院15次判中天胜诉,就是不给执照。民进党就是双标党,行政、立法、司法、监察都在我手里,不服气又能奈我何,导致不少民众有强烈的相对剥夺感。所以此次大选,虽然民进党赖清德当选,但是仅获得4成基本盘选票,表示有6成民众不认可这个总统。
朝小野大,新政府在国家总体政策、法规制定、预算支出、各独立机关人选、各公营事业的董监事总经理等方面的通过和人事任命,都有得瞧了。赖清德提名的内阁人选,比起当年的孙运璇、李国鼎、赵耀东、尹仲容,不论气度、学识、眼界,怕给这些前辈提包都不够格。
民主国家的主政者,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让国民有相对剥夺感,即使仅有少数人民有过于激烈的相对剥夺感,也会有自认为先知者,引导他们形成强有力的同温层。如ISIS试图改变社会结构,发动暴力事件,造成近日俄罗斯音乐厅的恐怖攻击。
水能载舟,也能覆舟,民意能够建立政权,也能推翻政府,刚接手的赖政府小心了。
(作者为前卫生署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