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千年敦煌,他只觉一生太短……
千年只是一瞬
而对于守护它的人来说
要做成一件事,可能就是一生
甚至是几代人的传承
一家三代守护敦煌的故事
让不少人为之动容
64年重复相同的动作
1956年,李云鹤响应国家号召前往新疆。因探望在甘肃敦煌工作的舅舅,李云鹤便在当地逗留了几日。未承想,这一留,便是一辈子。
初见敦煌、初见莫高窟,李云鹤被眼前的景象深深触动,“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面积的精美艺术,色彩绚丽、内容丰富,太感动了”。
“留下来”,这是千年敦煌对李云鹤的无声邀请,同样也是他对敦煌作出的庄重承诺。
三个月的试用期过后,时任敦煌文物研究所所长的常书鸿给李云鹤分配的工作是修复莫高窟的壁画。在当时,国内还没有专门从事壁画修复的人才和技术,一切都得从头慢慢摸索。就这样,李云鹤成为了莫高窟第一位壁画修复师。
△20世纪50年代的莫高窟
没有美术和雕塑功底就拜师学基础,没有工具就自己造,没有技术就自己研究。就这样,李云鹤一点一点摸索,制作出原创的“修复套装”:最小的医用注射器、包裹绸布的棉球、专用的修复刀、洗耳球、除尘器……他还开拓出“空间平移”“整体揭取”“挂壁画”等众多国内首创的壁画修复技法。
△1975年,莫高窟220窟甬道修复。(敦煌研究院提供)
64年来,李云鹤共修复了4000平方米壁画、500多身塑像,而且做到零失误。在他手上,莫高窟里被“病害缠身”的壁画和塑像“重获新生”。
△壁画修复前后对比图
64年,对于千百年的文物而言,只是一瞬。对于一个人来说,却已是一生。
如今,87岁的李云鹤依然坚持在修复一线。但他深知,这样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像我这个年龄,你再坚持,总有一天……”
让李云鹤欣慰且自豪的是,在他的影响下,他的儿辈、孙辈也加入了这场与文物漫长对话的旅程中。
△李云鹤(左)、儿子李波(中)、孙子李晓洋(右)2019年莫高窟465窟工作现场 (庄岳拍摄)
父亲对我的影响很大
对文物要永远保持敬畏
1990年,李云鹤的儿子李波同样成为了敦煌研究院的文物修复师。对于生于敦煌、长于敦煌的李波而言,回到敦煌修壁画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家里有一位修壁画的父亲,这对我的影响是极大的。而且这里是我的故乡,我对敦煌对莫高窟,有感情也有责任。”
在李波的印象里,父亲常说,“对待文物要有感情,知道它的可贵才能用心保护它。一旦要修,就要修到最完美的状态,宁可不修也不能修坏了。”
而真正让李波明白这句话是在2000年,一次他与父亲外出援助兄弟单位的文物修复工作中。当时,李波负责修复一座天王像,可当他给父亲看修复成果时,却得到了父亲这样的评价:“你的理解和状态都不对,我很怀疑你学到哪里去了。”
对于父亲的批评,李波一开始并不理解,而当他花了两三天时间翻阅更多资料、进行更多思考,他才领悟到:“文物修复不是简单的拼接,得去领会文物自身的状态,不能糊弄自己更不能糊弄古人。”
后来,李波一直坚持着这个理念,也把这种思想传递给自己的学生,“无论如何,对文物一定要保持敬畏之心。”
因为爷爷所以更坚持
修复文物带给我踏实感
2011年,李云鹤的孙子李晓洋也加入了文物修复工作。一开始,李晓洋并不清楚自己能坚持多久,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枯燥的文物修复工作也曾使他萌生过退意,“每天坐在同一个地方,成百上千次地重复同一个动作,真的很枯燥。”
如今,李晓洋从事文物修复工作也已超过十年。为何坚持下来了?除了在与文物长时间对话中积攒的热爱,在他看来,还有两件事对他的影响最为明显。
李晓洋记得,有一天傍晚,他们结束工作出了洞窟后,爷爷坐在一个石墩上接电话。大漠的余晖打到爷爷脸上,映得他的白色胡碴分外鲜明。在李晓洋的记忆里,爷爷的身体一直非常好。当看到那一幕,他的心被揪了一下,觉得爷爷是不是老了。自然而然地,李晓洋想到了更多,“或许把这件事坚持下去,才是爷爷最想看到的。”就这样,他有了再坚持坚持的想法。
让李晓洋最终留在这个行业的“决定性瞬间”发生在2014年,他和同事在莫高窟360窟开展壁画修复。修复前,墙上的壁画几乎完全被浮尘遮盖,损毁也很严重;修复后,壁画变得清晰、线条十分明确。那一瞬间,他仿佛有穿梭千年的晃神,“这件事让我很有成就感,觉得通过我们的努力,能够让更多人看到更精美的壁画,值了。”
在日复一日的工作中,李晓洋明白了爷爷一直说的文物修复师身上的责任,也慢慢有了对这份工作的独特感受,李晓洋称之为踏实,“感觉自己确确实实做了一些特别有意义的工作,所以内心特别踏实。”
这个踏实,是心有归处;这个踏实,是守护传承。
“敦,大也;煌,盛也”
旷世敦煌的背后
致敬,匠人;致敬,匠心
(来源:央视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