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系列12:五亿探长雷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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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婆惜有句名言,「公人见钱,如蝇子见血」。不得不说,阎婆惜充满了底层的江湖智慧,在她的角度来看,钱到公事办,火到猪头烂,是绝对的世间真理。

但是可惜的是,阎婆惜说得也不完全准确,阎婆惜遇到的是宋江,而宋江之所以不爱钱,是因为宋江,是有钱人,因为有钱,所以他很早就知道,这世界上远远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所以并不把钱当回事,或者说,他很早就知道,要拿钱,去买更重要的东西。

同样早早就知道这个道理的是,朱仝,朱仝跟宋江一样,仗义疏财,结交好汉,把钱不当钱。

阎婆惜坏就坏在,她遇到的是宋江,所以丢了性命,因为她的江湖智慧街头智慧到这里不顶用了,这就是街头智慧的局限,街头智慧的长处,就是搞钱,但是街头智慧的限制也是只看到一个钱字。

但是阎婆惜这句话,用在另一个郓城小吏身上,却是再精准不过了,这个小吏就是插翅虎雷横。

雷横也有一身好武艺,也好结交好汉,也帮过晁盖、宋江这些梁上一二号人物,但是雷横人品格局给人观感却是大大不如朱仝,得的评价是,心地匾窄,差在哪里?差就差在,一个贪财上。

雷横做的一切事,都脱不了贪财的嫌疑,在插翅虎雷横的眼里,一切都只是生意,都是他搞钱的手段。雷横做都头是为了搞钱,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他搞钱的一种手段。

与宋江朱仝不同,雷横是一个凤凰男,出身是一个打铁匠人,后来开张碓房,杀牛放赌,然后做了郓城县的都头。

短短几个字,可以看出来雷横一路逆袭的人生,古人有三大苦,撑船打铁磨豆腐,打铁这种职业,属于手艺人,因为在农业时代,铁制农具,就相当于农业的重要生产力,所以铁匠是有一定的社会地位的。一方面你要身强力壮,另一方面,相比起只会种地的农夫而言,也要头脑灵活,心灵手巧,雷横是天生的强人,无论是头脑还是体力,都是强于普通人的,社会地位也远强于普通人,但是雷横并不满足于此,因为铁匠还停留在用体力赚钱的阶段。

用铁匠完成原始积累以后,雷横开始做碓房,碓房,就是磨坊,如果说能做铁匠,还是靠手艺和体力吃饭,做碓房,就一定会面临一件事,跟其他富户地主竞争,你要把粮食的经销网络打通。

因为一个碓房,其实等于把持了一个地区的农产品加工、采购,农余产品的加工,掌握了一个粮食的营销网络。

雷横是怎么完成的?我们不知道,但是所有这种碓房,几乎都被当地的贵族、官僚、宗教界人士把持,也就是说,这种特别能赚钱的生意,背后一定要有暴力支撑。

你看雷横什么都不是,他为什么可以?因为雷横也有暴力,当雷横从一个铁匠变成一个磨坊主的同时,实际上,这时候的雷横已经不是一个铁匠,而是一个有活力的社会团体的大哥,他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具有暴力能力的社团,他往常结交的江湖好汉,这时候就派上了用场。

他不止是一个普通的匠人,他还是一个习武并交友广泛的游侠,这种游侠的身份,让他有发家致富的可能。

自古以来,皇权不下县,在中国的乡土社会,能够掌握权力,或者直白点说,能掌握暴力的只有两种人,一种人是,绅士,乡间的绅士,通过宗族和血缘、人际网络,利用宗法制的秩序代言人的身份天然地成为主流,掌握权力,另一种人,是流氓,或者说游侠,他们通过结社,结拜等手段,形成组织,以暴力掌握权力,进而拥有财富。

至于其他个体,不过是原子人,就是通常的韭菜,一个人,是没有办法,跟一个体系,一个组织对抗的。

插翅虎雷横,就是充分利用好了自己所在的游侠网络,完成了自己的原始积累,他的第一桶金,毫无疑问,就来自碓房。

至于后来的杀牛,更了不得,宋朝是禁止私宰耕牛的,但是实际上,随着经济发展,宰牛已经成为一个不可避免的事情,所以,《水浒传》里宰牛,非常常见,好汉动不动也是切两斤上来,说明到了徽宗年间,谁也不会拿禁止宰牛这种法律再当一回事了。所以,很多人说,好汉吃牛肉是故意显示与官府的决裂,凡是这样解释的,都可以知道这个人缺乏基本的生活常识,不是缺乏历史文化常识,而是缺乏基本生活常识。

但是为什么说,雷横杀牛了不得的?因为雷横并不是大的庄园主,不是晁盖、宋太公这种庄主,他尽管开张水碓,也会使用牛马作为畜力,但是把杀牛作为一个相对常态化的事业来做,逢年过节,要杀牛取肉,说明他基本把持了一个地区的屠宰业和肉食供应,另外他有比较稳定的耕牛来源。

这个阶段的雷横,很可能已经开始从事贩牛行业,垄断了几个乡村的耕牛供应,并垄断了他们的屠宰和肉食供应。那种大的庄主、地主庄园,自然不需要雷横供应,但是那些普通的农户,对雷横这样的铁匠+磨坊主+牛贩子+屠户,只能敬为天神,伟大领袖曾经有一句话,「没了张屠户,就吃带毛猪」,就是指这种屠户,掌握屠宰的权力,你得罪了他,你连猪肉都吃不上了。

他拥有的权力和地位,在那种乡村社会中,是我们今天很难理解的。

然而雷横的进步并没有停止,他还放赌做了赌场,这已经不用解释了,这种民间放赌,说明雷横的资金已经拥有了一定规模,社会地位到了相当的高度。

当然,雷横肯定比不上宋太公、晁盖这样的老钱,因为他还没有来得及拥有最重要的生产资料,田地,至少还不具有大量的土地,但是相比起绝大部分大宋的农民市民,雷横已经是郓城县的富豪阶层,相比起宋太公这样低调的富翁,可能在大众眼中,雷横可能更加来得豪横强势。

所以,雷横成为郓城县的都头,是一个结果,可以说,到了雷横这个阶段,谁也竞争不过雷横,不让他做都头,很多事情平不了,很多案件破不了,所以,雷横成为雷都头,已经是势所必然。

这才是大宋一个正常的都头产生的过程,一个小吏的正常产生程序,像武松那样一夜之间成为都头,那是爽文,都是小说瞎写,是施耐庵在这个人物身上倾注了过多的情绪的一个结果,插翅虎雷横的个人奋斗,才是活生生的写实,活生生的财富传奇。

雷都头,靠十年的刀头舔血,一双拳头打出一个商业帝国,不对,说错了,重来,雷都头,靠十年的寒窗苦读,跟朱仝、宋江这样的富二代坐在一起喝咖啡,谁能不说一个「励志」呢?

而雷横成为一个都头,也是一个必然,只有当他成为都头,他的财富才可以固化,才可以合理化,才可以扩大化,一方面他的财富才可以沉淀下来,一方面他的产业,才可以从郓城县某个地区,扩大到全县。

所以,都头只是一个工具,是雷横敛财的一个工具。所以,经典就是经典,施耐庵老师写书,是真的不含糊,短短两行字,把一个人的来龙去脉勾勒得清清楚楚,合情合理。

这也就是雷横和朱仝最大的不同,朱仝是要向上发展的,也是可以向上发展的,雷横是要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落袋为安的,雷横很清楚一点,他是没有未来的,所以,他的权力,就是过期作废的,所以他要及早变现。

这就为什么雷横被认为心胸狭窄的原因,因为他唯一可以拥抱的就是金钱,他必须尽早把所有的东西变成金钱。

所以,他对钱的态度是什么?是来者不拒,甚至已经不是来者不拒了,是开门迎十里,是削尖脑袋,主动搞钱,是有机会要搞钱,没机会创造机会也要搞钱。

雷都头,这都头当的啊,就是把这都头当个生意来做,有时候让人心疼,时时处处不忘搞钱。你记住,水浒中,凡是雷都头出现,必然吃拿卡要,必然贼不走空,能要绝对要,能拿绝对拿,不能要不能拿,雷都头绝对吃你的,在雷都头这里,绝对没有客气虚伪那一套,绝对是给啥要啥,但是反过来说,雷都头要了拿了吃了,绝对不会是白吃你的,那是真敢办事啊,真给办事啊,能办不能办的,都办了,能放不能放的,都放了,能抓不能抓的,都抓了。

所以,一方面,雷都头是真的黑,但是另一方面,黑又黑得有口皆碑,可称水浒第一搞钱人,自带搞钱雷达,稍微有点搞钱的机会,雷都头的搞钱雷达就哔哔作响,搞钱小算盘就开始算了。

所以雷都头上梁山,其实就是从他搞钱开始的,你说一个灵官殿的庙门没有关,有什么影响?人家雷都头就不,人家雷都头的搞钱雷达就开始响了,结果真的就发现了赤条条睡觉的刘唐,真的就抓了,你不服不行。

你以为,雷都头是业务精熟,秉公执法吗?不是,雷都头,只是搞钱雷达发达,见钱眼开,雁过拔毛,你记住,刘唐是不是贼不重要,只要抓回去,是贼更好,不是贼,一顿板子下去,也能给你打成贼,很多案子都可以安在刘唐头上,到时候立功的是雷都头队长,雷队长吃肉,兄弟们喝汤,所以跟着雷队长好啊,永远有功立,永远有汤喝。而且不光是带兄弟们立功,雷都头还见缝插针带着兄弟们安排好吃好喝,直接就找了当地地头蛇晁盖晁保正,安排酒食。

雷都头,做这些事,就一个感觉,丝滑,没有一丝造作,一切都是见缝插针,浑然天成,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雷督头做这件事都做惯了。

这样的基层领导,谁不爱跟?这样丝滑的操作,谁不爱?你看人家雷横的发言,句句不提酒食,但是句句表功,晁盖供了这些官差酒食,还说谢谢。吃饭不说吃饭,说「力乏少歇」,蹭饭不说蹭饭,说「本待解去县里见官,也要教保正知道,恐日后父母官问时,保正也好答应」。

言外之意,我是为你好,给你办事了,这就让这顿饭师出有名,晁盖,你不是白请,我雷横可以不知会你一声直接抓走,到时候知县相公问话,你两眼一抹黑,但是我提前心里就想着你,咱们什么交情,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套话术,这套没有寻租空间,制造寻租空间的本事,雷都头本来已经做得丝滑,但是没想到还有更丝滑的,刘唐说动晁盖,晁盖替刘唐掩护,晁盖说刘唐是王小三,雷横就相信他是王小三,晁盖说是他外甥,雷横就相信是他外甥,晁盖假装要打自己不争气的外甥,雷横前面还说拿了贼人,后面马上就说不曾做贼。

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在雷横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雷横做都头这么多年,能这么轻信吗?当然不会,但是雷都头无所谓,你敢说,我敢信,只要你能自圆其说,我管你真贼假贼,抓贼是我的生意,不是我的职业,所以雷都头要钱要的丝滑,转变也转变的丝滑,做这些事情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完全没有任何职业操守。所以当晁盖拿出十两银子相送,雷横收起来也分外地丝滑,说着不当如此,推辞一下,也就「权且收受,改日却得报答」。

跟晁盖是客气,但是银子真的到了雷都头手里,那就别想要回去了,刘唐真的气不过,又来追这十两银子时,雷都头可是一点也不惯着他,开什么玩笑?只有雷大队长的搞别人的钱,你什么身份,竟然想搞雷队长的钱?那钱进了雷队长的口袋,还能要回去吗?

宋江、朱仝和雷队长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就是朱仝、宋江,真的想留一个所谓清白名声,但是对雷队长来说,清白是个屁,没有银子好使,宋江、朱仝走投无路,逼上梁山时,都还扭扭捏捏,人家雷队长,直接主动到梁山打秋风,敢跟强盗打秋风,雷横公干回郓城,别人都对梁山避之唯恐不及,雷队长直接到梁山大大咧咧求见,因为雷队长的搞钱雷达又哔哔作响,他很清楚一点,他帮过晁盖、宋江,以他们的为人,一定会重金酬谢,所以,他才不管什么嫌隙不嫌隙,清白不清白,雷队长是个敞亮人儿,人家来梁山泊,就是来要钱的,就是来收账的,这就是他的一笔人情账,他要收回来,他要变现。

所以,雷队长如愿以偿,得了一大包金银下山,甚至约定,「待小弟送母终年之后,却来相投」,从来不想想,自己当的是官差,拿的是官饷,穿的是官衣,这说明人家雷队长,从根上就没有把自己当官人,没有把自己当公务员看。如果说别人是被逼上梁山的话,那么,雷横不一样,雷横从来干的就是梁山的买卖,雷队长把官匪一家这事彻底活明白了,当官是为了钱,当匪也是为了钱,在雷队长这里,无非是哪个效率更高的问题,并不存在本质的区别。

这样,你就很能理解为什么抓拿晁盖,雷横也想争着打后门,做一个人情给晁盖,朱仝一争,立刻就改主意了,大概是雷队长寻思,晁盖一跑,家里的财物,可以搜罗一番,等到发现晁盖真的跑了,雷队长最可惜的,也是这段人情给朱仝做了,少了一笔人情账,如此而已。

所以,你就理解了雷都头的结局,这么精明的一个人,他为什么会枷打白秀英,充军发配,逼上梁山,其实都是钱闹的。雷横是如此爱钱的一个人,他的所有的钱的来源,都来自于权力,说白了,来自于他拥有的暴力,来自于吃拿卡要,来自于欺行霸市,无论是他的开张碓房,杀牛放赌,还是后来的权力寻租,这样的人,你想,他在郓城县下馆子,他给钱吗?他去勾栏,他给钱吗?

他在晁盖庄上吃喝都不给钱,他在城里,谁敢找他要钱?他到梁山泊都能要一包金银下山,谁能找他给钱?所以,表面上看,雷队长不带钱,是一个意外,其实这是一个习惯,因为在郓城县,雷都头,就是可以刷脸支付的,当然实际上,刷脸是刷了,支付是不可能支付的,雷队长只支付一件事,雷队长只支付暴力,雷队长是街面上真正的皇帝,江湖中的王,市井街头中唯一的爹,这就是他的舒适区,谁敢找他要钱?

可惜的是,这一次,街头智慧满点的雷都头在自己的王国,郓城市井,碰到了一个硬茬,新任县太爷的姘头白秀英。

如果是本地的勾栏女子,不用雷都头说,自己就识趣,不敢找雷都头要赏,如果是外地的粉头,知道雷横是本县都头,也该知道其中利害,知道要错了人。

但是,白秀英,偏偏就不是普通粉头,还是县太爷的姘头,所以一点没有给雷横留脸,甚至每一句话,都是故意戳在雷横心窝子上。

于是,后台遇到了后台,权力遇到了权力,搞钱的遇到了搞钱的,最爱占便宜的遇到了占便宜的,雷横就是打定主意不给,白秀英父女就是打定了主意要他给。

这像极了一次故意找茬,但并不是故意找茬,这像极了一次蓄谋策划,但并不是蓄谋策划,好像有人要扳倒雷都头,这就是一个必然,是雷横的命运,其实当雷横在勾栏的时候,我不相信,这个场景里,没有雷横不认识的人,雷横借不到钱打赏,只要随便找一个人借一下钱,肯定是有人愿意借给他,但是雷横不是借不到,而是不愿意借,因为他压根就没有给钱的意识,没有给钱的必要,让他给钱,对他来说,已经冒犯了他的权威,已经捋了他的虎须,而对白秀英来说,她恨不得自己跟知县有一腿的内幕,让所有人知道,更一点不会惯着雷队长。

雷横说,「今日忘了,明日一发给你」,白秀英就说,「头醋不酽彻底薄」。

雷横说,「不曾带钱出来,非是我舍不得」,白秀英就说,「既是听唱,如何不记得带钱出来?」

雷横说,「我赏你三五两也不打紧」,白秀英就说,「一文也无,提甚三五两,叫俺望梅止渴,画饼充饥。」

在这个勾栏里,白氏父女把雷横平时在郓城的厚颜无耻,揭露个体无完肤,别人平时敢怒不敢言的,今天在这里白氏父女都说尽了,村里人,三家村使牛的,驴筋头,可以说句句把雷横打回原形,雷横十几年的奋斗,在这对粉头父女面前,化为乌有,于是,雷横愤怒了,他的体面他的地位,在这时候,都帮不到他,能帮到他的只有拳头,只有他当初安身立命的暴力。

勾栏里,雷横胖揍白玉乔,雷横完胜。

然而,暴力之上,有更大的暴力。

于是,这就成了一场较量,这是,游侠和绅士的较量,当然,此时的雷横还意识不到,此时的白秀英也意识不到,最后却以游侠的全面失败而告终,白秀英,作为绅士网络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环,轻松就把雷横,这个郓城游侠网络的顶流拿捏了。

当白秀英把枕边风吹到知县枕边,雷横完败。

游侠的豪横骁勇,黑吃黑,当暴露在阳光下时,在绅士的代表,秩序的代表面前,不堪一击,这就是街头智慧为什么不如衙门智慧,雷横忘了一点,他的所有地位,所有吃拿卡要的便利,都来自于秩序,来自于秩序给他的小小身份,一旦他去主动破坏这个秩序时,一切都消失了,他原来的所作所为,只是因为这些东西,是不放在台面上的,不见阳光的,等到真的见了阳光,他才发现,他的那点势力,他的那点钱财,真的什么都不是。

《水浒传》还是给了他一个不错的结尾,真正让雷横能反击的武器,是另一个东西,孝道,也是乡村绅士秩序最重要的东西,白秀英辱及雷横的母亲,雷横得以光明正大的枷打白秀英,雷横杀人固然违法,但是,他是孝子,白秀英是受害者,但是她是婊子,所以尽管知县跟白秀英有一腿,却竟然不敢动用手中的权力,给雷横定死罪,必须要走程序,所以,雷横固然有朱仝的周全,也是契合了儒教的伦理,让绅士的权力不敢滥用。

朱仝才有机会私放雷横,就成了雷都头故事最后的尾声,雷都头的人生,就是一个以搞钱始,以搞钱终的旅程,雷横作为一个凤凰男,他的兴旺发达,是源于他的搞钱思维,来自于他无孔不入,无物不可以出卖的精明和狡猾,他的败亡,也正是来自于他锱铢必较,一毛不拔的鸡贼和悭吝,雷横是街头智慧用到极致的人,但是就是这样的人,在别人的眼中,始终是器小偏狭之人。

有时候一个人搞钱,是因为他只能搞钱,无利不起早的人,往往蝇头小利就可以收买,永远无法做大事。

在真正的人物眼里,他只是一条狗,一个工具,并不会受重视。

这样的人,从一开始已经出卖了道德,出卖了良心,出卖了工艺,出卖了自己的职业操守,他不是被逼上梁山,他是一直就在梁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