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袭东山岛 国军首度大规模伞兵行动

东山岛战役作战计划是由西方公司的主将汉弥顿中校草拟的。图为东山岛战役。(摘自中华民国海军网站)

根据何乐伯的叙述,这场战役有得有失,但失大于得,所以是失败的。规划此役是汉弥顿由美国重返台湾开始的,时间是一九五三年六月,连突击目标东山岛都是汉选的,作战计划也是这位一九三九年毕业于西点军校的「独眼龙」所拟。此一作战是一九四九年国军退出大陆后针对大陆采取的最大军事行动。汉弥顿的计划是动用一个伞兵加强营(约六百人),一千五百名游击队和约一个小型师的正规军(五千人),再加上海空军的支援,规模相当大。为何这样一个战斗计划由美国人来主导而非国军自己,照本书作者的说法是,中方认为只有这样美国才会全力支持,义无反顾了。

汉弥顿只花了四十八小时就拟好了到连队的作战计划,然后飞往金门和胡琏面商大计,争取大力支持,胡一答应,汉当天即飞返台北,继续与中方协调,特别是主持国民党大陆部的郑介民将军和国防部有关部门。东山之役是由胡琏坐在驱逐护航舰上指挥的。汉弥顿则并未躬逢其役,而是坐镇在台北,不过战役开始前,汉氏亲自为蒋夫人和中方高级将领们作了一场简报,由蒋夫人的翻译官阮志仁上校担任传译。

现住大华府地区的一位刘先生,是参与东山之役的伞兵随队摄影师。七月十六日凌晨三点不到,刘和他的同志们即被叫醒,用过简单的餐点后匆匆上路,乘卡车由龙潭向新竹空军基地进发,抵达时,二十二架运输机已升火待发,每架装载三十名伞兵和武器配备。可是还没起飞,就有两架的引擎发生故障,一架起火,另一架升空后不得不折回,机上的伞兵无法出征,引来一阵咒骂,认为他们丧失了一个杀敌报国的大好机会。飞机升空后,预定飞行一小时四十五分钟抵达东山上空,时间是六点到六点十五分,天亮之前。在飞行途中,有位驾驶员发现风高夜黑,生怕被敌人击中,竟然掉头向回飞,置机上的伞兵于不顾。这位驾驶降落后,立即受到应得的惩罚。东山之役,尚未出师,已有两桩不利,实非好兆头。最后由于空降位置错误,岛上岸边的潮汐计算不准,这些训练不易的伞兵精锐,非但没能派上用场,还损兵折将,死了二百多人,大队长李上校和一位队长张少校均阵亡。

东山之役失败的另两个原因是通讯不良和后援部队受落潮影响,没能依预定时间抵达接应。由于通讯失灵,各部队之间和部队与指挥部之间根本无法连系,陷入一种盲人瞎马,各自单打独斗的局面,大大削弱了战力,后来撤退时,多亏年轻英勇的空军们拚命往返金门东山之间,对追击的共军轮番轰炸扫射,否则,就更不堪设想了。对幕后策划全力支持此次战役的CIA而言,东山岛的失利等于是没有猪湾的猪湾事件,本书作者说,东山之役的损失,使参加这次突击的陆海军们的良心,长久难安。此间的刘先生,想到这段往事,总是有不堪回首的隐痛。

无论如何,不能否认的是,东山岛之役是CIA所属的「西方公司」在台湾及外岛准军事作业的转捩点,自此以后,「西方公司」逐渐终止了支持游击队的活动,而「西方公司」本身也在一九五五年初寿终正寝,其业务由「海军辅助通讯中心」(NACC)接管(CIA在台湾岛上对外的名称)。

「西方公司」关门,是蒋夫人的伤心痛事。东山战役之后不久,公司的在台负责人狄蓝尼(Robert J.Delaney)邀请她到公司的宾馆,亲自向夫人宣布了「西方公司」将结束的坏消息。这是一个情绪激动,气氛凝重的会见,蒋夫人的反应,好比听到一位「密友死亡」般的震撼,她听完简报后,一语未发,就孤独的满怀心伤的离开了,那是一个阴雨天,只有一位随从为她撑着伞,狄蓝尼目送蒋夫人在雨中踽踽独行乘车离去,那情景好比「西方公司」和中华民国关系死亡时的丧礼。(三之三 摘自2001年2月5日 中国时报记者傅建中报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