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朝阳为何“致敬”爱因斯坦?

2023年,超7万人在淘宝下单购买“爱因斯坦的脑子”,每份五毛钱。

虚拟商品“爱因斯坦的脑子”-图源:字母榜截图

这当然不是美国普林斯大学保存的正品,而是河北“00后”张建茜打造的虚拟商品。受到网民热捧后,淘宝将其选入年度十大商品,与《孙子兵法》、马面裙、乌梅子酱、玲龙一号小型核反应堆等并列。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吃啥补啥、以形补形的迷思始终具有生命力。社交媒体上,有人一本正经地讨论“爱因斯坦的脑子”好不好吃、有没有副作用,堪称线上行为艺术。

全球著名科学家中,爱因斯坦在中国的知名度仅次于牛顿,而他也与中国存在交集。

1922年,刚刚获得诺贝尔奖的爱因斯坦访问日本,旅程中两度在上海短暂停留,还在沪上友人家中“跨年”。尽管未正式访华,但爱因斯坦的短暂造访,依然引发了国内知识界的轰动,与他和相对论有关的演讲、文章一时间洛阳纸贵。爱氏学说在中国生根发芽,成为现代科学启蒙的催化剂和组成部分。

其后一百年间,随着相对论不断被检验证实,爱因斯坦的中国“粉丝”也越来越多,其中不乏知名人士。

2021年底,一份爱因斯坦撰写的广义相对论手稿在巴黎拍出1160万欧元(约合人民币9100万元),创下爱因斯坦手稿的新高。坊间传闻,这份手稿的买家是香港商业巨子李嘉诚,后者并未否认。

身为物理学博士,搜狐创始人、董事局主席兼CEO张朝阳同样是爱因斯坦的“迷弟”。

在爱因斯坦手稿天价拍卖的同一时间,搜狐视频知识直播系列节目《张朝阳的物理课》上线,迄今已播出近200期,多次谈及爱因斯坦和相对论。

搜狐视频知识直播系列节目《张朝阳的物理课》

2022年3月的“新春第一课”中,张朝阳与北京各高校的物理学子和爱好者一同探讨相对论,并重点讲解了狭义相对论中最著名的方程E=mc²。2023年底的跨年夜,张朝阳举行主题为“About Time and General Relativity(时间与广义相对论)”的跨年演讲,阐释广义相对论,探讨时间价值和人生意义。

作为现代物理学的明珠,相对论自诞生以来产生深远影响,刷新人类对于宇宙的认知,并成为卫星定位、激光、原子能等技术的理论基石。张朝阳在跨年夜开讲相对论,除了面向物理爱好者硬核教学,也蕴含着对于科学探索精神的止境和重温。

跨年演讲中,张朝阳不仅讲物理,也尝试发掘物理学与人生哲学的相通之处,并将二者融合统一。

“在2024年到来之际,我们懂得了时空,懂得了广义相对论,知道了引力引起的时空弯曲,是不是觉得很满足?”张朝阳说。“时间是由事件决定的,如果给这一辈子塞一千件事,那你的时间非常多。如果这辈子只干十件事,生命实在太短暂了。”

对普通人而言,了解和探究宇宙运行规律,不仅能够满足求知欲和好奇心,也是应对人生不确定性的良药。如今,借着“致敬”爱因斯坦,张朝阳希望把自身的科学认知和人生体味传递给更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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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两个小时后,地球人将会在同一个‘大船’上,这艘船的甲板是时间。我们坐着这个时间的船,跨越到了2024年。”

跨年直播中,张朝阳用一个形象的比喻,引出了整场直播的主题:时间与广义相对论。近4个小时的直播中,张朝阳首先明确了时间的概念,又借助微分几何,讲解广义相对论的基本原理和爱因斯坦场方程,并介绍了史瓦西度规。

除了阐释理论、演算公式,张朝阳还介绍了相对论在现实生活中的广泛应用,特别是可精确至米量级的卫星定位技术。这些技术的应用和普及,又反过来证明了相对论的正确性。

谈到相对论预言的引力波被观测证实时,张朝阳感慨道,“我们收到的信号就好像在回溯宇宙的演化历史,我们看到了过去。随着探测技术更加发达,宇宙的历史将在我们面前展开。”

直播期间,张朝阳带领观众“烧脑”,并解答了一系列脑洞大开的问题,比如通过跃迁能否实现星际旅行,时间穿梭回到过去能否成为现实,空间站与地球的时间是否一致,等等。张朝阳依据物理知识,对这些问题一一做了解答。

今年的“跨年档”竞争激烈,许多电视台和线上平台都推出了跨年晚会、演唱会等。但张朝阳跨年直播依然保持较高热度,多条相关话题登上抖音热搜,其中“张朝阳约你寻找时间的真相”登上抖音热搜总榜第4位。

作为物理学博士,张朝阳长期致力于物理学“硬核”科普。2021年11月至今,《张朝阳的物理课》开播近200期,在清华大学、重庆大学等院校进行线下直播,并结集出版两本同名书籍。为了备课,张朝阳写满了上千张餐巾纸。

与一般科普不同,张朝阳并没有一味降低难度,而是希望在硬核基础上,通过大量演算“知其所以然”。他曾表示,“我的课比较强调硬核推导。”

过去两年间,《张朝阳的物理课》内容涉及物理学众多细分领域,包括牛顿经典力学、热力学、天体物理、电动力学、流体力学、量子力学、相对论等。他的直播风格注重推导,通过一步一步详尽的数学计算,推导出相关的物理公式,把每个公式从头到尾拆解得十分清晰。

同时,张朝阳也十分注意结合时事热点。比如,去年初大火的科幻电影《流浪地球2》提及利用木星给地球加速、逃离太阳系,张朝阳便在直播中详细讲解“引力弹弓”背后的物理学;又比如,去年9月传记电影《奥本海默》上映,张朝阳在直播中还原主人公的西装形象,并以硬核公式推导,讲述这位传奇科学家对量子力学的贡献。

上线至今,《张朝阳的物理课》以其“硬核+接地气”的独特风格受到广泛好评。

清华大学物理系教授楼宇庆认为,张朝阳讲物理“虽然满屏公式看着有点眼花缭乱,但是可以让大家了解从事天体物理研究的人在做的事情”;西安交通大学物理学院院长高宏则表示,“张老师的物理课让更多人开启对自然科学的浓厚兴趣”。

随着IP影响力的扩大,张朝阳被越来越多的人称为“物理网红”。而张朝阳也笑称,“其实物理网红是我给自己安的”。在他看来,“将非常严肃高端的物理话题带给全天下,成为一种风尚,这是我带来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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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31日晚间,各大互联网平台纷纷推出跨年晚会、演唱会,张朝阳的“相对论跨年”显得颇为独特。在跨年夜进行这样一场演讲,想要吸引最多的注意力并不容易。

尽管爱因斯坦在中国家喻户晓,但很少有人真正弄懂何为相对论。这门科学认知门槛极高,在日常生活中的用途又非常有限;即便学了,也很难立竿见影升职加薪。

但张朝阳的个人经历证明,学一点儿相对论这样的前沿物理知识,能够让人受益无穷。

在此前的《星空下的对话》中,新东方创始人俞敏洪表示,自己和张朝阳有个共同特点——公司都遇到过巨大困难。但两人的内心都保持了相对纯的状态,“他保持了理科生的纯,我保持了文科生的纯”。

比如,在看到夕阳时,俞敏洪会激动,而张朝阳会去分析,太阳是如何构成的。

这种基于科学理性、探索精神和好奇心的“纯”,也是张朝阳互联网创业二十多年后重拾物理的重要原因。

2021年,张朝阳带队挑战岗什卡雪山,在酒店与同行者聊起卫星话题,便随手拆开了一个纸箱,在纸板上演算起卫星与地球的距离。这激发了他深入探究物理世界的热情,最终有了《张朝阳的物理课》的诞生。

据《中国企业家》杂志报道,筹备物理课期间,张朝阳兴趣高涨。“一次在吃饭时想到一个物理问题,立马就开始拿笔在餐巾纸上认真推导起来,公式写满整个纸巾正反面,难以抑制自己的激动之情。”。

到了2022年7月,《张朝阳的物理课》已经成为知识直播头部IP。张朝阳趁热打铁,在“超级月亮”亮相当晚,组织了一场夜跑北京二环的直播活动,边跑边与物理爱好者讨论问题,涉及“超级月亮”的成因、熵增原理、宇宙起源等。

从小就是“学霸”的张朝阳,在中学、大学时对物理特别感兴趣。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张朝阳先是在清华大学物理系就读,随后进入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取得博士学位,研究方向是凝聚态物理。物理学的精确、秩序和简洁,又反过来影响了张朝阳的做人做事。

比如,夜跑北京二环时,张朝阳从物理学角度分享了自己的跑步经验:小步高频——步子要小,步频要高。

一年后,张朝阳与福耀玻璃的曹德旺、奇瑞的尹同跃进行《星空下的对话》,提出做事情要学会“小步快跑”,逐步提高兴奋度,并将其称为“物理学的准静态方式”。

过去三年,张朝阳带领众人不断探究物理学的奥秘,与他的“折腾”哲学一脉相通。他曾表示,年长的人要折腾,年轻人更要折腾。“我们一定要留下一些痕迹,创造一些价值,这是人的本质。”

在企业经营上,张朝阳和搜狐同样拒绝“躺平”,不断“折腾”。特别是内容领域,《张朝阳的物理课》《星空下的对话》等成长为热门IP,而搜狐新闻马拉松、搜狐科技峰会等活动也具备了越来越大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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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讲物理,张朝阳除了分享硬核知识、探讨前沿技术,也在打开与年轻人共情的新通道。

今天的年轻人普遍面临生活、工作和情感压力,焦虑无处不在。例如,网红考研导师张雪峰宣称“随便什么专业都比新闻强”,以及“文科都是服务业”。尽管明显存在偏颇,但这一说法也折射出年轻人所面临的挑战。

张朝阳试图“解毒”。在去年2月的一场对话中,他表示“你上了什么大学,以后你这辈子发展成什么样的情况,跟这次没什么太大关系,要以这种心态学习。”

又比如,部分年轻人将“躺平”“啃老”的不良风气视为理所当然。

张朝阳并不认同“躺平”。他表示,应当尽早确立人生价值观,按照价值观坚定开始,主动去积极生活和工作。“不论什么情绪来了,你都要继续坚持做这件事情,这个很重要,这个对心理健康非常重要。”

给年轻人讲道理,很容易陷入居高临下、道德说教。张朝阳的做法是,除了“讲道理”,更“讲物理”。“讲道理”是设置共同议题,“讲物理”则是以知识直播为切入口,提供破解人生普遍难题的一种方法。

一个人学习相对论之类的硬核知识,需要全身心的投入,更需要理性推演和辩证思考。这套思维模型天然具备对抗浮躁、减少焦虑的功效。

同时,学习硬核知识的过程,也是在打破推荐算法构建的信息茧房。基于人性弱点的算法投喂,是移动互联网的基本运转模式之一;由此产生的信息获取偏差,是年轻人一系列共同问题的重要诱因。唯有跳出舒适圈、克制多巴胺的诱惑,主动获取那些无法立即带来愉悦感的知识,才能跳出算法投喂的无尽循环,找到人生的不同解法。

张朝阳起初钻研物理、开直播课,只是个人爱好。随着影响力越来越大,《张朝阳的直播课》成为搜狐视频知识直播的代表IP,吸引更多知识博主纷至沓来。随着内容创作者的增多,整个生态不断完善,搜狐视频知识矩阵愈发完善。

截至目前,搜狐视频已经构建覆盖物理学、化学、数学、天文学、光学、声学、植物学、 古生物学、地质学、计算机科学、航空航天学等领域的知识直播体系,并持续吸引各领域知识大V入驻。他们产出各自领域的优质内容,吸引用户产生兴趣、交流互动,在增强用户活性的同时,也让搜狐视频的知识内容生态生机勃勃。

在娱乐当道的移动互联网生态中,张朝阳和搜狐正在走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张朝阳曾说,未来他的墓志铭上,除了早期把互联网带到中国、创办几家不错的公司外,还要写上“物理方面的学生”,以及“对物理大众传播起到一定的作用”。

101年前,爱因斯坦访华,为“赛先生”在中国的深入人心点了一把熊熊烈火。101年后,张朝阳以知识直播“致敬”爱因斯坦,也让更多人以知识为锚点,在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中找到更多确定性。

参考资料:

字母榜,《张朝阳硬核开播相对论》《张朝阳和俞敏洪,治好了年轻人的精神内耗》

真故研究室,《为啥爱因斯坦之脑能年销7万单》

中国企业家,《张朝阳:我已经彻底重整价值观》

知识分子,《100年前的今天,逗留上海的爱因斯坦收到诺奖通知》

卢泓言,《张朝阳给躺平族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