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回 洪仁发受命搬兵 韦吕辉奉旨回京

为了权位藏祸心,

六朝古都起风云。

只缘一人登帝位,

多少人做断头魂。

侯蕙芳把密信写好,快步来到天王府后门,来找她的同党杨四。杨四是天王府的侍卫,实际上也是杨秀清的“逻察”分子。她见后门紧闭,院里空无一人,才发现来得太早了,还不到四更时分。她在院里呆了一会儿,觉得不妥,转身就要走去。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站住!”侯蕙芳吓了一跳,她回头一看,见从门房中走出几个人来。为首者,正是西王妃洪宣娇。看到这里,双腿不由颤抖起来。她故作镇定地施礼道:“奴婢给王妃夫人叩头!”洪宣娇面沉似水,问道:“你在这儿干什么?”“没事。我……这个……那不是……”侯蕙芳前言不搭后语,哆嗦成了一团,洪宣娇厉声喝喊:“来人,把她绑起来!”几个剽悍的女兵往上闯来,把侯蕙芳绑牢,拖到王后赖氏房中。

洪宣娇是个精细之人。她早就料到,天王府里有奸细。是谁,她可说不准。今晚他们议论政事,她格外留心。众人散去,她并没走,领着几个心腹女兵,躲进门房,将灯止灭,来观察周围的变化。并且,暗中派人封锁了各个交通要道。果不出所料,正遇上侯蕙芳。见她举止反常,才把她生擒。

王后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偷着问西王妃:“御妹,这是怎么回事?”“一会儿你就清楚了。”洪宣娇喝令一声:“搜!”几个女兵一齐动手,把侯意芳的密信搜了出来。西王妃一看,吓得直冒冷汗。心里说:多悬哪!若被杨秀清知道,谁也活不成。她尽力控制住激怒的心情,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侯蕙芳低头不语。洪宣娇大怒,“刷!”拽出宝剑,咬着牙说:“我宰了你!”王后赖氏忙把她拦住:“御妹,等一等!”说罢,来到侯蕙芳面前:“蕙芳,快说吧。说了也没事儿,我保你不死!”

赖氏是个十分善良的人,素日很喜欢侯蕙芳,真不忍心把她杀了。所以,说得非常亲切和中肯。侯蕙芳见王后有救她的意思,忙痛哭流涕,把自己的一切都做了交代,洪宣娇又问:“天王府里,有你们几个同党?”“我就知道杨四,别人不清楚。”洪宣娇说:“我要把你饶了,你打算怎么办?”侯蕙芳以头触地:“王妃要能饶我,叫我干什么都行。赴汤蹈火,在所不惜。”“那好。”洪宣娇命人把笔和纸准备好,对侯蕙芳说:“你按我的意思,给杨秀清写封信。”“是是是,您说吧!”

洪宣娇一边念,侯蕙芳一边写。这封信是这样写的:

据观察,他(指洪秀全)没有其他变化。吃酒、听曲,一切如常,并告诉胡以晃等人,积极筹备禅位大典。昨晚,洪仁发来过,要求给他几万银子,修建什么逍遥楼。他不给,口角多时,不欢而散。

洪宣娇又问:“信里不需要什么暗语?”侯蕙芳说,“不用,不用。东王认识我的笔体,这样写万无一失。”洪宣娇说:“你一会儿就把信交给杨四,不要被他看出破绽。咱可把话说清楚,你敢跟我耍心眼儿,那可是自讨苦吃!”侯蕙芳起誓发愿,表示诚心改过。洪宣娇仍不放心,派人到暗中监视。同时,又抓紧时间,向天王做了禀奏。

洪秀全听罢,又惊又喜,额角上渗出冷汗。他让谢妃把原信保管好,留下杨秀清的罪证。不过,洪秀全并未因此感到轻松。相反,更感到事情的严重和紧迫。

天到五更,后门开放了,侯蕙芳找着侍卫杨四,把信交给了他。呆了一会儿,杨四借口有事,把信送走。侯蕙芳回来后,暂被软禁起来。杨四回来后,也被人监禁了。

早饭后,洪仁发进宫,一见洪秀全就吵着要银子。秀全不给,洪仁发就大吵大叫,把后宫都惊动了。人们发现天王气得脸色铁青,暴跳如雷,指着洪仁发怒吼道:“别以为你是我哥哥,就敢任意胡行。哼,朕照样可以处治你!”洪仁发说:“你敢!你忘恩负义,你忘了从小是我把你带大的!”“住口!放肆!”洪秀全忍无可忍,向外面喝喊:“来人!把他拉到天台,重打一百!”洪仁发不服,吵得更凶了。他被侍卫押到天王府外的天台前,狠揍了一百脊杖。只打得鲜血迸流,皮开肉绽。天王余怒未消,又传旨查封了洪仁发的府第,并宣布断绝弟兄情谊,立即押送离京。天王的诏旨传到东府,几乎没用费事,就取了“关凭”“路引”。就这样,洪仁发被人押着离开了天京。

两天后,洪仁发来到安庆。他立刻派心腹之人,把三封诏旨,用八百里紧急速度分送出去。

活分两头。且说北王韦昌辉,自离开天京,径直来到江西,屯兵于瑞州。他根本无心作战,命令三军深沟高垒,原地驻守,成天在军营里饮酒作乐。三天后,他接到第一封密报,说杨秀清在望云楼,自称万岁接受朝拜。韦昌辉大喜,心里说:果不出所料,姓杨的真下手了。俗语说:“英雄造时势,时势造英雄。”该我韦昌辉走运,掌权的时候到了。他屏退众人,一个人坐到宝座上,闭着眼睛,把形势又分析了一遍:可笑杨秀清,不识时务,自取其祸;洪秀全也不是省油灯,决不会任由摆布。这样,一场混战是不可避免的了。胜负吗,还很难说。不过这没关系,他们谁胜谁败对我都有好处,洪秀全若除掉杨秀清,我就可以取代东王的地位,实掌大权;杨秀清若除掉洪秀全,我照旧掌握大权。假如洪、杨两败俱伤,我就乘机把他们全都干掉,自立为王。啊,但愿如此。他从心底里看不起洪秀全:一个山村的教书匠,屡试不第的穷秀才,除了会写几个破字、编几首歪诗之外,别无他长,有什么资格做君主?杨秀清吗,不过是个盗洞的煤黑子,成不了什么气候。韦昌辉又想到自己头上:我念过书,有学问,功底深厚。另外,把万贯家财捐给了圣库。凭什么把我安排到第五位?几年来,我姓韦的受了多少窝囊气?他胡思乱想了好大一阵,把心腹爱将许宗扬叫进中军大帐,问道:“我叫你准备的三千精兵、二百只快船,现在何处?”“回六千岁,都在江湾候令。”韦昌辉说:“你们把这支军队带好,随时听候调用。”“是!”

书说简短。几天后,韦昌辉又收到第二个密报:“天父下凡,逼天王禅位。”韦昌辉暗想:是我下手的时候了。他马上吩咐一声,擂鼓聚将。并传下命令:明日四更造饭,五更出兵,向清军进攻。

到了第二天,太平军向清军曾国华部发起进攻。清军招架不住,退走五十余里。次日,太平军照旧猛攻,又把清军杀退了五六十里。太平军接二连三地攻打了四五天,把清军打得焦头烂额,疲惫不堪。打着打着,韦昌辉突然下令收兵,退回瑞州。他把大将曾建勋叫到眼前,命令说:“你带兵严守此城。不必交战,只要不让妖兵过境就行了。至于下一步怎么打,再听我的安排。”“遵令!”

韦昌辉把前方的事情做了交代,当日登上战船,率领爱将许宗扬、刘大鹏与三千精兵,顺流而下,直奔天京。在路上,他又接到第三个密报:“天王准备禅位给东王。天京军民正大兴土木,迎接禅位大典。”韦昌辉心中狐疑道:难道洪秀全真要让位于他?也许我估计错了?他不敢再往前走,把战船停在湖口,静候消息。

次日下午,有人禀报:“国宗洪仁发派人来了,有急事面奏。”韦昌辉纳闷儿,屏退左右,单独接见了信使。只见这个人气喘吁吁,汗流泱背,说道:“卑职李尚春,叩见六千岁。”韦昌辉问道:“你是什么人,从何处而来,有什么急事禀奏?”李尚春说:“小人是天王府的侍卫。今奉国宗大人洪仁发的差派,向您投递天王的密诏。”说罢,解开衣服,从夹层里把密诏取出来,双手呈上。

韦昌辉心神不安地把密诏展开,仔细观看。上写:

二兄泣血,诏告昌胞:

杨逆秀清,效莽、卓之行,逼朕退位,已犯下篡试之罪。特诏令吾弟,立即回京勤王,以清君侧。朕如坐针毡,刮目而待。正是:

天理昭彰,报应循环。

不是不报,时刻未到。

恶贯满盈,天数难逃。

钦此。

太平天国丙辰六年七月十七日

韦昌辉看罢,问道:“你怎知本王在此?”李尚春说:“卑职先到瑞州,得知六千岁已起驾这里。我在后边紧赶,才在此相遇。”韦昌辉又问:“天京情形如何?”李尚春就把详情讲了一遍。他最后说:“东孽专权,一手控制着天京。天王无奈,才定下苦肉计,使国宗洪仁发混出京城,向三王求救。恳请六千岁,早日还京。”韦昌辉冷笑道:“天王有难,才想到韦某头上。当初干什么去了?”李尚春叩头道:“天王是一向器重六千岁的,然而力不从心。为此,请王驾多多宽宥才是。”说罢,不住地磕头。韦昌辉略思片刻,又说道:“不过是两句戏言,你何必认真!”

晚饭后,韦昌辉让李尚春先回去送信。然后,催促战船速行。二百只战船扯起风帆,顺流而下,其快如飞。为防止走漏风声,韦昌辉命令各船,一律摘掉“北王”旗号。

丙辰六年七月二十七日晚,韦昌辉的船队眼看就到下关码头了。突然间,遇上了水师巡逻队———共是五只飞蟹船,每只船上有水手二十四名,巡察十名,带队的是东殿的监军刘长喜。船上都高挂着红灯,上写“东殿巡察”四个大字。

刘长喜站在头只船的船头上,发现江面上来了船队,一无旗号,二无灯号,不由起了疑心。他把手中的红色三角小旗一晃,向对面高声喝喊:“停船!站住”霎时间,五只船一字排开,把韦昌辉的船队拦住。

韦昌辉早有准备。他把许宗扬叫到面前,密嘱道:“如此如此。”许宗扬领命,迈步来到船头,向刘长喜拱手说道:“兄弟别误会,我们是北王殿下的人马,前方急需红粉(火药),特差某回京来催取。兄弟,请赏个方便吧!”刘长喜借着灯光一看:在对面船头上站着一人,肩宽背厚,膀-腰圆,一张毛茸茸的大饼子脸,翘下巴,黄眼珠往外鼓鼓着,五官貌相十分凶恶。头裹红中,身穿黄袍,腰系皮带,挎着一口利剑。刘长喜看罢,认出他是冬官又副丞相、北府大将许宗扬,绰号“插翅虎”。于是也躬身施礼:“原来是许丞相,失敬,失敬。按理说,应该放丞相过去;不过,九千岁有诰谕,不经东府恩准,没有关凭、路引,一律严禁出入天京。”许宗扬道:“我们刚从江西回来,哪有什么关凭、路引?”刘长喜道:“丞相勿急。要想进城,必须先办个手续。”许宗扬道:“到哪里去办?”“卑职就可以办理。不过,九千岁有令,不管什么人,都要经过检查。否则,是不准进城的。”许宗扬大笑道:“难为九千岁如此谨慎。也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那好,请兄弟检查吧!”

刘长喜也不客气,向左右一挥手,五只飞蟹船靠到韦昌辉的坐船上,搭上跳板,领着二十多人来到船上。等他检查到底舱的时候,不由得吓了一跳。怎么?只见舱里坐满了带甲的士兵。一个个手持利刃,满身戎装,如临大敌。刘长喜觉着不对劲儿,心里说:这也不像回京取红粉的样子呀?

正在这时,一柄凉冰冰的利剑,已经横到他的后脖子上了。接着,双臂被人拧住,腰刀也被人解除了。与此同时,由他率领的那二十个弟兄,也遭到同样的命运。刘长喜惊叫道:“这是什么意思?”许宗扬冷笑道:“老实点儿!你小子胆敢咋唬,我就剥了你的皮!”然后,用手一指:“你看这是谁?”刘长喜抬头一看,正是北王韦昌辉。吓得他双腿一软,就跪下了。他不明白,韦昌辉何故偷偷回京呢?略思片刻,忙往上叩头:“卑职给六千岁问安。”韦昌辉从鼻子眼儿里哼了一声:“你叫什么名字?”“小人刘长喜。”“身居何职?”“东府左二监军。”“你想死还是想活?”刘长喜哆哆嗦嗦说道:“想……想活。”韦昌辉道:“本爵奉天王密诏,回京有重要事情。你既然想活,就要听我的。”“是,是!”韦昌辉说道:“一,不准声张,倘若走漏半点风声,唯你是问;二,你马上发给我们关凭、路引,由你把我的船队护送到江心洲停泊;三,你还要把我护送进京。路上如有阻碍,都由你去对付,以上三事办到,不但保你不死,还要重重封赏。你看怎样?”“遵旨,卑职一切照办。”

韦昌辉传令,把那二十个士兵暂时囚禁起来。许宗扬押着刘长喜,走上船头。刘长喜对巡船的人喊道:“都是自己人,可以放行。”五只巡船左右闪开,跟在韦昌辉的船队后面,直奔江心洲。船只停稳后,韦昌辉密令许宗扬,把五只巡船上的人全都缴了械,押到底舱之中。巡船以上,都换成了自己的人。

韦昌辉弃船登岸,化装成两司马的装束,带着参护二十名,押着刘长喜,直奔天京。许宗扬和那三千精兵,奉命留在船上,听候调用。

韦昌辉一行打马如飞,眨眼问来到仪风门。但见城墙高耸,灯火辉煌,巡逻的士兵多如牛毛,荷枪实弹,如临大敌。守把城门的都是东府的卫队,当官的是一名军帅。当时验过“路引”,又盘问了几句,才放他们进城。

韦昌辉怀着惊喜不安的心情,偷偷回到北府,命人把刘长喜软禁起来。他的几个王妃,吃惊地在寝室迎接了他。韦昌辉屁股还没坐稳,就把几个心腹找来议事。心腹们向他详细禀报了京中的情况,说天王正在筹划禅位大典,杨秀清一心等着即皇帝位,又说,三天前,燕王秦日纲已经回京来了。为保密起见,一直在府里等候六千岁回来。这个心腹还说,不知何故,翼王还没有消息。

韦昌辉大喜,马上派人把秦日纲找到北府。一见面,韦昌辉就笑着说:“怎么样,伙计,我料得不错吧?”秦日纲咧开大嘴,笑着说:“六千岁料事如神,小弟望尘莫及。”韦昌辉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套,跟我还转开文了!”接着,韦昌辉向他询问了兵马的情况。秦日纲说,他的军队七千人,已暗中驻扎在紫金山中,随时听候调遣。他手里还有卫队、参护、府了一千多人。韦昌辉拍着他的肩头,说道:“很好,足够用了。现在咱们就进宫,等请示了天王,再确定下步的行动。”说罢,北、燕二王轻装微服,带了八名参护,偷偷进了天王府。

洪秀全在御书房里接见了他们。见面之后,韦、秦二人跪拜在地。韦昌辉抱着洪秀全的大腿,哽咽道:“听说哥哥遭难,小弟心如油烹。特从千里赶回,保护圣驾。”洪秀全手扶韦昌辉的肩头,哭诉道:“东孽得寸进尺,欺朕太甚。朕念他有功于天国,一再容忍谦让,盼望他早日醒悟。可恨这个东西,以为朕软弱可欺,竟假借天父之口,逼朕退位。朕被逼无奈,才召弟等还京,为国除害。”洪秀全又说:“弟乃朕之心腹,情同骨肉。顶扶朝纲,当不至袖手矣!”说罢,不住流泪。韦昌辉以头触地,哭泣道:“哥哥对小弟恩重如山,弟铭刻肺腑,万世不忘。哥哥只管吩咐,弟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秦日纲也粗声粗气地说:“臣弟愿为陛下效命。”

洪秀全把他二人扶起来,马上派人把胡以晃、赖汉英、洪宣娇、蒙德恩、陈承-、黄玉昆等人找进内宫。众人见了北、燕二王,又惊又喜。礼毕归座,由天王主持,共议政事。最后议定:立刻着手,除掉杨秀清。除顽固不化者外,一律不究。天王当众宣布道:“此次铲除东孽,由昌胞代朕负责,节制全军及在京文武。有违令不遵者,格杀勿赦。”

韦昌辉跪倒身形,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向众人说道:“昌辉本庸碌之辈,蒙主上圣恩,委以重任,敢不竭尽全力以报陛下乎?怎奈孤掌难鸣,还望众位兄弟辅佐。”众人齐声说道:“我等愿听六千岁差派。”韦昌辉又说:“兵贵神速,迟则生变。乘东孽还未觉察之际,今晚就给他来个迅雷不及掩耳。秦兄弟听令!”“在!”秦日纲站起身来,躬身施礼。“你集中手里的全部兵力,封锁东孽前后府门,以防他的援兵。”“遵令。”“胡以晃!”“在!”豫王施礼,韦昌辉道:“你手中有多少人马?”胡以晃答道:“五百五十多人。”“好!你把人马集中起来,封锁通往东府的各个交通路口。没有我的将令,不准放任何人出入。”“遵令。”“赖汉英,蒙德恩!”“在。”二人站起来,听候调遣。韦昌辉道:“二位手有人马多少?”赖汉英说:“我只有二百人。”蒙德恩说:“我与国舅一样,也有二百人。”韦昌辉说:“烦劳二位,各领本府人马,将黄土坡一带封锁起来,以防东孽死党猖乱。如有通风报信、呐喊求援者,就地处斩,决不姑息。”“遵令。”韦昌辉看了一眼陈承-和黄玉昆,问道:“你们二位可有人马?”黄玉昆道:“凑齐了,也就是五六十人。”北王道:“你们也别闲着。挑选精明强悍的二十人,在外围巡逻放哨,监视各城门的情况。记住,要随时向我禀报。”“是。”韦昌辉又笑着对洪宣娇说:“西王妃手下有姊妹多少?”洪宣娇说:“不超过一千人。”韦昌辉道:“王妃不用管外面的事儿,请你将全体姊妹带进天王府,守把太阳城和金龙城,保护天王的安全。”洪宣娇问:“难道六千岁看我们女子不能作战?”“非也!保护天王也是要紧的。工宫之中,女子行动要方便一些。”洪宣娇道:“要这么说,我照办就是了。”

韦昌辉又宣布道:“我们的人,左臂缠白中为记,以防误会。”他看了一眼御书房里的大座钟,说道:“现在刚交定更,大家马上回去准备,单等四更,我们一齐动手。”众人领令,辞别天王,分头准备去了。

韦昌辉也拜别天王,带着秦日纲,洋洋得意地离开了天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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